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平津侯府内。
晨曦初照,却未能驱散府中弥漫的压抑氛围。
平津侯庄芦隐身着华服,端坐于正厅之上,面色阴沉如水。
他本在静候府兵统领瞿蛟前来议事,然左等右等,始终不见瞿蛟踪影。
见此情况,庄芦隐心中顿生疑窦。
瞿蛟向来恪尽职守,从未有过如此失礼之举,莫非是出了什么变故?
想到此,庄芦隐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沉声喝道。
“来人!”
一名侍卫赶忙上前,单膝跪地,语气恭敬。
“侯爷有何吩咐?”
一边的庄芦隐目光冷峻:“速去寻瞿蛟,务必查明他此刻身在何处,为何迟迟未到!”
“是!侯爷!”
侍卫领命而去。
不多时,那侍卫便神色慌张地匆匆赶回,扑通一声跪地,声音颤抖。
“侯……侯爷,不好了!”
“瞿大人他……他死在回侯府的路上了!”
闻言,庄芦隐如遭雷击,猛地站起身来。
手中茶盏“啪”的一声摔落在地,碎片四溅。
他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怒吼一声。
“什么?”
“瞿蛟死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何人所为?”
闻言,那侍卫战战兢兢。
“小的也不知,只看到瞿大人倒在路边,浑身是血,已然没了气息……”
听罢,庄芦隐怒不可遏,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额头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
“好大的胆子!”
“竟敢在本侯的地盘上杀害本侯的府兵统领!”
“本侯定要严查此事,揪出那凶手,将其碎尸万段!”
说罢,庄芦隐立刻下令,从侯府开始彻查此事。
传令府中上下,令一众侍卫于侯府之内严加排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府中侍卫们领命,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四处奔走。
翻箱倒柜,询问盘查,一时间侯府之中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安排妥当府中之事后,庄芦隐换上一身庄重华服,神色冷峻。
他带着数名亲随,径直前往管理京城治安的京兆府。
京兆府乃京城治安之要枢,掌京城刑狱、治安诸事。
府尹大人更是位高权重,深得圣上信任。
庄芦隐一行人,风风火火地闯入京兆府。
府中衙役见是平津侯驾临,皆不敢阻拦,纷纷躬身行礼。
庄芦隐大步流星,直入正厅,京兆府尹正端坐案前,批阅公文。
见庄芦隐前来,他赶忙起身相迎,拱手作揖。
“不知侯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侯爷恕罪。”
庄芦隐面色阴沉,冷哼一声。
“府尹大人,本侯今日前来,乃是有一桩要事相托。”
“本侯府中府兵统领瞿蛟,昨日竟于回府途中遭人杀害!”
“此等恶事,实乃藐视本侯,藐视朝廷法度!”
“本侯欲请府尹大人助本侯一臂之力,彻查此案!”
“揪出那凶手,还瞿蛟一个公道!”
闻言,京兆府尹心中一惊。
瞿蛟身为平津侯府兵统领,在京城之中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如今竟遭此横祸,此事非同小可。
想到此,他赶忙正色道:“侯爷放心,此等凶案,本府自当全力彻查。”
“瞿统领忠勇之士,遭此不幸,实乃令人痛心。”
“下官定当不遗余力,将凶手绳之以法,以正京城治安。”
见状,庄芦隐微微点头:“有府尹大人此言,本侯便放心了。
“还望府尹大人速速行动,莫要让那凶手逍遥法外。”
闻言,京兆府尹拱手道:“侯爷放心,下官即刻下令,命手下衙役走访入户!”
“排查询问涉及人员,务必查明昨晚有无异常情况。”
“同时,下官也会调阅京城各处巡防记录,查看是否有可疑之人出没。”
说罢,京兆府尹即刻传令,召集府中众衙役,当众宣布此事。
严令众人务必尽心尽力,不得有丝毫懈怠。
众衙役领命,纷纷领了任务,各自散去,开始在京城之中四处走访排查。
而此时,平津侯府内,依旧是一片紧张压抑的氛围。
众人皆知瞿蛟之死牵连甚广,平津侯又下令彻查。
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被卷入这场风波之中。
下人丫鬟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眼神中满是恐惧与不安。
“你说这瞿大人平日里威风凛凛,怎的就突然遭此横祸呢?”一名丫鬟小声开口。
“谁知道呢,这侯府之中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说着,另一名丫鬟回应。
“说不定是瞿大人得罪了什么人,被人给记恨上了。”。
“唉,咱们这些做下人的,还是小心为妙,莫要惹祸上身。”又一名丫鬟叹气道。
此时,幕僚们亦是人人自危。
平日里在侯府中高谈阔论、指点江山的他们,如今也都闭上了嘴。
各自躲在房中,不敢轻易出门。
他们深知,在这场风波之中,稍有不慎,便可能成为平津侯的出气筒,甚至被当作凶手的替罪羊。
杨真听闻瞿蛟之死,心中亦是疑惑不已。
瞿蛟武艺高强,在侯府中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
究竟是何人有如此本事,能将他杀害?
