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场相亲宴,闹到现在这个程度,谁也不可能再留下来了。
现在这种情况,谁还不长眼的留下来说相看的事情,没看到连说媒的于夫人,都是转身就跑。
不少人看了个全场,更觉得这事的确是常山王府在算计。
算计的是离王府和楚王府。
为了不还嫁妆?
这就很说不过去了,常山王府居然能做出这等事情?
世家之中往往都是有这么一种体面做法,若是嫁进门的媳妇没有生下子嗣便过世了,这嫁妆是该退还的。
如今齐青熙就是这种情况,常山王府现在都在相看了,人必然是不可能再回来的,至于说和定远伯商议妥当的,就更像是一种推托。
真商议妥当,怎么不早早的把嫁妆送回去?现在一个陪嫁丫环向故主送上嫁妆单子,差一点点连命都没了,甚至还可能真的是暗算玉郡王妃的重要一环,常山王府可就真的过分了,当然胆子也太大。
居然就敢同时算计离王府和玉郡王府,疯了不成?
不过初初一想是疯了,再细想下来,却觉得可能就是想让这两家对上,常山王府才可以脱身。
离王府对上玉郡王?
常山王府的这个周庆盛真是一个蠢的!是的,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这事是周庆盛在谋算的。
这位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居然就敢做这事,最初找过来的可不就是他?
如果他当时好好的在相看不离开,于夫人也不会带着一大群女孩子追着他过来……
楚王府来了两辆马车,如今一辆跟在后面,前面的马车里坐着周景珏和齐青黎。
待齐青黎上了马车坐下,周景珏温声道:“去定远伯府?”
“去定远伯府!”齐青黎肯定。
周景珏对外吩咐一声,于兴让马车往定远伯府过去。
“接下来打算如何?”
周景珏笑眯眯的问道。
“这嫁妆最该讨的便是定远伯府。”
“可能,岳父大人觉得嫁妆一般,不讨要也是可以的。”
齐青黎漆黑的眸子里照映出周景珏懒洋洋的笑意,从袖口中取出单子,对周景珏扬了一扬:“你要不要看看俞姨娘和白侧妃对她的贴补!”
说完把单子递了过去。
周景珏接过看了看,最上面的一张最简单,看着很一般,几乎没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东西,数量倒是不少。
“你倒是给准备了这么大一份好嫁妆,是个好妹妹。”周景珏闷闷的笑了。
齐青黎极无语的看了看他。
周景珏又看向下一份嫁妆,俞姨娘准备的,这份嫁妆数量不多,但价值不菲,里面甚至还给添了一万两的压箱底银票。
没有家什,却给了几本古籍,以及几件字画。
看清楚上面的目录,周景珏俊眉挑了挑。
再看向下一张白侧妃给的嫁妆,同样出手不凡,给了二千两的银票,也送了古籍,字画,比俞姨娘少了一些。
但有一卷画和俞姨娘给的一卷画却是有关系的,这是一组画,分上卷和下卷,俞姨娘给的是上卷,白侧妃给的是下卷。
“这该是一套画中的一张,俞姨娘是和白侧妃通了气的,俞姨娘给了一张,白侧妃也给了一张,完整的一套落在齐青熙的手上。”
齐青黎方才看的时候,也是一眼就看到这两张图。
“这两张……似乎是有记载的。”周景珏若有所思。
齐青黎一怔:“当时吴侍郎府上的?”
现在基本上已经肯定俞姨娘就是多年前那个吴侍郎的女儿,同样,白侧妃也是。
“不是!”周景珏眯了眯眼睛,目光再一次落在面前的这两张单子上,“这画卷有事。”
“这两份单子给你?”齐青黎问。
周景珏摇摇头,轻笑一声:“你先用着,等你用完了给我。”
“行!”
齐青黎点头。
“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你只要在边上看着,我那个好父亲,该就很愿意去搬嫁妆,毕竟还有这么多的钱财,也不能白白的便宜了常山王府,这可不只是府里给准备的嫁妆,还有俞姨娘和白侧妃的,都是齐青熙的嫁妆。”
齐青黎闭了闭眼睛,笑容嘲讽。
随后,身体落入一个带着药香的怀里,而后发际眉心落下轻轻一吻,轻的仿佛她是一个易碎的玉器似的,带着些他自己也没发现的小心翼翼,如同她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一般,之后便是清雅温柔的声音。
“若是累了,便让我来。”
一句话,齐青黎整个人几乎僵硬了。
这不是随意一句假大空的话,他是真的来了,就如同今天,原本她是没打算让他来的,但偏偏他还是来了。
她能感应到他的担心!
他这样的人,似乎早早的把一切都掌控在手中,居然也会担心,担心她会受委屈,担心她会出事。
不得不说,有他的出现,事情简单了不少!
这是上一世从来没有过的事,周景珩怎么会真正的担心她,哪怕她才死里逃生回来,他也只是满脸情义的说几句心痛的话,说下一次他会早早的过去。
但实际上,下一次,他依旧姗姗来迟,哪怕这会要了自己的的命!
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向面前的人,看的很清楚,这是周景珏,不是周景珩,两个人没有任何相像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可比性!
看着那双俊美的眼眸,看到他眼中细碎的深情。
那是一种她以前从来没有体味过的感觉。
眼睛不自觉的再一次闭上,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两下,挡住眼底朦胧的星光,唇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不再犹豫茫然。
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她一直是个心志坚定的人,既然明白了,又何必犹豫!
看到齐青黎的唇角轻轻的勾起,身子不再紧绷,周景珏眼底露出笑意,伸手把人紧紧的拥入怀中,眸光在这一刻越发的炽烈。
这一刻,他自己也觉得不敢相信,他这样凉薄的人居然也会有这么炽烈的情感。
这是他唯一的炽烈情感,也是他心甘情愿为之沉沦的人,不愿意让任何人抢走,当然也不会放手!
若有人敢伸手,他就断了那个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