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贫民区相关事务处置后,驻守各处的近卫局部队开始分阶段解除战备状态,各作战单位依次从感染者全部消失的贫民区有序撤退。
随后,凯尔希抵达阿米娅小队所在的贫民区位置。关于整合运动从龙门贫民区撤离的相关事宜,她需要与博士及薄荷进行详细商讨。
凯尔希缓步来到博士面前,从对方脸上捕捉到复杂多变的情感波动。
“感觉如何?”
见到凯尔希出现,博士略显诧异——他原以为对方不会亲自介入罗德岛在龙门的行动部署。
“是你?”博士疑问道。
“恰巧路过。”
凯尔希的目光扫过博士身旁的干员们,每张脸庞都映照着截然不同的情绪。
“你们的情感状态有些起伏不定。看来在切城和废城,你们和这支整合运动的小队有过更深层次的交流。”
凯尔希自始至终都在密切监控龙门的事态发展。在此期间,她自然解决了所有可能威胁阿米娅小队的干扰因素,其中就包括弑君者。
“据我观察,这支小队的所有人,包括他们的队长,都还没来得及参与这场战斗。”
“你的意思是......”博士看出了凯尔希的意思。
“龙门的视线不会再继续跟着感染者走,但罗德岛的视野远比单一座城邦要广阔。”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龙门不会干涉,你们也可以选择不去参与。”
“......但你们会的。无论是代号“梅菲斯特”的感染者,还是“雪怪小队”与“霜星”。”
凯尔希与博士结束交谈后,将视线转向薄荷——这正是她亲自前来此地的关键原因,有许多重要事项需要与薄荷当面阐明。
“博士,带人回避吧。”
“好。”
凯尔希以手势引导薄荷进入一条隐蔽巷弄,并命令三支侦察干员在外围形成警戒圈,确保无人能够接近窃听或打断他们的机密谈话。
“薄荷,我有事和你说。”
“怎么了。”
但凡被凯尔希亲自约谈,尤其是要求单独会面时,往往意味着重大问题的出现。
薄荷这一判断确实准确,因为就在不久前,凯尔希已经听到了关于龙门新出现威胁的情报。
某个类人生物对林雨霞——或者说魏彦吾部署的黑蓑部队的每一个都打了对穿,每位成员身上都留下了可怖的贯穿伤。
这是她打听到的其中一个消息,还有一个消息是……
这个类人生物和薄荷实在太过相像,连龙门方面都产生了怀疑,甚至为此专门找上了凯尔希。
凯尔希清楚那个类人生物的底细,也了解它与薄荷的关联,因此她当然明白这事出自薄荷之手。
“你威胁魏彦吾的做法,太过冒险了。”
在凯尔希的解释下,龙门方面没有继续深究罗德岛的责任——毕竟他们确实缺乏能够证明此事与罗德岛有关的实质证据。
加之黑蓑部队本就执行的是秘密任务,魏彦吾本人也不便将这些事情公开挑明。
凯尔希再次仔细打量着薄荷——这个危险的举动几乎让罗德岛陷入被龙门针对的险境。
“薄荷。”
“请说。”
“现阶段的龙门不是我们能应对的。”
即便罗德岛实力雄厚,也不该与任何值得建立合作关系的势力产生不必要的矛盾。
“我自有分寸,凯尔希,不需要你教导我。”
“反正,罗德岛已经打算和龙门解除契约了,不是吗?”
“问题并不是这个,我尽量和你说清楚。”凯尔希迅速整理思绪,时间所剩无几,她必须用最简洁明了的方式回应薄荷。
“薄荷。”
“你的行为并不适合以罗德岛干员的名义去做。”
“……”
薄荷完全理解凯尔希的顾虑,他明白自己这种不分敌我的救援行为必然会引起立场争议。
但他绝不会选择伪装身份——即便这会导致各方知晓此事就是他所为。
毕竟罗德岛这样的组织,其背后牵扯的远不止阿米娅和凯尔希两位领袖这么简单。
每一位精英干员可都是罗德岛的门面。
罗德岛无需惧怕。
如果有,那就先让他们尝尝机哥的十二连闪电和结构性原理。
“我明白,但我不会那样做的。”
“……唉。”
得知薄荷的选择后,凯尔希难得显露出无奈的神情。她深知薄荷对罗德岛而言利弊参半,但更关键的是——以薄荷的实力与掌握的情报量,罗德岛必须将其纳入麾下。
凯尔希缓缓将手掌置于薄荷头顶,轻柔地抚摸了几下——这个特殊动作源自薄荷曾经说过的:当凯尔希需要他牢记重要事项或约定时,就用这种方式传递信息。
薄荷告诉过凯尔希,他并不会察言观色。
“我一开始很难把十六岁和你的性格划做等号。”
“但你最近的行动,令我意识到了,你确实是个孩子。”
“要听博士的话,好吗?”
