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回去的路上。
月色如纱,轻柔地洒在青石板上,却因几片乌云的飘过,时而明时而暗。
路旁的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似在低吟着夜的神秘。
藏海和罗晨并肩而行,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听到这话,此刻的藏海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师弟会突然说出这种话。
他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惊愕。
“有吗?”
“我怎么没看出来?”
“晨弟,我看你是想多了吧?”
见状,罗晨双手一摊:“我可没有想多!”
“不然大哥你怎么解释,人家大老远到这儿,来给你道谢呢?”
听罢,藏海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看小枝姑娘只是来道谢罢了!”
“晨弟啊,有些事情,只有办完我们的大事之后,才能有心思考虑!”
“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见对方如此认真,罗晨连忙点头道:“对对,大哥说得不无道理!”
“既然是误会一场,那我们先回客栈,跟师父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闻言,藏海也是点点头。
“走吧!”
此时,夜色渐深,乌云完全遮住了月亮,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
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打破了这夜的寂静。
藏海和罗晨加快了脚步,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去。
……
而在藏海和罗晨离开不久,另一个蒙面人出现在刚刚二人走过的地方。
蒙面人身材略显“瘦小”,身着一袭黑色劲装。
脸上蒙着一块黑色的面巾,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眼神中透着警惕和好奇。
望着藏海和罗晨渐渐消失的背影,蒙面人拍了拍胸脯,似是松了一口气,口中喃喃自语。
“好险!”
“刚刚差一点就暴露了!”
“要不是那个叫小枝的姑娘抢先一步,自己就被那个叫藏海的人给抓了。”
“真是没想到,他还留了个后手。”
“只是不知道,瞿蛟的死跟他有没有关系!”
“如果有关系的话,那他很可能就是自己这些年一直在找的亲人。”
“看来,得找个机会,跟他碰一下面。”
“也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想到此,蒙面人也并没有继续跟着藏海,而是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夜色中,此人的身影如鬼魅一般,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
两天后的夜里,天降大雨。
雨水如注,豆大的雨点狠狠地砸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狂风呼啸着,吹得路边的树木东倒西歪,仿佛要将它们连根拔起。
整个世界都被这狂风暴雨所笼罩,一片混沌。
“嘭!”
皇陵地宫中,先帝的棺椁突然移位,发出一道巨响。
这道响声,在寂静的地宫中回荡,像是来自地狱的咆哮。
皇陵守卫听到声音,心中一惊。
而后,他们连忙手持火把,小心翼翼地进去查看。
当他们走进先帝停放棺椁的寝殿时,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先帝的棺椁横在殿门口,将殿门堵得严严实实,周围弥漫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守卫们脸色苍白,双腿发软,口中一直在狂喊。
“鬼——”
“鬼啊——”
于是,掌事人不敢耽搁,立刻将此事上报到钦天监。
……
第二天,清晨。
钦天监监正褚怀明匆匆来到平津侯府,衣衫被雨水打湿。
头发也有些凌乱,但脸上却带着一丝焦急和凝重。
踏入舍人府,他径直进入杨真的房中。
只见杨真正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本书,却似乎并没有心思看。
房中布置典雅,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桌上摆放着一些精美的茶具。
上前两步,褚怀明拱手行礼。
“杨大人,出大事了!”
随即,他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讲述了一遍。
杨真抬起头,看到褚怀明焦急的神色,心中一紧。
而后,他连忙站起身,有些意外道。
“先帝显灵了?!”
褚怀明点了点头:“事情来得的确蹊跷!”
“昨夜停放先帝棺椁的寝殿里面,传出拍门的声音。”
“今日一早,工匠从侧面进入后殿!”
“发现先帝的棺椁竟然不在原位,而是堵在了殿门口!”
闻言,杨真缓缓落座,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缓缓说道:“李贵太妃的棺椁刚移出来,帝陵就闹出了动静!”
说着,他看向褚怀明,眼神中透着一丝疑惑和探寻。
“此事,侯爷可知道?”
