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改嫁腹黑大佬逆转人生》 第7章 挨打 安母听到他的话,不情愿地说:“好。” 安父点点头。 安母回到厨房,望着少了锅铲筷子、甚至还被薅走几个陶罐,心里咒骂那群人丧心病狂。 安家一下子给亲戚借了四十斤白面还有六十个鸡蛋、三十斤红薯的消息,立马传遍了村子里。 村里的大娘和婶子们在村头闲聊。 下地赚工分的知情和本村的村民也在聊这件事。 “安家有个当军官的女婿,真是赚大发了!” “听说安家的老三还没娶媳妇要不去问问……” …… 安父下地听到他们的指指点点,大队长还热情地走到他身边说晚上一起吃饭。 他明知道大队长有事,可是碍于情面没有拒绝。 安母那边丁大娘主动上门来说亲。她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媒婆。 “安婶子,你家儿子现在有十六了,是不是该订亲了。” “孩子才十六,那么早订亲多不好!” 安母知道他们的心思,心里“呸!”了一声,直言孩子还小。 丁大娘一听,也知道她的意思,眼珠子一转说:“你真的不考虑吗?西边靠山的瘸子家,闺女长得可嫩了,还会做一手好饭,人也勤快。” 安母听得心动,可是想想安以南在家有人干活,再多一个人的话,是不是能把她嫁出去,换彩礼钱。 丁大娘看她心动,笑着说:“你考虑考虑,人家也不急着嫁女儿。” “好咧。”安母打发走丁大娘,转身去找儿子。 安以建今天说头晕死活不下地赚工分,安母瞧着心疼,家里也不缺这几个工分,就让儿子躺在屋子歇着。 “儿啊!你想不想娶媳妇给你暖被窝。”安母走进屋子里。 安以建正在偷看小人书,听到门口动静赶紧将书藏起来。 “妈,我才多大!”安以建不满地背对过去。 “你这孩子十六岁怎么了?人家丁大娘说那孩子贤惠,会做饭。” “她要是来我们家,我就能把你二姐嫁出去,省得她在家惹事。”想到她昨天干出的事情,今天还是晕厥起不来,一点活都干不了。 安母心烦意乱,对她愈发看不顺眼。 “不要,我要娶城里的女人。”安以建以前在县城里读书,虽读书不咋样,但是心里也明白娶农村的女人还不如娶城里的女人。 安母震惊了,用手指戳戳他脑袋:“你想疯了吧,人家城里的女人会看上你。” “怎么看不上,你忘记我姐夫可是军官干部。”安以建得意洋洋地说。 之前他在学校,仗着姐夫的身份不知道多少人奉承。 安母闻言,也觉得有道理,可是转眼眉头皱起:“不行,城里的女孩太娇贵,一点活都不干,要是你娶了城里的女孩,家里活谁来干。” 安以建无所谓地摆摆手:“咱们家里不是还有个二姐吗?” “你糊涂了吧?安以南以后可是要嫁出去。”安母话虽如此,可是心里想着,要是安以建真娶了城里姑娘,那他就是城里人。 家里有个城里人说出去多显摆。 可是要留安以南在家……安母还是犹豫。 索性儿子暂时还没娶妻,安母也没有纠结,温柔地问他中午吃什么。 在知道儿子要吃肉,安母犹豫了一下,还是笑着答应。 谁叫他是自己的儿子。 安母高高兴兴,趁着四下无人,走去厨房的后面。 殊不知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跟上去。 安母从地窖娶出腌制好的一块肉,美滋滋去厨房剁肉,为了怕被人看到,特意门窗死死关上,以防味道也蹿出去。 地窖里,安以南靠着开锁的技能,在地窖里运用复制的金手指。 她先是复制了几块腌制的腊肉,五斤面粉、面条,见东西真的被复制出来,眼睛亮晶晶。 复制好后,她脑袋也晕乎乎,从地窖爬上去,垫着脚去往屋子后边的山上去。 村里靠山,一大半的房子背后是丛山峻岭。 安以南知道半山有座闹鬼的破屋子,将粮食藏在破败的灶台下,又用树叶铺平四周,见四下无人,悄悄回家。 她在家里是透明人,谁也没注意到她。 安以南轻手轻脚听到厨房有动静,想想这个时间点应该在做饭。 她知道按照以往的惯例,自己要是做错事,不听话就会被饿几顿。 可家里的弟弟妹妹做错事,他们只是训诫一顿就行。 安以南攥紧手,知道今天自己应该又没饭吃,再看门窗紧闭,冷哼一声,悄悄地来到窗户。 她望着纸糊的窗户纸,用手悄悄戳几个洞。 顿时肉香味扑面而来的。 安以南迅速地跑回自己的屋子,关上门。 做饭的安母不知道自己做的肉香味道飘出去。 下工回来做饭的鲍大娘闻到肉香味,耙子还没放下去,嗅嗅肉香味,一闻竟然是安家在做饭。 鲍大娘听说昨天发生的事情,如今又闻饭菜的香味,眼睛嫉妒地红起来。 安家有个军官女婿了不起,昨天借了粮食,今天又吃肉。 鲍大娘气哼哼,放下耙子去做饭。 做好饭后,鲍大娘去田里送饭,期间还阴阳怪气地说安家在吃肉。 村里的人本来还在嘀咕“厉家那个小混混儿子终于回家了。” 结果一听安家吃上肉,一个个眼睛又红起来。 “她家粮食怎么那么多?” “谁让他们家有个当军官的女婿。” …… 村里人感叹,可是有些人嫉妒起来安家。 安父在下地干活时,发现有些人冒到自己面前,阴阳怪气地说:“安叔,你家里有粮食还下地赚工分,万一你当军官的女婿知道后岂不是心疼。” “要我说安叔。你干脆别下地,家里又不是养不起你。” 几个年轻小伙子阴阳怪气地说,有些年长的长辈站在不远处,也吭声。 安父嗅到不对劲,察觉他们在阴阳怪气,细细打听才知道家里婆娘一点不懂得收敛,竟然在家里吃肉! 这下好了,安父气得跟大队长请假,火急火燎地回家。 安母做好饭菜哄着儿子来吃饭,至于安以雪今天又去县城了。 本来安母不想让她去,姑娘家家一直在外面名声多不好。 然而安以雪却说自己在县城里谈了对象,以后自己可能是城里人。 一听女儿要当城里人。 安母也不阻拦女儿去县城,甚至还给她三块钱。 安以建嫉妒小妹有三块钱,在饭桌上不肯吃饭,非要安母也给他三块钱。 安母被他吵得无可奈何,正要回屋子拿钱,谁知安父气势汹汹回到家。 他见到饭桌上炒得香喷喷的黄瓜炒肉,还有煎的鸡蛋,气不打一处来。 安母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刚要问他怎么了。 谁知安父一个巴掌甩过去,眼睛冒火:“吃吃吃,就知道吃,一点都不知道为家里考虑!” 第8章 厉野 “爸,你干啥打妈?”安以建十分不解,站起身要为安母出头。 “啪!”安以建也被亲爸打了一巴掌。 母子两个人脸上浮现巴掌印,足以可见力道之重。 “爸!”安以建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完全没想到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会打他。 安母也没想到安父会打自己,瞬间顾不上面容的疼痛,上前就要撕他的头发。 安父厌恶地皱眉。 “你们是蠢货吗?村子里到处传我们靠着在部队当军官的女婿,家里一直有粮食,要是这件事传到部队里,咱们女婿岂不是要出事!” 虽然粮食是大闺女弄来的,但是这么多粮食,要是有人查,岂不是连累当军官的女婿。 万一他被处分,跟女儿闹不合怎么办? 他们安家可是难得攀上这门婚事。 安母被他的话吓到,连忙问:“那怎么办?” 都怪安以南这个死丫头,不就是饿几天没吃饭至于偷吃红薯,到处说家里有粮食的事情。 “以后家里不准吃肉,还有安以建你明天开始跟我下地,以雪呢?又去县城吗?最近别让她再去县城。” 最近安家太招摇,安父有不安的预感。 安母犹豫一下说:“这孩子在县城里谈了对象。” 她在城里谈对象?安父意识到这可是好机会,万一小女儿嫁进城里,他们一家更是让人羡慕。 安父犹豫了一下,然后默许地点点头:“她就算了。” 安以建不服气地说:“爸,我也可以在县城里找媳妇,为什么要让我下地。” “人家城里姑娘要长相,要勤快的男人,你哪个沾得上。”对于自己儿子的性格,安父了如指掌,不抱希望地摆摆手。 安以建郁闷,看向宠溺自己的母亲。 “儿子,咱们听爹的话。”安母虽然不喜欢安父贬低自己的儿子,可是家里做主的是安父。 安母只能规劝儿子听话。 安以建冷哼一声,心里怨恨父母肯定是更疼安以雪。 他越想越不服气,干脆饭也不吃躲进自己屋子里。 安母焦急地去敲门。 安父冷漠地说:“都怪你平时宠坏了他。” …… 安以南躺在炕上,隔音不好,听到那边的动静后。 到了傍晚,依旧没有人喊她吃饭,也没有人来看她。 索性安以南对她们已经没有亲情,无所谓地等到后半夜,她才悄然起身去白天藏食物的地方。 她拿着煤油灯去破屋,四下无人后,堆着火柴,点燃火后烤起藏起来的肉煮了起来。 这里还是不方便,没有锅,煮面吃都不行。 安以南吃完后,拿起树杈子把火灭掉后下山。 山上漆黑,安以南提着煤油灯,听到四周有狼叫,攥紧了衣服,加快步伐往下。 耳边传来脚步声,安以南咬牙加快脚步离开。 在安以南离开后,厉野站在远处,皱眉远送她离去,视线不经意间落在西边的破屋,走过去,刚熄灭的火还冒着烟。 厉野环顾四周,一眼觑见灶台底下的藏着东西,挖出来一看是面条和面粉。 他没有声张,不动声色地藏好粮食,又在附近设好了陷阱。 几年不见,她有自己的小心思,也没那么蠢了。 厉野下山,回到家,赵婶子出门来上厕所,遇到回来的他,还以为他半夜去祭拜自己的父亲。 她催促着厉野赶紧回去睡觉,顺便问他:“你回来当兵的消息我给你瞒下来了。” “你也知道你妈妈改嫁,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日子过得很穷,要是知道你回来当了兵还有官职,肯定要赖着你。” “姑姑,你放心我回家探亲只有一个月,我也不会跟人说我当兵的事情。”厉野搀扶她回屋子炕上去。 “那就好,唉,你爸刚走,你妈就迫不及待改嫁,还想把你溺死在溪水里,还好被你姑父看到救起来,现在你回家,要小心点她上门找你要钱赡养。” 赵婶子很了解厉野的亲妈。厉野在煤矿上班,常年不回村,她妈拿着厉野爸的钱一直潇洒过日子,结果煤矿塌掉,他爸死了。 厉野的亲妈立马改嫁。 改嫁就算了,可她嫌弃厉野是拖油瓶,还想溺死才三岁的厉野。 还好被他丈夫路过撞见,救下他。 因此厉野一直跟他们生活,后来十八岁的时候忽然失踪,大家伙以为他是在县城里跟人打架人没了。 毕竟厉野在当时是村里混不吝的痞子,到处打架。 谁也没想到几年后,厉野又回来了,说是当时在县城里为了救人伤了脑子进医院,有些事情记不清楚,不知道自己是谁,后来救的人为了报答他,送他去军队。 几年下来,他建功立业,也逐渐恢复记忆。 这次回来,他也是为了看赵婶子。 赵婶子知道他这些年的经历心疼不已,拍拍他的手让他住下来。 她家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丈夫去年中风没了,闺女嫁到别的村,儿子娶了城里的姑娘,平常不怎么回家。 家里也就剩她一个人 赵婶子留他住在家里,厉野也没有拒绝。 在他记忆里,姑姑一家对他很好。 厉野听着她的絮絮叨叨,凌厉的面容露出少许笑容。 赵婶子瞧着,直夸他长得真俊俏,然后打听他这几年有没有娶媳妇。 他现在二十五岁,该娶媳妇了吧? 谁知道厉野摇头:“我没娶媳妇。” “你二十五还没娶媳妇,这太晚了吧?姑姑要不要给你介绍对象?” “别,我暂时没打算找媳妇。”厉野更想在战场建功立业,娶媳妇,那就算了。 * 安以南回到家后,家里静悄悄。 她摸摸饱腹的肚子,躺回床上,闭眼睡觉。 