凯尔希说完便收回置于薄荷头顶的手,重新恢复双手插兜的惯常姿态。
“……好吧。”
谈话结束后,凯尔希率先走出巷子,目光随即落在正与阿米娅交谈的博士身上。
“龙门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凯尔希对着博士说。
“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博士,现在开始,你是否肩负着罗德岛的责任,由你自己决定......”
凯尔希的视线跟随着来到博士身边的薄荷,她觉得有必要再给薄荷一次提醒。
“另外,薄荷,我再说一次,记得听话。”
“好啦好啦……”
另一边。
龙门下层结构通道中,幻影弩手正带领霜星向预定撤离路线行进。当队伍抵达一处开阔地带时,因持续急行军而体力耗尽的众人,最终选择在附近相对隐蔽的角落进行短暂休整。
就在众人休整至中途时,原本陷入昏迷的霜星突然苏醒过来。她缓缓睁开沉重的眼帘,略显迷茫地环视四周环境,当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后,立即辨认出此地正是整合运动先前秘密设立的备用撤离点之一,这里曾是他们精心挑选的应急避难场所。
“啊,霜星小姐,你醒了......”
那名身着全套防护装备的幻影弩手注意到霜星苏醒的迹象,却见对方刚恢复意识就急切地试图起身。由于身体极度虚弱,霜星踉跄着摇晃了几下险些跌倒,吓得这穿着防护服的幻影弩手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双手稳稳扶住她瘦削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协助这位虚弱的领袖重新站稳。
“慢慢来……!我来帮你。”
“没事……不用太拘谨。”
在幻影弩手的搀扶下,霜星很快稳住了身形并恢复基本行动能力。她态度坚决地婉拒了对方继续协助的请求,独自转身朝着与撤退路线完全相反的方向迈步而去,步伐虽然缓慢却异常坚定,仿佛有什么必须立刻去完成的重要事情在驱使着她。
“你往哪走?你不能回去。”
幻影弩手急忙上前想要阻拦霜星的行动,却见对方指尖轻弹,一颗尖锐的冰晶精准地钉在他脚尖前方的地面上,飞溅的冰屑在金属地板上划出细密的刮痕。这个充满警告意味的举动明确传达出霜星的决心。
凭借对源石技艺的敏锐感知,霜星清晰地察觉到,那些曾经赋予雪怪小队的寒冰竟无一返回体内。这种异常的能量滞留现象只可能意味着一件事——她的兄弟姐妹们必定还存活于世,而且极有可能已落入龙门之手,成为对方的俘虏。
“我的兄弟姐妹们,没有死,一个没有。”
“……但你不能回去!”
“咳咳……咳!”
过度催动源石技艺的恶果正在她体内肆虐——每呼吸两三次就引发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仿佛有无数尖锐的冰碴在气管里来回刮擦。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源石结晶在肺叶间野蛮生长的刺痛,喉管黏膜更是如同被酸性溶液腐蚀般灼痛。
“霜星小姐,你......”一名幻影弩手担心的看向霜星。
“下意识地叫我小姐,是因为我现在看起来柔弱了吗?”
“……!”
“对不起!”
“只是,他们确实这样把你托付给了我们。”
面对如此危急的状况,当务之急是必须设法稳定霜星的情绪。她此刻明显处于极度不稳定的状态,随时可能做出危及性命的极端行为——如果她单枪匹马杀回龙门救人,会将她本就岌岌可危的身体推向彻底崩溃的边缘。
幻影弩手们交换着凝重的眼神,不约而同地放轻了呼吸频率,生怕任何细微的刺激都会成为压垮这位雪怪领袖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知道他们还没有死。”
“霜星......”