见状,褚怀明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禀报!”。
说着,他也在桌前坐下,神色凝重。
“我这不是过来,先跟你商量一下吗?”
随后,杨真站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
突然,他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机会来了!”
褚怀明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杨真的意思,试探着问道:“杨大人的意思是,借此机会,把藏海推出去!”
听到此话,杨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
“藏海若真有本事,解决先帝棺椁移位之事,让他陪葬,也算是给他个体面!”
“但若解决不了此事……”
说着,他侧过头看向褚怀明,眼神中透着一丝威胁。
闻言,褚怀明连忙点头道:“那就安他一个办事不力的罪名!”
杨真双手抱胸,仰头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得意和阴险。
“横竖都是死!”
而后,二人对视一眼,露出阴险的笑容。
那笑容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魔,让人不寒而栗。
“此事需从长计议,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让藏海无法推脱!”
杨真收敛了笑容,重新坐回桌前。
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
一边的褚怀明点了点头:“杨大人所言极是。”
“我们可以先让侯爷知晓此事。”
“然后,再推荐藏海去处理此事。”
“如此一来,他便无法拒绝!”
闻言,杨真赞许地看了褚怀明一眼:“此计甚妙!”
“不过,我们还得安排一些人手,在皇陵中制造一些麻烦,让藏海更加难以解决此事!”
“杨大人放心,我这就去安排!”褚怀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定要让那藏海有进无出!”
而后,杨真和褚怀明便前往侯府正厅,去面见侯爷庄芦隐。
二人脚步匆匆,神色间带着几分凝重。
……
平津侯府,正厅内。
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名人字画,笔力遒劲,意境深远。
正中央摆放着一张紫檀木桌案,桌案上摆放着文房四宝和一些精美的摆件。
见到庄芦隐后,杨真和褚怀明连忙躬身行礼。
庄芦隐端坐在主位之上,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袍。
面容冷峻,眼神深邃,透着一股威严与霸气。
随后,杨真和褚怀明便将先帝棺椁移位一事禀报。
杨真声音低沉:“侯爷,听褚大人说,昨夜皇陵之中,先帝棺椁突然移位!”
“此事非同小可,下官特来禀报!”
褚怀明也在一旁附和道:“侯爷,此事千真万确!”
“如今皇陵守卫皆人心惶惶,此事若不妥善处理,恐生大乱!”
听完后,庄芦隐在桌案前踱步,脚步沉重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杨真和褚怀明的心上。
他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一丝疑惑和恼怒。
“李贵太妃显灵一次不够,怎么,先帝也显灵了?”
说完,他看着对面的二人,目光如炬,似是要将二人看穿。
褚怀明被庄芦隐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而后,他抱拳作揖,声音颤抖道:“侯爷息怒!”
“这事,下官也没有料到!”
庄芦隐冷哼一声,声音如雷。
“没料到?”
“褚怀明,你怎么做的这个钦天监监正!”
“平日里不是自诩能观天象、知吉凶吗?”
“如今出了这等大事,你却毫无头绪!”
闻言,褚怀明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他连忙再次抱拳作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侯爷息怒!侯爷息怒!”
“先帝的棺椁突然移位,恐怕是先前动李贵太妃的棺椁,出了问题!”
“那李贵太妃生前与先帝情谊深厚,如今棺椁被移,先帝在天之灵有所感应,这才……”
庄芦隐怒目圆睁,一拍桌案,桌上的茶盏都被震得叮当作响。
旋即,他大声呵斥道:“难不成还让本侯去求皇上恩准,把李贵太妃再抬回去?”
“简直是荒谬!”
见状,杨真也走到桌案前,抱拳作揖,神色镇定。
“侯爷,说不准当年建皇陵的时候,这风水就已经出了差池,留下了隐患!”
“如今先帝棺椁移位,或许正是这风水问题所致!”
庄芦隐停下脚步,看着杨真,眼神中透着一丝思索。
“哦?”
“那你说说,当务之急,咱们该如何是好?”
见状,杨真微微躬身:“侯爷,当务之急,咱们得赶紧想办法,把此事给圆过去!”