隔日。 安母面色煞白,手抖的不成样,望着柜子里空荡荡的箱子。 里面可是有各种粮票,还有一千块钱,其中五百是大女儿嫁人的彩礼钱。 现在竟然没了! 没了! 安母眼前一黑,彻底晕下去。 第9章 钱失踪 “妈!”安以雪听到安母房间里倒地的动静,吓得赶紧进屋子。 一进去,她看到安母躺在地上,柜子敞开。 “妈,你怎么了?”她冲过去扶起安母。 安母被扶起来,眼睛慢悠悠地睁开,然后痛哭地说:“咱们家的钱没了!” “钱怎么会没了,妈你是不是看错了!”安以雪诧异地问。 安母手指头颤抖,指着柜子说:“箱子里有一千块不见了!” 安以雪震惊地长大嘴巴:“我们家竟然有一千块钱?” 他们家竟然这么有钱,妈妈怎么不给她买一件布拉吉。 安以雪不满地抿唇。 安母伤心家里的钱没了,伤心绝望中顾不上安以雪在想什么。 “你说那个贼怎么知道我藏钱的地方!”安母力气很大,拽紧安以雪的手。 安以雪疼得:“嘶”了一声。 安母死死盯着安以雪。 安以雪不满地皱眉,生气地说:“妈,你不会睡怀疑我吧?我哪里有本事知道你藏钱的东西放在哪里,要我说你还不如问问安以男。” “对,问问她。”死丫头大部分时间在家,说不定是她偷的。 安母气势汹汹来到安以南的屋子。 安以雪跟在后面。 安以南躺在炕上,听到外面的动静,知道她们来了,装着痛苦的模样,趴在床边喊:“饿……好饿……” 她瘦弱的身躯在发抖,安母见到她这副鬼样子,迟疑了片刻。 安以雪在后面说:“妈,她万一是装的怎么办?” 安母回过神,恶狠狠地冲到安以南的面前质问:“家里钱你知道去哪里了吗?” 安以南颤颤抖抖,瘦弱的手臂想要伸出来抓住安母。 安母被吓一跳,往后躲开。 安以南声音粗哑:“妈……我……好饿……什么钱?” 她迷惘地仰起问安母,许是恶凶了,脖子的青筋狰狞露出,饥饿地想要咬人。 安以雪也被吓到,咽了咽口水,不知所措。 “你去厨房拿红薯来给她吃。”安母怕她饿坏了脑子,以后不能干活怎么办? 安以雪不愿意去拿红薯。 安母瞪了她一眼。 安以雪这才不情愿地拿红薯来。 安以南一看到红薯像是饿死鬼投胎,抢走红薯疯狂吞进肚子里。 安以雪鄙夷地看她的吃相难看。 安母从丢失钱的愤怒到现在脑子清醒几分。 要是钱真是安以南偷拿,也不至于饿了一天,况且家里就属她最没用,要是她能偷钱,母猪岂不是能上树。 可钱要是跟她没关系,家里的钱是怎么回事? 安母狐疑,等到安以南终于吃完红薯后,赶紧追问关于家里钱失踪的事情。 安以南摸摸肚子:“水……” 安母立马看向安以雪。 安以雪气得跺脚,竟然让她打水给安以南喝,可是安母的眼神犀利。 她不得不去打水,从暖壶里倒在碗里一杯水,然后又倒进搪瓷缸。 滚烫的热水泛着云雾。 安以雪望着搪瓷缸里装好热水,心里不服气,眼珠子转动,往水里吐了口水,得意洋洋地回到安母身边,将陶瓷缸递给安以南。 “给你,这水有点烫,吹一下再喝。”安以雪高傲地说,眼睛瞄向安以南接过来的手。 安以南瞧她得意的态度,心里知道她肯定没憋好事。 她伸出手,在即将接过陶瓷缸的时候,“啪!” 搪瓷缸摔在地上,滚烫的热水不偏不倚地洒在安以雪和安母身上。 因为安以雪站得最近,手上瞬间被热水烫出水泡。 “妈妈!妈!疼!疼!”安以雪被烫得尖叫。 安母顾不上其他,连忙带着安以雪去厨房,正看看到灶台有一碗水,还以为是冷水,立马浇盖上去。 “妈,不是!”安以雪反应过来这是自己之前倒的热水,惊慌失措地喊她不要浇。 安母手疾眼快泼上去。 霎时间,杀猪般的惨叫声,经久不息。 安以南爬起来的,透过窗户发现安以雪的手变成猪蹄一样红,整个人竟然晕厥了过去。 她没用什么招数,安以雪自己就遭恶果了。 安以南唇角弯弯,趁着安母扶着安以雪去找村里的诊所。 她翻身起来,将之前藏在房梁的钱,藏进了厨房。 正所谓哪里最危险,哪里就越安全。 安以南藏好钱,又开始装晕睡觉。 到了傍晚,哭哭啼啼的安以雪包着猪蹄般的手不肯出门。 安母坐在炕上愁眉苦脸。 安父脸色阴沉,重重地在桌子上一拍。 安以建吓得身上的疲倦一扫而空。 “我们家的钱不见了,一定是有内鬼。”安父眼神梭巡一圈,落在安以建身上。 安以建恼羞成怒,站起身来大声喊着:“爸!你把我当成什么人,我可是你儿子不是小偷!” “你之前为了给女同学买小皮鞋,偷了家里十块钱!”安父阴沉地说。 安以建:“家里的钱不都是我的吗?我用怎么了,况且才十块钱,也不够买小皮鞋。” 安父震怒,“你还有理了是吧?” 安母出来打圆场:“好了,咱们儿子在怎么样也没有胆子偷走一千块钱。” “妈,咱们家竟然有一千块钱!”安以建听到数额,虎呼吸急促,脸色泛红。 “别说废话,这件事不是你干的,就只剩下老二和小妹。”安父阴沉地坐在炕上。 忽然,大门传来声响。 安母好奇地走过去,大门被推开。 虚弱的安以南站在门口,面黄肌瘦,颤颤巍巍地对视他们。 “妈,咱们家里丢了一千块钱,要不报公安吧?” 说罢,她颤颤巍巍地往后走。 安母没有反应过来。 安父率先反应过来,急得嘴皮子冒泡,对着安母说:“快去拦住她,要是她对外面的人说我们有一千,我们家怎么解释!” 第10章 追她 安母顿时想到这件事的后果,拔腿就跑,赶紧把贱丫头带回去。 安父身子骨不好,见安以建一动不动,气得用脚踹他屁股。 “你还不快去追!” 安以建捂着屁股,泪流满面地去追安以南。 安以南体力不好,因为身体虚弱,常年没吃饱,跑起来很费劲。 可她还是拼尽全力地往前跑。 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安家有钱,让安家在村里成为众矢之的。 安以南步伐飞快,身后的安母边追边骂:“死丫头,你快回来,咱们不报公安!” “不,妈,咱们家丢了那么多钱,一定要报官。” 安以南疯狂往前跑,身后传来急促的喘息声,还有安以建的咒骂:“你听不懂人话是吧!臭丫头,等我带你回去,看我不揍你……” 安以建骂骂咧咧。 安以南加快脚步,可她的身体实在太虚弱,身后的安以建已经追上,近在咫尺的气息,似乎下一秒要将她拖进上辈子的深渊中。 不! 不要! 安以南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力气咬牙再往前跑。 安以建瞪大双眼,揉了揉眼睛,邪门了,这丫头跑得太快了吧? 于是安以建加快步伐,就在即将追上去的时候,他露出得意的表情,伸出手即将要抓住安以南的辫子时。 忽然,一道疾风闪来,强大的气流揣向膝盖。 安以建疼得顿时滚在地上:“啊啊啊!” 他的腿! 四周沙沙的树叶响起。 安以南跑得太快,一时没有注意脚边有石头,脚一拐还好被身后的人扶住。 “小心。”低沉的嗓音,一下子吸引了安以南的心神。 回过神望去,提着煤油灯的男人,五官凌厉,薄唇轻扬,寸头短发,似乎注意到她的眼神。 厉野开口:“你认不出来我?” 安以南摇摇头,目光透过厉野看到身后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安以建,还有匆匆忙忙赶来的安母。 “我的儿子!”安母气愤不已,想要搀扶起安以建。 可是安以建根本站不起来,撕心裂肺地哭着。 安母的心被狠狠揪住。 恍惚间,安以南在想,安母好像从未对自己这么哭过。 她的思绪飞扬,厉野淡然说:“你真的不认识我了?我是赵大。” 听到赵大,安以南终于记起来,赵大是村里有名的小混混。 他还抢过自己的红薯。 但是他也帮自己揍过欺负她的安以建。 村里的人大部分讨厌他,说他无所事事整天不下地,经常去县城,迟早会被戴红袖章的抓走。 后来有天他就真的不见了。 安以南没想到失踪很久的赵大会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他身上似乎多了不一样的气质,没有之前的混不吝。 见安以南露出了然。 厉野黑沉沉的目光落在地上痛哭的安以建。 安母在心疼自己的儿子,余光瞥见安以南竟不过来搀扶自己的弟弟,咬牙切齿地说:“你还不来扶你弟弟!” 安以南无辜地说:“我要去找公安报案,毕竟咱们家丢了钱。” “不准去!”安母刚要阻拦。 一群婶子听到这边的动静,结伴走来,听到这句话,纷纷不解。 “安婶子,你家丢钱为什么不报警啊!” “对啊!丢钱可是大事!” 几位婶子认出了安母还有安以建和安以南,只是旁边站着的男人是谁? 厉野没出声,目光落在安以南身上。 安母听到她们的疑惑,脸色一僵,吞吞吐吐地说:“丢的钱……是家事。” 几个婶子一听,八卦起来:“丢钱怎么会是家事,怕不是你们儿子偷钱。” 安以建在村里的名声可不咋地,好吃懒做,游手好闲。 安母一看她们竟然怀疑自己儿子,气得要吐血。 自己儿子有那么差劲吗?他不就是懒了一点,反正他还是孩子,还没成年。 “这是我们的家里事,各位婶子没事先回去。” “以南,你快过来扶你哥哥去诊所。”安母瞪了一眼安以南,警告她识相点。 安以南低着头,悄悄掐着自己掌心的肉,声音委屈地说:“可是咱们家丢了钱,真的不用去报公安吗?” “钱重要还是你弟的腿重要!”安母朝她怒吼。 几个婶子瞧安以建趴在地上,脸色痛苦也不像是假的,也纷纷劝道:“以南,你快去扶你弟弟,钱可比不上人重要!” “对啊!你平常挺懂事一孩子,怎么今天不听话?” 几个婶子抱怨她的不懂事。 安以南委屈地哭起来。 安母暗道不好,想要趁着安以南开口,立马扑过去捂住嘴。 但安以南还是仰起头,露出可怜的神色。 “我也想帮我弟弟,可是家里丢的钱有两千!” 霎时间,几位婶子呼吸急促,不敢置信地说:“你们家有两千块钱!” 安母彻底气炸了,也不管儿子了,站起来怒道:“是一千,哪里有两千!” 此话一出,她意识到不对。 安以南恍然大悟:“我记错了,原来是一千。” 大婶们一听两千站都站不住,如今变成一千,却仍然不敢相信,安家这么有钱。 可是一千是安母亲口承认,加上安家囤了很多粮食。 几位婶子的眼睛红得要滴血。 安家真富裕啊!不仅有粮食,还有钱。 安母额头青筋暴露,竭力呼吸,想要让自己不要被气到。 其中王婶子嗅到不对劲,疑惑地问。 “安婶子,你家怎么有一千巨款?还是说又是你女婿送来,在军区当干部这么挣钱吗?” “对啊!有粮食还有钱,这军官女婿在部队究竟是干什么的啊?” ……… 面对大家伙的质疑,安母咬着牙说不说。 偏偏这时候,安以南回味过来,生气地说:“各位婶子,你们是以为我家里的钱来路不正吗?我姐夫可是部队里的军官,你们要是奇怪,可以去举报我姐夫。” “反正我姐夫身正不怕影子斜,一定是清白的!”安以南掷地有声地抛下这句话。 安母再也站不住,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丫头怎么不去死!害了我们,又要害你姐夫!” 第11章 安以建晕倒 “安婶子,好歹以南是你闺女,你这么骂人也不怕闺女多想的。” “老娘生她养她,骂几句怎么了?你们还不帮我先将儿子送到医院!”安母叉腰,理直气壮地,眼里冒着怒火。 安以建在旁边哀嚎,额头冒着冷汗,心里痛骂找安以南没事找事,等他好了以后,一定要让爸妈狠狠教训她。 王婶子站出来说:“村里不是有吴阿婆吗?现在天黑去医院,拖拉机怎么拉你们去?!” 吴阿婆是村里唯一的大夫,之前县城破四旧,吴阿婆回到村里当起了大夫,平日村子里要是有人生病,都会去找吴阿婆。 