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那人已经把自己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而他的话音刚落,在场的人就立刻把目光投向了韩修远。
原因无它,而是这人所说的和姜世安所说的几乎分毫无差,所以是真是假,一目了然。
很明显,这件事是韩修远先挑起的,而且他还先撒了谎,想把责任推到姜世安身上。
不过很可惜,这一切都被这位过路人看到了,甚至还好心地进来作证。
想到这儿,韩修远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慌乱,不停地摇头说道:
“不,不会的,这是姜世安找来的帮手,故意帮他说话,不是真的。”
见韩修远依然冥顽不灵,蒋堂长的脸色也黑了下来,继续说道:
“行,既然你不信他,那这几位同窗呢?总不能他们也是姜世安找来的帮手吧?”
说着,身后的几位学生立马抬头说道:
“学生不敢,学生是亲眼所见,那韩修远先是羞辱姜世安,说他不自量力,妄想参加书院大比。随后又羞辱姜世安的小姑,这才惹得姜世安动手。“
“是啊,是啊,确实如此,学生亦可作证。”
其余几人也异口同声地回道。
见此情形,蒋堂长面露失望地看向韩修远,出言问道: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这时候,韩修远脸色已经彻底变得灰败,心也沉到了谷底。
完了,居然有这么多人看到。
难道说,就连老天爷都在帮姜世安?
不,这不可以!
韩修远的眼底闪过一丝不甘,转而将目光投向董夫子,希望他能出来帮自己说几句话。
可这个时候,人证齐全,董夫子又不傻,怎么会跳出来帮他和众人作对呢。
因而他等到的不是董夫子的帮忙,而是他的呵斥:
“韩修远,你怎么能当着大家的面撒谎,随口污蔑姜世安?枉我如此信任你,没想到差点就被你骗了。”
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仿佛刚才跟着韩修远一同污蔑姜世安都是被人蒙蔽所为,而不是出于本心。
如此不要脸,当真是让姜沅开了眼界。
而这时候,蒋堂长也看出了董夫子这人的虚伪。
不过当着众人的面,他不想给董夫子难堪,因而略过这个话题,开口宣布道:
“今日之事,虽说姜世安犯了大错,但究其原因,还是韩修远挑衅在先,需负主要责任。
因而从今日,韩修远每日在孔夫子像前跪足一个时辰,连跪十日,姜世安则连跪七日。除此之外,两人再轮流打扫后山一个月。”
话音落下,韩修远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说实话,蒋堂长这惩罚不算严重,但是对韩修远来说,却是天大的侮辱。
跪在孔夫子像前,就意味着书院内的所有人都能过来观望和取笑他。
那样的话,往后他在书院就彻底没了脸面。
对他来说,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不过姜世安却不一样。
他这几年没少被董夫子罚跪,因而半点都不在意,更不会觉得丢人。
所以他十分痛快地就应下这个惩罚。
蒋堂长对他的态度很满意,点点头后,接着又道:
“不过,韩修远的这一身伤,终究是姜世安打的,因而姜世安必须负责韩修远的所有药钱,这点,你们没意见吧?”
说这话时,蒋堂长看得是姜沅和姜世安两人。
因而姜沅立刻明白过来,毫不犹豫地回道:
“没意见,这都是应该的。”
见姜沅如此爽快,蒋堂长的神色愈发满意,点头道:“好,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说完,他回头看了几名学生一眼,对他们说道:
“这儿没你们的事了,可以先回去。”
“是。”
学生们立马应声退下。
而那名特意前来作证的路人也跟着向蒋堂长告辞,然后转身离去。
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腰间不小心露出一块木牌。
姜沅的眸色瞬间一沉。
这东西,可不是普通过路人能拥有的。
姜沅想追上去,可还没等她有动作,那人便已经出了内堂。
而这时候,姜沅又听到董夫子在对蒋堂长求情,说什么韩修远只是口头上说了几句,对姜世安来说完全没有伤害,因此不该受到比姜世安更重的惩罚。
还说韩修远说得也不全是污蔑。
听到这话,姜沅忍了许多的怒意终于蹿了上来。
她伸手把想要上前理论的姜世安拉到身后,亲自出面对着董夫子问道:
“照董夫子的意思,韩修远说的都是实话,我确实行为不检,不知自重是吗?”
见姜沅丝毫不委婉,直接当面把话问了出来,董夫子的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
但想到蒋堂长还在这儿,胆子就莫名大了起来,下巴微抬着说道: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说的。俗话说的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姜姑娘往后还是自重些的好,免得再惹人非议。”
听完这番话,蒋堂长的脸色变了一变,差点就要冲口而出喊他闭嘴。
可就这时,姜沅却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蒋堂长问道:
“刚才的话,堂长可都听见了?”
“这......”
蒋堂长的脸色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接。
不过姜沅并不在意,只回了一句:“听到了便好,免得等会儿说不清楚。”
嗯?
蒋堂长有些奇怪地看着姜沅,似乎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下一瞬,蒋堂长就蓦地瞪大眼睛,看着姜沅挥拳把董夫子打倒在地。
“啊——”
一声尖叫过后,董夫子整个人摔倒在地。
姜沅面不改色地甩了甩手腕,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道:
“这一拳,是对你刚才说那番话的警告,如果再有下次,那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了,明白吗?”
董夫子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姜沅:
“你疯了,我是姜世安的夫子,你怎么能打我。”
姜沅冷笑一声,讥讽道:
“你是他夫子,又不是我夫子,我为什么不能打你?况且,从今天开始,你就不再是他夫子了。”
董夫子的眼睛倏地睁大,不解地问道:
“你什么意思?”
姜沅勾了勾唇角,语气轻飘飘地说道;
“ 像你这样的人,不明是非,不修口德,只知污蔑他人,根本就不配当夫子。因而从今日起,世安不会再来书院念书,除非你们换一个夫子。"
说完,姜沅便回头对姜世安说了一句:
“拿上东西,跟我回家。”
话音落下,其余几人全都被姜沅霸气的行为给怔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