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季晓芸下班回到宿舍,坐在书桌旁,低头给家里写信。
她把李明曜抢占摊位的事,写信告诉父亲。
并且跟父亲说,冯松的人品需要再考察一下。
如果让品行不端的人站在高位,对老百姓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
季晓芸就是明晃晃地告状。
冯松并不无辜,如果他没有跟公安打招呼,公安不可能这么积极地促成谅解。
不是李明曜在外面说一句,我是谁谁的外甥,别人就会另眼相待的。
季晓芸听到一点风声,冯松有可能坐上下一任县长的位置。
她内心很不愿意看到这个局面,希望父亲看到这封信之后,会认真地考察一下冯松这个人。
冯松以权压人的事,这绝对不是第一回了。
此时,躺在席梦思大床上呼呼大睡的冯松,做着即将高升的美梦,完全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
第二天早上,林月清照例九点左右到店铺,麻利地拿抹布擦灰,扫地拖地。
大概九点半,开始陆续有顾客进店,林月清开始忙碌起来。
这两天说了太多话,她的嗓子有点不舒服,闲下来的时候,给自己泡了一杯金银花罗汉果茶。
今天跟昨天差不多,也是赚了三十多块钱。
傍晚,林月清关店回家,没多久陆闻野也到家了。
他带回来一个好消息,房子已经申请下来了,置办好家具就可以搬进去。
陆世泽看着儿子儿媳,说道:“闻野,月清,我们的想法是,近期找个好日子,补办你们的结婚酒席。”
郑琼华点头:“是啊,等摆完酒席,你们小两口就搬到新房子去住。”
陆老爷子也表示赞同:“现在确实是个好时机。你们俩尽早补办酒席也好,闻野的堂弟堂妹,差不多也要谈婚论嫁了。”
新房子置办新的家具和电器,完全就跟新婚的新房差不多,补办酒席之后,就住在新房子那边。
林月清想了想,感觉这样安排也不错,于是点头说:“嗯,我觉得爷爷和爸妈说的很有道理。”
陆闻野见林月清同意了,便看向父母问道:“爸,妈,你们是不是已经选好日子了?”
陆世泽微微颔首:“我们看过了,12月4日,12月7日,12月19日。这三个日子都是适宜婚嫁的。”
郑琼华侧头对林月清说:“月清,你给家里写封信问问,看看他们觉得哪个日子更适合。”
林月清点头应下。
吃完晚饭,她就回了房间,给家里再写一封信,跟家里说补办酒席的事,让妈妈从三个日子里面选一个。
当然,林月清也写了自己的想法,她觉得12月19日是最适合的。
因为那天是周日,来参加酒席的亲朋好友就不用特地请假了。
而且,选另外两个日子,她担心不够时间做准备。
新房子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万一需要收拾的地方有很多,她跟陆闻野都很忙,短时间之内怕是搞不好。
第二天早上,林月清在信封贴上邮票,把信投进了深绿色邮筒里。
昨天她刚寄出一封信,今天又往家里寄了一封。
林长风收到信的时候,可能会有点懵。
如林月清所想的那样,五天后,林长风收到从京城寄来的第一封信,顿时就懵了。
京城这个城市很小吗?
怎么就这么巧,林月清和季晓芸偶遇了,并且她们似乎还挺投缘。
这段时间里,林长风一直想把“季晓芸”这个名字,从自己脑海中清除。
他接了更多的维修活,每天忙到很晚才入睡,忙起来才能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林长风清楚地知道,他是田埂上随处可见的泥点子,而季晓芸是悬挂在天上的明月。
两人一个天一个地,处于不同的位置,就像是两条平行线,注定不会有相交的时刻。
况且,他也不想让自己这个泥点子,污了心目中的明月。
从很早的时候,林长风就知道季晓芸不是普通人。
那天看见她走进县政府的家属院,更是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
这一夜,林长风始终无法入眠。
只要他一闭上眼睛,季晓芸的笑脸就浮现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破晓的晨光从窗户缝隙穿进来,林长风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蚊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算了,反正睡不着,早点起床干活。”
林长风打了一盆水,把毛巾扔进搪瓷盆里,伸手把毛巾拧干,快速在脸上抹了抹。
冰冷的水温,让他从头凉到脚,心头那一阵莫名的烦躁,顿时也消退了许多。
林长风带着东西,骑着自行车出去摆摊。
等他回来,收到了林月清寄的第二封信。
林长风看完信,立马把东西放进房间锁好,带着妹妹的信骑车回家。
定酒席日期是大事,林长风当然不能做主,这种事得看长辈的意思。
齐兰芳见儿子回来,很是欢喜,赶忙去菜地里摘菜,晚上做了两道林长风爱吃的菜。
母子俩吃完饭,盘腿坐在炕上,齐兰芳拢着手,听林长风念林月清寄回来的信。
听闻陆家那边想在近期补办酒席,齐兰芳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以为陆家不打算摆酒席了,心里还有些担心呢。还好,陆家没有薄待我女儿。”
林长风说:“我看妹夫对妹妹挺好的,只是因为妹夫的工作特殊,之前一直安排不了时间摆酒席。这不,调回京城之后,这事就提上日程了。”
齐兰芳伸手翻了翻老黄历,思考片刻后,开口说:“既然清清觉得12月19日好,那我们就选这一天吧。”
“妈,我也觉得这天比较适合。”
林长风接着说:“陆家的亲戚朋友,应该都是有工作的城里人,选周日这天,也方便大家来吃酒。”
齐兰芳笑着点头:“嗯,那你给你妹妹写信吧,明天就赶紧把信寄出去。”
“妈,我们这边请哪些亲戚一起去京城?”
齐兰芳想了好一会儿,回道:“你奶奶和二叔那边,还有你舅舅那边都得请。去不去是他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