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和病娇疯批反派养崽后》 第63章 日常小番外2 9 席雨生和乔夏生有个共同的秘密。 就是不准让乔玉清和席雾生知道,学校里有其他小朋友说他们没有妈妈。 席雨生一开始不理解,问乔夏生:“为什么不能告诉哥哥嫂嫂?哥哥嫂嫂不是说过吗,遇到事情一定要及时和他们说。” 乔夏生羽睫轻轻颤了颤,低声道:“爸爸还有大哥,会伤心的。” 席雨生似乎是反应过来什么了, 他眨巴眨巴两下眼睛,没再说话了。 10 乔夏生就算上小学了,也是乔玉清的小尾巴,一个彻彻底底的黏人精。 当时乔玉清他们还没有搬去和席雾生他们同居,放学回家也是各走各的。 乔玉清会习惯性牵着乔夏生去菜市场溜达一圈,顺便思考今晚吃什么。 乔玉清一手拎着乔夏生的小熊猫书包,一手牵着乔夏生的手。 乔夏生则是仰着小脑袋四处观看,看看哪家店铺的蔬菜最新鲜。 虽然年纪小小,但是夏生已经有了丰富的挑选新鲜蔬菜的能力哦! 周末的时候,一般都是乔夏生做饭。做好饭,去敲响乔玉清的卧室房门,喊他吃饭。 但有时候,乔玉清的卧室房门里会走出一个席雾生。 乔夏生每次看到席雾生从乔玉清的屋内走出来,忽闪忽闪着大眼睛愣怔在原地。 今天依旧如此。 昨天晚上折腾的太晚,乔玉清实在是起不来。 席雾生揉着他的腰肢,轻声道:“你在睡会,我陪夏生吃早饭。” “嗯……”乔玉清困得眼皮子都睁不开,抬起软绵绵的手挥了挥算是知道了。 席雾生走出来,看到面前的小呆子,唇角勾起:“这么能干?” 乔夏生鼓起腮帮子:“爸爸呢?” “还睡着呢。” 乔夏生不满皱眉:“为什么每次大哥你来我们家,爸爸总是起不来吃早饭。” 而且总是赤着上身,穿条睡裤就走出来了。 小孩稚嫩纯真的话语把席雾生给逗乐,他弯腰起身将乔夏生抱起来:“有我需要帮忙的吗?” 乔夏生摇头:“我已经做好了。” “爸爸昨天工作太忙了,今天要多睡会。”席雾生一本正经的对乔夏生胡说八道。 听说爸爸是因为工作太忙才导致睡到现在都没有醒的,乔夏生心里这才好受些。 他任由席雾生抱着自己来到餐桌那块坐着。 一大一小面对面吃着饭。 乔夏生和席雾生都是话少的人,不像席雨生一到餐桌上嘴就没停过。 饭吃到一半,席雾生淡声道:“今天带你和雨生去超市逛一圈。” 乔夏生点点头:“好。那爸爸去吗?” “让爸爸再睡会。” “好吧。” 从昨天晚上开始一直持续到凌晨四点半,席雾生才舍得放过乔玉清。现在估计去叫他,他也没力气陪这两小只。 饭吃完,席雾生收拾收拾餐桌准备刷碗。 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小家伙一直盯着自己的锁骨看。 “哥哥。” “嗯?” 乔夏生似乎有些吃痛的眯了眯眼睛,伸出小手指了指席雾生的锁骨:“你这里怎么受伤了。” 席雾生顺着乔夏生所指的方向,低眸睨了一眼。 锁骨上有一道很深的咬痕。 席雾生轻咳一声:“小猫咬的。” 乔夏生:“那你后背的伤口也是小猫挠的吗?” 席雾生又咳嗽几声:“嗯。” 乔玉清醒来的时候,席雾生已经将两个小孩安排妥当了。两小只今天在外头的餐厅吃的午饭,顺便给乔玉清打包了过来。 乔夏生见乔玉清已经洗漱好起床了,他跑到乔玉清面前扯了扯乔玉清的衣服:“爸爸。” “怎么啦?”乔玉清揉了揉乔夏生毛绒绒的发顶。 乔夏生:“哥哥被小猫咬了,锁骨和后背上都是伤口。我让他去打狂犬疫苗,他不去,说又不是小狗咬的。” 乔玉清微笑:“这样啊,那我去和哥哥聊聊好不好?” 乔夏生点头:“嗯。” 