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落清脆的巴掌猛扇在乔玉清的脸颊,乔玉清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是为了演的逼真点,他故意将脸偏到一边儿去。
还没张口吃痛出声,在自己面前的婉贵妃反倒是先尖叫出声了。
“啊——”
强烈的痛感在婉贵妃的脸颊上传来。
所有人都将好奇的目光落在婉贵妃身上。
“娘娘,您怎么了?”
婉贵妃下意识抚摸一下自己的脸颊,眉头紧皱,麻麻的滋味从她的面颊逐渐散开。
感觉这巴掌就像是落在自己脸上般。
婉贵妃眸光愈渐阴毒,看着乔玉清俊俏美人脸上浮现出鲜艳的五指痕迹,这才幽幽开口:“谁准你们停下来了?继续!”
老太监得到娘娘的指令,又哐哐给乔玉清几个耳光。
“啪啪啪”清脆的巴掌声在整个宫殿内响彻,乔玉清脑袋不停地摇摆,像极了一个没有感情的拨浪鼓。
一抹鲜血从乔玉清的唇角流下,他冷嗤一声,对面前的老太监嘲讽道:“这位公公,您要是老了没劲儿就让其他人来。”
“哎呦喂!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咱家没劲儿!”老太监将自己两袖撩起,卯足了劲儿,带着一股巨大的掌风直接扇在乔玉清的脸上。
乔玉清假意倒地,老太监哼唧一声,还抬起脚狠狠踹了乔玉清一下。
“识相的就快点把九皇子的下落交出来。”
乔玉清脸色苍白虚弱,“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坐在椅子上的婉贵妃表情难绷,似乎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强烈的巴掌疼痛让她险些昏厥过去!
“啊,我的脸,好疼,好疼!”
婉贵妃再次尖叫出声,直接当着殿内众人的面从椅子上跌滚下来,极为狼狈。
听到贵妃娘娘喊脸疼,几个宫女连忙上前细致查看。但婉贵妃的脸依旧白嫩无瑕,没有任何异样。
婉贵妃惊悚的捂住自己发麻发疼的脸颊,“快把那面西洋镜拿过来!快!”
“是。”
贴身宫女将西洋镜呈现在婉贵妃的面前,婉贵妃仔细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没有任何异常。
那刚才在她脸上传来巨大的疼痛是怎么回事?就好像跪在地上,被老太监掌掴的人是自己一样!?
婉贵妃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又将视线落在了面前的几个太监身上。
老太监见乔玉清还在死鸭子嘴硬,吩咐身边的小太监:“用拶刑。”
“是。”
看着呈现在自己眼前的刑罚,乔玉清瞳仁骤然一缩,佯装出十分害怕的模样。实则内心充满了期待。
嘿嘿,疼死你。
老太监命人将乔玉清的手指穿入竹夹的缝隙中,奸笑一声:“用刑!”
恨天的痛意直冲天灵盖,婉贵妃尖细的喊疼声响彻整个昭和宫。
“快停下!!!”指骨传出的剧烈疼痛让她出了一身的冷汗,婉贵妃叫停!
老太监这才摆手让人停下,仅仅只是夹了一下,乔玉清原本纤细的指节已经出现触目惊心的血痕。
婉贵妃虚脱的躺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息。一个极端的念头闪在婉贵妃的脑海中。
难不成,是这个小太监对自己用了什么巫蛊之术?不然为什么受刑的人是他,自己却也能清晰的感受到疼痛?
当答案落在婉贵妃的心中,她被人搀扶着缓缓朝乔玉清走过来。
看着乔玉清满脸血痕,受过酷刑后整个人惨白虚弱,“你,是你!你对本宫用了巫蛊之术?”
乔玉清虚脱的低低笑了几声,眸子直直的盯着婉贵妃的脸,没有半分畏惧与闪躲。
“娘娘何出此言?人在做,天在看。对付娘娘这种人,用下蛊这等下作手段都是对那我的不尊重。”
这个小太监竟然敢如此口出狂言,昭和宫内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瞪大双眼不敢出一口大气。
婉贵妃被乔玉清的话气住,红血丝从她的眼白处散开,极大的愠怒表露在脸上:“本宫现在就杀了你!”
说罢,就从一旁的侍卫腰间的剑鞘中抽出一把利剑抵在乔玉清的喉间。
乔玉清眼睛都不带眨一下,语气散漫轻飘:“娘娘可要想好了,如果你杀了我。你还能活吗?”