杨真在房中来回踱步,眉头紧锁,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各种可能。
而另一边,褚怀明听闻此事,亦是满心疑惑。
平日里,他常为平津侯占卜吉凶祸福,对侯府之事也略知一二。
暗自推测,这杀害瞿蛟之人,定非等闲之辈,或许背后隐藏着什么惊天阴谋。
褚怀明坐在房中,闭目凝神,思索凶手是何人。
然而脑中思路却模糊不清,让他愈发觉得此事扑朔迷离。
……
平津侯府,舍人府内。
藏海像往常一样,迈着悠闲的步伐来到侯府。
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看似和善,实则深藏不露。
刚一踏入侯府,便听到其他幕僚在议论瞿蛟之死。
藏海装作十分惊讶的模样,瞪大了双眼,故作震惊道:“什么?”
“瞿大人死了?”
“这怎么可能!”
“瞿大人武功高强,在这京城之中,能有几人是他的对手?”
“该不会是和什么人有何种利益冲突吧?”
其他幕僚纷纷附和,七嘴八舌地猜测起来。
有的说可能是江湖仇杀,有的说可能是朝堂上的政敌所为,一时间众说纷纭。
经过一番思考后,杨真心中隐隐觉得藏海有些可疑。
平日里,藏海看似与世无争,实则心思缜密,城府极深。
而且,藏海与瞿蛟之间似乎也有些微妙的矛盾。
虽表面上相安无事,但暗地里或许早已积怨已久。
毕竟,上次在枕楼净儿阁,瞿蛟可是把刀架在了藏海的脖子上。
当时要不是有人进来,估计藏海早就被瞿蛟砍了。
如此想来,此人的嫌疑最大,不可不查!
想到此,杨真便决定去幕僚居住的房中找藏海。
试探一番,看看他是否与瞿蛟之死有关。
不多时,杨真来到藏海的房前,轻轻敲了敲门。
片刻后,门缓缓打开。
“嘎吱——”
看到是杨真,微藏海微一怔,随即笑着迎道:“杨大人,今日怎有空来我这儿?”
杨真走进房中,目光紧紧盯着藏海,开门见山。
“藏海老弟,瞿大人之死,你可有什么看法?”
闻言,藏海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摇了摇头。
“我亦是不知啊!”
“瞿大人突然离世,实在令人惋惜。”
“只是,我只是个幕僚,不会半点武功。”
“如若不然,我定能揪出杀害瞿大人的真凶!”
“不过,依我看,可能是瞿大人知晓了某人的秘密,被人给灭口了吧!”
听到这话,杨真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
藏海这番话,分明是在暗示瞿蛟之死另有隐情,而且很可能是侯府内部之人所为。
上次在枕楼,此子便想挑拨自己和瞿蛟、褚怀明的关系。
他是在说,瞿蛟之死,与自己和褚怀明有关?
好啊,此子果然居心叵测!
想到此,杨真瞪大了双眼,怒视着藏海,大声道:“藏海,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
“瞿大人平日里忠心耿耿,怎会知晓什么秘密?”
“我看你如此说话,莫不是心中有鬼,害怕被查出什么来?”
闻言,藏海嘴角微微下垂,却依旧装作无辜的模样。
“杨大人何出此言?”
“我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
“若杨大人觉得我言语有失,还望海涵。”
“只是,这凶手究竟是谁,还需侯爷仔细调查才是!”
闻言,杨真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找不出证据来证明藏海就是凶手。
他深知藏海为人狡猾,不会轻易露出破绽。
“哼!”
无奈之下,杨真冷哼一声,只能气愤而去。
见对方气冲冲地离开,藏海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自己这番言辞,虽没有消除杨真等人对自己的怀疑,却又给自己增加了一丝神秘。
其实,杨真当然不希望凶手是藏海。
如果凶手真是藏海的话,那此刻害怕的,估计是那杨真和褚怀明了。
然而,藏海并未就此放松警惕。
庄芦隐此人手段狠辣,定会不遗余力地彻查此事。
他必须想好应对之策,以免露出马脚。
……
不多时,庄芦隐回到侯府。
旋即,将一众下人丫鬟和幕僚召集到院中。
看着眼前这些人,他大声喝道:“本侯给你们三天时间,务必查出杀害瞿蛟的凶手!”
“若查不出来,你们一个个都别想好过!”
“若让本侯知晓,有人隐瞒,定斩不饶!”
闻言,众人皆吓得面如土色,纷纷跪地求饶。
庄芦隐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侯府中一片混乱。
下人丫鬟们四处打听消息,幕僚们也各自暗中调查。
杨真虽然怀疑藏海,但苦无证据,只能继续寻找线索。
四处走访,询问与瞿蛟有过接触之人,试图从他们的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一边的褚怀明也没有闲着,继续帮庄芦隐找真凶。
而藏海则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在侯府中出入自如。
但实际上,他时刻留意着众人的动向。
一旦发现有任何风吹草动,便立刻采取应对措施。
这一阵风波过后,他要除掉的下一个人便是——
杨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