王婶子此话一出,其他婶子点头说:“吴阿婆家离这边近,不用去医院!” “吴阿婆万一治不好呢,不行我要带着儿子去医院,死丫头你还不滚过来扶着你弟。”安母咬死要将儿子送去医院。 厉野在旁边看了一会热闹,痞笑地说:“你要是真的担心儿子,为什么不现在赶紧送儿子去看病,怎么一直要让女儿过去,难不成你是把女儿叫回去好收拾一顿。” “你是从哪里来的!我家里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安母眼神不善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一米八多的身高,肌肉壮实,凌厉的面容上挂着痞笑,说不上的眼熟。 周围的婶子这才注意村里什么时候多了外人,是知情吗? 在众人好奇地打量下,厉野笑着说:“婶子忘记我了吗?我是赵大。” “你是赵大!你不是在县城里跟人打架死了吗!?” “你没听赵婶子说吗?说是在县城里跟人打架失忆,然后被人救起来一直跟人学木工,最近恢复记忆才回来。” “我还以为赵婶子开玩笑呢!不过几年不见赵大怎么还是这副鬼样子,看着就不老实。” …… 婶子们叽叽喳喳地说。 安母也想起赵大,还没有开口,安以建吓得尖叫起来。 “你是赵大!” 想起之前被殴打的恐惧,安以建咽了咽口水,而厉野顺势勾唇一笑。 然后,安以建竟然吓得晕倒了。 安母震惊地瞪大双眼,再也顾不上安以南去报案,“我的儿啊!” 几个婶子瞧这情况实在吓人,于是赶紧大喊招呼村里人来。 厉野像个局外人看着村里人举着煤油灯过来,再看晕倒的安以建还有哭得伤心欲绝的安母。 他目光黑沉沉,环顾一周,视线落在趁着大家伙不注意,正要溜走的安以柔。 安以南本想是吓唬他们,没承想闹成这个地步,便先溜回家。 身后猛然传来一道声音:“你去哪?” 安以南吓得转身,迎面对上厉野黑沉沉的目光,几年不见,他笑起来跟之前没多大变化。 “我……我去喊人帮忙拉着我弟去医院。” 人都晕倒了,只能去跟队长说借拖拉机去县里的医院看看。 她说话怯怯,像是受惊。 厉野眯眯眼,想到那晚的安以南,再看现在这场景,忽然笑了一下。 “你这么担心你弟弟?”他意味不明地说。 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安以南眼皮子一抖动,还不知道厉野究竟在做什么打算,却听到村子里敲锣打鼓,好几个长辈都赶了过来。 知道安以建晕倒,几个人商议去看看能不能借拖拉机去县里。 最后队长那边同意借拖拉机,安母跟着村里人一起去县里。 大家伙也散开,各回各家。 可是关于安家丢钱这件事,很快在村子里传开。 大队长那边坐在炕上眯眼说:“你说这安家怎么这么有福气,家里有个军官女婿,还有这么多钱。” 许三花给孙子们补衣裳,“有钱还不是弄丢了,我看他们安家迟早是要丢掉这福气。” 大队长不满地皱眉,“你净胡说什么。” “我哪里胡说,最近村里一直有人说安家仗着有当军的女婿,家里不仅有粮食,现在还有钱,你说说他们家闹这么张扬,不迟早会出事!” “呸!你个妇道人家就喜欢乱说,人家再怎样也有个当军官的女婿。” “行行行,你就想着巴结人家的女婿,拖拉机也帮人家从队里借走。” …… 安父知道儿子晕倒,坐在炕上,一言不发。 安以雪急得直跺脚,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爸,我想去县里看以建。” “看他干什么?天都黑了,你二姐呢?” “她去哪里,我哪里知道!“ “爸!你不觉得咱们家最近很倒霉吗?我怀疑这跟二姐有关!” 她每次走在村里,好几个婶子暗地里打听她家里的粮食还有人打听她的婚事,甚至背地里有人嘲讽她们一家都是靠姐夫才过得这么好。 安以柔气不过,加上手被烫伤,安以建又被送到县城。 这一桩桩倒霉事,安以柔十分怀疑跟安以南有关系。 “爸,二姐就是个扫把星,你想想咱们家养她这么多年,她现在倒好整日揭我们家老底,现在又害得弟弟去医院,指不定家里钱没了就是她干的!” 安以雪恶狠狠地说。 安父坐在炕上,“她要是有这个本事,也不会一直被你们欺负。” “爸!”安以雪被揭穿老底,脸色涨红,愤愤离去。 安父眼睁睁望着安以雪被气走,也不急。 大半夜,屋门被轻轻推开,西边的玉米地里传来暧昧的声音。 “你咋才来,听说你儿子出事,我还以为你晚上不来找我。”刘寡妇娇媚地笑着。 “你可是我心肝。” “哟,你还知道我是你心肝,听说你家里丢钱了?” 玉米地里一阵沉默。 少顷,刘寡妇缠着眼前的安父的手,“你生气了?” “我怎么会生气,我只是在想这钱到底是谁偷的。” 安父最先怀疑的是安以建还有安以柔,接下来的才是安以南。 至于为什么最后才怀疑安以南,实在是安以南老实巴交的性格深入人心。 刘寡妇眼珠子转悠,笑着问:“为什么不怀疑你二女儿,最近你家里有粮食还有丢钱的事情不都是你二女儿说出来的吗?” 安父冷哼:“她没有这个胆子,我怀疑有人在背后怂恿,不过我也不担心。” 刘寡妇好奇地凑近问:“为什么?” “为什么?” “我明天会收彩礼钱,把她嫁给村口瘸老三。” 谁叫她这几天到处张扬家里的事情。 安父觉得饿她几顿还是便宜她,尤其是今晚连累安以建晕倒要去医院,到时候还要花一大笔钱,所以安父下定决心,早早把她嫁了,省得丢人现眼。 至于家务活,家里不是还有个女儿吗? 他们在玉米地里低声细语,偶尔有蝉鸣声。 不远处,安以南冷漠地凝视这一幕。 第12章 厮混 上辈子,她发现了亲爹和刘寡妇有私情的事情。 她那时候愚蠢纠结几天还是告诉了安母。谁知安母一巴掌甩过来,说她现在喜欢撒谎。 安以南捂着脸不知所措地解释,可安母不听解释又将这件事告诉了安父。 安父听到这件事,也打了她一巴掌。 “年纪轻轻就知道撒谎,真丢人!”说着给她关在房间一整天,不给饭吃,说是给她教训。 安以南那时候不明白,为什么说真话安母不信她。 后来,安以南明白安母比起女儿,更信任的人是安父。 自此以后,她愈发沉默寡言,看到什么,见到什么都藏在心里。 可现在她重生回来,对于安父跟刘寡妇有染这件事,她不想做哑巴。 上辈子,父母对她动辄打骂,然后洗脑她,说她是姐姐,需要照顾弟弟妹妹。 现在,安以南笑起来,眼神愈发薄凉,从衣袖里拿出火折子,扔进不远处的草垛里。 她迅速转身走人,风中很快有浓烟冒起。 * 大队长家,忽然有人在敲门。 “谁啊!大半夜吵!”大队长骂骂咧咧披着衣服走出去。 “不好了大队长,西边的粮草仓着火了!” “什么!” 大队长脸色铁青打开门,领着好几伙人打着煤油灯赶往粮草仓。 等他们到达的时候,粮草仓没大事,就是附近的草垛着火,刚被扑灭。 大队长松口气,随后恼怒地说:“好好的草垛怎么会着火,大家伙去附近看看咱们村里是不是进贼想偷粮食。” 粮食可是到过年要统一给公社,这时候可不能马虎。 大队长阴沉着脸,举着煤油灯带着大家伙四处去搜查。 玉米地里,安父和刘寡妇听到嘈杂的声音,各自面面相觑,为了不被人发现赶紧穿好衣服往不同的地方走去。 谁知安父没走几步,迎面遇到大队长带着人搜查可疑人员。 “哟这不是安叔,你怎么在这里?” 大队长眯眯眼,举起煤油灯,身后有人认出安父好奇地打招呼。 “我这半夜睡不着出来找茅厕。”安父露出局促的笑。 “不对啊!安叔家的茅厕不是在南边?” “我家茅厕有人在上。”安父摸摸脑袋,憨厚老实地摸摸脑袋。 “那你可小心点,这大半夜出门路上会有蛇,前几天我家婶子晚上出门不小心……”嘴碎的年轻人念念叨叨被大队长不耐烦地打断。 “够了——安大哥,你出门有没有见到奇怪的人。”大队长盘问起安父。 因为安父有个军官女婿,大队长盘问的时候语气还算温和。 安父眼中精光一闪,随后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是……”大队长还没有说话,远处传来李麻子的呐喊。 “队长,这边有人!” 大队长气势汹汹领着一伙人往前面走去,安父看这架势也不好开溜,也就跟上去。 谁知道安父他们一过去,举着煤油灯一看竟然是安以雪和安以南。 安以南怯弱地低着头,手里紧紧抓着安以雪的袖子不放。 安以雪焦急地想要甩开她,“你干什么?” 村里人一看这架势,七嘴八舌起来:“你们不好好在家,大晚上出来干什么!” 还是两闺女,要是出事可怎么办? 安父眼皮子一跳,站出来呵斥她们:“你们不在家的好好待着,在这里干什么?” “爸,你快让安以南松手!”安以雪求饶地看向安父。 安父不明白这两人怎么在外面纠缠,但是不妨碍他咳嗽一声,“以南快松开以雪的手。” “爸,咱们家不是丢钱了吗?我……”她意识到什么不能说,咬着下唇吞吞吐吐。 大队长和其他村民一听丢钱的事情,竖起耳朵听起来。 然而,安父率先阴沉着脸说:“这件事我们回去再说。” “可是钱在……”安以南看向安以雪,眼神充满了犹豫和不安。 安以雪看到她怀疑自己的眼神,像是被踩到脚,跳起来地说:“你竟然怀疑家里的钱是我偷的!” “可是我看到你半夜偷偷摸摸出门!”安以南低垂着脑袋,喃喃低语。 安以雪气笑了,“我出门跟偷钱有什么关系?” “你出门不是想把钱拿回来吗?不然你大半夜干嘛出门?”安以南瑟缩着脖子说。 安以雪想也不想地说:“我出门是因为看到咱爸出门,我才出门,你胡思乱想什么!倒是你跟踪我在后面是不是想要故意栽赃陷害!” 安以雪反咬一口,眼神狐疑地看向安以南。 眼见局势不可控,安父大吼一声:“你们别吵了,赶紧跟我回家。” “爸……你信妹妹吗?她怎么可能是跟着爸你出来……”她语气弱弱,低着脑袋似乎是害怕,又不敢说话。 安以雪看不惯安以南怯弱的神态,尤其是她这句话的意思,肯定是陷害自己。 她想也不想地说:“我可没骗人,我是看到咱爸出门,对,我中途还看到刘寡妇,她肯定也看到咱爸了,你们不信问刘寡妇!” 一听刘寡妇,在场的人眼神奇怪起来。 刘寡妇在村里名声可不太好听,丈夫早亡,拉扯着三个男娃,整日也不下地,打扮得花枝招展,也不知道是怎么拉扯三个男娃长大,村里的婶子们瞧她不顺眼,整日在自家男人耳边说刘寡妇的坏话。 再想想深更半夜,安父出来找茅厕,还有刘寡妇半夜在外面,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巧合。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刘寡妇怎么会半夜出门,肯定是安以雪说谎。” 安父猛然心一惊,还不来不及堵安以雪的嘴,却听到她跺跺脚,举起手发誓说:“我真没撒谎,我见到了刘寡妇,要是我说谎我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大家伙听到她发誓,看向安父的眼愈发诡异。 “听说安家粮食很多,是不是刘寡妇跟安父有一腿。” “我瞧肯定有问题,你想想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怎么那么巧……” “难怪刘寡妇不下地也有粮食,之前觉得奇怪,还以为她干那档子事,没想到是跟安父……” …… 他们的议论声,不知不觉中说出来。 安父脸色相当难看。 安以南悄悄压下唇角的弧度。还不够呢。 安以雪也听到他们议论的声音,愤怒冲刷了大脑:“闭嘴!我爸才看不上刘寡妇!你们要是再敢乱说,我就发电报告诉我姐夫!” 她姐夫可是在军队当官的! 