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往里走吗?我还以为你会跟着他们一道离开。”
“来都来了,妾身何必要走?”
“这林子,越往里走,瘴气越重,你若不能打出十二分精神,很有可能只进不出。”
“夫君在恐吓妾身?既如此,夫君又为何要往里走?莫非是为了射中白狐?”
沈素指着不远处的一块牌子,问裴珩。
牌子上的字迹虽然在年日中有些模糊,但还是能够依稀看清“白狐出没”的二字。
“与你无关。”
裴珩声音冷漠地回答道。
沈素若有其事地点点头:“既如此,那妾身为何要往里走,也与夫君无关。”
其实沈素想往里走,也没有什么目的。
只是单纯地想看看这皇家狩猎林子究竟有些什么东西。
毕竟坊间传闻这皇家狩猎场能见到许许多多从未见过的野兽和重要药草。
裴珩听了女子的话,从胸前拿出一个面罩交给沈素:“越往里走,地形越复杂,情况也会越危险。而瘴气也难免有毒,既然你执意要进去,就戴上这个,然后跟紧我。”
沈素点点头,戴好面罩后,就跟着裴珩往里走。
裴珩没有骗她,越往林子里面走,沈素明显地感觉到瘴气的浓烈,以及自己想要看清事物的困难与复杂。
“小心!”
沈素听到裴珩的声音,下意识往旁边一躲。
下一秒,就看见树上的一条毒蛇被裴珩用树枝射中掉了下来。
沈素有几分惊魂未定,连忙往前走几步,更加靠近男子。
而裴珩注意到沈素的小动作后,露出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看着女子:“出息!”
沈素没有反驳,只是伸手小心翼翼地扯住了男子的衣袖:“夫君不要走太快。”
二人继续往树林里走去,恰好看到一道白影从面前晃过。
莫非这就是白狐?
沈素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她就见到男子要随着白影而去。
“夫君要去追白狐的话,妾身怎么办?”
裴珩回头看了沈素一眼,稍作停顿:“你在这里等我,我待会便来找你。”
沈素放下了扯着男子衣袖的手,定定地看着男子:“夫君追这白狐,是不是因为与谢姑娘同行的公子说要将打中的白狐送与谢姑娘?夫君既然这么喜欢谢姑娘,为何不将她纳入府中呢?”
回答她的是男子运用轻功,飞向白狐消失地方的身影。
她在原地望了那道身影望了许久,直到眼睛发酸,泪水流了下来。
沈素也有几分瞧不起这样的自己。
她唾弃着自己始终对裴珩有情谊。
哪怕他为着旁的女子一次又一次地欺负自己,但是自己的心中似乎仍然留对他有着期待与盼望:希望他回头能看一看自己。
她没有听裴珩的话留在原地,而是继续往里走。
沈素不知道自己在这林子里走了有多久,却能感受到自己身子的温度在降低。
直到她遇见了狼群。
严格来说,是三只狼。
很奇怪,沈素分明觉得自己没有见过它们,但此时却莫名有种熟悉感。
泛着绿光的六只眼,朝着沈素步步逼近。
沈素运用轻功想上树,却发现树上已经坐着一个人。
他戴着面具,居高临下的眼神似笑非笑,注意到沈素发现了自己后,便从树上飞了下来。
“还记得我吗?”
沈素皱着眉,缓慢吐出:“那天在街上捡到我玉佩的公子?”
“本座到底该说你记性好还是不好呢?说你好,你还记得那日街上的事,说你不好,你将从前与本座在一起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
“公子是不是记错人了?我分明从未见过公子。”
“你的意思是本座在骗你?”面具男子侧过身朝三只狼招了招手,三只狼瞬间乖巧地蹲坐到了男人身边。
“你就没有发现它们给你的感觉很熟悉吗?曾经你可与它们同吃同睡了三天三夜呢。”
有些零星的碎片从沈素脑海中划过,她还来不及捕捉到它们,面具男就已经冲着三只狼道:“好好表现,若是表现得好,回去给你们加肉吃。”
“嗷呜。”
狼仰天大叫后,朝着沈素步步靠近。
“你是何人!我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竟然要这样欺负我!”
沈素一边思考着对策,一边又对戴着面具的男人大吼道。
“凭什么本座将那些事情记得一清二楚,而你却敢忘得一干二净!你为什么要忘了暗阁的事情!你记住,本座叫冥。”
男人的语气从声嘶力竭,最终变得平静。
他背过身对着沈素说道:“你可知,你的夫君抛下你之后在做什么?”
沈素不语,只是拿着树枝与狼搏斗。
“他在到处找他的谢淑因,不过他找到谢淑因的时候,谢淑因刚好崴了脚,而那位郑公子正想借此欺负谢淑因。”
“啧啧啧,郑公子被你夫君打得那叫一个惨呢。”
“可你呢,却被他一个人扔在了这深山老林里,还要被迫与本座的爱狼搏斗,你说,你嫁给这样的男子,值得吗?”
沈素分心听男子说话的时候,被一只狼刚好咬住了手臂。
狼张着血盆大口,似乎要将沈素吞吃入腹。
“狼一,松嘴。”
面具男子如在街市闲逛般,走过来拍了拍咬着沈素手臂的狼的脑袋。
沈素捂着不断渗出血的伤口,看着走近的男子:“你究竟是谁,为何对夫君这般熟悉,又为何要说这番话挑拨我与夫君之间的关系?”
“等你想起来一切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我叫什么。”面具男又朝沈素猛地一凑近,距离进到沈素几乎能看见他眼中缩小的自己。
“你跟你夫君之间,有我挑拨离间的必要吗?毕竟他不爱你,人尽皆知。”
男子大笑道,转身就走,却又朝沈素扔了个白色瓷瓶:“这是治伤的,给本座好好养着。毕竟像你这么好玩的东西,若是真的死了,本座日后的乐子从何而来?”
沈素紧紧地攥着瓷瓶。
她知道自己丢了八岁到十三岁的部分记忆,但没有人告诉过她那几年发生了什么。
莫非真跟这自称“本座”的人有关?
她也没了继续往里走的心思。
当她往外走时,却意外看到了衣衫不整的谢淑因凑上去要吻裴珩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