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江小鱼就回宣传部销假。
“小江同志，周同志他会俄文，上头也有一些俄语资料需要翻译。”
“在翻译这边你比较擅长，你看下方不方便带周同志去图书馆馆借一些相关的专业资料。”
周树人刚从工农兵大学毕 业，他的专业就是俄语文学。
他懂俄语，但要翻译翻关于军事方面资料，还差点火候。
“行，没问题。”
江小鱼爽快答应，她想了想还是把文工团的事情主动交代了。
“主任，我当时看到钢琴就没忍住……”江小鱼面带歉意，随即又马上保证：“主任，我最喜欢的还是我们宣传部，我从来没有打算要离开宣传部。”
文工团的工作虽然也不错，但是有一点不好，就是经常外出演出。
江小鱼上辈子就经常到处跑，很奔波很累。
她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
“你还会弹钢琴？”
“小江同志，你也太全面了，太好了。”
张部长的反应出乎江小鱼意料之外。
“部长，您不生气？”
“我生啥气，我不放人，他马一山还能来抢人不成。”张部长一脸的不在意：“小江同志，既然你会弹钢琴，年底年欢晚会我们部门就派你上场了。”
原来张部长打的是这个主意。
江小鱼出了办公室，周树人就走了过来。
“江同志，你现在方便和我一起去图书馆吗？”
“张部长给了我几本俄语军事刊物，我想跟你请教下关于器械方面的专业知识。”
江小鱼在心里算了下这几天的工作量，觉得可以安排过来。
“可以，我们现在就走。”
江小鱼低头整理文件，没有看到周树人眼里异样的光彩。
在路上， 江小鱼故意放慢了脚步，没有与周树人并肩走。
她已经结婚了，跟异性保持该有边界感是最基本的准则。
周树人好像也到注意这个问题，两人始终保持着一小段距离。
距离是有了，但周树人的话就没有停过。
“江同志，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江小鱼面色一直淡淡的：“我没有上大学，高中学历。”
周树人整个人都惊愣住了：“什么？你没有上大学？那你的英文怎么这么好？”
周树人看过江小鱼的翻译的文件，字体清秀流畅。
他英文虽然很一般，但是他能看出来江小鱼的水平很高。
他都怀疑江小鱼的英语要比他们学校的老师都要好。
江小鱼再次解释道：“我闲着没事就背字典，然后就学会了。”
“我们走快点吧，要找的资料还挺多的。”
江小鱼率先加快了脚步，周树人连忙追上去。
他们刚走出大门，就遇见外出回来的苏明秀母女。
不过很奇怪的是，这次她们两母女两人隔很远，叶楚楚在前面，苏明秀在后面。
叶楚楚哼了一声，小声嘀咕了一句：“狐狸精。”
江小鱼经过她旁边的时候，瞥了她一眼：“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江小鱼，你说谁心脏？”
“谁应我就说谁！”江小鱼脚步没停，嘴巴也没有停。
叶楚楚因为在文工团被江小鱼抢了风头的事，一直耿耿于怀，现在又被江小鱼怼，就控制不住想要打人。
“江小鱼，你站住！”
江小鱼没管她的话，但是走在她身后的周树人却停下了脚步。
他一回头脸上就挨了叶楚楚结实的一巴掌。
周树人都被打蒙圈了，捂着脸不知所措地看看叶楚楚和江小鱼。
江小鱼瞪着叶楚楚：“叶楚楚，你发什么羊痫疯，无缘无故就打人？”
叶楚楚看着自己的手掌，神色有些慌张：“我，我不是故意的……”
在后面的苏明秀跑了过来，就对着周树人鞠躬。
“小伙子，实在对不住，我女儿她不是故意打你。”
“请你原谅。”
“楚楚，赶紧跟人家道歉。”
苏明秀伸手拉叶楚楚，她还没有碰到叶楚楚。
叶楚楚突然就捂着嘴巴走到一边呕吐。
“沤……”
叶楚楚吐撕心裂肺。
“楚楚，没事吧？”
苏明秀在一旁很担忧，想要上前却又不敢。
“你离我远点！沤……”
叶楚楚吐起来没完没了，很快呕吐物的酸臭味道就传到江小鱼他们这边。
江小鱼赶紧捂住鼻子往前走，周树人也跟了上去。
“江同志，我们走吧。”
江小鱼指着他的脸：“你没事吧？”
周树人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呕吐的叶楚楚：“没事了。”语气有些许的无奈。
当事人都不在意了，江小鱼这个旁观者也懒得多说。
到了旅部，在去家属院和图书馆的岔口边上的石板凳上，有两个大腹便便的孕妇在聊天。
其中一个面部消瘦的孕妇，看着旁边的圆脸孕妇说道：“嫂子，我真是羡慕你，怀孕跟没事人一样。”
“不像我，吃什么吐什么。”
“我以前最喜欢吃鱼，现在看见河里的鱼我都想吐。”
一语惊醒梦中人，江小鱼突然想起苏明秀靠过来的时候，她隐约闻了鱼腥味。
苏明秀一过来，叶楚楚就开始吐。
难道叶楚楚怀孕了？
那孩子的爸爸是谁？
会是高湛的吗？
江小鱼虽然觉得孩子的高湛的可能性不高，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毕竟后世有的人去游泳都能怀孕。
想到这里，江小鱼的情绪就立马低落了。
“江同志，你怎么呢？”
周树人走着走着才发现江小鱼落后了几步，回头询问。
“没事。”
江小鱼抛开脑海里练乱七八糟的想法，快步跟上去。
不远处，高湛江源并排走着说着事情。
高湛突然停住脚步，目光盯着图书馆方向。
江源顺着他目光看去，笑了。
“诶，那是小鱼吗？”
“她怎么过来了？还有她身边小伙子是谁呀？”
“他们聊的挺开心的样子。”
高湛也没有回应他，迈步向前走去。
江源在后头摇摇头：“死鸭子嘴硬，硬撑。”
“喜欢人家还不承认，看见人家身边有男人又紧张。”
江小鱼是图书馆的熟人了，她跟管理人打了声招呼让周树人做了登记，就带着他去找相关资料。
不一会工夫，周树人手上就抱着一大叠的书本。
江小鱼随便找了位置坐下来，开始给书分类。
“这几本主要讲木仓支的，很重要你记下。”
“这几本是关于陆地大型车类，还有这些是水下作业……”
这些资料江小鱼都看过，她也没有藏私把自己的心得体会都跟周树人一一说明。
周树人也听得很认真，还在一旁做笔记。
江小鱼讲着讲着突然感觉有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抬头就对上高湛那晦暗不明的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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