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孟湘雪风风火火闯进来,腋下夹着个镶满水钻的餐盒,“您要的松露牛排到货啦!”
孟湘雪故意把餐盒往抄手碗上一扣,油渍溅到许兰英的真丝衬衫上。
许艾栀瞥见许兰英的表情,突然用叉子戳起块牛排甩到地上:“不吃!我突然又不饿了!”
铆钉靴子狠狠碾过那块昂贵的牛肉,许艾栀转头对许兰英说:“现在,带我去看所谓的‘精英教室’吧!”
许兰英的神情变得不自然:“安小姐,其实...那荣誉室就是您的教室......”
许艾栀的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与难以置信,她的目光在许兰英脸上来回扫视,似乎是在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寻找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她突然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与失望:“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你确定那个满是灰尘的破仓库,就是我花了整整两百万学费应该享受的‘教室’?许兰英女士,我请问,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贵族教育?这就是你们承诺给我的学习资源吗?”
说着,许艾栀不自觉地开始踱步,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急躁而有力,仿佛要将心中的不满与愤怒都踏碎在这片地板上。
“拜托,你让我在这样的环境下学习?那昏暗的灯光,那霉味扑鼻的空气,还有那摇摇欲坠的旧书架,你确定这样的地方能让人静下心来钻研学问?在这样的环境里,我恐怕连一个字都念不下去,更别提什么高效学习了!”
许兰英的脸色愈发难看,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些什么,但面对许艾栀连珠炮似的问题和显而易见的愤怒,她发现自己竟一时语塞。
她明白,许艾栀的学费现在是学校的救命稻草,她花了高昂的学费确实有权利对这样的安排表示强烈的不满。
而且,许艾栀的话语中透露出的对住宿环境的不适应,也确实是她无法忽视的现实问题。
“安小姐,我……”许兰英试图插话,却被许艾栀打断。
“还有!”许艾栀停下脚步,眼神坚定地望着许兰英,“关于住宿,我本来以为至少能有个舒适点的房间,结果呢?那个所谓的宿舍,简直比仓库好不了多少!床单硬得像石板,窗户还漏风,晚上冷得让人睡不着。这样的条件,你让我怎么安心学习?我严重怀疑,这样的环境会不会影响到我的身心健康!”
许兰英叹了口气,她知道许艾栀说的都是事实,学校的住宿条件确实有待改善,尤其是对于那些有特殊需求的学生来说。
而她作为学校的招生办主任,虽然有心改善,但受限于资金和资源,很多时候也是力不从心。
“安小姐,我明白您的困扰,也理解您的失望。这样吧,考虑到您的特殊情况,我提议一个解决方案:如果您愿意,可以暂时住到我家去。我家虽然不算豪华,但至少干净整洁,也能给您提供一个相对安静的学习环境。您看这样可以吗?”许兰英提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诚恳与歉意。
许艾栀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一抹满意的微笑。
“嗯,这个提议还算不错。那我就勉强住到你家吧。”许艾栀点了点头,语气中虽仍有保留,但已明显缓和了许多。
许兰英松了口气,虽然知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可能会有些不便,但只要能让这个安佳菲满意,确保收到的钱不受影响,她愿意让安佳菲住进她现在所住的哥哥留下来的房子。
许艾栀踩着铆钉靴踏进玄关时,鞋跟故意在柚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她环视着这栋承载着童年记忆的别墅,眼眶中的泪水忍不住打转。
"我的房间在哪?"许艾栀随手把背包甩在真皮沙发上,扬起一层薄灰。
许兰英强撑着笑容:"楼上右转第一间...就是你...以前..."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许艾栀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猛地推开房门。
阳光透过蓝灰色窗帘,照在已经被改造成客房的卧室里。
她父亲亲手组装的星空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许兰英恶俗的水晶吊灯。
"这床单是什么廉价货色?"她用手指捻起绣着玫瑰花的被套,"化纤面料会让我过敏的!"
许兰英局促地搓着手:"我马上换..."
"现在!立刻!"许艾栀突然把整张床单扯到地上,"我要埃及棉的!要薰衣草香氛洗过的!"
她瞥见书桌上一家三口合照的照片被换成许兰英的婚纱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深夜十一点,许艾栀穿着真丝睡袍倚在厨房门框上:"我饿了。"
正在敷面膜的许兰英手忙脚乱地关掉美容仪:"冰箱里有..."
"我要吃鲜虾云吞面。"许艾栀慢条斯理地卷着发梢,"就像我爸爸以前半夜给我煮的那种。"
许兰英面膜下的脸瞬间惨白。
她记得清清楚楚,死去的哥哥确实经常半夜给侄女煮宵夜。
二十分钟后,许艾栀用勺子搅着碗里煮糊的面皮:"虾仁都不去虾线?"
她突然把整碗汤泼在许兰英刚拖干净的地板上,"重做!"
许兰英很想生气,但她此刻花的是安佳菲给的学费。
于是,她咬着牙,咽下了这口气。
当许兰英弯腰擦拭时,许艾栀看见她后颈渗出的汗珠浸透了真丝睡衣。
就像很多年前,许兰英故意打翻她母亲留下的青花瓷瓶后,不到二十岁的自己跪在地上收拾碎片时的样子。
许兰英,你委屈吗?
呵呵,放任刘世富烧死我,霸占我父亲的学校和房产。
刘世富该死,你也逃不了干系!
等着吧,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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