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虎揽胜以飞快但不破坏交警法的速度将奄奄一息的小奶猫送到了最近的宠物店。
“月龄太小了，应该刚出生不到一个月，按照你的说法它肺部肯定呛了水，现在有没有发展成肺炎还要等检查，我们也只能尽力。”
签下宠物医生递过来的病危通知书，沈停云无声点头。
沉默半响后，“尽力就好了。”
“好，那你先去前台交一下费，我们这就开始抢救。”
沈停云又点头，往外走的时候掏出手机。
他找到黄生的微信，本来还想斟酌一下用词，但想了想还是决定直接出击。
“老登，我这半年的工资发来。”
这是他在来的路上临时从原身记忆里抽出来的一段。
没办法，他太穷了。如果没有小奶猫这段，他可能还只是每天出去做个兼职，然后想办法找其他工作。
偏偏小奶猫是他发现的，他不可能再去问陆离借钱给小奶猫付医药费。
说到底他们只是陌生人，这太不礼貌了。
原身的养父母也不行，两人本就过的拮据，猫是他救的，他不能把这个责任加到年迈的老人身上。
所以想来想去，沈停云就想到了原身当初签合同时，黄生的大放厥词。
当时为了让他签约，黄生可是说了，每个月都会有工资的，为了安抚他在合同上也写明了这一点，只是签约后，黄生就用各种培训啊，住宿费什么的把工资扣了个精光，明明说好每个月五千，最后到手就只有半年五千。
想到这儿，沈停云敲键盘的手都重了不少。
“给你十分钟，不回我消息我就把昨天的录音卖给营销号！”
那边终于闪过正在输入的提示。
“？沈停云你又犯什么病？什么钱？”
“从我签约开始的工资，每个月五千，五个月两万五，给我。”
那边的正在输入闪了又闪，大概是觉得打字实在不足以发泄他的情绪，一个电话径直打了进来。
沈停云按下接通，顺带又按下录音。
“沈停云，你他妈的哪来的钱？不是都说了都付了你的住宿培训了？你现在转头来讹公司！”
沈停云翻了个白眼，走去医院的角落。
“每个月五千，就你那破公寓，五十平住五个人，你跟我讲要五千块？我算你一千都是提高物价。还有，没记错饭钱大部分都是我自己出的吧。”
“至于培训……你管让我学怎么讨好老板这种事叫培训？你要培训过我，我跳舞能离谱到上热搜？”
“黄老板，虚假宣传啊。”
“放屁！沈停云那是你自己学不进去，你怎么还怪起公司来了！”
沈停云懒得和他废话。
“我管你那么多，两个选择，要么给钱，要么我把昨天你让我去陪酒的录音卖给营销号。”
“你……”那边黄生骂了脏话。
沈停云直接把录音文件发到他微信。
没一会儿那边音量就拔高了。
“你真录音了？！”
沈停云把手机挪远了些，那人又絮絮叨叨骂了些难听的字眼，最后才妥协似的。
“没有那么多，先给你一千。”
“你说夺少？”
沈停云也是真的见识到人的厚脸皮，声音都变了调。
“两万五你给我锐减到一千？”
“嘟——”沈停云当下挂断电话，咬牙切齿的借着医院WIFI下载了微博，仔细回想好几秒，终于登上原主微博，无视后台的谩骂，随便找了个粉丝多的营销号对话框截图，发送。
“老登，你自己看着办。”
那边提示，正在语音输入。
不一会儿就发来带了各种妈字的脏话。
然后妥协的发来一笔转账。
鲜艳的黄色转账提示他有一笔五千的收款。
沈停云眼睛一亮，闪了闪敲下两个字。
“还有。”
这次的对话框停的有些久，可能凑钱去了。
但沈停云觉得好歹是一个成年人，兜里应该不至于一万块都没有吧，他要的不多，一万块起码能让他好好生活两个月，就算小奶猫医药费花的比较多，那一个月应该也是行的。
这一个月内怎么也该把后面的生活费给挣出来了才对。
沈停云七里八里的想着，但转念想到原身兜里一百块都没有……
他闭眼，安抚自己：不一样不一样，这不一样。
“滴——”微信终于传来提示，他慌忙扒拉开。
拥有四个零的转账正在像他招手，他连忙点击收款。本来以为要个一万回来已经是谢天谢地了，没想到现在居然一共回账一万五！
稳了！
沈停云眼里亮着光：明天就出去找房子！
无视老登发过来的各种谩骂威胁，他脚步轻快的冲去前台结账。
但温柔的宠物护士告诉他，已经有人结过账并且预存了后面好几天的住院费，并伸手指向了好心人。
他扭头一看，站在门口的男人正在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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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感觉到他的视线，偏头看过来，长身而立……
他微微闭眼，完了欠多了。
想到今天陆离对他的种种试探，沈停云犹豫了会儿，还是在对方打完电话时靠过去说要把钱还了。
“你不是没钱？”
听起来像是觉得他在故意骗人。
沈停云慌忙摆手，连忙解释这钱是刚从老登啊……不，经纪人那里要来的。
“我那半年的工资。”
他补充一句。
陆离点点头，依旧没说一共付了多少钱。他准备回去问前台，陆离却是直接伸手将他往门外一拽。
“医院这边我已经跟医生交接好了，小奶猫有什么不对会立马通知我们，沈先生，我们现在应该会案发现场继续走访，你说对吗？”
“……”
男人看过来的灼灼目光让人有些受不住。
想到还未明朗的案情，他只能暂时将自己的事情押后。
和陆离回到东水码头，关于三号死者在四天前带着小奶猫进入公厕的视频也终于查到。
同时外勤也走访到了周围邻居对三号死者虐杀动物的一些证词。
“虐猫？听说过，不过不知道是他，唐家那个小娃儿确实不怎么听话，做出这种事也不稀奇。”
“我们周围倒是经常有死掉的动物尸体，不过都是些没主人的小畜生我们就都没注意。”
“多正常啊，反正都是没人要的，你看那么多流浪狗在周围晃悠吓到小孩子多不好，死了也没啥，就是确实不该虐杀，那孩子脾气不好。”
“我就说那段时间少了好多吵人的鸟叫，虽然虐杀确实是不多，但我估计也是被吵的不行了。”
“那孩子就是脾气大一点，平时说是喜欢欺负同学，罪不至死吧。”
“诶呦听说那孩子被杀了？也是可怜，平时我没听说他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
沈停云听到这儿，实在是忍不住，看向满脸可惜的老人，“他虐杀了那么多动物，在学校欺负同学都不叫伤天害理，那什么才是？”
被问到的老人一哽，看着沈停云的眼神十分不爽。
“一些小畜生死就死了，比人尊贵了？再说了，小孩子间哪里有没矛盾的，你说欺负就欺负了？万一是人家孩子自己打闹呢。”
沈停云气笑了，刚想说什么，陆离使了个眼色，外勤忙带着问话的邻居走了
他扭头要问，就听天边“哇——”的一声，毛色黑亮的乌鸦飞快从天边飞快。
“人！找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