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所有的骄傲、所有的信念，都随着那道消失的身影一同粉碎。
凌老沉默片刻，终究叹了口气：“你若继续这般颓废，那丫头就算还活着，也会对你失望。”
萧阳的瞳孔猛地一缩，手掌无意识地收紧，抓着碎布的手微微攥紧。
“璃儿.....还可能活着？”
凌老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道：“世间奇术万千，未寻到尸骨前，一切皆有可能。但......”
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凌厉：“若你就此放弃，即便她真的归来，你也再无资格站在她身旁！”
萧阳浑身一震。
夜风呼啸而过，吹散了他额前的碎发。
“是吗.....”
“我定要找到璃儿。”
“.......”
青月宗，问道塔顶层。
季怀安单膝跪地，手中长剑深深插入地面，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面前，一道虚幻的身影持剑而立，正是问道塔幻化出的"另一个自己"。
“给我破啊！！”
季怀安怒吼一声，再次挥剑斩去，剑光如虹，却依旧被对方轻易格挡。
“铛——！”
金铁交鸣之声回荡在塔内，季怀安被反震之力逼退数步，伤口崩裂，鲜血顺着剑柄滴落。
他满头大汗，最终力竭，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息。
脑海中，叶青冥的声音悠悠响起：“你乃天生剑体，最忌讳的便是心绪不宁，人剑不能合一，如何破敌？”
季怀安垂下头，手指死死攥紧。
“一介女流，你也该走出来了。”叶青冥叹息道。
自从苍梧古域回来，季怀安便颓废不已，虽说后面他借用力量给季怀安报了仇。
本以为可以破解心魔，可.....
回来后便待在问道塔，至今还未和自身和解。
“青冥前辈，我......”季怀安声音沙哑，眼中满是痛苦。
他尝试过放下，可每当闭眼，脑海中浮现的，都是苏清璃被能量吞噬的瞬间。
她最后看向他的眼神，仿佛烙印般刻在心头。
若是他早点出手，若是他再强一点......
“或许她还活着。”叶青冥突然说道。
季怀安猛地抬头。
"你别忘了，那丫头拥有帝兵，若是真的死了，帝兵应该会重新出现在众人视野中，可现如今依旧没有。"
叶青冥的声音带着几分深意：“但若你继续这般颓废，即便她真的归来，看到的也只是一个废人。”
季怀安瞳孔微缩，握剑的手渐渐收紧。
清璃真的还活着吗。
可.....
他重新拾起剑，看向那虚幻出来的自己，闭上双眼，呼吸渐渐平稳。
抬剑斩去。
“......”
玄天宗，寒月峰。
寒月峰巅，风雪肆虐。
玄临渊独自立于悬崖边缘，宗袍几乎与漫天飞雪融为一体。
手中握着一枚冰蓝色的玉簪，本来当初表露心意之时，打算给苏清璃的，没想到如今成了他唯一的念想。
“少宗主，宗主召您去议事殿。”一名弟子在远处恭敬行礼，声音被风雪割得破碎。
玄临渊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不去。”
弟子面露难色：“可宗主说......”
“滚。”
一个字，冷如寒刃。
弟子吓得连忙退下，不敢再多言。
风雪中，玄临渊缓缓攥紧玉簪，紧咬牙关。
若当初早点发现端倪，早些解决那些黑衣人赶到，或许......
自苍梧古域一战后，他亲自带人踏平了苍月宗，可那又如何？苏清璃依旧下落不明。
他始终不敢相信。
“堂堂玄天宗少宗主，竟为情所困至此？”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玄天宗大长老玄冥不知何时已立于风雪中，白眉下的目光似鹰隼。
玄临渊依旧沉默。
“你可知，因为你近期的颓废，宗门内已有流言？”玄冥冷声道：“说你道心已毁，不配继任宗主之位。”
“那便让他们说去。”玄临渊终于开口，声音冷淡：“这宗主之位......本就不重要。”
“混账！”
玄冥怒斥：“你.....！”
玄临渊并无太大的情绪波动。
这宗主之位，本就不是他想要的，只是当初因天赋被选拔上来，因此一直活在面具之下。
为了宗门，忙前忙后，自从中了毒后才清闲一些，可有无时无刻被毒素折磨着。
可他想要的，只是平淡的生活。
直到拍卖扬，无意间偶遇了那个少女，打破了他平淡无味，傀儡般的生活。
只是没想到刚动心，就......
玄冥摇了摇头，明白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思索片刻道：“那丫头可能还活着。”
玄临渊的双眼亮了一下，可很快便黯淡下去。
“大长老莫要打趣了，那等强者的自爆，清璃才天相境，如此近距离下如何能逃脱......”
玄冥捋了捋长须：“自然有可能，那丫头也有着不少底牌，比如那七阶九尾天狐。”
“九尾天狐？！”
玄临渊神色诧异，那不是百宗大比之时，那秘境内的......
可明明被斩杀了才对啊。
玄冥道：“当初在宗门附近你被黑衣人包围，我便感知到了，出来看看你打算怎么做。”
“没想到看到了中央城的情况，那只天狐，便在那丫头身上。”
玄临渊似乎燃起了些许期望，回头看向玄冥：“大长老，您的意思是？”
“或许被九尾天狐救下，毕竟那是七阶。”
玄临渊抬起眸，眼底竟有一丝偏执的疯狂：“我会找到她......无论她在哪里。”
风雪更急了，玄临渊的身影几乎被淹没。
“那你可得振作起来，否则大陆如此之广，可不好找。”
玄临渊点点头，似乎有些激动“明白了大长老，我这便去宗主那参加会议。”
“随后再调集人搜寻！”
玄冥：“.......”
他没再多说什么，毕竟一宗的希望，都寄托在玄临渊身上。
偌大的玄天宗，找不出第二个如此有天赋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