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时无语。
红嫁衣也愣了愣。
没等她反应,温砚景脚下一用力,竟然直接突破了她的阻止,一脚踩在了地上的玉蝉身上。
而后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脚还崴了一下。
温砚景:“这玩意儿怎么这么硬?”
孟月临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是玉的蝉,玉当然硬了。”
温砚景:“可她看起来除了是个白色的之外,就是活蝉啊!”
说完,他摆好姿势:“我再试试!”
这次,孟月临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他。
“别试了,一会儿脚都断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温砚景拖走了。
倒也不是担心温砚景的脚会断。
他天生神力,如今还身负帝王命格,再让他剁上一脚,玉蝉保不齐会碎成玉渣。
孟月临毕竟收下了红嫁衣成为最低等的灵仆,这点保证还是要做到的。
而且玉蝉现在也确实不能死。
就刚刚搜魂所得的消息,她和玉笏板谋划几十年的事情正在渐渐收尾,如果玉蝉在这个时候死了,诡计多端又异常谨慎的玉笏板只怕会躲藏得更深。
“小月临,你都知道玉蝉和玉笏板这两个妖怪在算计你了,为什么你还不去找玉笏板打上门去?”
回到了孟月临的房中,温砚景好奇难耐地问道。
这个问题盘旋在他的心里很久了。
自从他从小槐口中得知,孟玉翡的师父很可能就是仙师大人的时候,他就想问了。
孟月临喝了一口茶水,道:“我不去找他,是在等他继续露出马脚。”
“什么意思?”温砚景不懂。
孟月临看向温砚景,道:“这个世界很奇怪,我师父和师祖是从两千年后穿越而来的,我师祖甚至在穿越之前就是鬼修,却顺利地来到了这个时空。”
“我大哥是重生的,周幼辛也是重生的,按照两人对前世的记忆,我大哥还很可能重生了两次,和现在对比一下,便是三个时空。”
“我不觉得这是巧合,所以我在等玉笏板继续有动作,我才能猜到他真正的目的。”
“因为现在可以完全确定的是,他们这几个冥器成精的生灵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复活百女国国主。”
温砚景只觉得脑子里绕成了一团浆糊:“可是刚刚玉蝉说了,他们算计的是你,想要偷你身上的灵脉呀!”
孟月临:“既然如此,为什么他们要在云来殿设下七情六欲阵?”
她望着温砚景:“宫宴之后,公主杀夫案闹得沸反盈天,欧阳家举家下狱,这两件事跟我的灵脉一点关系也没有。”
听了这话,温砚景挠了挠头,觉得更糊涂了:“那你不能把玉笏板抓来,就像刚刚搜魂玉蝉一样,把他也给搜一遍吧?”
孟月临摇摇头:“世上防备搜魂之法的方法有很多,以玉笏板谨小慎微的性格,我不认为他没有防备搜魂之术。”
“如果贸然动手,只怕打草惊蛇,他将会藏得更深,更加难以寻迹。”
听了半天,温砚景有些紧张了:“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孟月临又喝了一口茶,而后将茶盏放在桌上,道:“接下来当然是要你父王来履行承诺了。”
她可还没忘记,淮王要她入宫救皇帝的条件,是把孟玉翡和温观煦交给她来处置。
刚刚在听圣旨的时候,孟玉翡上蹿下跳,孟月临不想在最高兴的时候扇她,可不代表她不会扇她。
况且如今她是郡主,孟玉翡被褫夺了封号,贬为妾室,孟月临想要对她做什么,谁也不能阻拦。
果然,孟月临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风静的声音。
“郡主,孟氏带到了。”
孟月临冲温砚景抬了抬下巴:“走,我们一起找她玩一玩。”
温砚景:“走!”
说完,他率先站了起来。
孟月临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疑云愈发浓厚。
拥有帝王之运的人,不该是温砚景这种心性。
方才她之所以和温砚景说了这么多,便是想看看他如今紫气加深后,脑子有没有比以前好一些。
结果却是一点也没有。
就算他丢失了一魂一魄,这也不对。
“小月临,你怎么不走?”温砚景正要开门,却发现孟月临没起身,赶忙又跑回来问了一句。
孟月临这才回过神,起身道:“走吧。”
温砚景:“走走走!”
他说完,又像个兴奋的小狗一样,走在了孟月临的前面,为她打开了房门。
房门一开,孟月临便看到,孟玉翡站在院子里,正低着头,一副小心翼翼的可怜模样。
听见开门的声音,孟玉翡头也不敢抬,直接跪到了地上。
“民妇参见郡主,郡主千岁!”
孟月临见状,挑了挑眉。
孟玉翡居然转性了,看来今日的圣旨对她来说,打击挺大。
“你知道本郡主为何叫你来吗?”
孟月临坐在雾隐和云深搬出来的太师椅上,如是问道。
孟玉翡低着头不敢看她,闻言摇了摇脑袋:“民妇不知,还请郡主明示。”
孟月临:“你宫宴上送给陛下的礼物是未经处理的冥器,你可知晓?”
一听这话,孟玉翡就悄悄松了口气,道:“民妇不知,但是既然是百年前前朝之物,那是冥器不也正常吗?”
总不能这百年来两样宝物都在人的手里拿着,那岂不是明晃晃告诉世人,持有此物之人有谋逆之心吗。
想到这里,孟玉翡心里忍不住暗讽孟月临。
真不愧是山上长大的野女,就算是飞上枝头变成了凤凰,这脑子还是粗鄙的底层人思维,根本不会想事情。
多大的权力给了她,都是白瞎。
几乎是立刻地,孟玉翡原本忐忑的心情就放松了许多。
孟月临将她的变化看在眼里,见状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笑吟吟道:“明知是冥器还送到了陛下的手里,从头到尾没有半句提及此为冥器,足可见你的用心。”
孟玉翡低垂着头,闻言道:“民妇的心里只有把宝物速速送给陛下,没有任何用心,还请郡主休要胡言,若是郡主此话传出去,民妇担不起这个罪责。”
“求郡主殿下看在民妇对陛下一片赤胆忠心的份上,不要害了民妇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