霜星缓缓转头望向阴暗的墙角,在堆积的管道阴影间,一个与她同样苍白的瘦削身影正无力地倚靠在墙边——梅菲斯特。
他那头标志性的银白色长发此刻沾满污渍,向来整洁的白色制服破损不堪,原本就缺乏血色的面容在昏暗光线中更显惨白,就像一具被抽走灵魂的躯壳。
“......墙角那个。”
“梅菲斯特?”
“他还没有恢复意识么。”
“我们不知道。他一直像现在这样,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幻影弩手回答霜星。
“你们把他送回去吧。这就够了。”霜星最后瞥了一眼梅菲斯特,之后不再看他。
“明白。咻,我以为......”
“以为什么?”霜星好奇幻影弩手接下来的话。
“以为你会杀了他。”幻影弩手把原本咽回去的话说出来。
“已经不需要我去动手了。我似乎猜到了在贫民区外发生了什么。”
“毕竟那是属于心灰意冷的眼神。”霜星有些耻笑道。
“啊......?”幻影弩手被霜星这番出人意料的言论震得一时语塞。
“......而且,有时候......”霜星的记忆闪回到那个飘雪的黄昏,当她第一次在发现梅菲斯特和浮士德时,两个孩子眼中闪烁的天真与善良让她至今难忘。
“我会突然想起,在三四年以前,他想努力唱歌的样子。”
“他能唱歌?可浮士德说过,他的嗓子......”幻影弩手困惑的疑问。
“他有努力过。”
“就像我们感染者,虽然最后都会被矿石病吞噬掉生命......却还是努力想要活下去。”
“让他剩下的生命继续惩罚他吧。”
霜星说完便停下脚步,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雪怪们散发出的寒气正逐渐逼近——不知是他们被龙门押送着靠近,还是雪怪小队全员安然无恙地跟了上来。
“……”
幻影弩手们凝视着驻足不前的霜星,从她紧绷的背影和握紧的拳头中,他们已然读懂了这位雪怪领袖不可动摇的决心。
“你真要留下来?”
霜星蓦然回首望向幻影弩手,发现对方早已将梅菲斯特背起,身形微弓呈戒备姿态——显然已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此刻的局势紧迫到连一秒的迟疑都可能酿成大错。
霜星想起之前在废城对峙过的罗德岛,他们也曾经和雪怪一起救过各自的指挥官,所以霜星认为大概是罗德岛带着雪怪们,亦或是更好的结果。
“我在废城认识了几个人,现在我还想再见他们一面。”
“毕竟这是我的承诺。”
“而且,我知道他们一定会来。”
“霜星......”
“走吧,战友。”
“这场战斗,整合运动输了,也许,整合运动也做错了。”
“但你们还没有。你们还有得选,还有改正的机会。”
“走吧。不要回头。”
“……你多保重。”
与霜星道别后,幻影弩手们再度激活了浮士德临终前赋予他们的隐匿源石技艺,身形如雾气般骤然消散。这精妙的法术效果甚至短暂干扰了霜星的感知,使她无法立刻确认对方是否彻底离开——但此刻的她已无暇顾及这些。
雪怪小队的寒意正不断朝着她接近,越来越近。
直到她自己都能感觉到了。
片刻之后,霜星的耳畔传来一阵密集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断向她所在的位置逼近。尽管从步伐的节奏和力度中,她能勉强辨认出这极可能是幸存的雪怪小队成员,但长期战斗养成的本能仍令她瞬间绷紧肌肉,摆出了戒备姿态。
然而预想中最糟糕的场面并未发生——当雪怪小队的身影终于清晰可见时,霜星发现他们大多数人仅受了些皮肉轻伤,更有几名队员甚至全身毫发无损,连防护服都保持着完整。
“大姊!大姊!!”为首的巨熊最先发现霜星的身影,立刻挥舞着双臂高声欢呼起来。他身后那些劫后余生的雪怪队员们也纷纷激动地喊起霜星的名字,沙哑的嗓音里混着哽咽与狂喜。
“……你们?”
