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言见人这样突然觉得很好笑,老头也算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一直以来秉承着家丑不可外扬,极力维持住的家庭和睦,瞬间化为灰烬。
甚至现在已经威胁到沈历山自己。
他还突然非常好奇,沈历山是会揭过这件事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还是会翻脸不认人,一改以往的家规,对沈凌川出手。
床上的人许久没有说话。
沈景言也失去耐心,他不打算继续等待后续。
“我今天来就是告知你这件事,沈凌川现在在哪里我不知道。”
“我也不会去插手这件事,你想怎么处理都可以。”
说完,他站起身,伸手捋平衣服褶皱,对床上躺着的人淡淡一笑:“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沈历山抬眼看他,眼神有些意外。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见到床边站着的高大男人恶劣一笑,语气格外无所谓:“那也不要找我,因为我是不会帮忙的。”
说完后,沈景言觉得因为前几天听见温云说过的那些事实而凝在胸口的闷气一扫而空。
化作充满恶意的轻松。
“……”
沈历山被接二连三的状况气到咳嗽。
郁气堵在胸口发闷,他只好拿那只完好的手不断揉按心口处。
“好了,我要说的也说完了,祝您早日康复。”
留下这句话后,他走出房门,不再多看身后那位咳嗽到狼狈的中年男人一眼。
温云见人出来,连忙迎上来:“景言……”
沈景言看他一眼,见他眼神还一直在往房间里头看,心里叹了口气。
那天在老宅跟这个人说过的话,估计是没有任何作用。
温云的选择也很明显了。
有些溺水的人就算给他一根绳索,他也会使劲往自己脖子上套。
“担心就进去看看吧,记得顺便找医生来检查一下。”
别把老头气出个所以然来。
到时候还要反过来记他一笔。
回到车上,杨谨回过头确认自家上司的安全,见到沈景言完好无损后松口气转过身启动车子。
原本他还想让沈总带两个保镖上去,虽然老沈总现在下半身跟废了没区别,但是万一他突然情绪激动想要来个鱼死网破。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蹦起来伤害到沈总就不好了。
“沈总您现在要去哪里?”
“回家吧。”
很久没有回去了。
他想休息一会,也想安静一下。
杨谨立刻应下:“好,您好好休息,公司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如果有什么事情您就发条消息给我。”
沈景言“嗯”了一声:“谢谢,辛苦你了。”
听见这句话后杨谨身心愉快,感觉头皮都展开了:“不辛苦的沈总。”
他非常能干。
最好都让他干,不要让程望干,那个什么贺总也不能干!
早晚有一天他要成为沈总身边最得力的左右手。
……
沈景言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浴室把澡和头发都洗好。
因为太累,他在浴缸里睡一会。
醒过来时连水温都变凉了。
穿上衣服走出浴室,吹头发时脑中的007突然出现。
它声音有一些卡顿。
像是信号不好。
【007:男二你够了……不要虐待老人好吗!】
【007:你知道刚刚沈历山的表情像什么吗?像:哦你真的很装,我也不太需要你帮忙。】
【007:所以真的不用管沈凌川吗?好奇怪,原文里他也没做到这种程度,他不会是突然发起神经了吧,不处理掉会不会来伤害你啊?】
007像是断线很久突然恢复正常一样,一句一句接连不断蹦出来。
沈景言叹口气:“你的网速有点太慢了,而且听起来有点卡顿。”
还挺新奇。
“你们系统也会延迟卡机?”
007疑惑“啊”了一声:【什么,我很卡吗?不应该哇,我对接的是你的大脑神经,按理来说是不会卡卡卡卡卡卡卡卡卡卡卡……】
【007:的。】
沈景言:“……”
这还不卡?
他一边吹乱头发,边回答刚刚系统问的问题:“不清楚,应该是受到剧情影响所以沈凌川也有变化。”
他刚刚在洗澡时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沈凌川虽然作为私生子,却也是有继承权的,只要他熬到沈历山死了还能够保持现在的表面功夫,遗产自然少不了他。
但沈景言突然想到一件事。
温云说沈凌川最近都不在家,甚至还往外带东西。
那就有另一种可能性。
沈凌川现在迫切需要钱,所以他急切需要沈历山马上就死。
沈景言皱起眉:“感觉现在偏移越来越严重,没问题吗?”
【007:没没没没没……问题,我可是三三三三好系统!】
【007:绝对是能能能能解决的,放心交给我我我我我我我……】
卡机声音吵得脑仁疼。
沈景言打断:“知道了,你真的有点卡,找地方修理一下吧。”
007数据手挠挠数据头。
它又不是机器,怎么修理,也没有发现它自己身上有什么bug呀。
真的很卡吗?
007带着疑惑去找系统核心处理部了,没有它的吵闹,房间都显得安静不少。
吹完头发,沈景言把吹风机收好躺到床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从医院出来以后,他的浑身都非常沉重。
就像是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压迫他。
原本他以为他是累了,只要稍稍休息就能缓和这种情况,但他现在躺在床上,居然发现自己一点睡意都没有。
沈景言有些烦躁吐出一口气,伸手扯上被子闭上眼,试图让自己入睡。
这个行为让他大脑更加活跃。
刹那间许多回忆如潮水开闸一样全部涌进大脑。
沈家那些事情。
沈历山出轨时的画面。
应酬扬上许许多多不一样表情的脸。
……
“景言,这些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守住沈家!”
“凭什么全都给你?你算什么东西,都是没妈的人有什么可得意的!”
沈景言猛然睁开眼,坐起身来,一只手攥紧胸口衣服。
不对。
刚刚那些,根本不是他经历过的事情。
熟悉感的压迫感堵在胸口,让他进气赶不上出气。
沈景言扶着床头柜下床,撑着身体拿出抽屉里头的药片,按出两粒丢进嘴里,生生嚼碎使劲咽进喉间。
苦涩从舌尖蔓延到牙根,让他只能不断分泌唾液冲淡那股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