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干啥打妈?”安以建十分不解,站起身要为安母出头。
“啪!”安以建也被亲爸打了一巴掌。
母子两个人脸上浮现巴掌印,足以可见力道之重。
“爸!”安以建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完全没想到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会打他。
安母也没想到安父会打自己,瞬间顾不上面容的疼痛,上前就要撕他的头发。
安父厌恶地皱眉。
“你们是蠢货吗?村子里到处传我们靠着在部队当军官的女婿,家里一直有粮食,要是这件事传到部队里,咱们女婿岂不是要出事!”
虽然粮食是大闺女弄来的,但是这么多粮食,要是有人查,岂不是连累当军官的女婿。
万一他被处分,跟女儿闹不合怎么办?
他们安家可是难得攀上这门婚事。
安母被他的话吓到,连忙问:“那怎么办?”
都怪安以南这个死丫头,不就是饿几天没吃饭至于偷吃红薯,到处说家里有粮食的事情。
“以后家里不准吃肉,还有安以建你明天开始跟我下地,以雪呢?又去县城吗?最近别让她再去县城。”
最近安家太招摇,安父有不安的预感。
安母犹豫一下说:“这孩子在县城里谈了对象。”
她在城里谈对象?安父意识到这可是好机会,万一小女儿嫁进城里,他们一家更是让人羡慕。
安父犹豫了一下,然后默许地点点头:“她就算了。”
安以建不服气地说:“爸,我也可以在县城里找媳妇,为什么要让我下地。”
“人家城里姑娘要长相,要勤快的男人,你哪个沾得上。”对于自己儿子的性格,安父了如指掌,不抱希望地摆摆手。
安以建郁闷,看向宠溺自己的母亲。
“儿子,咱们听爹的话。”安母虽然不喜欢安父贬低自己的儿子,可是家里做主的是安父。
安母只能规劝儿子听话。
安以建冷哼一声,心里怨恨父母肯定是更疼安以雪。
他越想越不服气,干脆饭也不吃躲进自己屋子里。
安母焦急地去敲门。
安父冷漠地说:“都怪你平时宠坏了他。”
……
安以南躺在炕上,隔音不好,听到那边的动静后。
到了傍晚,依旧没有人喊她吃饭,也没有人来看她。
索性安以南对她们已经没有亲情,无所谓地等到后半夜,她才悄然起身去白天藏食物的地方。
她拿着煤油灯去破屋,四下无人后,堆着火柴,点燃火后烤起藏起来的肉煮了起来。
这里还是不方便,没有锅,煮面吃都不行。
安以南吃完后,拿起树杈子把火灭掉后下山。
山上漆黑,安以南提着煤油灯,听到四周有狼叫,攥紧了衣服,加快步伐往下。
耳边传来脚步声,安以南咬牙加快脚步离开。
在安以南离开后,厉野站在远处,皱眉远送她离去,视线不经意间落在西边的破屋,走过去,刚熄灭的火还冒着烟。
厉野环顾四周,一眼觑见灶台底下的藏着东西,挖出来一看是面条和面粉。
他没有声张,不动声色地藏好粮食,又在附近设好了陷阱。
几年不见,她有自己的小心思,也没那么蠢了。
厉野下山,回到家,赵婶子出门来上厕所,遇到回来的他,还以为他半夜去祭拜自己的父亲。
她催促着厉野赶紧回去睡觉,顺便问他:“你回来当兵的消息我给你瞒下来了。”
“你也知道你妈妈改嫁,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日子过得很穷,要是知道你回来当了兵还有官职,肯定要赖着你。”
“姑姑,你放心我回家探亲只有一个月,我也不会跟人说我当兵的事情。”厉野搀扶她回屋子炕上去。
“那就好,唉,你爸刚走,你妈就迫不及待改嫁,还想把你溺死在溪水里,还好被你姑父看到救起来,现在你回家,要小心点她上门找你要钱赡养。”
赵婶子很了解厉野的亲妈。厉野在煤矿上班,常年不回村,她妈拿着厉野爸的钱一直潇洒过日子,结果煤矿塌掉,他爸死了。
厉野的亲妈立马改嫁。
改嫁就算了,可她嫌弃厉野是拖油瓶,还想溺死才三岁的厉野。
还好被他丈夫路过撞见,救下他。
因此厉野一直跟他们生活,后来十八岁的时候忽然失踪,大家伙以为他是在县城里跟人打架人没了。
毕竟厉野在当时是村里混不吝的痞子,到处打架。
谁也没想到几年后,厉野又回来了,说是当时在县城里为了救人伤了脑子进医院,有些事情记不清楚,不知道自己是谁,后来救的人为了报答他,送他去军队。
几年下来,他建功立业,也逐渐恢复记忆。
这次回来,他也是为了看赵婶子。
赵婶子知道他这些年的经历心疼不已,拍拍他的手让他住下来。
她家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丈夫去年中风没了,闺女嫁到别的村,儿子娶了城里的姑娘,平常不怎么回家。
家里也就剩她一个人
赵婶子留他住在家里,厉野也没有拒绝。
在他记忆里,姑姑一家对他很好。
厉野听着她的絮絮叨叨,凌厉的面容露出少许笑容。
赵婶子瞧着,直夸他长得真俊俏,然后打听他这几年有没有娶媳妇。
他现在二十五岁,该娶媳妇了吧?
谁知道厉野摇头:“我没娶媳妇。”
“你二十五还没娶媳妇,这太晚了吧?姑姑要不要给你介绍对象?”
“别,我暂时没打算找媳妇。”厉野更想在战场建功立业,娶媳妇,那就算了。
*
安以南回到家后,家里静悄悄。
她摸摸饱腹的肚子,躺回床上,闭眼睡觉。
隔日。
安母面色煞白,手抖的不成样,望着柜子里空荡荡的箱子。
里面可是有各种粮票,还有一千块钱,其中五百是大女儿嫁人的彩礼钱。
现在竟然没了!
没了!
安母眼前一黑,彻底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