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在杨熹自以为自己真心错付时,他尚还未想过要对沈镜知做什么,毕竟柳家乃栎阳世家,柳辰业乃一州长史,且他还于杨家有恩,杨熹根本不可能去招惹。
而杨熹第一次起了**的念头,是因他看到自己的同窗鲍明亮,为楚玉怜将嫁给蓝记当铺的二少爷蓝钦而郁郁寡欢、饮酒消愁——
杨熹其实知晓鲍明亮前往莳花馆一事。
在沈镜知跟了柳泰弘后不久,杨熹曾去过一趟莳花馆,因他想着,是不是相思苑的女人看多了达官贵人,才会变得那般市侩,而他又时常听同僚谈起,莳花馆里的姑娘也都是有才情会作诗的,是以他便选了个得空的下午过去,想看看那些女子会否和相思苑里的乐伶有什么不同。
只可惜杨熹去过相思苑后,再看莳花馆中的女子,总觉得不甚稀罕,甚至还因她们卖艺又**而感到有些嫌恶,最后他也未点到中意的姑娘,只坐在角落听了听曲。
而让杨熹没想到的是,曲还没听多久,他却是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同窗鲍明亮。
鲍明亮素来标榜自己从不混迹烟花柳巷之地,是以饶是杨熹,也未想到还能在这地方瞧见他,彼时因着鲍明亮很快就搂了一个姑娘入了房间,杨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人,甚至寻人问了问,只得了“王新”这个名字,奈何回到书院后杨熹一探,鲍明亮自己又是个说起谎来慌里慌张的,反叫杨熹证实了,鲍明亮就是靠这个假名字、和其他同窗错开时间,跑去那花楼逍遥。
杨熹原本明里暗里提醒过鲍明亮,花楼女子都不可信,尤其他还打听过,鲍明亮喜欢的那个楚玉怜,是个对谁都能说出些一生一世一双人之流言语的浪荡女子,鲍明亮这么单纯,保不齐便要上当。
但……鲍明亮确实过于单纯了些,杨熹自认为他给的暗示已经足够明显,但鲍明亮却是丝毫意识不到,后头杨熹寻思着,鲍明亮相貌平平,家境普通,那些市侩的花楼女子恐也不一定乐意花太多功夫骗他,便也就没有管顾,哪知几个月后,杨熹却是亲眼看见鲍明亮无精打采、闷闷不乐,甚至会大晚上的跑去南市的酒肆销愁。
起先杨熹还当鲍明亮是不是家中出了什么事,哪知某次深夜,杨熹竟是意外听到鲍明亮哭哭啼啼地说梦话,说什么负心之女就该受到天惩、全都到地狱里去。
这话说得明显,杨熹很快便猜到了什么,是以他去莳花馆一探,才知道那楚玉怜竟还真搭上了鲍明亮,甜言蜜语地哄着他、叫他花了许多银钱不说,还让他真以为二人是情投意合、将要私定终身,结果转头那楚玉怜便要给那蓝家的二少爷做小去了。
杨熹听闻此事,忍不住想到了自己身上,再联想到鲍明亮的梦话,怒由心中而起,便打算去会会那楚玉怜——
他先是利用中午和下午楚玉怜鲜少接客的时间蹲守,看她何时外出,待蹲守到之后,他便一路跟上,等楚玉怜行到个人少些的地方时,前往同她搭话。
具体说了什么,杨熹如今已经记不清了,只隐约记得,他是经过楚玉怜时随意扔下了个什么东西,杨熹有些印象,楚玉怜捡到后是想昧下来,杨熹便趁此机会缠上了她,说她是贼、拉着她单独去理论,并在对方无甚防备时将其击晕、带回了家去。
起初杨熹还未想过要直接杀死楚玉怜,只是想告诉她,她辜负了鲍明亮真心,并对她进行了诘问,哪知楚玉怜竟是丝毫未觉自己有错,反说鲍明亮长得不怎么样,倒惯会想着癞**吃天鹅肉。
这话叫杨熹气不打一处来,冲动之下,他对楚玉怜进行了殴打,并**了她。事后杨熹意识到,事情做到如此地步,他也不可能再把楚玉怜送回去,是以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楚玉怜,并将其进行了肢解,每日拿出一部分,混入家中酒楼用过的牛骨、猪骨中,最后随着泔桶和夜香桶被送出了城外。
这件事杨熹自然也未和鲍明亮说,毕竟在鲍明亮眼里,杨熹甚至都不知晓他曾去过莳花馆一事,相比之下,杨熹反而更关注莳花馆那头,不知那花楼会不会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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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怜出门未归而去报官,最后查到他头上来。
所幸……
莳花馆的人好像根本没想到,楚玉怜是受人所害,反以为楚玉怜跟着鲍明亮跑了去,到最后,竟还传出了段佳话来,是以后头杨熹才开始担心,怕鲍明亮再度光顾莳花馆,事情叫他发现了去。
不过……鲍明亮似乎是真的被楚玉怜伤透了心,再也没有去过那地方,平日同窗们若谈及莳花馆相关之事,他也会刻意避开,而随着时间流逝,鲍明亮也渐渐忘掉了那段伤心事,事情就这么被尘封,杨熹自也放下了心来。
直到前几日。
杨熹并非天天都会前往汤记牛肉汤铺,但鲍明亮却是已连续吃了小一月的牛肉汤了,他这人也爱听些坊间趣闻,加上汤闻宣和自家老娘因宋娇娇闹出的矛盾可不算不小,是以此事很快就叫鲍明亮给知道了去,还告知了杨熹,杨熹自己再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汤闻宣也遇上了负心女,且两人私定终身已有许久了,只是或许因着老板娘觉得此乃家丑,一直未叫人知道,不想最近那花楼女弃了汤闻宣、转而投入了一富家少爷的怀抱,汤闻宣便同着了魔一样,日日去寻,和老板娘不断地起些冲突,这才叫人将事情给知道了去。
汤闻宣和杨熹的交情不深,但二人怎么说也算旧相识,尤其这次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杨熹估摸着,再这么下去,汤闻宣保不齐都要为了一个风尘女和家中断绝关系了,是以他只觉宋娇娇的行径比那楚玉怜更加过分。
而如此恶女,怎能不加以惩处?难道还要看着她日后跟着阔少爷逍遥快活不成?
最后杨熹思来想去,决定故技重施。
那几日里,每日中午他都会偷偷跟上汤闻宣,而在九月廿六那日,他成功看到汤闻宣瞧见了宋娇娇送着荣鑫颢出来,失魂落魄、魂不守舍地离开了,而杨熹则是一直等着,想看看宋娇娇是否会单独外出,好巧不巧,那日天气不错,宋娇娇打扮了一番,竟还当真高调出了门去,而杨熹是立刻就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