“不久之后,要迎太后的棺椁入陵啊!”
“若此事处理不当,恐会影响太后棺椁入陵之事!”
“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咱们可都担当不起!”
说着,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褚怀明,继续开口。
“咱们只需要说,皇陵年久失修,需要修缮!”
“再偷偷地把先帝的棺椁,恢复了原样即可呀!”
站在旁边的褚怀明也是若有所思:“但皇陵动工,事关重大!”
“下官不敢擅自做主!”
闻言,庄芦隐陷入了沉思。
他双手抱在胸前,眼神中闪烁着犹豫的光芒。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你们说来说去,不还是要本侯去求皇上吗?”
见庄芦隐如此模样,褚怀明心中忐忑,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微微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开口:“侯爷,您刚刚替皇上解决了太后下葬的难题!”
“此时要是去提修葺皇陵的事情,皇上一定会认为您一片孝心!”
“这可是在皇上面前表忠心的好机会啊!”
“但如果不这么做,先帝显灵一事传出去的话……”
说到此处,他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恐惧。
“那可是大不敬之罪,到时候不仅侯爷您会遭殃,咱们整个侯府恐怕都要跟着遭殃啊!”
闻言,庄芦隐眼眸转动,如深潭中的暗流涌动。
他抿了下嘴唇,似在思索着褚怀明话语中的利害关系。
片刻后,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
“此事,就交由你去办!”
“必须办好!”
“若是出了差错,本侯绝不轻饶!”
对面的褚怀明连忙抱拳作揖,声音洪亮却又带着一丝颤抖。
“是!”
“侯爷放心,下官定当竭尽全力,将此事办得妥妥当当!”
“但是如果下官亲自去操办此事,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说着,他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杨真,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
“恐怕要另择一个合适的人选!”
“此人不但要懂得风水堪舆之术,最重要的是,和朝廷里的人没有任何牵连,以免走漏风声!”
褚怀明进一步解释道,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一旁的杨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他向前迈出一步,拱手说道:“侯爷,在下有个好人选!”
闻言,庄芦隐原本紧绷的脸色稍稍缓和,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急忙问了一句。
“是谁?”
“快说!”
而后,杨真清了清嗓子:“侯爷,新来的幕僚,藏海啊!”
“之前李贵太妃迁棺的难题,那正是藏海化解的!”
“他不仅熟悉皇陵的地形结构,而且精通风水堪舆之术,对阴阳五行之道颇有研究。”
“现在也在府内做事,身家清白!”
“与朝廷中的人并无瓜葛,正是此次办事的不二人选!”
闻言,庄芦隐缓缓落座,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陷入了沉思。
他的眼神时而明亮,时而黯淡,似在回忆着藏海过往的表现。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
“藏海,他合适吗?”
见对方有所动摇,杨真连忙上前一步,恭敬道:“侯爷,您觅得这样不可多得的人才,实乃侯府的一大幸事啊!”
“此次,正是机会!”
“若他办得妥当,理当重赏!”
“如此一来,既能解决眼前的难题,又能让藏海对侯爷您感恩戴德!”
“日后,定会更加尽心尽力为侯府效力!”
听到这,庄芦隐眼眸眨了眨,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看向褚怀明,目光如炬。
“褚怀明,拨给他一个钦天监的官职,让他去督造!”
“记住,别说是侯府出去的!”
“此事要秘密进行,不得走漏半点风声!”
褚怀明连忙抱拳作揖,声音洪亮:“下官遵命!”
“侯爷放心,下官定会安排妥当,让藏海神不知鬼不觉地接手此事!”
而后,杨真和褚怀明便走出正厅。
褚怀明脚步匆匆,神色凝重,心中盘算着如何安排藏海之事。
此事关系重大,容不得半点马虎。
回到钦天监后,他即刻拟定一份藏海的任职奏折。
随即,他便派人带着奏折前往皇宫,请皇上批阅。
办完这一切之后,杨真微微抬头,望向窗外。
藏海啊藏海!
这一次,你必死无疑!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