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昏暗,偶尔传来厅内的低音贝斯金属乐,臣依蓓红着眼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心情差到了极点。
一道颀长高瘦的人影靠在墙上,把玩着一枚钻石耳钉,指尖迸发出璀璨的光芒。
“哭完了,心情有没有好一些?”
臣依蓓下意识想躲,但却被人攥住手腕抵到墙上,她借着走廊里昏幽的灯,看清了男人的面庞。
臣依蓓仰着头看他,一双含情的美眸,说出的话却如冷月寒霜,“你不怕我哥知道吗?”
宋望知克制地收回目光,指腹轻轻擦过她的眼尾,抹去一滴泪水,嘴角弯了弯,“我怕什么?”
“我是你朋友的妹妹,麻烦你注意点分寸。”臣依蓓红着眼,试图挣脱他的禁锢。
她穿了件无袖白月光色上衣,宋望知的目光从她白腻的肩头划过,视线下移,落在了牛仔短裙下那双笔直细长的腿。
“那你呢?”宋望知冷笑一声,单手撑住墙面,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你哥知道你对他朋友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吗?蓓蓓,你不远万里从美国飞回来,为了什么,需要我点破吗?”
臣依蓓红着眼,瞳孔微缩,身体微微发抖,暗恋多年的秘密被人戳破的那一刻,她甚至有些害怕。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她慌乱地偏开脸,摇头否认。
宋望知抿着唇,一言不发,动手将她垂落的长发挽到耳后。
“他也知道吗?”臣依蓓声音娇柔,下意识拉住他的衬衫下摆。
宋望知掀了掀眼皮,看了她一眼,“除了我,他们都不知道。”
臣依蓓咬着下唇,好看的眸子里弥漫起一层雾气,“宋望知,你可不可以帮我保守秘密?”
“你是在求我?妹妹,你家大人没教过你,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吗?”
臣依蓓垂着眼,绞着手,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你想让我怎么做呢?”
“喊声哥哥听。”
臣依蓓愣了一瞬,蹙起眉不敢相信,“就这?”
宋望知勾起唇笑,故意贴近她,“不然呢?你想让我提些更过分的要求?”
“妹妹,我提了,你就能无条件满足我吗?”
气氛变得暧昧炙热起来,臣依蓓脸皮薄,她几乎没有和异性单独相处过,更别提还是在这样昏暗隐蔽的角落,离得这样近。
“小宋哥哥…”
“喊哥哥。”
臣依蓓垂着眼,脸皮烫得吓人,睫毛轻轻地颤着,心一横,径直开口喊人,“哥哥,这样可以了吗?你答应我的事情,能做到吗?”
宋望知笑笑,伸手撩开她侧脸的碎发,指尖微凉,碰到她耳垂的那一刻,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僵愣在原地。
“放心,你喜欢贺肆的事情,我不会给任何人说。”宋望知第一次给女生戴耳钉,手法毫无娴熟可言,往日拿手术刀的巧手此刻也像是僵直了一样,生硬笨拙。
臣依蓓抿着唇,心脏在胸腔里砰砰响个不停。
“疼吗?”宋望知替她戴好,礼貌性地向后退了半步。
臣依蓓伸手摸了摸温凉耳垂上的那枚钻石耳钉,“不疼,它为什么会在你那?”
“刚刚在包房里捡的。”宋望知声音有些低,两人离得又近,他像是在蛊惑人心。
“蓓蓓,你还喜欢他吗?他现在和别人领证结婚了,你死心了吗?”
宋望知穿着浅蓝色的衬衫,外搭浅灰色的套头卫衣,清爽干净得像是大学生,只是整个人身上的书卷高智气息太过浓厚,臣依蓓有些畏惧这样的“好学生”。
臣依蓓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暂时还很难过,但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他现在的生活。”
宋望知盯着她,滚了滚喉结,吞下了那句压在心里多年的一句话。
“你会帮我保守秘密的对吗?”臣依蓓抬起头看他,红红的眼睛像是小兔子一样,猛地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脆生生地补了句,“哥哥。”
宋望知递上纸巾,“嗯,擦干眼泪和我一起回去,他们都还在等着呢。”
臣依蓓吸了吸鼻子,“好。”
宋望知:“你之前就没想过让你哥牵线搭桥?有句话说的好,近水楼台先得月。”
臣依蓓果断的摇摇头,“我哥不会同意的。”
宋望知偏头看了她一眼,“为什么?”
“我和贺肆哥哥差了十岁还零八个月,我哥不会接受我和比我大那么多的男人在一起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宋望知轻蔑地笑笑,停住了脚步,眸光深深,“那你呢?你也觉得年龄是不可逾越的鸿沟吗?你能接受自己恋人比你大吗?”
臣依蓓不解地回头望他,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不在意年龄差,我只在乎自己的感受和心意。”
宋望知觉得自己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一样,丝丝缕缕地灼烧着他那颗躁动的心。
臣依蓓哪里会知道他存了什么心思,她对他,一向都是避之不及。
如今对方握住了她的小辫子,臣依蓓决定和他保持好距离,熬过这段时间就会回美国,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
两人走向包房,宋望知推开门,说笑的人声突然停了,默契地看着他们。
“你怎么和我妹一起回来?”臣琲瞬间冷了脸,怀疑的目光在他和臣依蓓身上来回游走。
宋望知宠辱不惊,面容清隽,一本正经的扯谎,“碰巧,刚在电梯口碰见了。”
臣琲半信半疑,拉着臣依蓓在自己旁边的位置坐下,当着满桌的宾客直言,“离这些人都远点,全是老男人!你还小,涉世未深,万一被骗了呢?”
陈牧野不乐意了,“哎哎哎哎,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我们这些都是老男人,你自己老去吧,我和望知比你和四哥还小两岁。妹妹你甭听你哥的,他就是惊弓之鸟,一朝被蛇咬,怕我们这些井绳了。”
“啊?”臣依蓓皱眉,“什么意思啊。”
陈牧野大咧咧地,嘴上也没个把门的,“你哥说你和一个老男人谈恋爱了,听说比你大一轮生肖呢,他就你这么一个妹妹,自然把你当成眼珠子一样看着。”
宋望知脸色有些难看,举着酒杯抿了一口酒,视线落在了臣依蓓茫然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