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父被送去农场改造,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刘寡妇的原因。
刘寡妇膝下有三个儿子,要是因为安父的原因,连累自己儿子怎么办?于是在被问话的时候,她果断咬死安父,说他一直强迫自己这么多年。
因为她的反咬一口,安父还来不及辩解,罪证已经被定下。
事情成定局后,村里人唏嘘不已。
这安父平时看着老实巴交,怎么私底下是这种人。
还有那个刘寡妇,我瞧她就不是好东西!
……
村里人议论纷纷,安家兄妹出门都是低着头走,说话也不敢大声。
安母因为安父这件事晕倒后,整日哭天喊地说是刘寡妇故意陷害。
可明眼人都知道刘寡妇这几年要是没男人私底下帮忙,哪里能拉扯三个男娃这么大。
如今刘寡妇曝光是安父,村里人恍然大悟。
可安母不管,肯定是刘寡妇那个贱蹄子勾引安父,或者是想陷害他。
反正不可能是安父的错。
安以雪和安以建从县城回来,顶着村里人的议论纷纷,本就心里憋着一股气。
回到家里连饭都吃不上一口,见到亲妈坐在炕上哭天喊地,心里一阵厌烦。
“妈,我饿了!”
安以建坐在炕上,拍着桌子,满脸不耐烦地说。
安以雪趁机也坐上炕上,心情不悦。
以前在村里,哪个婶子不都对她笑呵呵,还拉着她聊家常问要不要嫁给他们家,结果现在把她当成洪水猛兽开始说闲话。
这些人就是市侩。
“吃什么吃!你们爸出事!你们还想着吃饭!”
“妈!我们去县城看爸,都没吃饭。”
安以建抱怨着。
安以雪在旁边点头附和。
“你们去厨房自己做饭。”安母挥挥手,示意他们自己去做饭。
安以建他们哪里会自己做饭。
在听到要做饭,个个神色萎靡。
“安以南不是在家吗?”安以雪下炕,想要去找安以南。
“她躲在屋子不出来,说是病了,我瞧着就是仗着你们爸不在偷懒不干活!”安母狠狠地说。
安以雪:“妈,你都没给她教训吗?”
“我哪里没给她教训,我一打她,她就在我面前晕倒。”
安母说起这件事就想发火,但是又找不到地方发火。
安以雪冷哼一声:“她既然晕倒,那咱们别给她吃的,给她长长记性!”
想想家里最近发生的倒霉事情,安以雪怀疑这一切跟安以南有关系。
安以建也在旁边说:“妈,咱们别给她吃的!”
“还要你们说,厨房里的粮食我全藏起来,看她吃啥!”
安母对安以南也充满怨恨,不用安以雪说,自己已经将粮食藏起来。
“死丫头,在家里啥活不干还想吃饭没门!”
“就是,饿她几顿!”
他们义愤填膺,好似安以南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全然忘记,家里的活一直都是安以南在做,而且她也是他们的亲人。
他们将满腔怒火发泄在安以南身上,寻求某方面的认同感。
然后在发泄一通后,安以雪被安母叫去厨房学做饭。
安以雪嚣张的气焰一下子没了,嘴里嘀咕着:“妈,为什么弟弟不去学。”
“你弟是男娃,学做饭多丢人,走,妈今天教你做饭。”
平常家里做饭她都没教过安以南,她自学成才,想来安以雪肯定教一下就会。
安母从安父被抓去农场改造的事情中回过神,拉着闺女去厨房。
安以雪面如土色,嘴皮子抖动。
“妈……”
都怪安以南,为什么要偷懒!一点不像姐姐!不为他们考虑!!
*
深更半夜。
安以南熟门熟路地来到藏粮食的山上,吃饱后下山。
风声呼啸,飒飒的树叶传到她耳边。
她步履轻盈,没走几步,密密匝匝的草木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
安以南神色愈发凝重,弓起身子,往树干那边躲去。
她还没走几步,迎面就撞上来人。
来人黑沉沉的眼神带着凌厉的冷意,像鱼钩锋利,要刺穿皮肉般。
安以南吓得往后一退,眼睛不经意扫到他手里拎着血淋淋的野兔。
他上山打猎!
安以南瞬间明白他为何上山。
但是上山打猎一般是禁止,要是真去打猎也要将捕猎的食物交给村子里。
可厉野这气势,这做派,安以南迅速开口:“我不会跟队长举报你上山打猎!”
她镇定地说,手心隐约出汗。
厉野眼底闪过意外,上下打量她一顿,沉声说:“跟我来。”
啊?
安以南不明所以,可是面对厉野背对着自己往前走,像是笃定自己会跟上来的态度。
她犹豫几下,还是跟了上去。
不管如何,厉野要是坏人,早就对她动手了。
况且,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厉野并不会对她做什么。
果不其然,厉野坐在一处空地,用树枝堆叠,点上火,然后将打猎到的野兔放在附近的溪水边洗了几下,再用树杈扎进野兔的腹腔,放在火堆里烤起来。
安以南坐在他对面,不知道他叫自己来的目的。
直到他将烤完的野兔撕了一半递给她。
“?”安以南疑惑地看向他。
厉野挑眉:“你吃了野兔,咱们就是共犯。”
安以南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他是担心自己会举报他,所以让自己也吃野兔。
可是有哪里不对劲?
安以南困惑地接过烤好的野兔,小心地撕了几块吃起来,余光注意到厉野随便撕了几块,就将剩下的野兔装进随身携带的背篓里。
显然是要带回去给别人吃。
安以南知道他的身世,低声问:“你是带回去给赵婶子吃吗?”
“你的问题太多了。”厉野冷声说。
安以南没有被他的冷意威胁到,反而好奇地问:“你失踪的这几年是去做什么了?”
“哦?”厉野挑眉凝视她。
安以南面黄肌瘦,骨瘦如柴像是风一吹很快就被吹走。
可她的眼睛明亮得出奇。
一点不惧怕他。
厉野神色微微有了变化,但很快一闪而过。
“你想知道。”
呼啸的风声越来越大,树叶疯狂摇曳,火星子开始四处溅洒。
安以南没由来搓了搓手,感觉有寒风入侵,瑟缩地伸了伸脖子。
肩膀两侧的嶙峋骨头,尤为惹眼。
厉野眯眯眼,眼神危险起来。
忽然,安以南的面前多了一道阴影,男人骨节分明的手里拿着剩下的烤兔递给她。
安以南惊奇地仰起头。
厉野冷声说:“多吃点,小心越来越瘦,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