安以雪得意扬扬地望着他们。 安父听到她的话,差点没气过去。一天到晚说自己有个当官的姐夫,要是有人举报到军队,那可怎么办? 安父险些站不稳,脑子里全都是他怎么有这么愚蠢的女儿。 这时,安以南也跳出来,委屈地说:“我爸才不是趁着我妈和我弟在医院跟刘寡妇厮混的人,你们要是再乱说,我就把你们诬陷我爹的时候,告诉我姐夫!” 大队长身后的那些人一听,立马不敢说,可是看向安父的眼神明显流露不满。 连同大队长对安父的态度也充满了怒意。 安家怎么回事!虽然他们家里有当兵的女婿,可是这么张扬,是不把他大队长还有村里其他人放在眼里吗? 想想今晚粮草附近草垛失火,再看安父脸色难看。 大队长铁青的脸说:“你们安家别一天到晚仗着有当兵的女婿,咱们村可不是你们安家的村子。” 安父一听,头晕目眩,脑袋疼了起来。 第13章 闹剧 可恨的是安以雪还在咄咄逼人,“我们又没说错话,明明是你们诬陷我爸!” 身边的安以南也在旁边帮腔:“对,我爸要是真跟刘寡妇有染,那可是要被批斗!” 安以雪听到批斗,眼神嫌恶起来,指着他们说:“你们肯定是诬陷我爸,想要批斗好拿我们家的粮食!” “这不至于吧……万一是误会呢!”安以南听到她气势高昂的话,忽然迟钝地反对起来。 安以雪听到她竟然敢反对自己的话,一时气不过,瞪大双眼:“这怎么可能是误会!安以南,你难道想看咱们爸被他们诬陷批斗吗?!” “够了!”安父终于被气得喘不过气来。 但他凭借仅有的理智,赶紧打断安以雪的话,生怕他们继续得罪大队长他们。 可惜大队长身后有人已经得罪到。 李麻子早年间对刘寡妇心存爱慕,可刘寡妇一直对他爱答不理,现在知道刘寡妇有可能跟安父有关系,他立马对安父充满了敌意。 “队长,安叔他们怀疑我们诬陷,咱们难不成要受这个气!”李麻子高声呼叫。 周遭有人回应。 “队长,你怎么不说话,难不成你是怕安叔!”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阴阳怪气地说了这句话。 安以南听着有点耳熟,好奇地偷偷瞥了一眼,正是这一瞥,映入眼帘的便是泛着笑意的厉野。 他一眼攫到自己的视线,勾唇浅笑。 安以南迅速垂头,他怎么在这里?而且那句话是他说的吗?他是想帮自己还是跟安父有仇? 她思绪混乱,但又很快压下去,无论他为什么出手,只要不影响自己的计划就行。 安以南平静地垂头,听着周围的局势变乱。 被架住的大队长,骑虎难下,万般无奈之下硬着头皮说:“既然你们都想要个公道,那这样,王西你去找刘寡妇问清楚。” 王西听到大队长的安排,立马举起手带着几个兄弟去找刘寡妇。 只是他身边似乎多了个陌生的人。 王喜举起煤油灯,一打量赫然睁大双眼。 男人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然后勾肩搭背地说:“不认识我了!” “赵哥,你真的回来了!” “我现在叫厉野,刚回来不久!” 王喜激动不已,自己以前可是跟在赵大……跟在厉野身边当小弟。 没想到几年之后还有相见的一面。 王西顿时喜笑颜开,忘记问他怎么大晚上也在这里。 他们到了刘寡妇家里,一通盘问,刘寡妇自然说自己在家。 厉野却绕过刘寡妇,进到她家里,刚好见到起床的小儿子。 刘寡妇还没有拦下厉野。 厉野掏出糖果给小儿子,抚摸他的脑门说:“你妈妈今晚在家吗?” 小儿子很少见过糖果,这可是稀罕物,着急地抢过去,撕开包装吃进嘴里,然后摇摇头。 刘寡妇恰好走过来,听到这句话差点没站稳。 厉野抬起头,冲着王西说:“咱们可以告诉大队长了。” 王西被厉野这一招搞得竖起拇指说:“还是赵……不对厉哥厉害!” 厉野挑眉:“咱们该过去了。” * 他们赶过去,顺便把刘寡妇和她孩子也一并带过去。 在知道刘寡妇真的半夜不在家后,众人神色微微有变化。 安以雪不以为然地说:“那又怎么确定我爸跟刘寡妇在一起呢!说不定是刘寡妇跟别的男人有染!” 她之前听说过刘寡妇的名声,对打扮花枝招展的刘寡妇自然没有好感。 刘寡妇听到这这话,脸色难看起来。 周围的村民因为她这句话躁动起来,“安叔你家闺女说什么混账话。” “你们家有当兵的女婿了不起是吧!” “大不了我们去县里举报去!” “对!” …… 眼见事态朝着不可开交的地方走去,安父站出来向他们赔罪。 安以雪见此情形,不满地想要拦住安父道歉。 谁知安父一个眼神瞪过来,像是看死人般阴冷。 安以雪不情愿地站在原地不动,亲眼看安父道歉。 安以南眉梢微抬,有点可惜安以雪这么听安父的话,既然如此,这场面还是由她来到搅乱。 她刚要站出来,余光瞥见厉野扫视来的眼光,像是警告。 安以南脚步一顿,他想干什么? 转眼她看到厉野掏出一颗糖果给刘寡妇的小儿子。 他的动作隐晦,在场的人没看清,唯有安以南看得清清楚楚。 紧接着,刘寡妇的小儿子像是接收到信号,立马跳出抱着刘寡妇的大腿说:“妈,你不是跟安叔叔认识妈?安叔,我家里鸡蛋没了,我想吃鸡蛋羹!” 刘三蛋可是在来之前听大哥哥说,要是他说实话就给他糖果。 嘿嘿,大哥哥刚刚给他糖果肯定是要让他说实话。 刘三蛋还小,不知道自己说出去的话像惊雷一般,炸得在场所有人脸色一变。 刘寡妇瞬间晕倒。 安父还想狡辩。 安以雪一听这浑小子胆敢骗人,一巴掌打在刘三蛋的脸蛋上,狰狞的面容不像十几岁的小姑娘。 “叫你胡说!叫你胡说!” 在场的人吓得赶紧拦住安以雪。 刘寡妇也像是在昏迷听到亲儿子的哭声,立马睁开眼,看到儿子的脸蛋被扇得红肿。 她顿时顾不上起来,扑到安以雪面前,几巴掌扇下去,几乎带着仇恨般。 在场顿时乱作一团。 村民赶紧上前拦住她们,“你们别打了!” 安以雪被打得撕扯刘寡妇的头发,而刘寡妇顺势骑在她身上,嘴里痛骂着:“小贱蹄子!你敢欺负我儿子!贱人!” 她们压根听不到周围人的声音,安父过去想劝的时候,还被刘寡妇甩了一巴掌。 被情人打了一巴掌,安父面如土色。 尤其是安以雪竟然不听他的话。 真是愚蠢! 安以南站在近处,冷眼旁观这一幕闹剧,心里的恶意也似乎抚平般。 上辈子他们亲亲热热,自己像个局外人操持一家,最后送到亲姐那边照顾所有人。 这辈子他们开始猜忌,互相争吵,分崩瓦解。 她的恶意不断翻涌,眼神愈发冰冷。 与此同时,另一道身影悄悄往她身边靠,低沉的嗓音打断了安以南的思绪。 “事情闹成这样,够了吗?” 她猛然仰起头,迎面对上神色不明,看不清脸色的厉野。 他微微俯身,高大的身影似乎要将她笼罩在怀中,危险,可怕。 安以南悄悄后退,神色依旧怯弱。 “嗯?”男人唇角勾起,黑沉沉的目光透露冷漠和威压。 第14章 安以柔 安以南后退几步,脊背冒出冷汗,面上依旧怯弱地:“你在说什么? 厉野黑沉沉的目光扫过她发抖的脖颈。以前的安以南懦弱、蠢笨,一心一意为家里着想,哪怕被弟弟欺负,也只是弱弱地说:“他是弟弟。” 他的脑海陡然想起那晚见到的画面,再看今天她的表现,犹豫再三,还是警告地说:“有些事可以找公安。” 公安哪里能管家事,安以南垂眸,当作没听到。 前面的闹剧越闹越大。 大队长脸色铁青,命人分开她们。 刘寡妇被拉开,大喊大叫:“你们要是敢碰我,我就举报你们耍流氓。” 这下子好了,在场的男人没有一个敢动。 安以雪被打得鼻青脸肿,哭哭啼啼,没有任何反手的余地,于是只能高喊:“爸!” 安父的脸色难看,想要帮忙拉开,可是刘寡妇好歹跟了自己这么久,而且现在自己真是说不清楚,万一刘寡妇咬死他怎么办? 他这边踌躇不安,局势变得僵硬。 还是大队长开口说找村里的婶子来。 村里的婶子们被叫了过来,很快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但眨眼间知道事情原委后,也顾不上八卦,赶紧拉开两人。 安以南望着这场闹剧展开,又亲眼见证大队长开始为这件事收尾。 只因涉及男女作风问题,又是村里这么多看到,安父和刘寡妇都分别被关起来。 安以雪眼看亲爹被关起来,吵吵闹闹说:“我爸才不会跟刘寡妇有关系,你们就是嫉妒我们家!” 安以雪这个嘴巴真是容易得罪人。 安父险些被这个女儿气晕过去。 大队长也都无语了,赶紧让人将他们关起来,然后自己去找村长商量商量这件事怎么办? 安以南见这场闹剧落下帷幕,自己也该离开,然而没走几步,厉野忽然叫住她。 “安以南。” 她心里疑惑,这男人是看出什么吗? 一转头,厉野塞了一张大团结给她,语气凶狠说:“这是红薯钱。” “别给你爸妈。”他补充了一句,明知道安以南现在今时不同往日,可是厉野也不确定。 最后他的视线扫了一眼安以南瘦弱的身躯就走了。 也算是把之前抢她红薯的事情一笔勾销。 安以南满脸困惑,怎么还有人上赶着送钱,不过听到他说红薯,心里复杂起来。 他还记得那件事。 安以南攥紧手里的大团结,终究什么也没说。 * 安母在县城待了两三天,因为医院住院贵,确定儿子没什么事,托人找驴车将他们送回村里。 可她还没到家,安以雪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脸,哭哭啼啼地说:“妈,咱爸被举报男女作风有问题被拉去游街了!” “啊!?”安母扶着安以建回家,一听这噩耗,差点没翻白眼晕过去。 “妈!”安以雪吓得扶住她。 安以建在旁边也被吓到,拄着拐杖说:“咱爸怎么会男女作风有问题!” “还不是刘寡妇他们嫉妒我们家有粮食,故意陷害咱爸,还有安以南也是白眼狼,咱爸被关起来,她一点都不关心,甚至还装病躲在屋子里不出来!”安以雪噼里啪啦地告状,愤愤不平。 安母缓过神来,压根没在意安以南装病,一心一意都是:“你爸呢?” “刘寡妇咬死咱爸说他强迫自己,那边说刘寡妇是无辜的,然后要送我爸去农场改造。” “啊!?” 这下子安母是真的晕倒了! “妈!” “妈!” …… 安以南躲在家里,吃着用金手指复制的红薯,透过窗户看到院子里的情况。 确定安母晕倒后,安以雪扶着安母回到屋子里。 安以建的腿还没有好,医生说是骨折,他只能拄着拐杖走进去。 安以南吃完红薯,拍拍手悄悄走出去。 恰好,她听到屋子里两个人商量怎么办? 她们左思右想后,咬牙说:“我们发电报给大姐,她肯定能帮我们。” “嗯。” 安以南听到他们的话也不意外。 她轻手轻脚去村口的山坡蹲到了送信的邮递员,塞了一封信给他。 “这是我爸妈让我寄给我姐的。” 她们家经常寄信,邮递员也熟悉安以南,拿着信件塞进军绿色的帆布包里。 “好咧!” 安以南目送邮递员走后,拍拍身上没有的灰尘,刚从山坡下来,没想到抬眼遇到了厉野。 他举着耙子,显然是要去下地。 他穿着蓝衣黑裤,朴素的衣服配上凌厉的五官,再搭配他手上的铁耙,有种不符合身份的违和感。 安以南避开他的凌厉视线,从他身侧走过去。 厉野忽然叫住她说:“赵婶子说你爸出事,让我有空来看下你。” 赵婶子?安以南反应过来,抿着唇怯弱地说:“嗯。” 厉野看她缩头缩脑,心里说不上来的烦躁,但又无从说起,只能冷笑说:“我给你的大团结,你没给你家里人吧?” 安以南摇摇头,枯黄的头发被风吹起来,干巴巴的身躯好像一根竹竿。 这一幕比前几天晚上看到的还明显。 厉野瞧得不顺心,不过还好她现在真的变了,知道藏钱了。 “聪明点好,别什么都听他们的话。” 厉野扔下这句话就下山坡,去忙农活了。 安以南神情复杂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这年头还真的有好人帮她。 