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平稳地驶入北海大道,附近医疗配套建设算是京北一流,远离商圈和写字楼,隔绝旅游景点和外来游客,周边全是一流的医院和干部养老基地。
阮清音裹着米白色的披肩,里面穿着一条浅粉色的针织开衫长裙,长度堪堪到脚踝。
保守简洁的设计,她细腰盈盈一握,从后面看完全不像是孕妇,开衫裙不算是宽松的设计,隐约能看见她小腹处微微隆起。
细羊绒质地的针织面料,既轻薄又保暖,
贺肆突然伸出手,小心翼翼覆上她的小腹,幽深的瞳仁渐渐明亮,夹杂着那么一丝丝期待和欣喜的深情。
可这样的神情转瞬即逝,寡淡的面容了无情绪波澜。
阮清音却仍然觉得气压有些低,她扯了扯贺肆的袖口,“别整天板着张脸,我害怕。”
“嗯。”
贺肆说着,但是脸仍然是阴沉,看不出喜悲。
“你笑一个。”
贺肆叹了口气,却还是顺从的扬起唇角,浮现出一抹清冷的笑。
阮清音重新靠回椅背,一颗心有些忐忑,她转头看向窗外,阴霾的天,落叶飘纷在街道,两侧栽满了一路的梧桐,硕大枯黄的五角叶片稀稀疏疏的飘着。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几年过去了。
几年前,她瞒着所有人去医院产检,却被医生告知胎儿无症状胎停,医生可怜她丧子之痛,特意在那天安排了一个四维检查。
那时候,她看着漆黑的腹腔里,小小黄黄的成型了的胎儿,心里说不上来的难过。
几年后的今天,她再次去做四维检查。
和几年前同样的产检项目,她既期待又恐惧。
不同的是,这次无论结果好坏,都不只是她一人承担。
阮清音飞快地抬手抹去眼边的泪,生怕被贺肆察觉。
车子缓缓停在一栋灰色的大楼前,建筑风格肃穆,车位空了大半,周边安静而又凄清。
从三亚回来后,贺肆便安排了一次产检,亲自陪同她来这家军事联合医院建了产妇档案。
从那以后,所有的产检项目都在这家医院进行,主治医生是一位年近70岁的老教授,门下弟子坐诊全国各大军事医院。
他们进了医院,径直上了二楼妇产科,走廊里有四五对夫妻排了长队。
他们有的是年轻夫妇,穿着没有佩戴军衔勋章的常服,有的年纪稍大,看外形气质不像是普通人。
贺肆挽着她的手,坐在了楼廊里的候诊椅上,安安静静地等待叫号。
贺肆匆匆扫了一眼,脸色有些难看。
阮清音不明所以,从包里拆了颗话梅丢进嘴里,强烈的酸涩在她口腔迸开,让她原本紧张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转头一看,贺肆眸光深深地盯着自己。
“你要吃吗?”阮清音下意识地问。
贺肆轻轻摇了摇头,脸色看上去实在不大晴朗。
<span>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span> 对面的产妇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搭话问道,“你怀孕几周了呀?肚子看上去好小。”
阮清音腼腆一笑,内心却慌了。
她大概明白贺肆为什么脸色越来越难看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在走廊里的孕妇,只有自己的肚子最小。
她轻声道,“二十三周左右。”
“哇,肚子那也太小了!是因为瘦的缘故吗。”
“兴许是头一胎吧,头胎的话肚子紧一些,确实不容易显怀。”
几位产妇纷纷加入话题,年龄稍大些的两位经验丰富,给年轻的姑娘们科普知识。
气氛稍微缓和了些,候诊无聊,几人便顺着这话题,你一嘴我一嘴的聊起来。
“嗯,是第一胎。”
“那也不惊奇,你这么瘦,第一胎肚子又紧,二十三周不到六个月,也差不多。”
阮清音附和地笑了笑,压根不敢提自己怀的是双胞胎。
话题匣子一旦被打开,便很难收住。
几个人又将话题扯到生产,“我下个月就要生了,医生说胎儿过大,很可能要剖,一想到要在肚子上划几刀,我就害怕。”
另一个年轻的产妇突然开口,讲述自己对生产的恐惧。
“不打算去国外生吗?或者去香港。”
有人突然问,但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闭了嘴。
“现在这方面管控的比较严格,家属工作正是关键期,准备在国内生产,这家联合医院有妇科圣手穆老坐诊,我好歹放心一些。”
阮清音原本话就不多,不喜欢与人交际,这时候更是闭口不讲话,礼貌地听着她们聊。
一聊才知道,她们几个人大多都是即将临盆,来医院算是做最后的检查。
“胎儿太大确实不好生,但太小的话得住保温箱,咱们都讲究瓜熟蒂落,我倒希望宝宝乖一些,不要早产,到预产期那天出来才好。”
“谁说不是呢,我们家属楼有一宝妈,身形偏瘦,大概和你差不多。”那人说着,还把目光放到了阮清音身上,“孕期也不爱吃饭,结果孩子生下来只有四斤半,在医院里住了两个月的保温箱呢,她在月子里眼睛都快哭红了,后悔啊,大人受罪,小孩也遭罪。”
阮清音听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贺肆对女人生产的事情原本就不了解,安静的坐在一旁听着产妇们交流经验,面色冷淡。
可在听到孩子出生四斤半住了两个月保温箱后,神色微微动容,察觉到旁边阮清音情绪有些异常,便主动牵住了她的手。
冰凉,还微微抖着。
“冷吗?”
贺肆叹了口气,捏了捏她的掌心。
十一月的医院还未供暖,走廊里充斥着一股消毒水的气味,两侧的窗户开着通风,确实有些凉。
他主动脱下自己的风衣外套,给阮清音披上。
“你老公可真体贴,人长得也帅。”
<span>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span> “谁说不是呢,刚才小夫妻两人牵着手,迎面走来,我还以为是明星呢,要不是咱们医院性质特殊,我真以为是哪个明星。”
阮清音笑笑,心思却全都跑到了刚才胎儿过小,住保温箱的那件事上。
两人都沉默寡言,听到这样的玩笑话,也没有开口解释。
反而越勾起其他人的兴趣,坐在对面的那位孕妇忍不住问道,“不是明星吧!你们两位颜值很高呀。”
“不是的!”阮清音一愣,温和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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