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汤闻宣这话，乔染秋实在忍不住，面上露了个嫌恶的表情。
再看旁边的叶寻舟……
说实话，自打叶寻舟成了这副装模作样的面孔，乔染秋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了什么叫无奈——
他望着汤闻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若不是还在执行公务，乔染秋觉得他恐都要忍不住翻白眼了。
这么说来，乔染秋倒是也想起，穿越前他们谈恋爱刚三五个月时，叶寻舟似乎因为乔染秋的缘故，还和家里大吵过一架——
彼时他是告知了家中，自己交了个女朋友，他家里人原本还挺高兴，一听说是个福利院的孤儿，立刻就变了脸。
到最后还险些闹到了断绝母子关系这一步。
当然了，这些事也不是叶寻舟主动告诉乔染秋的，而是乔染秋某日意外从叶寻舟的手机里发现的。
之后叶寻舟也告诉她，他不会放弃她的，要是家里实在看不顺眼，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横竖父母也更偏爱弟弟。
虽然乔染秋也不是个喜欢胡思乱想的主，叶寻舟更不是什么好男人，但至少那个时候，他的态度还是给了乔染秋足够的安全感。
看来……
渣男之间亦有差距。
思索间，乔染秋倒是见叶寻舟长叹了一口气，敛了神色：
“听你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是一直不相信宋娇娇已死，但我明确地告诉你，关于死者，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宋娇娇。而你，汤闻宣，你熟知宋娇娇的偏好、外出的习惯、会去的地方，同时与她亲近、亲密，能让她放下戒心，具备作案的手段，同时又刚好因认为她变心而怀恨在心，且宋娇娇失踪当日，你还去到过怡春院附近，亲眼看到她送着其他男子离开，并受到冲击，据此判断，你拥有充分的作案动机，且你整个下午都没有不在场证明，无法自证与命案无关，很显然，你如今是本案最大的疑犯，之后我需要按照律令规定，将你带回县衙，待我问询过你爹娘和姐姐后，便有劳你同我走一躺了。”
此话一出，汤文宣登时一惊：“什、什么？！”
然而叶寻舟却并不打算管他，就要起身，恐是要离开。
见状，乔染秋连忙开口喊道：“那个！我能不能……再问几个问题？”
这话叫叶寻舟一愣，然而他偏头看向乔染秋时，乔染秋是摆出了个严肃而认真的表情，思索片刻后，他还是点了点头：“你问吧。”
话音才刚落，乔染秋便看向了汤闻宣，露了个笑：“其实今日中午，我也是见过汤少东家的，不知道少东家对我可有印象？中午你夺门而出时，我和我师兄就在你家铺子吃牛肉汤呢。”
汤闻宣闻言一顿，然而看了乔染秋老半天后，却是摇了摇头。
乔染秋撇撇嘴：“你家生意好，不记得我了，约莫也正常，不过……就在令堂生气冲出来之后，我听见同桌的两位大哥提到过你，他们好像都知道，你是要往怡春院去。若是这么一想……少东家你和宋姑娘的事，难不成很多人都知晓……？”
汤闻宣似乎没想到乔染秋问的是这个，有些惊讶，咬了咬嘴唇，最后点了点头：“我娘是个泼辣性子，又喜欢抱怨，口无遮拦的，加上我和她时常因娇娇之事闹得不太愉快，是以久而久之，熟客便都知晓了……”
“熟客……”乔染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今日与我同桌而坐的，似乎是两位常年在外、身怀武艺的大哥，他们是近日才归，且他们还提到过，他们的队伍中也有一个小年轻，和你情况相近，本是和一烟花女子定了终身，如今那姑娘却另许了他人。听他们说，那位年轻人姓章，你……可认得？”
听得乔染秋这话，那汤闻宣思索了片刻，而后突而恍悟一般，向着乔染秋开口：“姑娘说的是利安私驿的人吧？他们那好些大哥倒确实是我家铺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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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客了。至于姑娘说的姓章的……应该是叫章啸？听说是几年前私驿老当家收下的关门弟子，颇有天分，他们都管他喊‘章小子’，就在前两日，他还来过一趟。”
“对对对！是这么喊的！也确实是前两日来过！”乔染秋一听，连忙点头，“所以……你知道这个章公子也与烟花女子定过终身一事吗？听闻这件事他前两日在你家铺子里说出来过。”
汤闻宣想了想，摇了摇头：“这个我还真不清楚……铺中忙碌的时候，我通常不会与客人多作攀谈，记得章小兄弟前两日曾到访，还是因为我帮着给他们端了汤过去。至于其他时候……利安私驿来得最多的是几位已经成了家的大哥，章小兄弟之前好像都未怎么来过，若姑娘不说，我是浑然不知竟有这一茬……”
“好吧……”这个回答显然让乔染秋有些失望，她耸了耸肩，无奈开口，“这个利安私驿，在什么地方？”
“在南市西边的通德坊，就在坊口，离着很近，好些南市大些的商行，会寻他们帮忙运货，那些大哥们也才方便常过来走动。”
闻言，乔染秋思索了片刻，而后又问：“我记得你说过，你之所以会去怡春院，起因是有几个书生和朱阿牛谈起了关于烟花女子之事，这些书生……也去那烟花柳巷之地？”
此话一出，汤闻宣便是一愣，乔染秋甚至感觉，好像就连一旁一直安静记录的录事钱合盛，都忍不住往她这边看了看。
乔染秋知道，他们约莫是觉得理所当然，又或是觉得自己高看了那些读圣贤书的书生，但乔染秋不在意，只定定望着汤闻宣。
一个话题引子而已，瞧这些人一惊一乍的。
那汤闻宣见乔染秋盯着他，也只能老实回答：“是，书生也是男人嘛……”
听罢，乔染秋眨眨眼：“今日我也见到过两个书生在这铺子用牛肉汤，你家这铺子是常有书生过来？也是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