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
淮王正在处理公务,听闻下属来报说温观煦来了,也不着急让他进来说话,反而是让近臣阮效去门口把人拦了下来。
“大公子,王爷正在处理公务,烦请您在此地稍候。”
听了这话,温观煦忍不住皱起眉头:“父王让我过来的。”
阮效皮笑肉不笑:“王爷这会儿正在忙,让您在门口稍候。”
温观煦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道:“阮叔,父王让我来的,我觉得你可以进去同父王禀告一声,说不定父王找我有急事呢?”
阮效依旧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道:“大公子,下官也是奉命行事,若是大公子觉得不满,一会儿可以请王爷惩罚下官。”
“但是现在,王爷正在忙,还请您在此地稍候。”
说完,阮效就笔直地站在了温观煦面前。
温观煦很想发火。
他很想告诉阮效,孟月临的丑闻已经瞒不住满天飞了,再加上这段时间温砚景没少得罪人,说不定马上连温砚景的世子之位都要保不住了,他即将成为新的世子了!
阮效敢这么对他,等他当上了世子,一定不会让阮效有半点好日子过!
但想归想。
温观煦很清楚自己如今的身份地位还不足矣让阮效低头。
所以饶是满腔怒火,他还是强忍着委屈和屈辱,站在阮效的面前。
仿佛是不甘示弱,阮效站得笔直。
温观煦就站得比阮效更直。
阮效面上带着礼貌的微笑,见温观煦挺起胸膛,忍不住好心提醒:“大公子,您的体态有误,还是别这般努力挺胸了,会腰痛的。”
温观煦闻言,嗤笑一声:“阮叔,你该不会是故意在忽悠我,想让我弓背塌腰的模样叫人看到,出去说我坏话,毁我名声吧?”
听了这话,阮效只能摇头叹气:“大公子高兴就好,那么大公子就想怎么站怎么站吧。”
好心没好报,一会儿腰疼可别怪我出去跟被人说你纵欲过度,年纪轻轻就肾亏了。
温观煦却不知阮效用意,见他嘴上服了软,更觉得自己赢了一筹。
于是,胸膛挺得更高了。
时间如流水,很快就过去了一刻钟。
温观煦已经感觉到腰部隐隐作痛了。
他本想调整一下姿势。
但阮效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他只能咬牙忍着。
两刻钟过去了,温观煦感觉自己的腰已经不是隐隐作痛,是开始很痛了。
但他依旧咬牙硬撑着。
阮效都能一直站着,他也能!
又是两刻钟过去,温观煦已经疼得脸色发白,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
但他还能挺。
很快,半个时辰过去了,温观煦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腰的存在了。
就在这个时候,阮效听见房内传来了几声响动,他当即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大公子,请进。”
温观煦:“……”
他站在原地没动。
阮效也不催,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温观煦只能硬着头皮扶着腰,慢腾腾地走上台阶,朝着房门走去。
路过阮效的时候,阮效虚扶了他一把:“大公子,要注意身体啊!”
温观煦:……
他愤恨地瞪了阮效一眼,最后还是一言不发地走进了房间。
阮效微笑着,抬脚跟了进去。
房内。
淮王已经处理完了公务,正靠坐在椅子上闭着眼,让身后的赵姨娘给他揉着脑袋放松。
温观煦一看到给淮王揉脑袋的人是赵姨娘,心里就安了几分。
“儿子见过父王,给父王请安!”
温观煦走到案前,松开扶着腰的手,掀起衣摆跪下,给淮王行了一礼。
淮王眼睛都没睁开,只淡淡地从鼻腔里“嗯”了一声,也没说让起来。
赵姨娘见状,柔声道:“王爷,煦儿还跪着呢。”
听了这话,淮王这才睁开了眼睛。
母子二人都以为淮王会让他起来的时候,淮王却道:“昨日本王让你禁足悔过,你可有反省出什么来?”
闻言,温观煦一愣,随后立刻道:“儿子深知不该坏了王府的规矩,也明白世子爷的发难事出有因,儿子已经让人盘点这些年的账目,一定用最快的速度将前些年没有上交府里的分红都补上了!”
“除此之外,儿子深知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一定以此为戒,永不再犯!”
听了这话,赵姨娘也赶忙道:“王爷,煦儿年纪还小,难免有些事情不够周全,此事多亏了世子爷及时发现,您惩罚得也好,煦儿已经知错了,一定不会再犯了!”
温观煦连连点头:“父王,我深知自己此次的错处,以后再也不会犯了!”
话音落,淮王坐直身子。
就在母子俩都以为他要像过去温砚景还未痊愈时候那般,将此事轻轻揭过的时候。
“呵,说得不错。”
这语气充满着嘲讽与不满,让母子俩都是一愣。
不等二人反应过来,淮王身子歪到了另一边,单手撑着椅子扶手,眼睛眯起,如同锐利的鹰隼,盯着必死的猎物。
“既然有这样的觉悟,你又为何让你手底下的云寒召集杀手在你的茶楼,昨日屠灭整个荒山大村?”
“既然你也知道不该犯错,又为何收买村民王耀山,昨日屠村之时特意留下他这个活口,今日让凉书将人送去京兆府衙门,一同带出城去,当众散播世子妃的谣言?”
“你知道这些是错的,你知道不该去做,你也知道自己有罪,你更是知道,这是兄弟阋墙!”
“但你又怎敢在本王面前口口声声,说自己知道有错,永不再犯?”
“温观煦,本王竟是今日才知,你竟然是此等的孽障!”
淮王的语气十分平稳,就好像没有任何情绪。
但说出来的话,却让赵姨娘和温观煦二人浑身的血液从头凉到了脚。
很快,赵姨娘回过神来,立刻跪倒在地:“王爷,王爷,此事一定是误会,煦儿不是会兄弟阋墙的人,他的性子最是胆小了啊王爷,请王爷明察啊!”
话音落,淮王一脚将人踹了出去。
“性子最是胆小?他都有胆子把自己睡过的女人冒充陛下要寻的神女送入宫中,他性子胆小在哪里?”
“你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