霜星难以置信地注视着状态完好的雪怪小队,瞳孔微微收缩。她迅速侧身扫视队员们背后的阴影处,但目光所及之处空无一人——整个龙门下层空间仿佛被清场般寂静,只剩下她和这支奇迹生还的队伍。
“大姊,你还好吗?!”
雪怪队员们望着霜星苍白的面容和微微发颤的双腿——她明明虚弱到需要就差倚墙支撑,却仍固执地挺直腰背维持领袖姿态,这副强撑的模样让所有人心头绞痛。
“我没事。”
霜星凝视着安然无恙的雪怪们,回忆着幻影弩手笃定的警告——即便是她与整支雪怪小队联手,也绝无可能抵挡住那些黑蓑部队的凌厉攻势。然而此刻,她的队员们不仅全员幸存,身上连一道像样的伤口都找不到。
“你们不是……”
“是薄荷帮了我们。”雪怪们不约而同的说出这个名字。
“什么?”
这个名字对霜星而言熟悉——那个曾在战场上如入无人之境般击穿塔露拉的少年,并在废城双方交战的生死关头,仍会向雪怪们伸出意料之外的援手。
那少年暧昧不清的立场连霜星都能轻易察觉,此刻她反复咀嚼着当初对峙时的对话细节,突然意识到——薄荷或许早在他们之前,就已看穿了塔露拉精心伪装的背叛。
“……又是他……”
倘若说薄荷此前的相助尚属举手之劳,那么这次将雪怪小队从黑蓑部队手中保全的恩情,便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轻描淡写揭过的重大义举。
因为伸出援手便意味着如果处理不当就会与龙门为敌,而薄荷在做出这个决定前所经历的挣扎与权衡——恐怕是霜星永远无法真正体会的。
只是为了救她的雪怪小队?亦或是为了救她?
“他救了我们,但是他给出了一个条件,我……当时答应了。”那名叫佩特洛娃的雪怪以一种带有愧疚的语气说道。
“什么条件?”霜星看向佩特洛娃。
“加入罗德岛。”
“……”
这个突如其来的转折打得霜星措手不及——她方才还在心底盘算着该如何偿还薄荷的恩情,却万万没料到对方提出的条件竟是让整个雪怪小队归顺罗德岛。
实际上,早在废城共同经历那些生死考验后,霜星就暗自权衡过加入罗德岛的可能性。尤其当她与罗德岛的年轻领袖阿米娅四目相对时,从那双澄澈的眼眸中,她看到了似曾相识的光芒——那种她曾在最纯净的理想主义者眼中见过的、如今却几乎绝迹的坚定与赤诚。
那是和曾经的塔露拉一样的眼神。
“大姊,怎么办?”
当时,魔弹射手缓缓掏出一颗裹挟着黑色幽焰的魔弹向众人展示,诡异的是,那枚魔弹的弹头竟如同被无形磁石牵引般,自始至终死死锁定着他们所在的方位。
“我们也不能反悔了,他说如果我们没能遵守,就会把我们给……”
霜星甚至未等雪怪将话语完整吐出,便已抬手做出噤声的手势止住了他——在她看来,雪怪的这句话早已失去任何继续说下去的意义与价值。
“这要求不过分。”
“他有这个能力。”
“那我们就满足他。”
那个少年在提出这个要求时究竟怀揣着怎样的考量?他竟甘愿抛开立场去拯救众人,而开出的条件却仅仅是让他们加入罗德岛。
目的究竟为何?是需要她的力量,还是单纯出于想要帮助她的心意?霜星越是反复思索,越是难以理清头绪。或许这个问题的答案,终究只能从那孩子的口中寻得解答了。
“大姊,那我们……”
“待会我会一个人和罗德岛打一场,这是我和他们的约定,放心,不会有事的。”
“如果真是那个孩子救了你们,也相当于救了我。”
“我们只是不能直接答应。”
为了阻止罗德岛重蹈塔露拉麾下整合运动的覆辙——那个逐渐扭曲变质的所谓"感染者庇护所",更为了避免自己再次眼睁睁看着一个以拯救为初衷的组织滑向疯狂深渊,霜星咬紧了牙关。
她要亲眼见证罗德岛的领袖是否合格。
“好吧……”
“但是,大姊你的症状已经有些严重了。”
雪怪小队中忽然有一人掏出个铁皮盒子——那是此前薄荷亲手交付的物件,盒中装着罗德岛用于抑制矿石病的药剂。霜星此前一支未用,而是将所有药剂悉数分给了雪怪们。
