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升说的这么热闹,本意是想逗一逗林月鸣,故意招惹她。
以她的性格,被他这么凭白诬陷,肯定会矢口否认,再骂他两句,说不定还会跑呢。
就这么个小岛,她能跑哪里去?
嘿嘿,就等着她跑,她跑了,他就可以把她抓回来!
关到军帐里,诉诸武力,揉扁搓圆,就地正法,嘿嘿,嘿嘿,嘿嘿,只是想想就开心。
江升在那里脑补得正欢快,结果睡得迷迷糊糊的林月鸣见是他,都没听清他说什么,她既没有骂他,也没有跑,甚至主动抱着他的脖子贴了上来好让他抱得更稳。
林月鸣脸贴着他的胸口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心满意足地说道:
“江云起,我困了,我们去睡午觉吧。”
我们?
江升踩着沙子,稳稳地抱着她往回走,轻声笑道:
“我们都去睡午觉了?想必鱼也不会自己跑到锅里来,晚上你就只能跟着我喝西北风了。”
林月鸣藏在他胸口笑了起来:
“啊,连饭都吃不上吗?那可怎么办?又想跟你一起睡午觉,又想晚上有好吃的,两个都想要,不能都要吗?”
满怀的温软,亲昵的语气,让江升觉得整颗心都柔软了起来,他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亲,温柔地承诺道:
“能的,我的夫人,你想要的,都能有的。”
秋日的温软海风,正当其时,不会像夏日那样炙热,也不会像冬日那般刺骨,两人躲在军帐里,藏在毯子里,十指紧扣,耳鬓厮磨,时不时地你亲我一下,我亲你一下,贴在一起歇午觉。
天地间,安静得只剩下海水一起一伏的声音。
林月鸣此生,从来没有这么放空过,就着这大海的声音,渐渐进入了梦乡。
日已西落,霞光透过军帐的纱帘,落了满室。
林月鸣慢悠悠醒转,一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天地间连绵万里,恢弘灿烂的晚霞。
不远处的海滩上,潮水渐渐退去,江升手里拿了个铁叉,袖子捋到胳膊上,裤脚卷到膝盖上,追逐着潮水,正在叉鱼。
毯子里还有余温,傍晚的海风比之午后更加凉爽宜人,林月鸣起身披了外衣,没有穿那条繁琐精贵的裙子,只穿了裤子,又学着江升的样子,袖子高高挽起来,把裤脚也卷到膝盖上,然后寻到江升刚刚钓鱼的时候用的小木桶,光着脚跑去找江升一起抓鱼。
江升正凝神追逐着水中游动的鱼群,余光瞟到那拖后腿的小娘子从远处跑来又要来捣乱,当机立断,纵身一跃,朝着远处一条肥硕的大鱼猛力掷出鱼叉。
动作快狠准,一击毙命。
金色的霞光给江升披上了一层金光闪闪的铠甲,加之他投掷鱼叉的矫健身姿,让他看起来像个手拿金刚杵降妖除魔的力士菩萨。
林月鸣停在原地,不敢向前,觉得自己的心都被这满身都是力量的菩萨给震慑住了。
江升从鱼叉上取下大鱼,扛着鱼叉,提着大鱼,逆着霞光,一步步朝林月鸣走来,见他那小娘子抱着个水桶,连裙子都没穿,呆呆地站在沙滩上看着他,不经笑了:
“你是睡迷糊了,还是饿晕了?怎么连裙子都没穿?”
他一开口说话,刚刚那下凡神祇的感觉就消失了。
在她眼前的,倒像是个出海打渔归来的渔夫,而她抱着个水桶等的样子,又像个等着被投喂的渔家小娘子。
林月鸣把桶往他那边递:
“我拿桶来给你装鱼,哇,这么大的鱼!”
鱼实在太大了,一入桶,沉甸甸的,水桶居然都装不下,半截鱼尾巴都露出来。
也幸亏鱼死得透透的了,不然就这装鱼的功夫,鱼都得跑。
江升见她抱着桶实在费劲,接过来道:
“我来拿,这鱼起码八斤重。”
林月鸣围着那条大鱼转圈圈:
“八斤重!夫君你真厉害!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会抓鱼的人!”
抓了大鱼,一血下午三次钓鱼不上之耻。
江升一手抱鱼,一手扛着鱼叉,被夫人夸得尾巴都快翘起来了,雄赳赳气昂昂的大步往前开路:
“走,回去给你做烤鱼吃!”
林月鸣在后面三步并两步小跑着跟着:
“好哦!”
这个如金刚力士般的夫君,不仅抓鱼厉害,烤的鱼也格外香。
林月鸣吃着烤鱼,接着夸,满脸期待:
“真好吃,夫君你真厉害!明天早上我们吃什么!”
对嘛,对嘛,就该这么夸我,我不厉害谁厉害。
江升被夸得人都快飘起来了:
“我当然厉害,你才知道。”
吃过烤鱼,夕阳都快落了,江升准备好赶海的工具,带林月鸣去挖蛤蜊和蛏子。
林月鸣见他一手提铲子,一手提水桶,肩膀上还背着网兜,全副武装,又见自己两手空空,问道:
“那我拿什么?”
江升还真有准备,给她拿了一只小小的铲子和小小的水桶:
“你的。”
小是小了点,林月鸣也不挑,欢快地往前跑:
“比赛,看谁挖的多。”
半个时辰后,原本欢快的小娘子落寞地坐在沙滩上,不想玩了。
江升提着装满蛤蜊和蛏子的水桶来看她。
哦豁,有人水桶里,蛤蜊寥寥无几,蛏子稀稀拉拉,难怪不开心了。
谁让她跑得动静这么大,蛤蜊听了老早跑了,难道还会傻乎乎地等她不成。
江升把自己水桶里的蛤蜊半桶都倒进她桶里,倒得都快满出来,这个一拳能打死一头牛的力士金刚,用最温柔的语气哄道:
“哇,你都快挖满了,你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