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王急匆匆带着人过来的时候,齐延已经跟着春风冲到了齐青熙的院子。
两下里立时剑拔弩张起来。
“定远伯,这是何意?”常山王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看到面前一幕,也是难掩愤怒情绪。
“常山王为何要贪没我儿的嫁妆,即便我儿现在不在了,你们府上也在另娶贤妻,该我儿的嫁妆,也是要还的?又何故闹出这么一出,差点还害了青黎,常山王府到底是意欲何为?”
齐延脸色铁青。
他带来的人不少,不只是府里的下人,还有几个侍卫。
也是因为有这几个侍卫在,才一路冲到常山王府的后院。
齐青黎站在齐延身后,她是苦主,陪着齐延过来。
周景珏不便跟过来,已经回去,不过于兴现在就站在齐青黎的身后,同样齐青黎的身后也站了两个楚王府的侍卫。
“一派胡言,当初之事,本王不是与你早早的商议好了吗!”
常山王气极反笑了:“定远伯难道要出尔反尔?”
“常山王这话说的可笑,当初和我说的时候,何尝说过我儿有三份嫁妆,要退的也是这三份,怎么就只说了陪送的第一份?常山王这是欺俞姨娘和青熙都不在了吗?”
齐延恼怒之极,脸色同样气的铁青,理直气壮:“若常山王真的要我儿的嫁妆,只要你好好的说,这事也不算是什么,原就是给青熙的,可看看府上做了什么,青黎好好的到府上来,只为了接了一个忠心丫环送上的嫁妆单子,你们……居然就想毁了她?”
不提钱财,先提齐青黎,仿佛这真的是一位关心女儿的好父亲。
齐青黎唇角轻轻的勾了勾,看起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还是很能教这个渣爹做人的,看看,现在都知道在维护好父亲的形象了。
不过妄想终究是妄想,有些人错过了就错过了,覆水难收!
“这事……是一个误会,这丫环不知道怎么的跑到……”
常山王妃急了,上前就要解释。
齐延一摆手,目光冰寒的扫过常山王妃:“王妃,这事过去了就过去了,至于以往的事怀,我女儿错了,而今她也受到了报应,只是府上大公子真的无错吗?一个闺中弱女子真的可以这么手眼通天,做下那么多无耻的事情?”
这一句话很明显是以退为进了!
齐青熙已经死了,有些事情也可以不用在意。
当初不能说的事情,反反复复,如今被齐延这个当父亲的亲自撕了一次。
周庆盛只觉得无地自容。
他该愤怒的,他甚至想动手扑上来掐住齐延的喉咙,不让他说话,却知道这事自己根本无能为力。
张张嘴,他很想说出齐青熙现在还活着,不过现在是在安郡王府。
可声音无法从他的嘴里发出,他至少还是有些理智的,这话不能说!
他不能说的!
死也不能说!
眼底悲愤怨恨,手用力握成拳头,以……后,等以后青熙出现,他一定要把青熙带到齐延面前,让他看看清楚,他的女儿没事,他的女儿好好的。
“我如今只是来搬嫁妆,只问常山王府,认不认?”齐延扬了扬手上的嫁妆单子,继续道,看也没看一边的周庆盛,目光只落在常山王的身上。
这里做主的当然是常山王。
“定远伯,不是我们不认,这……”常山王妃不服,如今不少东西已经落在她手上,怎么愿意再吐出来。
“既然是定远伯的意思,理当归还。”常山王打断了常山王妃的话,冷声道。
“王爷?”
常山王妃急了,声音不自觉的拔高。
常山王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后叮嘱道:“王妃,之前儿媳妇孝敬你的东西,你都取过来,一并让定远伯带回去,免得到时候又觉得是我们贪了他们府上的嫁妆!定远伯,你既然要还嫁妆,当初就该好好的和本王说,又何需闹出这些事情。”
说完,冷冷一甩袖子。
这是同意了,常山王妃心痛不已,很想再闹一番,却在常山王的瞪视之下,羞恼成怒的离开,不少东西在她手上,她得去整理出来。
水月带着春风上前,这钥匙还真的是在春风手上。
作势打开锁,把锁重重的扔在一边,推开闭合着的门。
常山王也没走,让人给自己和齐延准备了椅子,两个人就坐在院子里喝茶。
管事的拿着齐延给的单子,上前一一对照,从里面搬东西。
其实正屋大部分都是常山王府的,里面甚至还有不少查抄过的痕迹,显然常山王妃已经带人过来把好的带走了。
就剩下一起不起眼的,普通的东西。
“这针线包还是大姑娘之前在闺中的那一个?”水月指着一个针线包,对春风道。
扔在一边的针线包,一看就是不起眼的那一种,落在梳妆台下面,上面还沾染了不少灰尘。
“带走吧,到时候一并烧给大姑娘,当初大姑娘在的时候其实是很喜欢这个针线包的,还是夫人给的”
水月叹了一口气,伸手从地上捡起针线锯,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针线包很普通,上面绣着的几朵花也很简单,但却是越氏绣的,的确是越氏给了齐青熙这么一个针线包。
后来一并给送到常山王府,是齐青熙嫁妆中的一份。
“记得当时送过来的时候,里面的丝线也是装了不少的,如今,就这么空了,只剩下这么一点。”
水月感叹道,一边说,一边打开针线包。
却在看到里面的一张纸条的时候,诧异了一下。
“春风,这是大姑娘的?”她拿起纸条,随口问道。
春风摇了摇头,她也好奇这针线包里为什么会有纸条,她是二等丫环,一般是不能在屋里侍候的。
屋内侍候的活该是一等大丫环去做。
待水月看清楚上面的纸,脸色立时大变:“管事!”
齐延带来的管事在招呼人往外搬嫁妆单子上的东西,听水月惊慌失措的叫声,转身过来:“什么事?”
水月是齐青黎身边的贴身丫环,如今也不是他能随便得罪的。
“有……有纸条。”水月惶急的道,手中的纸条递了出去,声音颤抖,“好……好像是大姑娘的!”
管事的下意识接住,待看清楚上面的字,脸色大变,脚下打滑,转身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