但当盒子被掀开时,霜星发现里面竟还留存着一支药剂,其上贴着一枚白兔子造型的贴纸,更令人诧异的是,这只兔子身上的服饰纹路,竟与霜星平日里所穿的衣装有着惊人的相似。
实际上,这支药剂是薄荷特意恳请凯尔希依照霜叶的体质特征定制的。不仅用药剂量比常规药剂多出三成,靶向性也更为精准,几乎只差将 "专供霜星使用" 这句话直接镌刻在瓶身上了。
“实际上我们一直留着一支药,药上面在我们拿到时就有一只白兔子标签。”
“我们猜这是给你用的,所以特地留着,主要是我们现在的情况都很稳定,你不用担心。”
“大姊,这个药你一定要用。”
霜星伸手接过雪怪小队递来的药剂,透明安瓿瓶中的纯白液体轻轻晃动,宛如用无声的呢喃告诉她无需迟疑,正以某种温柔而坚定的姿态引诱着她将药剂注入体内。
“……嗯。”
霜星如今已能全然信任薄荷与罗德岛,此前她之所以未曾使用药剂,正是因为对罗德岛心存防备,而如今这份戒心既已消散,她便不再犹豫,直接将针头刺入大腿静脉。当药物接触皮肤渗入体内时,竟未如预期般凝结成冰,而是以液态形式顺着静脉迅速蔓延至全身。
“这支药让寒冷的感觉居然稍微……”
这支量身定制的抑制药剂在注入霜星体内的瞬间便迅猛起效,原本如影随形缠绕着她脏腑的剧痛,几乎在眨眼间便衰减到微不可察的程度,甚至连她自骨髓深处泛出的彻骨寒意,都悄然褪去了半分。
尽管只是起到抑制作用,但这般显著的药效实在超乎预期,这让霜星对罗德岛的认知与印象,再一次发生了深刻的正向转变。
“……”
“大熊。”霜星看向大熊。
“怎么了大姊。”
“发生了什么,具体说给我听听吧。”
“好,事情是这样的……”
大熊将他们从遭黑蓑衣袭击到魔弹射手出手相助、击退敌人的来龙去脉,向霜星作了细致讲述。事实上,当初魔弹射手与黑蓑衣的交锋过程极快,快到众人甚至尚未反应过来,黑蓑衣便已仓皇撤退。
“这样啊。”
在大熊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另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那脚步声不疾不徐,听上去仅有寥寥几人。雪怪们与霜星都能敏锐察觉,这绝非龙门近卫局制式军靴踩出的整齐步伐,而更像是……
“……大姊,是罗德岛。”
随着排头雪怪的一声低喝提醒,所有雪怪的目光都聚焦在那行渐近的身影上——那是四个身形单薄却透着坚毅的轮廓:博士、阿米娅、煌,还有…… 薄荷。
他们既未举起武器,也未摆出防御姿态,而是仿若在漫步般从容走向众人,举手投足间竟让雪怪们捕捉不到半分战斗的气息。
“你们果然在这。”走在最前方的煌望向霜星,目光掠过她身后的雪怪小队,那些身影同样笔直伫立着,既未露出防备之色,周身亦散发着松弛的气息,仿佛彼此间早已达成某种无声的默契。
他们都在等待着罗德岛。
“你们好,雪怪小队和霜星。”博士的目光扫过雪怪小队与霜星,他的话音虽轻,却在这空旷得近乎死寂的龙门下层区里激起阵阵回响——毕竟在此地,即便是最轻微的私语,都会被黑暗吞噬后再吐出让人发怵的余韵。
“……”
霜星凝视着博士一行人的方向,眼底翻涌着不明的思绪,她与雪怪们在漫长的沉默中始终未向罗德岛作出任何回应,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寂静里屏住了呼吸。
加入罗德岛。
罗德岛配吗?
亦或是……
她配吗?
但实际上。
她的心中早就有答案了。
“你们好,罗德岛。”
霜星给予了博士回答,以一种极其平静的,轻松的语气——
回应罗德岛。
(下一章和霜星打,作者要憋大招)
各位读者端午节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