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蕴记不清贺宴礼压着她吻了多久。
她只觉得自己快被亲到窒息,贺宴礼这狗男人才终于放开了她,但双手仍撑在两侧,目光深幽叵测,“想好接下来的路了吗?”
刚被吻完,宋知蕴脑海还一片晕眩。
“墨梅机构倒闭了,就算你接下来再找别的机构,在短期内也不会有更好的提升。”贺宴礼黑眸深幽,“不如我给你指两条明路。”
“什么路?”
她战栗,身子情不自禁弓起。
一下又一下,在他指尖下颤抖。
“第一条,出国进修,去国外最顶尖大学再读两年书,等拿到学位证再回来,到时候你的身价已然今非昔比。”
宋知蕴皱眉,“我不喜欢读书。”
要不是从小到大贺夫人和贺宴礼一直逼着各种念书,她还真未必能考上雁舞。
贺宴礼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
“第二条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直接送你去法国皇家芭蕾团,你去跳上两年,回国也是大放异彩,受万人追捧。
届时无论你想继续做舞蹈老师还是直接开舞蹈机构,都会有大把的人主动把钱塞你口袋里。不会再有人不知道你宋知蕴的名号,你那些大学同学压根没法和你比。”
法国皇家芭蕾团……那是全球千万芭蕾舞者都难以企及的地方!
国内雁芭最强,但若跟皇家芭蕾团比,中间还是差好几个雁芭。
“怎样,心动吗?”
他一直观察她的神色。
“没有舞者会不心动,但……”说来说去,他终究要送她出国。
连出省都不行,一定要送她出国。
“还是说,你想今年就嫁人结婚生子?直接这辈子躺平,未来一眼就能看到头?”
宋知蕴头摇成拨浪鼓,“我当然不想过那样的人生,一眼就看到头,好没意思。”
那她前半生的那些努力,不都白费了吗。
“但据我所知,你那位向家公子再过两个月就要回国了,你要是再犹豫摇摆下去,你觉得凭你的能力和胆子,到时候敢拒绝对方?”
她想起贺夫人的样子,登时一缩,她肯定不敢。
到时候估计要她相亲她就乖乖去相亲。
要她嫁人她也多半就……
“所以,出国是你最好的选择。只是选一还是二,就看你自己了。”
贺宴礼一锤定音。
宋知蕴绞紧手指。
他把她的未来规划得清晰明了,她仿佛再拒绝,就是不识抬举了。
她低头想了好一阵,其实也没什么好想的,出国这件事,贺宴礼已经翻来翻去说了太多次,她唯一担心的只有……
宋知蕴还没开口,贺宴礼已经堵住她的嘴,“至于你弟弟疗养院的费用,只要你肯出国,一切都不是问题。”
她闭上眼。
算了,那就这样吧。
睡衣被他脱得只剩下最后一件,薄薄的要落不落垂挂在肩头,胸口呼之欲出。
贺宴礼正要一把扯去,忽然听见女孩儿很轻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如果我出国了,你和纪云蕊的婚礼,还会邀请我去看吗?”
……
贺夫人的生日还有半个月就要到了,宋知蕴最近愁着给贺夫人挑件什么样的礼物。
贺夫人眼光高,一般礼物还真入不了她的法眼。
这天中午回去,贺夫人正在家里试着各种礼服。
“蕴蕴,你帮干妈看看,生日那天穿哪件最好看?”
宋知蕴端详一阵,“阿姨打算在哪举办生日宴?”
“今年在周园办,到时候就请几桌要好的亲朋好友意思一下就行了。”贺夫人捡着一条香槟色的礼服套上,“你说这颜色会不会衬得我老气?”
