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宛如刺猬一样的张嘎,罗国华的脸上露出揪心的表情。
“阿川,嘎子哥的伤你能不能根治?”
罗云川点了点头,接着却双手一摊。
“能根治是能根治,可是嘎子叔不配合我治疗啊。”
“嘎子哥,你被这身伤折磨了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根治的办法,你得配合治疗啊。”
面对罗国华的苦心相劝,张嘎却是无奈一笑。
“我也想配合,可是现在工作这么忙,我哪有时间按照他说的吃药扎针呐。”
罗国华闻言无奈一叹,对自己这位老哥哥他是打心眼里佩服,却又为他现在所遭受的痛苦心疼不已。
“嘎子哥,你还没五十岁,我劝你还是好好配合治疗吧,这样你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也能舒服一些。”
罗国华知道他的劝说不会起任何作用,却还是忍不住说道。
“行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有数,咱们还是说一下刚才的事情吧。”
张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当即就把话头转移到了罗国华和那几个调查员的身上。
“云川,你觉得那几个人是怎么回事?”
罗云川原本慵懒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他在房间里踱了两步,双脚踏在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感觉他们针对的并不是国华叔,而是我。”
此话一出,瞬间吸引住了张嘎和罗国华的视线。
“之前抓人的时候你也看到了,要不是你以军人的身份阻拦,恐怕我也会被他们抓走。”
罗云川在房间里踱了两步,接着说起了自己心中所想。
“至于他们所说的理由应该是真的,一定是国华叔留下一部分难民的行为对他们身后之人产生了某种影响。”
此话一出,让张嘎和罗国华陷入了沉思。
难民没有任何背景和实力,就算是把他们留在罗家村,最多也就是增加一点劳动力,对罗家村来说不一定是好事。
一件坏事能给别人带来什么呢?张嘎和罗国华想了一会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肯定是别人也想留下部分难民,又把上级以这个由头对他发难,所以才想拉个垫背。”
罗云川已经完全想清楚了这件事情的经过,见两人都向自己投来疑惑的目光,他索性直接揭晓了答案。
“如果顺利把我绑走的话,肯定会逼迫我跟他站在统一战线。”
“而绑走国华叔,恐怕也是为了要挟我跟他形成统一战线。”
张嘎和罗国华闻言,同时点了点头,好像也只有这个说法能够说得通了。
“那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罗国华向罗云川问道。
“国华叔,这还用猜吗?肯定是孟梵净啊,你可别忘了,他侄子可是自足狩猎队的总队长,而自足狩猎队里大部分都是难民。”
自足狩猎队成立的目的本就不纯,为的就是帮助孟梵净达成一些不为人知的目的。
若是任由县里将所有的难民全都调走的话,他的手里也就缺少了一群帮手,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大好局面也将就此瓦解。
为了保证自己在县里还有话语权,孟梵净必然会让自足狩猎队留下。
尽管自狩猎队成立以来并没有对他形成任何实质性的帮助,但给县里带来了不少麻烦,这刚好暗合了他的目的。
张嘎和罗国华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孟梵净明里暗里跟他们之间的过节可是不少,若是这件事情是他一手操持的,那他所图的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那现在怎么办?”
罗云川突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既然他已经开始向我动手,那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要让给他点颜色瞧瞧。”
“接下来去审讯一下那几个人,只要撬开他们的嘴,一定能够问出对孟梵净不利的证据。”
张嘎和罗国华宛如提线木偶一般,同时点了点头,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只能跟着罗云川的节奏往后走。
“那走吧,看看这几个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张嘎说完示意罗云川帮他把针取掉。
罗云川看了一下时间,见时间差不多了,当即把他身上的所有银针全都拔了下来,重新放进了针包里,塞进口袋的同时顺手扔进了系统空间中。
军代处只是一个给军方服务的地方办公地,根本就没有审讯室的配置。
不过为了应对这种突发状况,田鹏擅自做主把一间柴房改成了临时审讯室,三个中山装被绑在柴房当中的板凳上。
柴房的门被打开,略显刺眼的光芒让三个人的眼睛同时眯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我们是省里下来的调查员,你们知不知道这么对我们会有什么后果?”
其中一个中山装直接对着门口大声喝道,中气十足的样子要是换了别人,恐怕还真就信了他的鬼话。
“你演戏上瘾了吧,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张嘎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径直来到说话中山装的面前,指尖叩击着中山装第二颗铜纽扣。
“正经省调查员的制服,扣子应该是七颗而不是五颗。”
被牢牢捆在椅子上的壮汉瞳孔骤缩,喉结上下滚动时扯动了颈侧青紫的瘀痕——那是罗云川弹射砖块时故意偏了半寸留下的印记。
张嘎拄着枣木拐杖挨个打量三人的脚踝,忽然冷笑出声:“皮鞋倒是挺像那么回事,就是你们这皮鞋的样式可跟省里领到的不太一样。”
拐杖头重重戳在其中一人小腿肚的承山穴,那人顿时面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顺着太阳穴滚进衣领。
“孟梵净给了你们多少好处,让你们这么为他卖命。”
跟在张嘎身后的罗云川突然俯身,食指抵住中间那人的膻中穴,脸上浮现出阴仄仄的笑容。
“够买三尺薄棺吗?”
话音未落,罗国华拿着一把砍刀走了进来,刀尖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连消带打的审讯模式,让被问话者浑身剧颤,双眼里早已充满恐惧的情绪,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