她径直往家里的方向走去,脑海里记住了厉野这个人。 * 某驻地军区,家属院。 “哭哭哭,就知道一天到晚哭。” 安以柔扶着自己的腰,下床来到院子,看到兄妹两个人在抢弹弓,不满地呵斥他们一顿。 她怀胎五月,肚皮撑得老大,家属院里人人都说她怀的是双胞胎,说她有福气。 就连丈夫也夸她会生。 安以柔起初还骄傲,自己能给周家生这么多孩子,可是随着孩子大起来,带起来也不方便,尤其是自己现在又怀孕。 家里没有婆家照顾,她也自顾不暇。 丈夫又经常出任务。 安以柔憔悴不安,恰好隔壁婶子说:“你怎么不让你娘家人来照顾你。” 她娘家人什么德行,安以柔哪里不知道。 一个个跟周扒皮,要是来家属院照顾她,肯定是要出事。 还好她聪明,一开始从黑市倒卖粮食,让她们重视自己,不至于被剥削。 但是她现在没有人照顾不太行,虽然能请婶子照顾自己坐月子,可这俩孩子实在闹腾,而且要是有人举报她请人说她资本家做派怎么办? 安以柔明白她穿越这年代,要是不小心很容易出事。 于是她在想,要不要发电报让家里的老二过来。 安以南在家,老实木讷,一看好拿捏,也不担心她会有什么心眼,最重要的是她要是来了,家务活可以全交给她来干。 自己也不用那么辛苦。 安以柔眯眯眼,越想越想,恰好邮递员过来送来信。 她接过信知道是老家寄来的,以为是家里又要要钱,心里烦躁,拆开信一看。 信上赫然写着她身体的原主父亲竟然犯了流氓罪,被游街后,那边领导打算送他去农场改造。 而这封信背后,还添上让她去找周严帮忙说情,顺便寄钱回家。 要是不寄钱回家,就发电报给周严的单位。 安以柔险些要撕碎这张信。 周严才多大的官,哪里能插手这件事,还要挟不寄钱就发电报给周严单位,这岂不是让所有人知道,周严的老丈人一家要钱要到单位。 安家把她和周严当成什么了! 第15章 野兔 安父被送去农场改造,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刘寡妇的原因。 刘寡妇膝下有三个儿子,要是因为安父的原因,连累自己儿子怎么办?于是在被问话的时候,她果断咬死安父,说他一直强迫自己这么多年。 因为她的反咬一口,安父还来不及辩解,罪证已经被定下。 事情成定局后,村里人唏嘘不已。 这安父平时看着老实巴交,怎么私底下是这种人。 还有那个刘寡妇,我瞧她就不是好东西! …… 村里人议论纷纷,安家兄妹出门都是低着头走,说话也不敢大声。 安母因为安父这件事晕倒后,整日哭天喊地说是刘寡妇故意陷害。 可明眼人都知道刘寡妇这几年要是没男人私底下帮忙,哪里能拉扯三个男娃这么大。 如今刘寡妇曝光是安父,村里人恍然大悟。 可安母不管,肯定是刘寡妇那个贱蹄子勾引安父,或者是想陷害他。 反正不可能是安父的错。 安以雪和安以建从县城回来,顶着村里人的议论纷纷,本就心里憋着一股气。 回到家里连饭都吃不上一口,见到亲妈坐在炕上哭天喊地,心里一阵厌烦。 “妈,我饿了!” 安以建坐在炕上,拍着桌子,满脸不耐烦地说。 安以雪趁机也坐上炕上,心情不悦。 以前在村里,哪个婶子不都对她笑呵呵,还拉着她聊家常问要不要嫁给他们家,结果现在把她当成洪水猛兽开始说闲话。 这些人就是市侩。 “吃什么吃!你们爸出事!你们还想着吃饭!” “妈!我们去县城看爸,都没吃饭。” 安以建抱怨着。 安以雪在旁边点头附和。 “你们去厨房自己做饭。”安母挥挥手,示意他们自己去做饭。 安以建他们哪里会自己做饭。 在听到要做饭,个个神色萎靡。 “安以南不是在家吗?”安以雪下炕,想要去找安以南。 “她躲在屋子不出来,说是病了,我瞧着就是仗着你们爸不在偷懒不干活!”安母狠狠地说。 安以雪:“妈,你都没给她教训吗?” “我哪里没给她教训,我一打她,她就在我面前晕倒。” 安母说起这件事就想发火,但是又找不到地方发火。 安以雪冷哼一声:“她既然晕倒,那咱们别给她吃的,给她长长记性!” 想想家里最近发生的倒霉事情,安以雪怀疑这一切跟安以南有关系。 安以建也在旁边说:“妈,咱们别给她吃的!” “还要你们说,厨房里的粮食我全藏起来,看她吃啥!” 安母对安以南也充满怨恨,不用安以雪说,自己已经将粮食藏起来。 “死丫头,在家里啥活不干还想吃饭没门!” “就是,饿她几顿!” 他们义愤填膺,好似安以南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全然忘记,家里的活一直都是安以南在做,而且她也是他们的亲人。 他们将满腔怒火发泄在安以南身上,寻求某方面的认同感。 然后在发泄一通后,安以雪被安母叫去厨房学做饭。 安以雪嚣张的气焰一下子没了,嘴里嘀咕着:“妈,为什么弟弟不去学。” “你弟是男娃,学做饭多丢人,走,妈今天教你做饭。” 平常家里做饭她都没教过安以南,她自学成才,想来安以雪肯定教一下就会。 安母从安父被抓去农场改造的事情中回过神,拉着闺女去厨房。 安以雪面如土色,嘴皮子抖动。 “妈……” 都怪安以南,为什么要偷懒!一点不像姐姐!不为他们考虑!! * 深更半夜。 安以南熟门熟路地来到藏粮食的山上,吃饱后下山。 风声呼啸,飒飒的树叶传到她耳边。 她步履轻盈,没走几步,密密匝匝的草木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 安以南神色愈发凝重,弓起身子,往树干那边躲去。 她还没走几步,迎面就撞上来人。 来人黑沉沉的眼神带着凌厉的冷意,像鱼钩锋利,要刺穿皮肉般。 安以南吓得往后一退,眼睛不经意扫到他手里拎着血淋淋的野兔。 他上山打猎! 安以南瞬间明白他为何上山。 但是上山打猎一般是禁止,要是真去打猎也要将捕猎的食物交给村子里。 可厉野这气势,这做派,安以南迅速开口:“我不会跟队长举报你上山打猎!” 她镇定地说,手心隐约出汗。 厉野眼底闪过意外,上下打量她一顿,沉声说:“跟我来。” 啊? 安以南不明所以,可是面对厉野背对着自己往前走,像是笃定自己会跟上来的态度。 她犹豫几下,还是跟了上去。 不管如何,厉野要是坏人,早就对她动手了。 况且,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厉野并不会对她做什么。 果不其然,厉野坐在一处空地,用树枝堆叠,点上火,然后将打猎到的野兔放在附近的溪水边洗了几下,再用树杈扎进野兔的腹腔,放在火堆里烤起来。 安以南坐在他对面,不知道他叫自己来的目的。 直到他将烤完的野兔撕了一半递给她。 “?”安以南疑惑地看向他。 厉野挑眉:“你吃了野兔,咱们就是共犯。” 安以南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他是担心自己会举报他,所以让自己也吃野兔。 可是有哪里不对劲? 安以南困惑地接过烤好的野兔,小心地撕了几块吃起来,余光注意到厉野随便撕了几块,就将剩下的野兔装进随身携带的背篓里。 显然是要带回去给别人吃。 安以南知道他的身世,低声问:“你是带回去给赵婶子吃吗?” “你的问题太多了。”厉野冷声说。 安以南没有被他的冷意威胁到,反而好奇地问:“你失踪的这几年是去做什么了?” “哦?”厉野挑眉凝视她。 安以南面黄肌瘦,骨瘦如柴像是风一吹很快就被吹走。 可她的眼睛明亮得出奇。 一点不惧怕他。 厉野神色微微有了变化,但很快一闪而过。 “你想知道。” 呼啸的风声越来越大,树叶疯狂摇曳,火星子开始四处溅洒。 安以南没由来搓了搓手,感觉有寒风入侵,瑟缩地伸了伸脖子。 肩膀两侧的嶙峋骨头,尤为惹眼。 厉野眯眯眼,眼神危险起来。 忽然,安以南的面前多了一道阴影,男人骨节分明的手里拿着剩下的烤兔递给她。 安以南惊奇地仰起头。 厉野冷声说:“多吃点,小心越来越瘦,难看。” 第16章 菜刀 安以南狐疑地仰起头望着他,眼神充满迷惘。 厉野的视线忽然挪开,语气也变得冷漠:“快点吃!” 催促的语气像是不耐烦。 安以南之前就吃了东西,现在又吃这么多,肚子撑得鼓鼓。 “吃不下。”无奈之下,安以南告诉厉野,顺便把他递来的野兔还给他。 厉野眉头微微皱起,双眼凝视她消瘦的小脸,忽然“啧”了一下,而后拿走野兔放回背筐里。 “吃不下就回去。” 晚上野兽多,要是一直留在山上指不定出事。 “好。”安以南拍拍手,温顺地跟着他一起下山。 下山的路陡峭不平,啾啾唧唧恼人,安以南仗着天黑,悄悄地打量厉野。 他失踪这几年去哪里了?感觉很神秘? 上辈子她是知道厉野回来,但是他很快就离开,剩下的安以南没印象。 但是这辈子两人竟然有了交集,真是意外,不过从他给自己烤兔来看,跟以前没什么区别。 会抢她红薯,但也会帮她报复欺负自己的人。 “你一直看我干什么?”厉野注意她的目光,眼神犀利地睥睨她。 安以南收回视线,低着脑袋,像是被吓到。 厉野嗤笑一声,明显是看出她在假装。 他没有声张,抬头望着黑漆漆的天边说:“你为什么上山?” 平静的四周,忽然席卷了一阵狂风,安以南虽然早已做好准备,但是被他忽然质问,还是忍不住心虚。 “我……我不小心上山来。”她的话磕磕巴巴,符合老实巴交的性格。 厉野眯眯眼,审视的目光像在看待犯人般,可在看到安以南身体不发抖,警惕的念头被迅速压下去。 她跟以前也没多大变化,就是长了点脑子,至于为什么大半夜来山上,他想到那天撞见她藏的粮食。 再看她瘦不拉几的身体,还有这几天村里的谣言,他心里也有点数。 “以后少来山上。”厉野警告她,又想到她偷偷藏粮食在山上,说明她在家里没吃的,坚硬的口吻有片刻的迟疑。 安以南颤抖地点头,显然是被吓到。 厉野眉头紧皱,又舒展开。算了,他已经尽力帮她了,剩下的找姑姑帮帮忙,看能不能帮衬她几下。 安以南不知厉野的心思,下山后一直装着怯弱的姿态,直到两人彻底分开。 她唯唯诺诺的神色一下子消失不见,转身往西边走,来到一户人家,环顾四周,没有人。 安以南拿出一封信塞进门缝就走了。 隔日。 刘寡妇看到这封信,眼神闪躲,悄悄回到自己屋子里看到里面的几张大团结还有粮票,顿时放松下来。 本来那日她没打算承认,可是有人悄悄来到关押的地方,让她咬死安父。事成之后会给她一笔钱,要是她不愿意,她三个小孩要是出事可别怪他。 对方压低嗓子听不清楚是谁。 为了威胁她,那人还扔给她小儿子的一只布鞋。 刘寡妇为了孩子答应下来。 事情办的很顺利,她被游街放回来后一直躲在家里不敢见人。 现在看到这信封,刘寡妇庆幸对方说话算数。 与此同时,安以南回到自己的屋子时,发现门闩有被撬开的痕迹。 她不动声色地推开门,屋子里被人刻意翻得乱七八糟,炕上也多了被踩的脚印,再翻开柜子,补着补丁的衣服已经被人撕烂。 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干的! 她竭力平息怒火,面无表情地拿起被撕烂的旧衣服,脖子青筋浮现,漫天的怒火像火焰般失控地冲入脑海里。 冷静。 过了许久,安以南吐出一口浊气,不假思索地将撕烂的旧衣服放回柜子里,然后躺回炕上。 第二天,她起得很早,推开门的时候手里拿着被撕烂的破衣服。 安母也起了床,因为一直惦记安父的事情,一晚上没睡好。 眼前忽然多了一道阴影,抬头一看,竟然是死丫头拿着撕拉的衣服冲到自己面前。 “妈,我的衣服被撕烂了,我没衣服。”