"金沙江上攀枝花，红光照亮千万家……
英雄树开花红艳艳，英雄花开英雄城……
我们战斗在攀枝花，钢铁战线上把根扎……"
考察组一行人历经长途跋涉，终于风尘仆仆地抵达了金江站。
他们这次乘坐的是一辆货运火车，车厢内弥漫着尘土和货物的气味，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心情。
当火车缓缓停下时，考察组的成员们迫不及待地下了车。
他们一眼就看到了林副司长一行人已经在站台上等候了。
不仅如此，他们还注意到林副司长等人脚边放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显然对方也是刚刚抵达不久。
林副司长面带微笑地走上前来，热情地与孙司长打招呼：“老孙，一路都顺利吧！”
“还算顺利，跟领导也有交代！”孙司长笑着回应道：“你呢，南边的情况怎么样？数据都属实吗？”
林副司长笑着点了点头，回答说：“大体上一致！”
然而，孙司长对这个回答似乎并不满意。
他眉头微皱，追问道：“大体上？为什么是大体上一致？”
林副司长无奈地笑了笑，解释道：“哈哈，你是不知道这些工厂有多精明啊！”
他对这些工厂的领导们能够忍住荣誉的诱惑感到佩服。
要知道，如果超额生产，不仅能为上面带来政绩，还能得到表扬，就像之前的大跃进时期一样。
然而，这些领导们竟然能够克制住这种冲动，仅仅是为了给职工们多争取一些福利。
“要不是这次专门到他们生产车间蹲点！算出来他们的产能是超过之前的计划产能，我们都不知道他还有这么多的计划外结余的！”
孙司长听到这番话后，不禁哑然失笑，他缓缓地摇了摇头，似乎对这种情况感到有些无奈。
“这保密工作做得可真是到家啊！”
孙司长感叹道，“不过没关系，等下个季度我们再推出新的计划时，可不能给他们留下太多计划外的余地了。”
在这个时代，生产与上级的需求紧密相连。
只要工厂的生产能够满足上级的要求，那么超出计划的那部分产能就归属于工厂这个组织集体所有。
这些计划外的产能对于工厂来说具有重要的意义。
它们可以被用来与其他工厂进行交换，以获取所需的物资或资源。
例如，工厂可以用生产的钢铁去与农机厂交换拖拉机，然后利用拖拉机来运输货物。
不仅如此，工厂还可以将换来的拖拉机转手给纺织厂。
因为纺织厂同样需要拖拉机来满足他们的生产或工作需求。
通过这种方式，工厂不仅能够获得计划外的布匹，甚至还可能得到一些错版布匹。
此外，工厂也可以用计划外的产能与公社交换鸡鸭和粮食等物资。
这些物资都可以作为工厂职工的福利发放。
特别是在过年的时候，这种做法尤为常见。
如果一切都完全按照计划进行，所有的资源和物资都被严格计算和分配，那么过年时恐怕就没有多余的东西可以发给职工了。
所以，这种灵活运用计划外产能的方式，对于保障职工的福利和过年的氛围都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上面的领导其实对这件事心知肚明，毕竟它直接关系到下面同志们的幸福感。
所以，他们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这个不成文的规定悄然存在。
就像那些鸽子市场和以前荒年的黑市一样。
然而，孙司长作为指定生产计划的负责人，情况就有所不同了。
如果他原本对这件事一无所知，那倒还罢了；
可既然他现在已经知晓，就绝对不能坐视不管。
而且这些计划外的行为，虽然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种“消耗”公家资源的方式，但毕竟是在计划之外的。
没有国家提供的原矿，那些冶金厂和轧钢厂又怎么可能有钢铁可用呢？
所以，对于计划外的物资，可以适当给他们留一些，但绝对不能太多。
这其中，一方面自然是考虑到国家资源的有限性；
而另一方面，也是担心如果留下太多，可能会引发一些人的贪心和腐败行为。
毕竟，财帛动人心，一旦这种情况发生，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举个夸张的例子，给一整个厂的领导100元，他们能因为每个人能分到手的很少，不为所动！
但是你给他们一万元，十万元！每个人能分到好几百甚至好几千的时候，他非常有可能动摇信念！
人性的贪婪是不能去考验的！
一个人如果没有因为钱动心，那么他的欲望就是其他的东西！总有他想要的！
钱权名，所有人都逃不过这几个字！
一旁的冶金部的干部们闻言也是赞同地微微点头！
因为计划外剩余太多，就是在说明他们的工作存在很大的疏漏！
对于他们的考评其实是有很大影响的！
这时，有一个中年男子在两个公安同志的陪伴下来到一行人面前！
“请问是冶金部的考察组吗？”中年男子开口问道。
孙司长等人闻言，相互看了看。
随后孙司长开口道：“对，这位同志，你是？”
对方闻言肉眼可见地热情了起来。
”您是孙司长吧！领导，我是攀枝花生产基地原矿厂的厂长，周先明！“
”周厂长，你好！“
孙司长本来以为自己过来没有跟攀枝花生产基地那边通告具体时间，对方不一定能赶得过来！
“孙司长你好！我是渡口工业区公安局副局长赵光明同志！“
一旁的一个国字脸的公安突然开口自我介绍道。
”赵光明同志，你好！“
面对孙司长疑惑的目光，赵光明开口解释道：“省里那边下发通知，让我们过来接管考察组的安全工作，因为工业区刚刚设立不久，保卫处人手不够，而且周围的环境还不是很平静！”
听到省里两个字，孙司长就知道是刘光齐的电话发力了！
他本来也是打算找金江站的同志帮忙安排几个乘警带路，现在有专门的公安过来，那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