婉贵妃攥紧剑柄,她竟然被一个没根的东西给拿捏住了?
“你到底把谢栩生那个小贱种藏哪了!”
“娘娘,别一口一个这么不中听的说九皇子。这以后,谁是贱种还未必呢。七皇子如今已经丧失心智彻底沦为一个痴傻之人。听闻五皇子还在昏迷,若是再不醒来,以后怕不是要留下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弱症?”
“你以为你这样威胁本宫,本宫就不敢杀你了?!”强烈的愤怒冲刷掉婉贵妃所有的理智!
乔玉清的语气依旧淡淡的,仿若已经做好了送死的准备:“我没说娘娘不可以杀我。”
“你这个狗太监竟然敢威胁我,说我的儿子是贱种?!我可是高高在上的婉贵妃!我的儿子以后必定是要成为储君的!你敢威胁我?!”
婉贵妃怒吼出声,提刀就要朝乔玉清的脖子上砍去。
乔玉清:!!!
OMG!你还真砍啊!你不想要命了,我还想要呢!
乔玉清闭紧双眸,强装镇定喊道:“我,我告诉你!我可是摄政王的人,你敢——”
“哗——”
刀剑断裂的声音响彻在乔玉清的耳畔,下一瞬,乔玉清被拥入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中。
乔玉清心中一紧,缓缓抬头就看到了谢玉淮那张清隽俊冷的面容,看到谢玉淮出现的瞬间,原本强撑的心态正在一点一点瓦解,乔玉清颤抖着嗓音:“王,王爷。”
谢玉淮睨了一眼怀中满身是伤的小太监,眼含泪花的望着自己,面色变得更为阴沉冷戾。
“贵妃娘娘苦苦寻找九皇子,想做何事?”
宫内看到摄政王倏然出现,纷纷跪地叩拜。
“拜见摄政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齐刷刷的十分响亮,没有谢玉淮的吩咐,他们只能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缩成一团,不敢轻举妄动。
婉贵妃看到谢玉淮,眼底的恶毒再也藏匿不住,她指着乔玉清的脸骂道:“难怪你敢这么忤逆本宫!原来是做了摄政王的狗腿子!”
摄政王眉头微皱。
玉风读懂主子的意思,上前一脚将婉贵妃踹倒在地上:“怎么跟王爷说话的。”
婉贵妃从地上爬起来,摄政王一来,她想要用权势拿捏乔玉清,逼他交出谢栩生已是不可能的了。
此时此刻,她只能将全部希望放在皇帝身上。
“就凭你们也想治我的罪!?本宫的孩儿被九皇子推下水中,至今高烧不退!本宫只不过是想替孩儿讨个公道,谁知这个贱奴才装疯卖傻,可怜我的孩子,现在在床上苟延残喘啊。”
婉贵妃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嚎啕啜泣声委屈的,不知道还以为刚才拿剑指她脖子了一样。
谢玉淮眸光毫无半分波澜起伏,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作秀表演,“贵妃娘娘莫不是亲眼看到九皇子将五皇子七皇子推入水中?”
“就这样想草草定下九皇子的罪名,怕不是想故技重施?”
婉贵妃微愣,想到了谢常在的死因。
她面色骤然一僵,指着谢玉淮道:“王爷擅闯后宫已是死罪一条,如今还想定起本宫的罪了?”
谢玉淮丝毫不将婉贵妃放在眼中,他唇角勾起一抹哂笑:“贵妃娘娘怕不是高位坐的太久,忘记了原本的淤泥之身。本王要你的命,何须过问皇上?”
紧接着,又听门口有太监喊道。
“皇上驾到——!”
所有人一听到皇上来了,又再次磕头行礼。
“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个明黄龙袍穿身,气场威风,只是面色看着有些萎靡不振,眼下一片乌青。一看就是纵欲过度所致。
乔玉清原本也想跪着的,但是被谢玉淮桎梏抱在怀中,“你还受着伤,莫要操劳。”
乔玉清眨巴眨巴眼睛。
可那也是皇上啊!
你权倾朝野,不跪没事。但我就是个太监啊!
