傩面很好地隐藏了五人的身份。
鬼市里有不少人不想暴露自己从而选择乔装,因此他们一行人在此间也并不扎眼。
兔子瞧着四周人来人往,小声道:“我在中原碰到的修士,竟还不如此处见得多......”
这鬼市正巧被夹在两座山壁中央,石壁狭长,分作三层,商铺摊位百千家,其间点缀了无数磷火灯笼。
从密道下来时走了许久,穿过鬼门方才见这鬼市盛景。
宁逍抬头望了一圈,低声道:“依旧分头行动,若有线索,中台结彩。”
中层连接山壁的廊桥两旁坠着许多显眼的彩色布条,若有人结了绳结,在鬼市各个区域都好看见。此地鱼龙混杂,为谨防不测,司部的追踪辣粉就不便用上了。
照旧是方才的组合。归藏带参、昂呆在底层,宁逍则与奎宿顺着木梯上了右侧最高处。
“呀!这样一堆破铜烂铁竟要卖一颗灵珠?怎不去抢!”奎宿在这摊位前低声叹道。
宁逍朝他方向看了眼道:“灵珠虽在凡界价值千金,却不过一点灵气凝成的珠子。此地也有不少凡人入市,想是卖予他们的。”灵珠能使得无灵根之人催动术法,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这顶层的摊贩皆售卖一些灵宝法器,但却是仙山弟子瞧不上眼的低级玩意儿。宁逍眼见此行淘宝这一趣事泡汤了,便要往下层丹符区走,去行正事。
前方栈道较窄,此时却黑压压涌来一群人。
这是一群穿着诡异的黑袍士,首尾几个带了面具,袍上绣着红色的暗纹,彰显其地位。他们低头双手合十抵在心口,面色虔诚,匆匆而过。
二人侧身躲避时,不留神,却叫她与队尾的修士不慎撞了肩。
宁逍忙道:“抱歉...”
那位仁兄默不作声,只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是......笑了?
就当宁逍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时,那人朝她躬身一拜,快速跟上了前边的队伍。
奎宿瞧着远去的人,道:“这黑袍士向来心高气傲,从不拿正眼瞧人,此番却能向您行礼,也真是奇了。”
宁逍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对他们很了解?”
奎宿讪讪道:“哈哈...只略知一二。作为梵轮院的高阶修士,有传闻他们是占箓天言的使者,在禅教内地位极高。”
宁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白螺山已成了无人之地,想不到这些禅宗弟子竟都来了荆牧...”
天言使者...么?
什么狗屁天言,她才不信!
......
“店家,这符怎么卖?”
宁逍装作熟客指着摊位上的一张火符问道。
二层符箓丹药的摊子也不剩几家,零零散散地摆着,生意有些惨淡。
那摊主面色古怪,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道:“小公子是头次来?”
见被拆穿了宁逍也不慌,直言道:“嗯...您这儿什么符都卖么?”
“自然!什么都有,要什么有什么,只要您出得起价就成。”那摊主双手抱胸,骄傲地扬了扬下巴。
“以物易物,换不换?”
“小公子啊,咱们鬼市交易多半都是易物。您就说您有什么东西,又要什么?”
“我要......问、心。”说罢,她在桌上放下一张仙家雷符,用双指推至摊主身前,敲了敲。
“问心?您、您说的是...困...”在宁逍沉默的点头中,摊主的神色也愈发难看,没说完就闭上了嘴。
他冷汗直下,慌道:“哎呦!我这儿没有!”说罢,匆忙起身收摊。
宁逍见他要走,伸手拦住了,语速极快道:“店家!为何不卖?”
摊主左顾右望,神情紧张道:“您可小点儿声吧!这东西已被明令禁了,上月有人进市后大批采买,没几天就被人发现暴尸荒野...也不知被哪路歪门邪道盯上,全身的血都流干了,那死相极其恐怖啊!您说现下谁还敢卖?”语毕又要溜。
“等等!”情急之下,她朝他手心又多塞了张方才那种雷符,“店家!我家中长辈有入魔之兆,急需此符救命,您行行好就卖我一张吧!”
这摊主犹豫再三,叹了口气道:“唉——小公子啊,不是我不卖您,我是真的没有哇!若您真想要...诺,上层那处,对,就是那间小的...那里头还有人卖。”他手指向对面三层的角落里点着磷火灯的小房间。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能不能买成,还得靠您自己想办法!”
宁逍闻言,总算愿意放他离开。
“殿下,咱们要去吗?”奎宿忽然出声,令她一惊。
“去。事已至此,为何不去?”
他们回到之前的楼层,顺着廊桥到了对面。
这间小屋亮着灯,但朝外却没有门,二人对视一眼,顺着墙摸到了夹在山缝中的入口。这山缝极窄,不仔细瞧根本难以察觉,他们只得侧身贴着山壁通过。
进到里边儿倒空旷了些,这房子没装门,仅一道门帘隔开了里外两世界。
宁逍掀帘跨入,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
屋内,立了几架药柜,柜台旁药炉生香,一老者坐于柜台后边,鼻尖架了副玳瑁镜,手执医案,低头看得仔细,并未抬头。
那老者慢悠悠道:“客人要买什么?”
