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一片静谧。
四个人正被保镖压着,死死跪在地上。
他们面前是四个巨无霸的大酒壶。
服务生正在把各种五颜六色的酒精 液体,混合倒进酒壶里。
空气里只有滴答滴答的倒酒声。
酒壶倒满后,贺宴礼眼皮冷冷一抬,“喝吧。”
“这么多酒……”
赵依婷的额头被玻璃瓶砸得血肉模糊,时不时还有殷红的血珠滚下模糊眼眶,“这、这要是全喝下去了,我会死的!宴礼哥饶命啊!我错了!”
贺宴礼面孔凌厉,“你们逼她的时候就没想过这样会喝死人?”
空气瞬间凝固,压迫感暴涨十倍。
林慧慧全身发抖,吓得疯狂磕头,“宴礼哥,贺公子,我们错了!我们磕头道歉好不好!我们、我们保证再也不敢了!”
“我不听保证,我只看代价。”
贺宴礼一挥手,保镖们不由分说强行掰开几人的嘴疯狂灌下去。
整个包厢里响彻咳嗽声和惨叫声。
但没人敢发出一句阻止!
因为对方是贺宴礼,也是因为那四人活该!
纪云蕊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四个人连狗不如地趴在地上,特别是赵依婷被打得整个头都血肉模糊,模样极惨!
“宴礼哥!”纪云蕊眼神惊恐,“依婷和慧慧她们自小酒量不行,这么喝下她们肯定要进医院了!”
“你这么心疼,不如你替你的好姐妹们喝?”
男人冷淡抬头,目光像是洞察一切的清明。
纪云蕊蓦地哑了嗓,难道贺宴礼知道是她让……
宋知蕴忽然无意识拽住他的袖子,嘤咛了两声,她面色烧得通红,看模样就不适到了极点。
贺宴礼下一秒将人打横抱起。
“今晚他们几个只要没喝到胃出血,就不准停。”
纪云蕊追在他身后大叫了声“宴礼哥!”
贺宴礼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如极寒冰刃万千扫来,分明他一句话没说,纪云蕊整个人却从上到下冷到了冰窟。
她从来没看见过贺宴礼露出这样的眼神。
极寒极冰之下甚至还带几分强烈的憎恶。
一闪而过。
让她顷刻之间,动弹不得。
……
秦让回到包厢知道一切来龙去脉后大怒,“你们几个蠢货真以为她是女佣?人家是贺家金尊玉贵抚养长大的宋小姐!”
赵依婷和林慧慧大惊!
完了!
他们刚才联手把宋知蕴欺负成这样,贺家绝不会放过他们的!
保镖在灌完两大壶酒后,一向好脾气的秦让阴郁了脸,吩咐保镖再把四人拖到小黑屋去。
敢动他们从小看到大的妹妹,找死!
……
宋知蕴急性胃粘膜出血,半夜被送到市里最好的医院急救。
手术结束后,她被推到单间病房观察。
贺宴礼坐在床沿边,静静凝视她。
病床上的女孩儿双眸紧闭,唇色泛白,脸上戴着呼吸罩,点滴正顺着青紫血管缓缓流淌至静脉。
她脆弱得像一幅画。
他看了不知多久。
也不知眼神如何翻涌,夜色如何汹涌。
陈晖早已等在门外,打探到了今晚贺宴礼不在包厢内的所有情况。
男人矜贵的眉眼越皱越紧。
“把今晚那些拍到她的照片全部处理销毁,在场看戏的所有人,一个也不许放过。”
陈晖领命下去前,飞快瞥了眼病房的方向。
虽说贺总平时对宋小姐冷淡,但宋小姐若出了什么事,贺总绝对会第一时间出头解决,宋小姐像极捧在手心的珍宝。
宋知蕴是在第二天下午两点醒的。
睁开眼,她看见贺夫人背对着她正在训斥贺宴礼。
“我平时再三跟你说在外要好好照顾蕴蕴,你就这么给我照顾到急救病床上去了?!”
距离隔得有些远,宋知蕴看不清贺宴礼脸上的表情。
“欺负她的那些人,我已经都连夜处理了。”
“别说得这么轻飘飘的!知蕴好歹也算你干妹妹,你真让外头人以为她是贺家女佣?你要是再不摆点哥哥架子出来,以后雁城什么阿猫阿狗都要踩到她头上!”
贺夫人越说越气,“从今天开始你就和纪云蕊断了,那帮人敢这么欺负蕴蕴肯定是受她指示的,以后不许再和心肠这么恶毒的女人来往!”
这一次,贺宴礼竟然出乎意料没反驳。
贺夫人转身才发现宋知蕴醒了,她立马摇铃,让医生护士来检查,一脸关切问宋知蕴现在感觉如何。
宋知蕴乖乖摇头,说自己没事。
医生来检查,探了她的体温和血压,说好好静养半个月内就能出院。
贺夫人握着她手,心疼坏了,“好好一个小姑娘家一晚上被折腾成这样!蕴蕴,等这次阿姨生日会就当众宣布你是阿姨干女儿,以后看谁还敢欺负你。”
门外响起一阵急促敲门声,纪云蕊在门外哭得声泪俱下,“知蕴妹妹!你醒了吗,这次都是我交友不舍,害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我已经和她们全部断交了!你开开门,让我跟你亲自道歉。”
陈晖把人制住,“纪小姐,没有夫人和贺总的允许,你不能踏足病房。”
纪云蕊却还在持续敲门。
这段时间贺宴礼那么宠她,她偶尔犯点小错,哭上一哭,贺宴礼一定会让贺家原谅她的。
贺夫人沉下脸,“她还有脸过来,叫人直接轰出医院。”
昨天拍卖会还有酒局上发生的事情贺夫人都已知情,让她内心对纪云蕊最后一丝忍让也消失殆尽。
宋知蕴去看贺宴礼表情,从始至终,他对纪云蕊的存在还没表态。
“母亲,确定不再搭纪家政法系统的这条线了?”
他转头,平静注视贺夫人。
贺夫人斩钉截铁,“我现在一万个肯定!这种上不得台面,还手段阴毒的女人绝对不能做贺家未来的少夫人,就算是政法家的小姐也不行。”
贺宴礼:“我只有一个条件。”
贺夫人皱眉:“你还有什么条件?”
“下回相亲,我希望我能自己说了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宋知蕴总觉得男人眼风有瞥来一眼,但速度太快,她又怀疑是错觉。
贺夫人挥挥手勉强算表示同意。
贺宴礼转身,“那我去解决。”
他出了门。
不过一会儿,门外就没了哭声,过半分钟后,女人哭声又骤然尖起,但很快无影无踪。
宋知蕴忽然想不明白,贺宴礼明明之前说非要纪云蕊不可的,现下让他放手,他真的放得了吗?
还只是单纯混贺夫人面前装装样子,缓兵之计?
思绪间,贺夫人面对她,声音放缓。
“蕴蕴,这次是宴礼不好,让你受委屈了。我已经专门给向家送了我生辰会的请柬,向家公子下周就会回国,届时你和向家公子见面对上眼,你就有了爱你护你的人,日后就不必再怕被人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