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肆拉回家了一整筐的酸葡萄,为此还特意购入了一个冷鲜冰箱,除了这一些酸葡萄,冰箱里还装满了酸青芒、奇异果、芒果、牛油果,酸猕猴桃。
阮清音怀孕后口味特别奇怪,从前的她无辣不欢,如今恨不得一滴橄榄油都不吃,千叮咛万嘱咐家里的阿姨,能用水煮的菜就不要煸炒,清蒸的就不要煎炸。
总而言之,她一点油荤都不想吃。
贺肆也观察到这一点了,接连两周,他下班回家后饿得前胸贴后背,坐在餐桌前,满满当当的一桌素食。
一点荤腥没有,甚至汤里连个油花都没有。
起初,不明内情的贺肆还对罗阿姨发火。
“她现在身体特殊,正是需要补营养的时候,医生说她贫血,有些营养不良,你就给她吃这个?”
“我们夫妻既没有出家做和尚,也没有进庵做尼姑,你做整整一桌素菜是什么意思?”
“你看三花和猫崽子们,它们还吃冻干和小鱼干!罗阿姨你从前做饭不是这样的呀,家里买菜的预算从来不设限,这两三天全是这样,满桌素宴。”
罗阿姨心生委屈,“这些都是太太要求的,她闻不得荤腥,特意嘱咐做菜不要放油。”
贺肆一愣,打开两个冰箱发现,一个里面全是生蔬,一个里面全是果鲜。
冰箱里最荤的菜就是鸡蛋了。
阮清音下班回来后,发现家中的氛围有些不对,罗阿姨在厨房煮汤,贺肆则是一脸幽怨地坐在沙发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三花和几只小猫咪在吃鱼罐头。
气氛有些诡异,安静地异常。
入了深秋,外面的气温骤降,京北的天阴沉沉的,雾霾严重,她上下班开始戴口罩,旁人还穿着风衣,她已经穿着毛衣和轻薄羽绒服。
“怎么了?”阮清音一边换鞋,一边问,“你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以往不都是回家,直接开饭?”
她哪里会知道,贺肆是特意赶回来找罗姨阿姨算账的。
贺肆叹了口气,一时间竟然不知该从何开口,他拍了拍旁边的沙发,示意她坐过来。
“上次去医院产检,医生说什么了吗?”
“没有啊,只说一切正常。”
阮清音已经进入孕中期了,肚子仍然不太显怀,她本身就瘦,虽然不是骨感干瘪的那种瘦,但体重秤上的数字和体脂率却不会骗人。
孕五月,她的肚子仍然不显怀,四肢纤细,前些天穿着宽松的风衣,看不大出来体型变化。
如今换上了毛衣,穿得多,但因为人瘦却又不显得臃肿。
贺肆先前也感到过纳闷,在被窝里将她的衣服脱光后,上手摸过,用眼看过,总觉得她孕前孕后身材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是饮食上出了问题。
“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家里暖气充足,她干脆脱下了外套和毛衣开衫,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羊绒衫。
贺肆则穿着白色棉T,灰色休闲家居服,两人好像过的是两个季节。
贺肆目光落到她的小腹处,依旧平坦。
“你的贫血调理好了吗?胎儿的数据发育正常吗?”
<span>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span> 上来便有些咄咄逼人的架势,阮清音随即一愣,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贫血,又不是一两日能调理好的。”
“那胎儿的数据呢?偏大还是偏小?”
阮清音终于从这两句话里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她主动拉着贺肆的手,轻声询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怀孕胃口不好,口味变了,我都可以理解,可是你不能吃全素,唯一的荤菜竟然是鸡蛋。”
“每天除了青菜就是吃点水果,这样下去身体还能受得住吗?不吃肉,甚至菜全部都是水煮和清蒸的,你是在维持身材吗?你吃的是减脂餐吗?”
“三花和猫崽子们吃的都比你吃的有营养,你不考虑自己,也不在乎肚子里的两个孩子?你不好好吃饭,他们怎么健康发育?”
阮清音撇撇嘴,有些委屈,“我真的吃不下…我闻见那些味道就反胃,更别提放进嘴里,咽下去。我买了很多的营养片,维生素和钙,还有补铁剂。”
她前段时间的确从药店购入了一大批瓶瓶罐罐的营养片,有鱼肝油,各种维生素、钙和补铁剂。
可是不吃饭,只凭借一些花花绿绿的小药丸,能有什么用?
贺肆猛地站起身,一个人走到落地窗前平复心情,他不想生气,也不想冲着阮清音发泄怒火。
两人正僵持不下,厨房里却突然传来一股奇异的肉香。
阮清音嗅了嗅,脸色突变,一种恶心感从心底蔓延生出,猛地掩住口鼻,冲进洗手间。
贺肆皱眉,紧张地跟上前。
阮清音在洗手池里吐得昏天黑地,贺肆什么也帮不上,只能用手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背,递上一瓶温水和纸巾。
罗阿姨煮的参鸡汤终究还是浪费了,阮清音躺在床上,毫无食欲。
听见卧室门响动的那一刻,她立刻拉过被子盖住脑袋,佯装熟睡。
贺肆看着床上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从那天起,两人竟然陷入了一种僵持的冷战状态。
不知是谁先开始的,但谁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先低头。
贺肆醒来时,罗阿姨便端出提前准备丰盛的早餐,告诉他太太早已出门上班了。
贺肆问一嘴,太太出门吃了什么早餐。
罗阿姨便支支吾吾地不敢说,再三询问后,才肯说,两枚水煮蛋的蛋清,一杯蔬菜果汁,一盘水果。
贺肆看着桌上的中西结合的早餐,突然有些食不下咽。
贺肆下班晚些,偶尔会应酬,他回家时,阮清音便已熄灯躺在床上睡了。
有时候带着一身的烟酒气回来,他便自觉的睡在客房,也不打扰她睡觉。
时间一晃眼就步入十二月,阮清音孕23周,预定了四维产检。
这天周末,她以为贺肆已经出门上班了,下楼时看见餐桌前端坐的人,才猛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周末,她一个打工人都不用上班,贺肆这种CEO更不需要上班了。
她似乎有些一孕傻三年的症状。
<span>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span> 一时间,她站在楼梯口,骑虎难下。
预约的产检是不能取消的,可冷战了一段时间,两人已经很久没有面对面的坐在家里吃过一顿饭。
她没有勇气坐过去,与他面对面共进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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