宁逍简行一礼,直问道:“先生可知问心符?”
“客人取符何用?”
“救我家长辈。”宁逍仍是方才那套说辞。
“呵...”那老者忽然笑了,抬起头望她,“客人虽词不达意,说的却是实话。”
“......”宁逍不答,想听他后话。
老者见她不语,道:“客人...是为符来,还是为制符之人来?”
宁逍一怔,垂眸道:“先生已知我为而何来,此番,我只求个答案。”
老者闻言看她良久,终是道:“你已过了问心,随我来吧。”说罢,便起身要进里间。
见奎宿也要跟来,老者又道:“另外一位客人,请留步。”见二人疑惑,他又笑,“老夫这‘药坊’一日仅供一位‘求药者’,客人若有他求,还请明日赶早。”
语毕他拉开木门,对宁逍道:“请。”
宁逍对奎宿点点头,使了个安心的眼神,便随老者入了内室。
这内室不小,四方无墙全是斗柜,围了一圈将此地拼凑成一块八卦阵的样式。地上的青砖,也确实刻画了河图洛书的纹样。而此间灵气,却如云烟般蒸腾向上。
但最让她感到惊讶的,是中心阴阳鱼上方,竟放了一座黄玉雕刻的讲经莲台......
宁逍见此景一愣,道:“先...”
却被老者打断了:“欸,还唤先生?”见她不解,老者笑道,“你是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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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门下?”
宁逍闻言瞪大了双眼,又听他道:“哼,倒与你师父年少时一模一样,莽撞至极......见了师叔祖,还不快行礼?”
宁逍这才回过神来,忙道:“弟子逍遥,拜见师叔祖!”
“欸,这才像样!”
宁逍见此地布局,结合先前种种,对这位前辈的身份已有了猜测:“师叔祖为何会在此地,您不是已经...”
“已经死了?”
“惶恐!弟子别无它意...”
“无妨。”他摆摆手,朝其中一座斗柜走去,“问心问世以来多方遭争抢,老夫确实死过一回,但老天有眼叫我苟活,只是舍了一身俊俏皮囊罢了。”他将从斗柜中取出的问心符交予她。
“逍遥,我并非天赋异禀之人,可你,却是天道宠儿。倘若终有一日你要对上那强敌......切记,定要问心而行!”
宁逍双手接过,谨慎道:“逍遥谨记于心!”
她刚踏出内间,奎宿便急道:“殿下!可取到符了?”
“嗯。”宁逍颔首,回头眼神复杂地看了眼身后悠然坐回的老者,随意应了一句。
“那太好了!”他似乎很高兴。
宁逍看着他出神,却忆起从里间出来前与长辈的对话。
那时她蹙眉问道:“师叔祖,您可知是谁从鬼市买走了大批的困心符?”
却只得了两个信息:甘霖,卫家。
宁逍还想再问,师叔祖却摇摇头道:“旁的我也不知了,老夫只在这儿颐养天年,这些勾心斗角的麻烦事儿,还是交予年轻人去做吧。”
宁逍颔首道:“嗯,弟子还有一问。”
“你说。”
她踌躇半天道:“您为何...不回米山?”
他闻言垂眸自嘲喃喃:“...吾之造物害了多少无辜人,玉衡哪里还有脸回山面见道祖,面见......我兄?”
一句话,道尽前半生万千无可奈何。
出了药坊奎宿蹙眉道:“殿下,那问心符到底是何物?”
“你一看便知。”她从怀中掏出递予他。
奎宿瞧后挠了挠头,道:“在下于符道未有研究,不过倒是可以带回去请教玄武堂主拆解。”
宁逍点点头道:“行,那这张由你保管,我这儿还有。”
话落,二人便前往中层廊桥结了绳结。
没一会儿,就见归藏三人已在几丈之下接应。
见状她与奎宿火速下梯与之回合,众人简单交换过情报后,便打算直接出市归去。
然而刚行至鬼市大门口,却有两个面戴白面身着麻布丧服的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正是先前鬼市入门处唱戏的吊唁之人。
“嘻嘻嘻!几位......”
阴诡的嬉笑声从左边这位的面具后方传来,这人伸出手臂挡在几人身前。
“先前入门...”右边这位接道,将另一头也堵上。
“未纳彩头!”左边的朝他们摊开手掌。
“此番离去...”右边这位也摊掌。
“得交双倍!”最后齐声道。
这两人行止疯癫,一句话非要一人一段拆分着说,实在诡异至极。
他们先前入井前已见过旁人缴纳的“彩头”,皆是残肢断臂人妖血肉。
几人都不是滥杀之人,这会儿又能上哪儿去寻双倍的“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