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莺莺不爱搭理他,但毕竟是大老板的朋友,也不能不给面子。
他的每句话,她都句句有回应。
“咱俩有微信,我之前给你发过消息,但你都没搭理我。”
“啊?是吗?我拍戏,剧组的群太多了,兴许是置顶顶下去了。”
“那以后能约你出来玩吗?没别的意思,单纯觉得你挺合眼缘。”
“好啊,有机会一定,只是最近很忙,在剧组拍戏呢。”
白莺莺在圈里混了这些年,敷衍人很有一套。
她打算让这位少爷自讨没趣,一会新鲜劲就败了。
白莺莺简单化了个妆,转脸问阮清音,“咱这饭局还等谁呢,怎么还不上菜?”
阮清音一听,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人还没到齐。
她解锁手机,给学长发消息。
——学长,你到了吗?房间号我发你了。
林逸几乎是秒回:
——抱歉清音,我在中央十字街和一辆车追尾了,今晚的饭局可能没办法参加了,你们不用等我了,尽快开席吧。
阮清音眼皮一跳,神情专注地在键盘上敲字,全然没注意到旁边的男人脸色有些冷。
她的手悬停在键盘上,犹豫了一下,打出一句话:
——好的,注意安全,我们有机会再聚。
屏幕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阮清音表情有些凝重,骨节分明的手指抽走了她的手机。
“哎…”阮清音抬头,对上一双黑漆漆深沉的瞳仁,顿时把后半句话咽下去了。
贺肆脸色不太好看,是风雨欲满楼的前兆,他敲了敲桌面,“喊人上菜,我饿了。”
臣琲从手机里抬起头,“乔茜快到了,再等十分钟。”
贺肆冷着脸,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饿了,等不了一点。”
白莺莺看出了端倪,侧身和阮清音咬耳朵,“他怎么阴晴不定,刚才不还好好的?话说,姓林的还来不来,不会是伤心欲绝,一个人躲在家里深夜买醉的吧。”
阮清音抿抿唇,什么也没说。
乔茜姗姗来迟,她进门的时候,正在上最后一道菜,比起来白莺莺的素面朝天和随意穿搭,她才像是盛装出席的女明星,穿了一条粉色的无袖礼裙,绸缎的面料衬得她肤白貌美,温婉清新。
“啧,虽然姐妹不屑于雌竞,但被人狠狠踩在脚底下的感觉真不好。”白莺莺突然止住话头,认真看了一眼阮清音,“你今天领证,就这样去的?”
“嗯。”阮清音心情有些微妙,兴致缺缺地回了句。
能感觉到贺肆在生气,可她又不想去哄。
整天吃学长的醋,他没吃够吗?
“怎么也不化妆,早知道把我造型团队借给你了。”
乔茜送上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得体的微笑,“恭喜你们,祝你们二人齐心同舟,日子长新,白头偕老。”
贺肆掀了掀眼皮,脸色稍微有些缓和,接过礼物,道了声谢。
阮清音看着乔茜,心里有些感慨。
“新婚快乐,希望你要幸福。”乔茜上前,主动抱了抱阮清音。
阮清音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道,“谢谢。”
场面一度有些安静,臣琲出声缓和气氛,“哎呀,礼金回来补上,哥几个没准备。”
贺肆看了他一眼,“嗯,记得补上。”
一顿饭吃得并不开心,贺肆即便冷脸,但不妨碍给她剥虾、夹菜、挑鱼刺。
没一会,她面前的餐盘便堆满了。
阮清音也有点小脾气,贺肆亲手剥的虾,就放在那,她也不吃;夹的菜、挑的鱼肉,她也一口都不吃。
贺肆瞥她一眼,阮清音直接无视他的幽幽目光。
几个男人推杯换盏,互相灌酒。
贺肆也在气头上,别人灌酒,他照单全收。
走出酒店,他们一行人坐好几台车,先后离去。
贺肆喝醉了,他靠在后椅背上,眸光深深地盯着她,“哄我。”
阮清音存心不理他,目光平直地落在前面,司机陈师傅觉得气氛有些怪,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后视镜。
车内狭小的空间充斥着酒精的气味,冷气十足也降不了贺肆的火。
“阮清音,我说让你哄我。”贺肆有些恼怒,抬手叩住她的后脖颈,将人扯到自己怀里。
阮清音皱着眉,两只小手在他胸膛上扑腾扑腾,“你有病吧,你是幼稚园的小朋友,需要人哄?我凭什么哄你,给我甩脸子还要我哄?”
贺肆冷着脸吻上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堵住这个女人的嘴,尽说些他不爱听的话。
阮清音被吻得手脚发软,白皙的面皮上覆了一层可疑的绯红色,她微微喘着气,衣领也被人解开几粒扣子,胸口起起伏伏。
“陈师傅,升起挡板。”
阮清音皱着眉,看着前排座椅后突然自动升降起一层黑色的隔板,她下意识地觉得不妙,手挡在身前,一副防备的警惕架势。
贺肆单手环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叩住她的下巴,偏执而又倔强的问,“你给那个男人发消息时,停顿的那一分钟在想什么?”
“我什么都没想。”阮清音偏开脸,但却被贺肆咬住下巴。
不轻不重地一口,落了一小圈白色的牙印。
贺肆身上有酒气,她格外抗拒这个味道,倔强地向后躲闪。
“你撒谎,你担心他的安全,我说的对吗?”
阮清音用手推开他,“贺肆,你喝醉了。”
“那你哄我。”贺肆黑沉的眸子盯着她,语气带了几分乞求的意味,“求你了,你哄哄我吧。”
阮清音闭了闭眼,她冷静下来后,伸手捧住贺肆发烫的脸,“好,我哄哄你。那你能告诉我,我和学长的聊天内容哪一条让你不高兴了吗?”
贺肆抿抿唇,面色有些缓和,“我只是觉得,你在担心他的安危,我不喜欢我老婆担心别的男人。”
阮清音点头,确认了一个事实——这人确实是在无理取闹。
“还有,我给你剥的虾你不吃,挑的鱼肉也不吃,夹的菜也当没看见。”
“阮清音,你哄哄我,我就不生气了。”贺肆大致是真的醉了,整个人靠在阮清音的怀里,喃喃自语道。
阮清音让陈师傅关了冷气,将后车窗打开,夏日的风燥热闷湿,她却低头吻了吻怀里的男人的额头。
“小气鬼,答应过我的话全都不作数了。”
“你就这么有危机感?嗯?”
阮清音很小声地贴在他耳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