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军们听到提醒立刻撕下身上的布,蒙住自己的口鼻。
可尽管如此,也不能完全隔绝着臭味。
立即有人去向霍昶等人汇报了这一情况。
此时,镇北王的病也已经好了,正坐在主营帐内,跟霍昶等一众将领商量接下来的作战战术。
突然听到底下的士兵来报,说蛮夷兵竟开始对城内的将士们放毒烟,都吃了一惊。
霍昶立刻道:“去把齐药师请来,让他看看可有什么好的解毒法子?”
于是,在后勤处给将士们换药的齐药师便被请到了主帅营帐中,听了来龙去脉,便道:“咱们一起到城门口去看看,若真是毒烟,老夫也好对症下药。”
于是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往城门口走去。
众人果然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而且,徐城的上空也飘着浓黑的烟雾,一行人立刻捂住了口鼻。
齐药师却没有这么做,而是仔细嗅闻了片刻,这才道:“闻上去像是粪便的臭味,这东西虽然本来没多大毒性,可燃烧后的烟雾,人要是闻多了,也会中毒呕吐不止。”
“老夫倒是也能研制解毒的药丸,可这毒烟要是一直不散,将士们刚刚病愈的身体也会吃不消。”
霍昶等人商议一阵,有人提议用投石器,把沙子朝着火堆投下去,便能把让火堆熄灭,这样一来,毒烟就无法产生了。
于是,将士们立刻把投石器搬上了城楼,将准备好的一袋袋沙土,朝着火堆砸了过去。
好几个火堆瞬间被砸灭。
阿若娜看到这一幕,觉得这个法子果然奏效了。
这火才点上半个时辰,里面的人便坐不住,想方设法要灭火了。
她立即下令,命所有士兵后退,重新搭起火堆,焚烧粪便。
眼下的距离,投石器压根没法把沙袋投下去灭火。
刚消散片刻的浓烟,又再次蔓延起来。
此时,在后勤忙碌的容熙华,也闻到了空气中蔓延着的怪味,她一开始还以为是军营中失火了,可打听过后才知道,原来是蛮夷兵又干缺德事了,在外面放起了毒烟。
和容熙华一起忙活的一个小士兵骂道:“这帮蛮夷兵真是没有半点人性,先是故意传播疫病,现在又想用毒烟毒死大伙儿。希望老天爷现在就刮一阵风,把毒烟吹回去,毒死那帮蛮夷兵。”
容熙华愣了愣,笑道:“你说的对,说不定老天爷听到了你的祈求,马上就会起风!”
那小士兵也没放在心上,觉得容熙华不过是附和两句安慰他罢了。
可容熙华却把他的话听进去了,找了个借口回到了霍昶的帐篷,此时里面没有人,但容熙华还是不太放心,让云珩在帐篷门口守着
她划破指尖,用鲜血凌空画符,嘴里低声念着引风咒。
守在帐篷门口的云珩,忽然就看到周围树叶哗哗作响,一阵强风自身后吹来,他刚回头想查看情况,便被吹得迷了眼。
军营中众人倒没太大反应,只觉得这阵风刮得有些突然,莫不是又要下雨了?
但在城门口的霍昶等人,却是拍手叫好,这风来得可真及时啊。
只见原本朝着徐城飘来的浓烟,转瞬间就变了方向,朝着蛮夷兵劈头盖脸地罩了过去。
蛮夷兵们顿时被呛得咳嗽起来。
阿若娜脸上志得意满的神情也瞬间消失不见,被刺鼻的浓烟呛得止不住的咳,眼睛也被烟雾迷得睁不开。
她大叫道:“快!快去把那些火堆灭了。”
可火堆在大风的作用下,越燃越往,里面粪便产生的毒气也愈发浓郁了几分。
有不少蛮夷兵吸入毒气后,都出现了呕吐的现象。
越是靠近那些火堆,就越是呛得厉害,一时间,蛮夷兵们都互相推脱,不肯上前。
最后还是阿若娜发了火,硬逼着几个下属上前,这才把火堆给灭了。
可蛮夷兵们吸入体内的毒气却没那么容易散去,不少人都开始头昏脑涨起来。
属下劝阿若娜暂时退兵,等风停了再对付大晋军也不迟。
可阿若娜要面子,不肯就这么铩羽而归,放毒烟不行,那就用别的法子逼大晋军露面。
但大晋军也不是只会坐着挨打的傻子,见蛮夷兵那边把火堆灭了,他们有样学样,在城墙上搭起了火堆,把动物的粪便放进去烧。
大风一时半会也停不下来,城墙上的烟雾便一个劲往对面的蛮夷军营中灌。
稍稍歇了口气的蛮夷兵们,顿时又被臭气熏天的毒烟给包围了。
这回,阿若娜想不撤退都不行了。
她只能狼狈地带着手下士兵们,逃窜离开。
看着蛮夷兵落荒而逃的模样,大晋将士都忍不住畅快笑出了声。
暂时赶走了蛮夷兵,霍昶也稍稍松了口气,回到自己营帐时,看到容熙华面色苍白地倚靠在矮榻上。
立刻面露担忧:“熙华,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让齐药师来给你看看。”
容熙华却摇摇头:“我没事,就是太累了,歇一会儿就好。”
事实上,她是因为方才的引风咒使用得时间过长,才造成了一定的反噬,导致面色苍白,至少在一个月内,她都不能强行使用玄门术法了。
然而,她伸手时,霍昶又看到了她手指上的伤口和血迹,神色愈发担忧起来,也不顾容熙华拒绝,亲自去把齐药师给请过来,替容熙华诊脉。
齐药师诊了半天,面色越来越古怪,忍不住看了容熙华好几眼。
他这表现,倒是让霍昶着急了:“齐大夫,她身体怎么样?是不是生病了?有没有大碍?”
齐药师听他开口,又用那种怪异地眼神看向霍昶,意味深长道:“少将军对白先生很是关切啊!”
霍昶表情微滞,外人都当容熙华只是自己身边的一个谋士,自己表现得如此着急确实有些引人怀疑了,但他知道熙华是他的妻子,他并不想解释什么。
“齐大夫,你只说她身体有没有大碍?”
齐药师又看了容熙华一眼,才道:“白先生身体倒是没有大碍,只是这情况特殊,我得私下跟白先生聊聊。”
言下之意便是让霍昶回避。
可霍昶却误解成容熙华的情况很危急,这才需要避开他私下交谈,一时也不肯离去。
容熙华倒是从齐药师的种种表现看出了什么,冲霍昶使了个眼色,霍昶这才走出了帐篷。
人一出去,容熙华便开门见山地问:“齐药师,有什么话你直说就好。”
果然,齐药师捋了捋胡须道:“老夫没想到白先生是女儿身啊,斗胆问一句,您与少将军是什么关系?”
被他识破女儿身,容熙华倒也不惊慌,只含糊道:“就是齐药师您猜的那样,不过,我的身体到底出什么问题了?”
齐药师蹙了蹙眉:“你有身孕了,已经两个多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