皇帝看到所有人都下跪了,唯独那一抹玄袍高大身姿,依旧挺拔站着。他的怀中还护着一个穿着宫服的小太监。
皇帝可不会自讨苦吃,和自己的八弟对着干,佯装视若无睹的模样,走上前坐在中央的椅上。
婉贵妃看到皇帝来了,瞬间哭哭啼啼起来,一把扑跪在皇帝的面前:“呜呜,皇上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皇帝望着跪在自己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美人,心疼的慌:“铭儿和闵儿之事我已知晓,断不会放过陷害我皇儿之人!”
说着,还愠怒的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威严肃穆,让在场的人不敢出一口大气。
当然,一人除外。
谢玉淮轻挑眉,自顾自地坐在皇帝身旁的椅子上,让乔玉清站在自己的身侧。
“那皇兄可调查出什么了?”
皇帝摸了摸自己略长的胡须,视线横扫了一下周围跪在地上的一圈人。
有个太监斗胆道:“回陛下,王爷。听闻五皇子和七皇子落水之时,有人见到九皇子在场。”
婉贵妃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轻扯了扯皇帝的衣袍,“呜呜呜,皇上。栩生他好狠的心!都怪臣妾,当日告发了他母妃勾结外男,秽乱后宫之事,不然,不然,他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忍心将毒手落在我的孩儿身上!”
眼前的美人哭得声嘶力竭,演的跟真的一样。
乔玉清听得那叫一个憋屈啊,恨不得现在拿着大喇叭揭发这个罪妃的丑陋嘴脸。
皇帝眉头皱紧,“九皇子身在何处?”
此话一出,婉贵妃颤巍巍的伸出手指向站在谢玉淮身侧的乔玉清。
“这位公公,您助纣为虐,将九皇子私藏起来,真的是为他好吗?”婉贵妃捂住自己的心窝口,“本宫把你叫来宫内只不过是想让你将栩生交出,好好询问一下真相。本宫的孩儿无缘无故受了这通劫难,本宫还要被你们强压一头欺负吗?”
乔玉清嘴角抽了抽,“贵妃娘娘,您二话不说就上来给奴才一顿抽,用酷刑。奴才要是真的让九皇子落在您的手中,死无对证这个道路,您应该最清楚怎么做了吧。”
婉贵妃攥紧拳头,险些爆发骂出声音来。若不是皇帝在这儿,她还要维持柔弱小白花的形象,不然她一定要撕烂这个乔玉清的嘴!
“栩生对婉儿确实有怨恨,能做出此等恶毒之事也不足为奇。”皇帝瞪了一眼正在说话的乔玉清,愠怒道:“区区一个奴才,也敢插嘴说话?!”
乔玉清真的好想掐死这个皇帝老头,有种左脑搏击右脑的无力感。
谢玉淮慵懒的掀起眼皮子,“抱歉啊皇兄,我的人不太懂规矩。想必您不会介意吧?”
皇帝:……
既然摄政王都开口了,他还能说什么?
又听,谢玉淮不紧不慢道:“不过我很是好奇,九皇子当时一身疾伤被关入冷宫,而且今年也不过才五岁。到底是哪来的本事,将一个年近十岁,一个八岁的皇子,同时推入池塘中?”
皇帝眉头皱紧,陷入了沉思中。
婉贵妃脸色苍白,还在狡辩着:“那肯定是蓄谋已久,趁着我儿在池边玩耍的时候推下池塘中!”
谢玉淮的指尖轻轻叩了叩椅子扶手,哂笑出声:“冷宫侍卫森严,他一个罪妃之子,谁敢轻易放出?又何来蓄谋之说?”
婉贵妃攥紧双拳,咬牙道:“谁不知道谢常在生性淫乱,保不准以前勾搭过某些侍卫给他儿子提前铺路呢?”
“放肆!”玉风在谢玉淮的示意下怒,冷声呵斥,“皇宫上下所有侍卫若是对妃子不敬,那便是对皇上不敬,你口出狂言,居心何在?”
“我——”婉贵妃没想到自己随口之言竟然被曲解成这个意思,“陛下,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皇帝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可见当时谢常在之事,他还在耿耿于怀。
“你们何人有证据来证明九皇子的清白?”他已经面露不悦,可见对谢栩生无比厌恶。
婉贵妃看到皇上发话了,心生得意。
端午夜,皇宫上下所有人都在忙着举办宫宴,何人能去隐荷池那边?
乔玉清心里哼哧一声,这婉贵妃肯定想不到自己的蠢货儿子入冷宫殴打谢栩生,被冷宫上下所有人都听到了吧。
“来人,将他们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