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发去沙漠副本时是9月中旬,在沙漠副本耗费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现在正处于10月中旬。
魔都属北亚热带季风性气候,四季分明,雨热同期,雨量充沛,春秋短冬夏长 ,适宜人们居住,10月份刚好步入秋季,温度不冷不热,夜风徐徐。
谢德是第一次来魔都,这座以经济发达而闻名的城市,他记得刚毕业那会儿,有不少同学都说去大城市里闯一闯,个个意气风发。
现在时间过去五六年,有的在大城市扎根,有的则回到小县城谋生,渐渐的都失去了联系。
现在想来还真是唏嘘,回首一看,感觉跟上辈子的事似的。
谢德抬头看了看城市的高楼大厦,便低下头跟着魏砚池走进一处绿影悠悠的深巷,其他人跟在他们身后,抉鹭拿着狈尾的相机在拍照。
小巷子里卖着一些手工作品,鸟笼里关着鹦鹉和八哥,一些店铺的门口有小猫或者小狗趴在那里睡觉,极具有生活气息。
巷子的尽头是一座不大不小的道观,寻常的样子,红墙黑瓦,建筑布局以中轴线贯穿,主要殿阁建在中轴线上,两侧对称分布着其他殿宇,香炉里燃着香火,门口左边有个碑刻,记载着道馆的历史。
一位老熟人在门口等着他们。
张宁德穿着一身道袍过来行了个拱手礼,看着极为谦逊,说话也是极为官方,“39先生驾临寒观,小道有失远迎,望乞海涵。观内已备好清茶,您一路劳顿,先请移步稍作歇息,若有想参观的殿宇,小道再为您细细介绍。”
谢德好奇的看看他,又看看道观,一边向里走去,一边询问:“这些先不提,你师父在吗?”
张宁德在前面带路,面上带着礼貌的微笑,“我师父他老人家前天的时候还在S市,现在应该快到了,大概也就十分钟的样子,很抱歉要让39先生等一会了。”
“没事。”
谢德一边观察着道观中的环境,一边听着张宁德的讲解,身后的几个人都没说话,除了魏砚池,全都一个比一个好奇。
他们向前走过一段走廊,又遇到了一位仙风道骨的道长,这位道长扎着一个丸子头,身形清瘦,正拿着扫帚在扫地,意识到他们走过来,才放下扫把,上前做了个拱手礼,打招呼。
“你们好。”
魏砚池站在最外围靠近走廊的位置,他主动介绍,“这位是我的大师兄,徐州落,师兄,这位便是39先生,这位是女巫抉鹭,左盛航和黄卓旺。”
魏砚池的大师兄看着好像性格腼腆。
他招呼着,声音不由自主的小下去,“早就听闻39先生的大名,真是有劳先生专门过来一趟,请先生在观内好生歇息,呃,咳,那个魏砚池,你先过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魏砚池对谢德笑了笑,“那39先生先逛着,我忙完事情,马上过来。”
“随你。”
谢德他们一行人跟着张宁德去往了休息处。
魏砚池翻过走廊的栏杆,凑了上去,“大师兄,你让我过来干嘛?什么事情?”
徐州落看了看四周,才低声说:“你说什么事情,你和他们副本这一行人这么熟了吗?那位39先生身上的气息这么恐怖,你也敢往他跟前凑?”
“对啊,怎么了?39先生就是很好的人,嗨,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而且连二师兄都没有说什么。你又来瞎凑个什么劲?而且我还没说你告状的事。”
魏砚池拍了拍徐州落的肩,语气散漫又含着一股吊儿郎当的笑意。
徐州落脾气好,无奈的看着他,“我告状还有错,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你考试考不好,丢的本来就是师父的脸,而且你又不是考不好,你只是贪玩,就更不可饶恕。”
魏砚池的师父是道教学院的副院长,魏砚池参加的考试是道教学院每学期一次的期末考试,他的挂科确实挺给他师父丢脸的。
但魏砚池才不吃这套,“考试就考个面子工程,我的本事谁不知道?对了,五师兄是不是也要过来?”
“嗯。”
他们的师父会在道教学院内传道授业,可以称得上一句桃李满天下,但真正得了师父真传的,可以让魏砚池称得上一句师兄的只有五个人。
大师兄徐州落,二师兄张宁德,三师兄李云深(病故),四师兄王景鹤(在E国),五师兄张明栖(是女生,正一派遵循道教“男女平等”的理念,对同门同辈的道士,无论是男性“乾道”、还是女性“坤道”,统一以入门先后区分称谓,师兄是个尊称,并没有男女之分。)
这些全是他师父给取的名字,而他师父叫做,刘强。
刘道长风急火燎一下车就跑了过来,他满头白发,留着长长的胡子,穿着一身白色短褂,微微有些驼背,但是目光炯炯,精神抖擞,走起路来还带风。
张明栖跟在他身后,穿着一身风衣,留着黑色的波浪卷发,步伐稳重,比她师父要冷静的多。
刘道长一把打开门。
魏砚池和其他两位师兄齐齐拱手,老老实实的叫了一声,“师父。”
师父走过来一把推开他们,灰白色的眼睛急切地寻找到谢德的身影,然后赶忙上前,一把拉住谢德的手上下摇晃。
“哎呀,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您看我这群徒弟,这傻不愣登的样子,肯定有失款待了,这位scheid先生。”
老先生很认真的尊称他的名字,然后话题一转,非常热情的说。
“我听说你们副本找到了传说中的生物,叫蜃?不知可否给贫道看看,贫道这一辈子别无所求啊,一直在寻找这类传说生物的踪迹,我听说你们是要出海将蜃归还于东海 。”
“这东海我可太熟了!早些年间一直流传着鲛人的传说,也许蜃生活的传说之地,就是在那鲛人传说的旁边,啊,先生,你可知道这东海里还有龙的存在!”
谢德默默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这样的热情让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而且面对这一类德高望重的长辈,谢德发现,他的社恐时隔多日居然又犯了,虽然经历了这么多的训练,但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年纪比较大的人啊。
而且这位长辈好像还把他看成了同一个阶层的。
呃,那个,他应该说些啥?
说老先生您太客气了吗?
这能对吗?
谢德没有说话,他选择放出小蜃,让这位传说生物帮他吸引火力。
目光微微向下,刘道长便如同看到耗子的猫,满眼都是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