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乔染秋也未想到,素来内敛的叶寻舟,竟然会这样大胆、这样直白。
直白到乔染秋甚至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是以她只是定定地愣在那里,任由叶寻舟紧紧地拥着她。
如今早已入夜,这柳辰业院中虽在设宴,可丝竹乐舞之声,眼下却仿佛皆在远处,根本无法听闻,乔染秋没有言语,叶寻舟也未再开口,是以在乔染秋的耳边,好像除了西北吹来的风,便只有“噗通噗通”的声音。
她也分不清,那到底是她的心跳,还是叶寻舟。
她只知道,她的脸如今烫烫的,想必红得就同叶寻舟的耳尖一样。
是以最后,她只能将脑袋埋在叶寻舟肩上。
得等温度降下来些。
所幸现下是冬日,寒凉无比,不知过了多久后,乔染秋终于觉得冷静了一些,而见周遭的空气实在过于安静,乔染秋的脑子也开始胡乱地发散起来,以致于她觉着……
不说些什么似乎也不太好。
她绞尽脑汁想了好半天,最后才犹犹豫豫地憋出了一句:“叶寻舟,‘愿与梨花同梦**’……是谁的诗来着?”
此话一出,乔染秋感觉到叶寻舟的身躯明显一顿,而后他轻轻放开乔染秋,盯着她头上的梨花木簪看了好久,露出了今日的第三个傻笑:“你都把它戴上了,竟还未想起是什么诗吗……?”
“我——”乔染秋一噎,而后她眉头一皱,撇了撇嘴,“非得想起诗来才能戴吗?我是看我一路行来没什么好衣服,平日的木簪多简约基础,就这个不太违和,才拿来赴宴而已!”
然而……叶寻舟却好似没听见似的,就保持着刚才的笑容,傻愣愣地看着乔染秋。
“别笑了!”乔染秋竟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埋怨道,“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叶寻舟一愣,琢磨了一会儿,似是在回忆之前她的问题,半晌之后,才眨了眨眼睛:“你是说那句诗?那出自苏轼的词,他被贬惠州时,侍妾王朝云因病去世,苏轼为了怀念她,作了这首词,原句是‘高情已逐晓云空,不与梨花同梦**’,意思是王朝云逝世后,梨云梦远,他便不再能有如王昌龄那般的诗性了。至于我的意思……你总不能还要我解释吧……?”
王昌龄梦梨花云……
似乎本就是借绮丽的梦境寄托幽思。
所以叶寻舟化用苏轼这词的意思……应是在说他原本就是像苏轼那样,因为乔染秋的离去,便再没有感受过那般梦幻的美好了,便是做梦,也总都是不完满的梦,可乔染秋若再次出现,他便……又能有那兴致和感情了。
不愧是他,原来那时候,就已是在拐弯抹角地表明心迹。
可这未免……也太拐弯抹角了!
谁能记得啊!
而且……
乔染秋再一思索,突而感到些许不对:“你怎么对我用这诗?”
“这诗怎么了……?不好吗?”叶寻舟有些疑惑,追问道。
“你都说了,王朝云是苏轼的侍妾,而苏轼的第一任妻子,则是他为之写下‘十年生死两茫茫’的那位……难道我于你而言,便只是如王朝云于苏轼一样——”
“怎么会?!”这一次,乔染秋话都还未说完,叶寻舟便着急忙慌地打断了她。
“哦?可我说过了,刚才在宴上,有好些人可就是这个意思,好像就连我师兄都这么觉得呢。”乔染秋煞有介事地问道,“若你要说不会的话……那是什么?”
她一向喜欢这样使坏,叶寻舟越委婉,她就越想激着他直白,虽然若他真直白了,她便又要不好意思了。
而让乔染秋没想到的是,叶寻舟这次……竟是直接急了:
“你怎么总要去看旁人的态度?分明我在宴上也说得很清楚了,方才也说了好多次,我从没有过轻视你之意,也不在乎身份地位之流的俗物!而且……你为何总提你师兄,难道你信你师兄,不信我不成?你和他到底——”
说到最后时,叶寻舟的语气里不仅有急切,还满是委屈,而他话都未能说完,咬着嘴唇,就盯着乔染秋。
以致于乔染秋甚至都以为他快哭了。
这才说几句呀,怎就成了这样?叶寻舟应该知道她的性子才对呀……?
可人都已经这样了,乔染秋也没办法,只能不逗他了,哪知刚准备开口安抚,抬眼细一端详叶寻舟的面庞,她却发现他似乎有些不对——
叶寻舟的脸,是不是也太红了些……?虽说刚才他是告了个白,后头又被激得着急起来、委屈巴巴的,可……如今大冬天的,冬夜的月光还带着些许冷调,面容红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太合理?
再细细一想,乔染秋突然想起,之前叶寻舟过来时,她听见他的脚步声颇有几分虚浮,可往日里叶寻舟的步伐都是沉着稳重,乔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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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是能迅速分辨出来的。
还有,先前她问那关于诗句的问题,他竟连问了什么都要回想这么久……也不太对吧……?
“你……”思及此,乔染秋有些迟疑地道,“你该不会是……醉了吧……?”
“醉了?”叶寻舟一顿,眉头皱得更紧了几分,“怎么可能!我的酒量可是跟着我二位师父练过的!就算连着喝二十碗,我也不会醉!”
听那语气,他甚至还更委屈了几分。
乔染秋讪笑了两声:“所以……你今日喝了多少?”
“今日?今日没喝多少,那杯子那么小,我还有意推拒了一些,加起来也就……”说到此时,叶寻舟似是试图回忆,然而一回忆,却好似头痛一般,摇了摇头,又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可到最后却仍然没有想起来,“我……喝了多少来着……”
合着想这个,比想苏轼的词是为谁而写还难呢。
但乔染秋知道,那宴上用的酒杯酒壶确实都不大,叶寻舟练过酒量这事儿……应该也不能有假,否则他也不至于去应酒,而若他真能喝二十碗,那今日他喝的那些,确实离醉着还早。
可为什么他却成了这副模样呢……?
越想,乔染秋越觉得有些不对劲,是以她敛了神色,颇有些严肃地向着叶寻舟问道:“你能站起来吗?快,我们先离开这。”
说着,乔染秋便要去搀扶叶寻舟,哪知道才刚伸出手去,她就眼见着叶寻舟一边揉着脑袋,眼睛就这么一闭,而后直直向着她倒下,最后靠在了她的身上。
“叶寻舟?!”乔染秋一惊,猛地摇了摇他,“喂?这、这就倒了?!”
无人回应。
叶寻舟似乎已然不省人事。
这也太快了吧!
乔染秋有些无奈,却也只能认命般地,将他的一只手臂跨过自己脖颈,努力带着他站起身来。
“刚才那些,若都是你的醉话,且你明日起来,要是都给忘了去,我就杀了你!”起身的同时,乔染秋还小声地、恶狠狠地道。
然而就在刚站起来的瞬间,乔染秋却突然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人,正从高处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她。
乔染秋猛地一顿,而后就要回头,哪知下一瞬,她便听到枯枝纱纱作响,还未等她转过身去,就有衣袂翻飞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她的后脖颈便是一痛,而后她也双眼一闭,直直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