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心思?”
姜云舒视线凝在沈清安脸上,蔑地笑出声,“自嫁入沈家,我的心思便是好好过日子,人不犯我,我自不会主动讨嫌,倒是沈大人,你生的什么心思,我就不得而知了。”
她未明说,可入了沈清安的耳,却是意思明确。
他是如何同意这门婚事的?不,在他看来是“同意”,可在众人眼里,这门婚事明明是沈清安在定国将军府抛来橄榄枝后,自己求来的。
所以,是什么心思呢,是贪图定国将军府的托举之力?还是因背后之人授意?
此刻姜云舒不得而知,但能确定的是,沈清安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是心虚。
“哼,你以为,恭王府回京便可成为你的依仗?现下,他们恐怕自身难保!”沈清安咬着牙,眼底似有狠厉散开。
姜云舒猛然一顿,“你什么意思?”
恭王府在封地多年未曾回京,如今也是因为太后薨逝前来吊唁,是奉了皇命回京,何来“自身难保”一说?
她面上显露的紧张让沈清安莫名生出一股得意,他冷哼一声,仰起头。
“朝堂之事,不是一介妇道人家能打听的,即便你知道缘由,如今定国将军府流放崖州,凭你,能做什么呢。”
沈清安朝姜云舒靠近,言语之间带着引诱,“不论如何,你如今已是我沈家妇,你若透彻,自当将心安于沈宅,你若为贤妻,我亦不会负你。”
说话间,他抬手朝姜云舒脸伸过去。
姜云舒眸光一闪,先一步后退,躲开他的手。
“我就不劳烦沈大人了,倒是老夫人那边……”她顿了一下,应着沈清安愠怒的表情,提醒,“三日后,崇光寺长明大师出关,届时去崇光寺或许有缘能求到老夫人要的佛珠。”
提及佛珠,沈清安就感觉膝盖传来一股莫须有的疼痛。
两千七百六十七个台阶,这一路磕头跪上去,膝盖必定血肉模糊。
想着,他的视线下移,看向姜云舒,“你当时……”
“沈大人若是没有其他事,我便歇了,你自便。”
一边说着话,姜云舒抬手捂住口,打了个哈欠。
“你!”沈清安脸色涨红,额间青筋随之暴起,“你不要不识好歹!”
“是,是我不识好歹,所以,沈大人可以让我休息了吗,挺累的。”姜云舒依旧有耐心地敷衍。
沈清安只觉心口一股无名的怒火蹭蹭上窜,却又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只憋得他脸色越涨越难看。
“你最好别后悔!”
憋了半晌,他甩下一句狠话,怒气冲冲地出了门。
待沈清安离开,月禾嘟嘟囔囔地进来。
“这沈清安又是抽的什么风,别是又被那高氏在耳边嘀咕了什么就来我们这里发疯吧!”
“不必理会。”
姜云舒接过月禾递来的清水润了一口,吩咐道:“你得了机会给吉祥提个醒,这两日悄摸给老夫人添点堵,让她意识到没了琥珀佛珠她会诸事不顺。”
“哎!”
<span>记住本站:</span> 月禾挑眉,面上带了笑,“小姐总算是让他们吃点苦头了,想想都觉着痛快!”
姜云舒扭头看她这一脸兴奋的模样,忍不住叹一口气。
“皮肉之苦算什么,你我从小自军营之中摸爬滚打,皮肉之苦不过一时之痛,并不会伤其根本。”
“那……”月禾眨眨眼睛,没明白,“哎呀小姐,我没有我哥聪明,你还是说得直接一些吧。”
姜云舒将杯盏放下,耐心解释,“我的意思是,两千七百六十七个台阶,纵是习武之人都受不住,沈清安的膝盖必定血肉模糊,而活生肌肉白骨的药,除了御药房里的新肌散,就只有我定国将军府的金疮药了。”
“哦……”月禾应一声,像是明白了,又好像没全明白。
不过,在她看来,除了皮肉受苦之外,沈清安又要被小姐拿捏了,想想还是痛快。
三日后,阳光明媚,晴空万里,是个上香祈福的好日子。
姜云舒和闵青鸢一大早便上了崇光寺,就为那头柱香。
两人上完香,又去给定国将军府众人供奉了祈福的长明灯,崖州苦寒之地,加之这半年来,接连出现遇刺事件,终究是让人担心的。
“上次之后,父王调了一队暗卫去崖州,想来不会有太大问题。”闵青鸢拉着姜云舒的手。
姜云舒应声,思量之下,还是将沈清安那日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告知了闵青鸢。
“如今恭王府举家回京,除了奔丧,可还有其他原因?”姜云舒问。
闵青鸢蹙眉,面色略显凝重,思量片刻,似是想起什么。
“若一定要说,想来应是三月之前,父王收到信阳侯府借兵的书信,那时谭世子为钦差密查定南总督,当时局势紧张,便写信与我恭王府借兵以防不备,不过父王并未借兵,只回信提点谭世子突破口。”
她一边回想着,思绪在脑子里快速流转,“父皇做事想来缜密,应该不会给人留下把柄,除非信阳侯府有心以此做文章。”
“以目前朝中局势来看,信阳侯府并未有以此为难恭王府的理由,更何况……”姜云舒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如实告知,“芷妃娘娘准备送六皇子入军营历练,以如今兵力掌控来看,恭王府回京,便成了他最好的选择。”
朝中各部势力错综盘结,六皇子历炼必躲不开皇后势力,而恭王府根基在东江,与朝中牵连甚少,便成了六皇子的最优选。
有这一诉求在先,信阳侯府必然不会与恭王府为敌。
“想不通便无需多想,我会提醒父皇尽早部署提防。”闵青鸢拍了拍姜云舒的手,随即另起话题,“今日母妃一早便念叨着让我来为澜姐姐和腹中胎儿求平安符,你尚未生育便在外面等我吧。”
“好,一炷香后,我们在前殿汇合。”姜云舒应声,转身往外走。
回京这三年,姜云舒闲来便上崇光寺祈福,为父母兄长,为沈清安,还为老夫人,除了祈福,便是在寺外勘察地形,像如今这般在崇光寺内闲逛,还是第一次。
走着走着,也不知进了哪座大殿,这里不似正殿香火旺盛,甚至几乎没有香者和游客,安静异常。
姜云舒走了一段便准备离开,却在转身之际,余光扫到偏殿之中,跪于殿内的一个身影。
和那口口声声让她做压寨夫人的登徒子极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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