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着嘴唇,知道这就是黑影说的,送自己的礼物了,心底忍不住生出几分隐秘的期待和兴奋。
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后,他强行压下胸中翻涌的情绪,而后清了清嗓子,道:“进。”
“嘎吱”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带着幕篱的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戴的幕篱长及脚踝,几乎将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行动的时候,幕篱和衣袂翩飞,带着几分清瘦的身型,无端生出了几分飘飘若仙之感。
女子在孟林远面前站定,似乎在等着他说话。
而孟林远就这么坐在椅子上,仰着头,痴痴地看着她,一动不动,也不发一言。
片刻后。
他收回视线,有些难受地捏了捏鼻梁,道:“把窗户关上,幕篱摘了吧。”
“是!”
女子屈膝应了一声,正要去关窗户的时候。
孟林远却猛地抬手抓起一个精致小巧的茶杯,狠狠地掼在了地上。
“哗啦”一声响。
女子吓得哆嗦了一下,却硬生生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孟林远眼神危险地看着她,缓缓开口,语气阴恻恻地道:“她从来不会对我屈膝行礼,对我也从未如此恭顺,孙沁兰,你在做什么?”
闻言,孙氏掩在幕篱背后的脸上满是屈辱。
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最终还是没有发作,道:“不过就是对你有些礼节而已,何必发如此大火,倒显得小气又无趣了。”
说完,她转身继续去关窗户。
这番话说的时候,看似语气随意,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但实则孙氏的心里七上八下,狠狠地不安着。
直到窗户被她彻底关上,也没听到孟林远在说什么之后,孙氏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她摘下自己头上的幕篱,反手潇洒一甩,幕篱滑落在附近的一张空椅子上。
而后,孙氏坐在了孟林远的对面,脸上满是笑意,道:“既是邀我喝茶,必然是得了好茶叶,赶紧让我尝尝!”
说着,她面上露出了期待。
见她如此生动,孟林远的眼神又有了片刻失神。
“还愣着干嘛?泡茶呀!”
孙氏巧笑倩兮,很是活泼地瞥了他一眼,而后点了点茶桌,一派肆意风流的模样,仿佛是还没长大的少女,与平日里的她完全不同。
孟林远回过神来,望着她,笑着点头:“好,今天的茶是我托人从南方带来的,保证阿然你没有喝过,是顶顶好的茶!”
说完,他立刻开始温杯。
孙氏眼含笑意,看着他动作行云流水地泡着茶,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不一会儿功夫,孟林远将一杯茶分到了她的面前,满脸都是期待地看着她,道:“尝尝?”
孙氏矜持地点点头,而后伸手拿起了茶杯,轻轻啜饮一口。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涌入口中,孙氏险些没有绷住,差点直接喷到了孟林远的脸上。
“如何?”孟林远见她抬头,满脸期待地又问了一遍。
孙氏强行将口里的茶水咽下,而后道:“茶叶一般吧,但能喝出来阿远你的茶道又精进了不少!”
话音刚落。
刚刚还笑意盎然的孟林远倏然变了脸色。
他猛地站起身,反手一个耳光落在了孙氏的脸上:“你那杯茶我放了陈醋,你竟然还睁着眼睛说瞎话,孙沁兰,我要的是真实的她,而不是你演的,你不明白吗!”
孙氏挨了一巴掌,整个人从椅子上跌坐到了地上。
她甚至都没顾得上捂一捂自己的脸颊,就慌忙跪在了地上:“爷息怒,妾身知道错了,求爷再给妾身一次机会,妾身一定会叫爷满意的!”
可是孟林远显然已经没有了耐心。
他一把将人从地上提了起来,直接拖了过去,按在了刚刚他亲手收拾出来的贵妃榻上,双手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孙氏心中担忧被人听见动静,但在来之前,她也心知肚明今日会发生什么,所以不敢反抗,甚至还要捂着自己的嘴,努力迎合着孟林远。
片刻后。
“阿然,阿然……嫁给我……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伴随着孟林远呓语一般的呢喃声,躁动声终于平息。
孟林远伏在孙氏的颈间喘着气,又珍又爱地细细吻着她的下颌:“阿然,我爱你。”
他道。
孙氏吐出一口气,颤着声音道:“阿远,我们这样不好,你哥……”
“不要提他!”
孟林远猛地抬起头,轻轻啄了啄她的嘴唇,制止了她的话,而后继续道:“阿然,你是我的!”
说着,他纤长有力的手指拂过孙氏被汗水打湿后贴在头上的碎发,声音无比温柔:“等他一死,我就可以收继婚,到时候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可是……”孙氏眼波流转,欲言又止。
孟林远的心在这一刻彻底软化。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唇畔,又道:“你放心,只要你不愿意,我就不会再让你生孩子,他的三个儿子,我会当成自己的儿子培养。”
“我此生只要你一人,阿然,你明白我的心吗?”
他说着,拉过孙氏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
孙氏眼中泪光闪烁,闻言,声音颤颤:“……阿远,可是我怕……”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狠狠踹倒。
两扇沉重的门倒下的时候,扬起了漫天尘土,遮住了交颈而卧的两人的视线。
“你却是该怕,毕竟身为我叔叔的女人,却冒充我父亲的妾室,这简直是死罪!”
孟月临清冷中带着威压的声音响起。
宛若一记重锤,狠狠打在了二人的心头。
尘埃散开。
仓皇着往身上套衣服的两人这才看到,门口站着许多人。
孟月临、周大人、傅大人、淮王,以及——
孟氏三位族老。
除了孟月临之外,所有人闻着空气里的气味,再看着衣不蔽体的二人,全都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
孟月临却还在往前走:“我就觉得奇怪,我爹活着的时候从来没纳妾,又怎么会在战死疆场后多出来两个妾室三个孩子。”
“没记错的话,当年是叔父亲自去了北城,替我爹认下的孙氏和周氏,以及她们的孩子吧?”
此言一出。
原本还想阻止孟月临这个小姑娘走进如此污糟的房间的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每一个人。
此刻都用怀疑和震惊的目光,看向了房中正忙着穿衣服的两个人。
周大人:“所以孟郡守,你把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当作已故宁远侯的妾室和孩子,还送回府上,记入族谱,用的是什么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