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而残破的利刃无孔不入的刺向他，却都在距离他寸许之遥时，被一层浅薄的金光挡了个严严实实。
这一击对于林彦来说，连一丁点儿皮毛都没有伤到。
可反观苏佩雪，她似乎已经山穷水尽了——
那些被林彦分割的躯体已经消失，在一击不成时就跌落地面，融入了那层浅薄的水面里，彻底找不到了。
此时此刻，地上只剩一颗没有眼球的头颅。
但即便如此，苏佩雪仍有一息尚存：
“你……为什么……”
“明明大家是……一起穿来的……为什么，偏偏你这么强……？”
一起穿来的？
谁和你一起了？
林彦眉心一皱，直觉告诉他苏佩雪可能得知了某些他并不知情的关键信息。
可与此同时，他又相当清楚——不管他怎么问，苏佩雪都不会说。
并且……现在显然不是继续纠结这些的时候。
他攥紧匕首，几乎一字一顿地与苏佩雪“告别”：
“安息吧，将你占据的身体还给她。”
话音落下的同时，林彦快准狠地落下匕首，将苏佩雪的脑袋直接洞穿。
“咚——”
沉闷的、完全和血肉刺穿声不相干的声响随之响起。
林彦能明显感觉到匕首的落处，像是在捅一截浸了水的木头。
“苏佩雪”的脑袋终于彻底融进了水面，宣告着她的意识即将被林彦击溃。
紧随其后的，这片只能容纳意识的光影空间也快要消散。
林彦闭了闭眼，将匕首收进道具背包，看着视野中那个仍在闪耀光芒的【你相信光吗？】的信息面板，缓缓地勾起唇角：
“谢谢。”
“不，是我该谢谢你……”
白景娴的声音从中传来，在那些烫金文字缓缓消散的同时，一个模糊的、完全由金光组成的女性人影从中出现。
她以光的模样虚虚地给了林彦一个拥抱，语气轻快但朦胧：
“我最后的心愿完成了。”
“这次，是真的要说再见了——”
“彦哥。”
“我会像你们期望的那样，在另一方广阔的天地里……”
“开启崭新的人生……走上全新的旅程，重新书写自己的故事。”
“我相信你也一定会，写好这个未完结的篇章——”
“再见，林彦。”
……
……
金芒消散。
但诡异的是，这片意识空间却并未消失。
片刻的静寂后，水面波涛翻卷，四团光球从中出现，又快速地汇聚成了一个。
像是打怪完成的经验球似的，它朝着林彦的方向飞跃而来。
可就在它即将扑进林彦的怀中时，却突然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按下了暂停键。
与此同时，林彦的心底响起一道熟悉的、不含任何感情色彩的电子合成音：
【吸收其他穿书者的系统能量源，可使系统升级，并直接跳过测试阶段三，开启正式阶段。】
随着狗系统的话音响起，那团光球渐渐升高——
林彦能看出它的“依依不舍”，似乎很不想被半路截胡。
可它自身向林彦靠拢的力量，显然没有敌过狗系统的暴力拉扯。
“哗——”
林彦反应迅速地抬手抓住这团光球，将它稳稳当当地捏在手心，眉尾微微一扬：
“我什么时候同意过，要拿这东西给你升级？”
【……】
沉默。
死寂一般的沉默。
狗系统似乎无法给出回应，但很明显的，那股拉扯光球的力量消失无踪了。
林彦用空闲的手对着上空竖起一根笔直的中指，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一声：
“平时是怎么坑我的，现在想要老子的东西？”
“我惯的你？”
……
片刻的沉寂后，一个虚拟光屏弹在了他的面前，上面开始出现文字：
【…………】
【开条件。】
“呵……”
开妮玛！
林彦攥着光球不撒手，眉尾微挑，唇边带着挑事儿的笑：
“就你之前那副不坑死我不罢休的哔样子，没得谈。”
【……】
【……】
这系统……好像只有在发布任务的时候，才会说点儿人话？
不，它发布任务的时候说的，也不像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林彦一想到那些糟心事儿，火气就开始上涨，眸色却渐渐冰冷下来，语气不容置喙：
“立下契约，为我服务，或者……咱们同归于尽。”
说着说着，林彦就意味不明的笑了，还上下晃了晃手里的四合一光球：
“我现在的可选项很多……”
“咱们合作的时间不短，你应该足够了解我了。”
【……】
又给出六个点后，这个沟通起来磕磕绊绊的家伙终于“展露真身”了：
【我只是个未开发完全的AI小助手，为系统执行沟通功能的，你没必要为难我。】
林彦：……？
原来测试阶段一结束时，即便他没有选择的那个只能聊天的【测试版AI小助手】，狗系统也还是偷偷的把它给做出来了一部分。
【是这样的。】
【因为到了测试阶段三，沟通功能一定会开启，并在正式阶段启动时继续保存。】
并没有响在心底的电子合成音，虚拟光屏上的文字自顾自地一行行浮现，像是还没来得及接入语音功能似的：
【当然，如果你不想要一个可以舒缓心情、为你排忧解难的辅助型AI，也可以主动将我关闭。】
林彦唇角微抿，不由得想起和这个【测试版AI小助手】一样，同时落选的另一个功能：
“那我还能不能获得【数据可视化】的能力了？”
之前林彦经历的少，又被商城的刷新模式卡着手，就理所当然地把扩充商品池当成了最优解。
可在遇到苏佩雪和她躯体里带着的4个穿书者后，林彦是真的意识到了【数据可视化】的重要性。
那个穿书者把他的四维属性看了个全，还拿了刚好能压过他精神值的道具【亡魂之器】，精准地创了他一下的事儿，可还历历在目呢。
要是林彦也有这样的能力，刚刚就不用估摸着苏佩雪的承受极限、考虑是否要继续“努力”了，而是会一举击溃她的意识！
【可能……未来可期？】
林彦：……
算了，他和一个只能聊天，还不怎么会说话的AI计较什么？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办完这最后一件正事。
彻底解决所有麻烦之后，林彦才能离开这片意识空间，重新回到现实世界去：
“去和那个狗东西说，要么它从此以后全心全意的为我服务，别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创我，否则……”
“咱们就可以说再见了。”
林彦看着光球上隐约浮现的、四个完全不同的系统名字，唇边的笑意饶有兴味：
“别以为你很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