早年间贺夫人办生日很讲究排场,订全城最贵的酒楼几百桌的办,后来贺正光官职越来越上去,贺夫人也随之越来越低调。
周园是一家极为雅致的山间茶庄,装饰古色古香,宋知蕴之前跟着贺宴礼去过两回见了点世面。
她想了想,“不然阿姨生辰那天穿旗袍吧,胭脂色的旗袍肯定很衬您。”
贺夫人一听这主意好,她立刻打电话给裁缝店,让裁缝店老师傅上门来量尺寸加急制造,还说要给宋知蕴也订一条,两人到时候就穿母女装。
正值中午,保姆做了十几道拿手菜,贺夫人让保姆打包了几样贺宴礼爱吃的菜,让宋知蕴送到沃顿集团去。
宋知蕴忽然觉得手中的食盒十分烫手。
前几天她在床上问了贺宴礼那个问题后,贺宴礼直接翻身走了,这周再没来过铂金湾。
这回她到沃顿集团,一路畅通无阻。
陈晖引她进入办公室,“贺总正在开会,应该快结束了,宋小姐需要等等。”
“不然我直接把食盒放这里吧,陈秘书一会儿提醒他吃就行。”
宋知蕴心想着反正也要出国了,接下来能少见就少见,省得夜长梦多。
陈秘书拦住她,“宋小姐还是再等等,贺总很快就出来了。”
“不了,我真有事,赶时间!”
她脚下生风就要跑,生怕再多呆一秒就会遇到贺宴礼,办公室门刚拉开,蓦地撞上一堵人墙!
宋知蕴哀叫一声,清冷沉稳的嗓音落下,“跑什么?后面有野兽追你?”
宋知蕴:“……”
是野人撞我。
“贺阿姨怕你中午没吃饭,特意让我来给你送饭。”
宋知蕴一边说,一边脚步疯狂往门外移动,“贺总你趁热吃吧,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菜,放凉就不好了。”
贺宴礼面无表情挡住门的去向。
“坐下,一起吃。”
“我吃过了。”
“吃过就再吃一遍。”
“吃不下呢?”
贺宴礼拿出筷子,“吃不下就把之前的吐出来,然后再吃一遍。”
宋知蕴:“……”
你还是人吗你?
陈晖十分有眼色地把六道菜从食盒里端到桌子上,然后飞快退了下去。
宋知蕴中午在贺家没吃多少,但对着贺宴礼那张办公时的冰块脸,也确实提不上什么胃口。
她兴致恹恹扒拉了几口饭菜,犹豫开了口。
“对了,再过半个月就是贺阿姨的生日了,出国的事情……我想等贺阿姨的生日宴过了再说。”
他嗯一声。
宋知蕴又暗骂了一声冰块脸,摆姿态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打算送什么?”
“啊?”她咬筷子。
“你不是说她生日快到了吗,你这干女儿打算送什么礼物给她。”
贺宴礼从小的吃饭礼仪就被贺家规训得很好,身体板正,拿筷子姿势也标准,就是身上那股冷气渗得厉害,也不知道谁惹他了,一脸欠他几百万的样子。
欠得很。
“没想好。”其实宋知蕴内心早有打算,但奈何钱包的厚度不够,迟迟下不了决心。
吃完饭后,贺宴礼丢了一张卡给宋知蕴。
她一怔,立马双手护胸,“就算我同意去法国,也不代表我就接受和你那种、那种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贺宴礼嗓音冷然,“给你卡是让你去买礼物,你想哪去了?”
她后退两步。
贺宴礼:“难道你打算买个几十块钱的小玩意儿当众送我母亲?你不要面子,贺家还要。”
宋知蕴气得直哼哼,去年她送了个针织包送给贺夫人。
贺夫人倒没说什么,贺宴礼把她讽刺了十天半个月。
不过她还是飞快收起了那张卡,她现在确实缺钱,不要白不要。
拿了卡收拾了食盒,宋知蕴脚底抹油要撤,男人蓦地抓住她手,一扯,下一秒,就猝不及防被他摁到墙角里,“这就走了?”
“不然……留着干嘛?”
贺宴礼眉梢一扬,“你说,我要干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