她黑黝黝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她,怪瘆人的。 安母害怕一秒,很快想起安以南的本性,叉着腰骂她:“你这个败家丫头,你知不知道布料多难买,现在你的衣服被撕烂找我说什么说,我可没多余的布票!” “你一点都不好奇是谁撕烂我的衣服吗?”安以南冷声追问。 安母当然知道是谁干的,昨晚安以雪气不过跑到她屋子翻来覆去说是找丢失的钱。 现在再看被撕烂的衣服,安母心底痛骂安以雪败家,再怎么看安以南不顺眼,也不至于撕烂衣服吧。 她骂归骂,面上可不能表露出来,“我哪里知道是谁干的!” 安以南定定地看她,唇角弯起来,“好。” 安母看得心慌,这二女儿越看越吓人,莫不是饿凶了? 她越想越不对劲,安以南拿起撕拉的衣服回厨房。 随后,安母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指着她说:“你干什么!” 安以南瞧都不瞧她一眼,举着菜刀,一脚踹开安以雪的大门。 安以雪本来在睡觉,听到动静,怒气冲冲地叫起来:“谁!” 结果一睁眼,看到安以南满脸阴沉地闯进来,手里还举着菜刀。 安以雪吓得瑟缩在角落。 “安以南!你想杀我吗?我可是你亲妹妹!” 安以南瞧都不瞧她一眼,用菜刀劈开柜子,望着塞满衣柜的衣服,再想想她的衣服才两三件,而且还是前年从大姐不要的旧衣服里拆下来的布,做成的衣服。 那一瞬间,压抑的怒火如海啸爆发,凭什么!凭什么她同样是安家的女孩,所受的遭遇与安以雪截然不同呢! 安以南握紧菜刀,咬紧牙关。 身后的安母瑟瑟发抖,站在门口不敢接近安以南。 她担心安以南忽然用菜刀砍她。 安以雪更是不敢动,谁知道老实怯弱的二姐竟然会拿着菜刀闯进她的房子。 她肯定是疯了! 安以雪瑟瑟发抖,求饶地看向安母。 可安母也是不敢吱声。 忽然,安以南像是疯子一样,将安以雪柜子里的衣服全都用菜刀划烂。 她无视安母和安以雪愤怒和害怕地尖叫,撕烂她的衣服后,堂而皇之地当着安母她们的面,举着菜刀,在屋子里翻箱倒柜。 看到没有用过的雪花膏,直接拿走,还有什么私藏的粮票统统拿走,还有藏在桌子底下的两张大团结,也直接拿走。 安以雪本来敢怒不敢言,毕竟安以南手上有菜刀,可是当她拿走自己新买的雪花膏,差点要气晕过去,后来当看到她翻箱倒柜,又拿走自己私藏的钱。 这下子,安以雪血气上头,直接气晕过去。 安母在门口吓得尖叫。 第17章 吃饭 安以南看都不看她们几眼,确定搜刮干净后,举着菜刀,从浑身僵硬的安母面前走过,然后大摇大摆地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等安以南走后,安母瘫软在地,松了一口气。 可眨眼间,她又想起晕倒的小女儿,吓得她立马爬起来,去看亲闺女有没有出事。 安以建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时候,只是隐约听到安母的尖叫。 他还没睡够,捂着耳朵又继续睡下去。 日上三竿,安以建醒了过来,迷迷瞪瞪地走出去,耳边却听到亲妈的哭声。 “怎么了?”他循着哭声来到安以雪的房间,发现大门被踹开,心里纳闷走进去一看,安以雪怎么眼睛哭得红肿,安母也哭得像是丢了钱一样。 “妈,咱们家又丢钱了吗?”他随口一说,安以雪愤恨的眼神扫过来。 安以建摸摸脑袋,“咋了!” “还能咋地,都怪你二姐发疯举着菜刀把我屋子翻腾个遍,还拿走我的雪花膏和私房钱!” 那可是她偷偷摸摸攒了两个月的钱。 安以雪悲愤交加,不争气地又哭起来。 安母也是在旁边附和:“你们二姐肯定疯了,今天举着菜刀,说不定明天就要来砍我们!” “啊!”安以建吓得一哆嗦,颤颤巍巍地凑过去。 “妈你别吓我,她好好的怎么会疯。” “肯定是这几天我们没让她吃饭的原因,她就气疯了!”安母以前逃荒过,见过饿疯的人是什么模样。 安以南跟逃荒被饿疯的人有一点点像。 “那怎么办?”安以建坐在炕上,被安母这么一说,心里也恐慌。 “这还不好办,我今天就去找媒婆说亲,过几天就把她嫁出去!”安母恶狠狠地说。 家里丢了一千块钱,那可是他们这辈子的积蓄,眼见小女儿又被安以南搜刮得干干净净,安母对这个女儿愈发讨厌,恨不得赶紧把人嫁出去拿到彩礼钱。 安以建听到要把安以南嫁出去,思索一下问:“把她嫁出去,她值多少彩礼钱?” “你问这事干什么?” “妈,你也知道我腿受伤,需要吃点好的补补……”他挤出笑容,谄媚地说。 “吃啥好的,家里有粮食,况且她的彩礼钱我要收着以后给你娶媳妇用。”安母对于这笔钱的用途早已有打算。 安以雪在旁边听得不是滋味,“妈,那我呢?我衣服被撕烂了,你能不能分点钱给我。” “谁让你闲着没事去撕她的衣服,现在要钱买布做衣服,没门!” 安母都没骂她偷偷藏钱,现在还要钱,亏她问得出来。 安以雪没想到她不给自己的钱,再看她一口一个要给安以建娶媳妇,眼底的不满越来越浓。 安母没注意到这点,“总之你们别想打这笔彩礼钱的主意。” “老三,你晚上晚点睡觉,咱们等安以南那个贱丫头睡着绑住她,省得她发疯。” “好!” * 安以南还不知道他们已经打定主意,半夜绑她,还找媒婆的事情。 她此时坐着村里拖拉机来到了县城。 随行的婶子和大爷问她来县城干什么,安以南统一说是为了安父来。 安父出事,大家伙都知道。 听她这么一说,也没有人怀疑。 安以南来县城,拿着从安以雪屋子搜刮出来的大团结来到国营饭店吃饭。 她毫不客气地点了一碗红烧肉还有一份水芹菜。 菜上桌后,安以南饿得快速开动,可是没吃几口,眼前落下一道阴影,抬头看去,发现是厉野。 厉野站在她面前,神色不明地打量她。 她腮帮子鼓起来,眼神迷惘,却在他的注视下,赶紧吞咽饭菜,像是没吃饱饭一样。 厉野的神色陡然放松下来,大摇大摆地坐在她对面。 安以南嘴里塞着米饭,声音弱弱地说:“你怎么来县城了?” 她一边说一边焦急地吃饭。 明明没有人催促她吃饭。 她却像是习惯地快速吃饭,仿佛有人在背后催促她。 厉野:“我又不跟你抢吃的,你吃那么快干什么?” “吃快点……好干活……”安以南下意识地咀嚼着米饭,然后夹肉吃。 她上辈子从来没吃饱过。吃饭都是急匆匆。 赶着吃饭,赶着带娃,赶着做家务。 她从来没有歇过,习以为常。 厉野听到她这句话,视线落在她因为拿着筷子,露出的干瘦手臂。 上面还有几道疤痕,明显是很久之前留下的烫伤,联想她在安家的待遇,厉野心里像是压了块大石,沉甸甸的。 安以南吃饭速度很快,眼看红烧肉快见底,突然盘子被推到一边,另一份芋头炒肉放在她的面前。 她迟疑地抬起头,眼神充满不解。 “我请你吃。”厉野低声说,眼神充满平静。 安以南犹豫一下,拿着筷子试探地夹了一块,“我不客气哦!” 她小心地看了一眼厉野,却发现他唇角勾起来,似乎心情不错。 “吃吧。”他没问安以南为什么来县城,也没问她吃饭的钱是不是用他之前给的钱。 他冷漠地注视安以南小心翼翼,像是从来没接受过任何人好意,犹豫、不安,却还是败在食物方面,夹了一块吃起来。 可她的吃相实在太急躁,要是吃太急肯定肚子疼。 安以南知道他在凝视自己,可她一点讨厌的感觉都没有。 她吃得正满足,还想夹一块芋头的时候,眼前的男人用筷子夹住她的筷子。 安以南仰起头,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厉野像是长官,难得严肃地对她说:“慢点吃。” 安以南眨眨眼,“为什么?” “吃相不好看。” “好吧。”原来他是嫌弃自己的吃相,安以南放慢了速度。 可是细嚼慢咽让时间变得缓慢,她不太适应,坐立不安。 厉野看出她的不适应,认真地说:“坐好。” “我……”安以南抬头凝视他,神色刚流露不满。 眼前的男人,冷峻地说:“没有人跟你抢吃的,也没有人催你快点吃,现在你要好好享受吃饭。” 厉野说完抬头示意她继续吃。 安以南听到这句话,久久没有回神,心情变得复杂又难受起来。 她犹豫了很久,终于将面前的芋头炒肉推到他的面前,咬咬牙地说:“你也吃。” 安以南在上辈子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分给任何人食物,在面对厉野时,还是小心翼翼地让出食物。 厉野看出她是认真,明明这芋头炒肉是自己送给她吃,她现在恋恋不舍地分享给他吃。 真是奇怪。 可他能感知到,安以南在推着这盘芋头炒肉往自己面前时,有多么认真。 厉野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两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用餐。 厉野发觉她身体僵硬。 直到她眉头逐渐舒展,开始享受食物,他这才挪开视线,心情不错地添了一碗饭。 第18章 吹捧 安以南吃完饭后,跟厉野分道扬镳,去了邮局。 算算日子,她之前寄给安以柔的信已经送到,不知道今天有没有回信。 也许是今天运气不错,安以南刚去邮局就拿到了信件,拆开一看赫然是回的信还有几张粮票和大团结。 她毫不客气地收起来,上辈子自己像个老黄牛一直照顾她们一家子,现在拿走她的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安以南拿走信件后,扫了一眼信里的内容原来是说她怀孕五个月,想要安以南过去帮忙照顾她两个孩子。 说是照顾两个孩子,实际上是连她一起照顾,还有后面的坐月子洗尿布,统统是安以南来干。 上辈子的遭遇,安以南历历在目。 她冷笑几声,收起这封信没有撕碎。 安以柔想得真美,可惜这辈子自己绝对不会让她如意。 从邮局出来后,安以南又在街上闲逛了一会儿。 她上辈子操劳一辈子,还是头一次能在县城里闲逛。没有家庭琐事,没有小孩的哭闹。 安以南别提逛得多惬意,当然其中要避免被戴着红袖章的人抓去问话。 所幸她长得瘦瘦小小,一点也不引人注意。 安以南逛着逛着来到供销社,望着柜台里面糖果麦乳精…… 她悄悄来到柜台边上,小声问正在打盹的中年妇女。 “姐!” “谁啊!”打盹的沈翠花睁开眼睛,瞧着眼前朴素,瘦不拉几的少女,鼻子都翘上天。 “要买什么!” 她知道在供销社上班的销售员脾气都很大,也不恼,笑眯眯地说:“我想问问有没有一米的布。” “你有布票?”沈翠花狐疑地看着她。 安以南小心翼翼地衣袖里拿出布票,咽了咽口水说:“有。” 沈翠花看她明显是乡下人,穷酸得很,翻着白眼说:“今天供销社可没有布。” 她轻蔑地说完就挥挥手,明显是不待见安以南。 安以南是谁,上辈子摸爬滚打那么多年给白眼狼挣学费,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人的白眼,所以对沈翠花的嫌弃压根不放在心上。 她甚至还挤出笑容,“姐,供销社里没有布,我就是白跑一趟,不过我来城里一趟也不容易,这城里的东西样样新鲜,还有姐你也长得新鲜……不……呸呸我说错了,我是说姐你长得很白,我在村里都没有见过姐这样漂亮的女人,难怪是城里人,这气度,这长相!我真是第一次见!!” 安以南夸张地捂着嘴巴,眼睛睁得老大。 沈翠花一听,顿时被逗得坐不住,“你这丫头胡说八道什么。”话虽如此,可是眼睛里藏不住的喜悦。 “我是乡下人,乡下人怎么会说谎,姐你可别不信,你要是去我们那里一站,简直就是风景!” “我都能当你妈,你越说越离谱!”沈翠花被夸得脸色绯红,嘴里说着她离谱,可对安以南嫌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姐,就你这气质谁比得上你,我也不是开玩笑,我可是第一次来县城见到姐,就被你的气度折服,我简直都不敢站在你面前!” 安以南越说越夸张。 沈翠花被逗笑,明知道有可能是假话,可架不住安以南说得真挚。 一来二去,沈翠花不免站直,体现一下自己的气质。 安以南瞧着又忍不住夸起来。 这一夸,沈翠花红着脸,诶呀!她真的没那么好,这乡下丫头就是没见识。 心底嫌弃着,笑容又忍不住放大。 “好了,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你要布的话,我明天给你留一米。” 安以南听闻没急着道谢,反而一脸认真,摸着她的手,“姐,说真的,你是我见过气质最好的女人,你能不能教教我!” 沈翠花被这连环夸夸夸哄得都忘记自己是谁。 “其实我这气质也是从小养成的,站要站直,坐也要坐得直。”她一边说着一边调整自己的站姿,笑容也变得矜持。 俨然自己就是柜台的一道风景。 安以南悄无声息地勾唇,旋即又吹捧几句,吹得沈翠花忘记自己叫什么,兴奋地说要认她当妹妹。 可安以南忽然叹气。 这叹气,一下子令沈翠花回过神,自己刚刚在干什么? 她刚升起警惕,谁知安以南眼底含着泪水说:“姐,我是个乡下人,你要是认我,岂不是给你丢脸!” 沈翠花一下子羞红脸,自己虽然之前是看不起她,可是她现在对自己这么真挚,自己可不能寒她的心。 她一时上头,拍着柜台说:“现在是新社会,农民工人最伟大,我怎么会嫌弃你是乡下人。” “姐!你真是我见过最善良,最热情的同志,我要给你们供销社主任写信说你的优秀!” “别别别!”沈翠花赶紧拉着她的手。 不知不觉中,沈翠花看向安以南的目光多了几分热情。 安以南趁此又哄了她一句,直到两人终于以姐妹相称,甚至沈翠花还约她去家里吃饭。 安以南笑着答应下来,说下次来要送她乡下的特产。 乡下能有什么东西,沈翠花不以为然,只是望着她热情真挚的眼睛,拒绝的话吞咽下去。 这妹子……算了,毕竟是她刚认下的小妹。 沈翠花的目光多了温和,“下次你来供销社买东西找姐!” “好咧姐!” 安以南跟沈翠花打招呼离开。 离开前,沈翠花保证明天一定给她留布。 安以南坐着拖拉机回到家,天已经黑,安以建几人坐在饭桌前吃饭。 她毫不客气地走进去,大摇大摆地拿着碗筷要盛饭。 安母一看眼神凶狠起来,拿着锅铲要打她。 安以南迅速避开,冷着脸说:“你们是不让我吃饭吗?” 安以雪在旁边阴恻恻地说:“你还有脸说这句话,你大白天拿着菜刀进我屋子还偷我的东西,我都没有找你算账!” 她气急败坏,竟然摔筷子恶狠狠地瞪着安以南。 安以南唇角弯弯,“你不怕我半夜拿菜刀在你床头吗?” 安以雪瞬间被吓得埋头吃饭。 安以南冷笑地坐在板凳上,不客气地将碗扔在安以建面前:“给我盛饭!” 安以建这个暴脾气,立马站起来,指着她的鼻子说:“你还有脸吃饭!甚至还让我给你盛饭,你以为你是谁啊!” 要不是腿还没好,安以建都想一巴掌打她的脸。 安以南也不恼,从缝补口袋里拿出一封信,扫视他们,抬起下颌,高傲地说:“我今天在村口收到大姐寄来的信,上面说要让我去随军帮她照顾小孩。” “要是你们不让我吃饱饭,我可不去大姐那边!”她拆开信件,故意折一半,只让他们看到下面要求安以南去随军的消息。 “不可能!”安以雪不可置信地站起来,想要抢走这封信。 第19章 随军 “哟!你可别嫉妒,这可是大姐的要求,你们总不可能不听大姐的话吧?” 她收回信件,坐回板凳,威胁地看向安以建。 安以建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还是从安以南这边受的委屈。 他气势汹汹地看向安母。 安母眼神闪烁,最近安以南像是变了一个人,她还以为是饿凶了,现在看肯定是这贱丫头见安父不在家,想要闹事了。 那么前段时间,是不是她故意说家里有粮食,引得村里人嫉妒,最后又用丢钱的事情,引起村里人更大的嫉妒,之后在顺理成章…… 不对,安以南才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肯定是背后有人指使。 是不是刘寡妇那个贱女人在背后谋划! 安母脑海里想起刘寡妇风骚的模样,像是找到背后之人,心里不断咒骂。 安以雪站不住,眼神凶狠地说:“我才不信大姐让你去随军,你把信交出来。” “我要是把信交出来,你们要是撕掉怎么办?” 安以南唇角勾起来,“大姐现在在家属院,虽然叫我去随军照顾她,可是万一大姐要给我也介绍当兵的军官呢!” “要是我也嫁给当兵的军官,妈你可是有两个当军官的女婿,你开心不!”安以南笑盈盈地望着安母。 安以雪大手一拍在桌面上,“不可能!就你这样子谁会娶你!” “你别忘了,有大姐在,我肯定能嫁给军官。” 安以南嚣张地说。 安以雪瞬间想起大姐的手段。她大姐可是家里最聪明的人,甚至嫁给当兵的军官,要是大姐愿意,说不定也会给安以南找当兵的对象。 她一想到安以南也嫁给军官,然后在自己面前炫耀,心里就憋屈得不行。 安以南怎么能嫁得比她好! 安以雪愤怒不已,拉着深思的安母就往外走。 “你们明天记得买肉,我要吃肉羹,你们要是不买,我随军要是真嫁给军官,可别怪我不帮你们!” 安以南扔下这句话,转头看向站起来的安以建。 “你要什么!”安以建还以为她跟以前一样,好欺负,大手拍着桌面,简直跟安以雪生气一模一样。 “我干嘛!你这腿还没好全吧,要是被我踹几脚是不是会变成瘸子!” 安以南这段时间天天吃饭,身体也比以前有力气,撒泼起来也变得有恃无恐。 所以她一脚踹翻板凳,直接吓得安以建哆嗦地说:“你要什么!信不信等我好起来我打死你!” “呵,等你腿好,我都去随军了。” 安以南高傲地抬起下颌,眼神落在空荡荡的碗。 安以建还想挣扎几下,可架不住安以南直接拿起筷子说:“再不盛饭,我就戳瞎你的眼睛。” 眼见她真的要拿筷子戳自己,安以建吓得大喊大叫。 屋外,安母听到儿子在尖叫,担心地想要冲进去,可安以雪拦住她。 “妈,我想去随军。” “你是不是吃错药,你样样不会怎么去照顾你大姐,而且你以为随军是去过好日子吗?”安母对于安以柔的心思也知道一些。 谁知小女儿竟然想要抢着去随军。 安母以为她是烧糊涂,连忙要摸她的脑门。 安以雪嫌弃地推开安母,“不做饭谁不会啊!况且我去随军的话,就我这个长相肯定能嫁给当官的,到时候你可多了一个女婿。” “你想得可真美。” 安以雪什么性格她还不知道,还这个长相,安母上上下下瞧一样,勉强能说小女儿长得清秀。 “妈,你就是瞧不上我!”安以雪忍不住埋怨。 “我要是瞧不上你,哪里这么多年对你好,况且安以南去随军就是照顾你姐,就她那个长相肯定没有人要。” 长得瘦巴巴,谁会要她。 安以雪不依不饶,“我就要去随军,你要是让她去不让我去,我就生你一辈子的气。” 她说着就跑回自己的房间,重重关上房门。 安母不可置信地说:“老娘对你那么好,你还敢生我的气。” 安以雪不在这里,安母的话也没有人听到。 她往地上“啐!”了一口,然后回到饭桌,却见到安以南坐在板凳上大摇大摆地夹着菜吃饭。 反观儿子安以建像是被人揍了一样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妈!”安以建觑见安母立马委屈地告状。 安母心疼地为他擦干眼泪,侧身咒骂起安以南贱骨头,公然欺负弟弟,白眼狼…… 安以南当作没听到,连吃了三大碗饭,还把菜全部吃光后,才伸懒腰说:“明天我要吃肉羹,记得多蒸点米饭。” 说来真奇怪,她这段时间胃口增长不少,力气也大了很多。 安以南想想自己的金手指,突然也不觉得稀奇呢。 她离开饭桌,径直回到自己屋子。 安母那边反应过来,大喊大叫:“我们安家真是作孽,遇到这个扫把星、白眼狼,我们一家子可怎么活啊!” 紧随其后,便是安以见呐喊:“妈,饭菜被她一个人吃光了!啊啊啊!” …… 安以南关上屋门,瞬间将吵闹声隔开。 隔日,安以南醒来,睡了好觉,精神都不错。 她懒洋洋地从炕上爬起来,来到门口,挪走堵在门口的柜子,走出去后就看到一脸幽怨地安以建。 安以建眼下乌青,拄着拐杖,想到昨晚自己和亲妈去撬门,结果大门死后推不开,还连累他摔了一跤。 再看看安以南当着他的面,惬意一笑。 安以建差点要将手里的拐杖摔在她脸上。 “早啊!”安以南心情不错,朝他咧嘴一笑。 安以建再也受不了,气得拄着拐杖蹦跶回自己的房间。 这时候安以雪出房门,凶狠地瞪一眼安以南。 她一晚上都没睡,满脑子都是随军的事情。 只要想到安以南嫁得比自己好,安以雪满脑子不甘心。 因此她起来后就出门了。 她出门说自己去县城,实际上是去西边靠山上的胡半瞎家。 胡半瞎是村里有名的单身汉,三十岁穷得没姑娘嫁给他。 安以雪来的时候很谨慎,小心翼翼敲门,见到他油腻地扫视自己一眼,忍住心里的反胃:“你想不想要免费的媳妇!” 不远处的半山,厉野手上拎着打猎到的野鸡,视野极好地看到安以雪在跟胡半瞎说话。 他记得那女人是安以南的妹妹。 她身上的衣服没有补丁,头发黑黝黝还扎着麻花辫,脸蛋白皙红润,再想想安以南整日穿着补丁的衣服,瘦得干巴巴,头发枯黄。 厉野危险地眯起眼。 第20章 不要彩礼 胡半瞎听到有媳妇,不要彩礼钱,精神抖擞起来。 “你可别骗我,安以南不是你姐吗?” “呵,要不是我姐最近脑子有问题,我哪里会找你!” 安以雪双手抱胸,眼神高傲。 胡半瞎因为瞎了半只眼睛,才被村里人叫作胡半瞎,因为家里穷,又瞎眼半只,根本找不到媳妇。 今天听到安以雪的话,心里不免动心,尤其是听到说安以南脑子不好,更加激动。 脑子不好,能生娃就行。 安以雪瞧他这德行,就知道他肯定想娶媳妇。 于是她开口说:“今晚你来我家,西边的屋子门前挂着梁飒萝卜干的那家。我会悄悄开门,到时候你跟我姐成了婚,她就是你媳妇,你家也能传宗接代。” 胡半瞎激动地搓搓手,“你说真的!” “我说实话,我二姐脑子突然不行,所以我妈想将我二姐嫁给隔壁村的赵铁柱,收取二百块钱。” “可你也知道隔壁村的赵铁柱喜欢打女人,前一个媳妇不堪折磨跳河死了,所以与其我姐嫁给隔壁赵铁柱,还不如让我姐嫁给你。” 安以雪说得头头是道。 胡半瞎是瞎了半只眼睛,又不是脑子有病,哪里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安以雪要是真对姐姐好的,就不应该找上他。 可惜胡半瞎是真的需要女人来传宗接代。 不管安以雪有什么打算,他是一定要找女人给他生娃。 安以雪还以为瞎眼的胡半瞎是真的蠢,心里不禁得意起来。 只要胡半瞎配合自己完成这件事。 到时候第二天她将这件事捅破,到时候随军的人就变成了她。 安以雪得意扬扬地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安以雪越想越兴奋,全然没察觉到身后有个男人一直在注视她。 厉野收回视线,提着打猎到的野鸡悄悄下山,回到赵婶子家,将野鸡扔进厨房的篓子里。 “诶呀!你怎么又上山打猎,要是被人看到举报你怎么办?”赵婶子望着篓子里的野鸡,额头的青筋跳起。 “你不是明天要去县城里看儿媳妇,刚好拿这些给她坐月子。”厉野大步来到水缸,拿起水瓢就往嘴里灌了几口。 “你这孩子……”赵婶子叹气。 明天她确实要去县城里看望儿媳妇,但是手头上不知道带什么,这几天厉野时不时上山给她改善伙食,还去县城给她买东西,又帮她下地,今天又帮她打猎到一只野鸡。 赵婶子愈发心疼厉野的懂事。 厉野喝完水后,脱掉身上沾染汗水的上衣,换了新的衣服。 “孩子,等下快吃中午饭,你要去哪里?” “我在村里随便走走。”厉野淡定地说。 赵婶子听到后,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什么,大声说:“你先等等。” “怎么了?” “村里有姑娘看上你,托媒婆来问你愿不愿意当上门女婿。” 自从厉野回家后,赵婶子为了他被亲妈缠上,故意说厉野还是跟以前一样,无所事事。 因为这一点,厉野他娘至今也没上门来探望多年没见的亲儿子。 可谁知道,厉野上次帮她下地干活,村长的小闺女看上他身材结实能干活,而且长得也不错,于是在家里闹着要找媒婆说亲。 村长一家哪里会让小女儿嫁给无所事事的厉野。 况且长得好看,身材结实又能怎么样!万一哪天他在外面闲逛犯流氓罪怎么办?外面可是抓得很严。 可是他们架不住小闺女一哭二闹三上吊。 因此他们这才不情愿地找媒婆说亲。 赵婶子听到自己侄子要倒插门,哪里同意,把媒婆轰走后,就想着告诉厉野一声。 “姑,我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以后在村里也别随便走走。”赵婶子担心地看了一眼厉野。 别的不说,厉野这长相还真是随他爹还有他娘的优点。 “姑,要是以后再有人上门来,你就暗示我失忆这几年私底下染下恶习,说赌博。” 厉野整理了一下衣服,冷峻地开口。 赵婶子惊讶地说:“你这岂不是名声都没了。” “我在村里待一个月就走,况且名声难听,我妈就更不会上门。” 他语气冰冷,眼前浮现恨不得要跟自己断掉母子关系的亲妈。 赵婶子轻叹一声,随他去。 反正厉野只待一个月就走。 因此在后面有人向赵婶子打听厉野的消息,她态度暧昧不明,私底下暗示厉野的品性不太好,但没直说。 可大伙瞧,亲姑姑都这么说厉野,于是再也没有媒婆上门说亲。 * 安家。 安以南大吵大闹说:“不是说让你买肉吗?怎么中午没肉!”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筷子将饭桌上的菜全部夹走,连个菜叶子也不留给他们。 安母在旁边气得脸色都黑了。 她还以为安以南是随随便便说,谁知她来真的,而且态度更嚣张。 安母放下筷子,撸起袖子势必要让安以南知道什么叫亲妈。 可她一动手,安以南猛然踹翻安以建的凳子。 安以南腿脚不好坐在安以南的对面。 他本来想看安以南的笑话。 谁知道安以南不讲武德,竟然起身就踹翻他的板凳。 安母最在乎谁,一是自己的丈夫,二是亲儿子。 眼见亲儿子被欺负,她火冒三丈,撸起袖子一巴掌就要打在安以南的脸上。 安以南自从吃饱饭,有了力气,再也不忍,站起身来薅起安母的头发,直接将她的头压在饭桌上,顺便再一脚踹向安以建的腰。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 安母害怕地瞪大眼睛,这死丫头力气什么时候这么大。 安以南一边教训安以建,一边高傲地说:“我过几天要去随军,你们要是不按我的意愿,小心我以后嫁给军官不会扶持帮你们!” 她说着松开压着安母的脖子,大摇大摆地坐回饭桌前,冷声说:“还不快去买肉!” 安母还想瞪她,可是刚一动,脖子里传来刺痛。 之前安以南掐着自己脖子,将她脑袋压在饭桌的一幕,历历在目。 安母忍不住打了哆嗦,然后在安以南的眼神威胁下,外加她用脚踩着安以建的脑袋上,安母迫不得已地出去买肉。 “她简直就是疯了,敢揍亲弟弟!” 安母在威胁中,被逼走出来买肉,嘴里念念叨叨,恰好遇到回家的安以雪。 安以雪听到这句话,心神被吸引住。 第21章 三人行 在知道安以南在饭桌前时,安以雪也有了主意,随口一问,“妈。你真的要去买肉给她吃?” “你当妈傻啊!肉多难买,家家户户一个月都难得吃上一回,她想让我去买,我也没地方买。” 安母也不是傻子。 安以雪不理解地说:“那你为什么要出来。” “不出来她就欺负你弟弟,还不如让我出来托住她,这样回去就说买不到。” 这想法确实可以,安以雪却提出致命一点:“妈,你怎么确定你出来后,安以南不会继续揍安以建?” 安母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安家的饭桌旁,安以南踩着安以建受伤的膝盖,笑着说:“既然妈不在,作为姐姐的我应该要好好教训一下弟弟。” 她的话温温柔柔,脚上动作却狠狠地往下踩。 上辈子安以建自诩弟弟,动不动贬低她。在她想脱离大姐身边的时候,安以建是第一个跳出来指着她鼻子骂她白眼狼,然后叫嚣着说要算她在大姐家里吃喝穿住的钱。 安以南那时候心凉了半截,自己从未对不起的弟弟妹妹,甚至可以说是尽心尽力地照顾她们。 可最终换来的是什么! 安以南踩在他的膝盖上,上辈子的仇恨忽然席卷她,脚上的力道逐渐加大。 “啊啊啊!你疯了!!我可是你弟弟!” 安以建的叫声痛彻心扉,眼睛的泪水因为痛苦而流出来。 可恶!可恶!等他身体好起来,一定要报复回来! 许是安以建的哭声实在吵,安以南的意识逐渐清醒。 望着安以建狼狈得被自己踩在脚底下,而他眼里藏不住憎恶和泪水。 安以南忽然俯身,眼神恍惚起来。 “你干什么!”安以建还以为她又要揍自己,眼神流露出害怕。 “原来你也会怕,也会哭啊!”安以南诡异地对他说这句话。 “你是在得意吗?我告诉你,爸虽然出事不在家,你就肆无忌惮,但是等我腿好后,我一定要你好看。”安以见虚张声势地瞪着她。 “你要我怎么好看,我好歹是你姐姐,教训你怎么了?难不成当姐的不能教训弟弟呢!” 她一边说一边用脚再恶狠狠地踩他。 一瞬间,安以建再也不死撑:“姐!你是我姐!你应该教训我!我错了!我错了!!” 他被折磨得泪流满面,连眼前的身影都看不清,唯一只记得安以南肯定是疯了! 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 或者她是中邪了。 安以南松开脚的时候,安以建已经被她折磨得晕倒了。 她见安母迟迟没有回来,心里也知道,安母肯定没有买肉。 但她的本意也不是真为了吃那碗肉羹。 安以南拍拍手,转身回到自己的屋子,可当一出去,有人忽然叫住她。 “你来找我吗?” 安以南意外地望着来找自己的厉野。 “我今天看到你妹妹在跟村里的胡半瞎说话。”厉野冷声地说。 安以南听到这句话,眼神闪烁,“多谢。” 厉野挑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安以南的脸上有了一点血色,视线扫她一圈,眉头微微皱起。 她还是那么瘦,没有任何变化。 安以南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向他道谢后便打算回到自己的屋子。 厉野却在她身后说:“你过几天要随军嫁军官?” 安以南心中一惊,他怎么知道自己说的话,难不成他很早之前就来,所以听到她的话?还是安以雪说出去的? 她眉头蹙起,没有给他回话,直到耳边响起嗤笑声,才猛然回神。 “你笑什么?难道不是你觉得我嫁不了军官?”她不假思索地反问他。 厉野冷峻的外表透露着几分野性,少年时村里都说他看着就不是老实人,一看就是会惹事的人。 如今他身上多了连安以南看不透的气质。 “我没笑你。只是你想嫁军官之前先把身体养好。”厉野低沉的声音隐约有几分说不清的冷意。 安以南听得不舒服,“你是说当军官的男人都是以貌取人吗?” “你似乎是误会了什么,我说你多吃点把身体和气色养好,才有主动权挑选军官,而不是被人挑选。”厉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收敛了冷意。 可那双黑沉沉的眼眸像猎鹰般犀利。 “你觉得我能嫁给军官?” 他的话里没有恶意,相反还透露出一种对她的自信。 安以南意外地看向他,视线也不经意碰撞在一起。 明亮如溪水的双目,倒映他的脸。 厉野神色突然僵硬住,而后别开眼说:“希望下次见到你,你别越来越瘦。” 他说完后就走了。 仿佛来这就是为了给安以南带这句话。 安以南看他背影消失,眉头蹙起,不知为何,刚刚厉野走之前的眼神十分古怪。 也许是错觉。 安以南收敛思绪,至于安以雪的算盘不难猜测。 左右无非是因为那封信,产生了贪恋,才会去找胡半瞎那个三十多岁穷得娶不到媳妇的男人。 可惜,安以雪的算盘可打不到她身上。 安以南关上房门。 傍晚,安以雪蹑手蹑脚地回家,发现母亲在跟安以建一起痛骂安以南。 “妈,安以南呢?” 为了今晚的计划,安以雪事先打听。 “她还不是待在自己那间破屋子里,真是晦气,你瞧瞧你哥被那死丫头欺负得多可怜。” 安母在那里抱怨。 安以雪听不进去,轻手轻脚地去了一趟安以南的屋子,当看到窗户隐约有人影。 她心里也有主意。 到了半夜,她等到了胡半瞎过来,然后招呼他说进去先捂住安以南的嘴巴,不然闹出动静被人发现那可是要出事。 为了传宗接代。 胡半瞎自是什么都答应。 两人合谋来到门前,安以雪还以为安以南会上门闩,结果轻轻一推,压根没上门闩,这可真是好事。 安以雪给胡半瞎使眼色。 胡半瞎当即闯入进去,安以雪快速地关上门。 他摸黑爬上炕,一摸就是火热的身体,想到自己大半辈子没有碰过女人,胡半瞎露出猥琐的笑容,想也不想地赶紧捂住女人嘴巴,然后非常凶猛地撕衣服。 门外的安以雪听到动静,胜券在握地笑着:“我看你还怎么随军!” 到了第二天,安以雪特意跟隔壁的婶子说自己二姐好像生病了,一直不肯出门。 隔壁的婶子一听,立马好心肠地过去,恰好她们都在溪边洗衣服,她们也见安以南长大,知道她是个老实孩子,于是自告奋勇地一起去。 谁知,当她们一伙人浩浩荡荡地过去。 房门忽然被打开。 胡半瞎竟然弯着腰,猥琐地笑着走出来。 婶子们: 这不是安以南的房间吗? 难不成…… 安以雪压住唇角的笑意,不怀好意地问胡半瞎:“你怎么在我姐姐房间里!” 忽然,安以雪的声音幽幽地从她身后传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 安以雪的心跳忽然跳动,她不敢置信地转身看到安以南从亲妈房间走出来。 等等她在这里,那房间里的是谁? 婶子们也震惊了,随后吃瓜地看向门口。 这时候,安母一脸春心荡漾地从房间走出来。 结果一抬头,院子里的婶子们双眼放光,死死盯着安母脖子上的吻痕。 安母瞬间全身僵硬,不知所措。 婶子们没想到今天能看到这一幕。 安母竟然趁着安父农场改造,跟胡半瞎厮混,这可真是不知廉耻!! 婶子们一边唾弃,又一边忍不住吃瓜! 忽然,门口又有一个人走出来。 婶子们虎躯一震。三人行! 真猛! 可是当看到出来的人竟然是腿脚不便的安以建! 所有人都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她们这么伤风败俗吗? 玩三人行,外加母子! 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