敷衍完乔夏生,乔玉清深呼吸一口气,将视线落在了正在和席雨生玩手柄游戏的席雾生身上。 他咬牙:“席雾生,你过来!” 席雾生心中咯噔一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在他身上。 乔玉清把席雾生拽到房间,给席雾生一顿哐哐猛揍。 “跟你说了多少次,能不能在孩子们面上注意点形象啊!” 席雾生见乔玉清愠怒的小脸,伸手拽住他的手:“打疼了吧?” 乔玉清皱眉,抬起手又给他肩膀一下:“你讨不讨厌!” 从此席雾生再也没有当着孩子的面赤过上身。 乔夏生接替了席雾生尚未打完的游戏,陪席雨生一块坐在沙发上那块玩。 席雨生睨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问道:“你说哥哥和嫂嫂聊什么呢?” 乔夏生:“爸爸应该是在劝哥哥去医院打疫苗吧。” “哦。”席雨生又想到了什么,疑惑起来,“但是我们家没有小猫啊,怎么哥哥的锁骨和背上都是小猫的挠痕和咬痕?” 乔夏生垂下眼帘,他也觉得有点奇怪。 但也猜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你输了。”乔夏生提醒道。 席雨生耍赖:“啊啊啊,不算不算!我刚才和你聊天走神了,再来一局!” 看着席雨生耍赖皮的模样,乔夏生哼哧一声:“反正再来多少次你也赢不过我。” 席雨生:!!! 啊啊啊你这个坏弟弟! 12 近来家里又多了一个小朋友。 因为顾和煦父母的工作问题,所以乔玉清会时常帮忙照看着些。 其实不用顾家父母开口,乔玉清也舍不得看一个比乔夏生还小的孩子,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家里吃外卖。 但他这么一帮助,引得某个小醋包不高兴了。 和哥哥分享爸爸还不够吗?结果现在又来了一个人。 而且这个人还和自己是对门邻居,时时刻刻都可以登自己家门。 这个顾和煦也特别喜欢乔玉清,竟然比自己还黏着爸爸! 乔玉清走到哪,顾和煦就跟在哪,还一个劲儿的找乔玉清搭话。 “乔叔叔,你好厉害呀,做饭这么好吃!” “乔叔叔,你保证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 “嘿嘿嘿,好喜欢你哦乔叔叔,你身上有股香香的味道。” 乔夏生在暗角处就这么一直盯着。 我会视奸你——永远—— 见自己的爸爸被这样缠着了,乔夏生哼唧哼唧,时不时阴阳顾和煦两声。 “呵呵,叔叔叫的再甜,他也是我的爸爸!” 顾和煦:…… 但日子相处久了,乔夏生发现其实顾和煦也没有那么讨厌。 有时候也挺可怜的。 虽然他没有妈妈,但是他还有爸爸,有大哥有二哥。 而顾和煦,有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姐姐,都去搞研究了,没有一个人陪他。 一次,他睡得迷迷糊糊地时候,右耳听到吸鼻子和啜泣声。 乔夏生睁开双眼,看到身边的男孩一个人偷偷哭泣。 顾和煦嘴里还碎碎念着。 声音太小了,乔夏生听不清。 但是从窗外透入的朦胧月光可以让他看清顾和煦的口型。 妈妈,我好想你。 乔夏生想到爸爸说过,人要懂得包容。 好吧,那自己就对顾和煦多点包容吧。 13 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乔夏生就长到一米七了。 乔玉清看着乔夏生的清瘦的身姿,捏了捏他削瘦的脸颊,啧叹道:“吃的饭都长在身高上了?肉是一点没长啊。” 乔夏生:“我才不要长胖呢。” 一旁的席雨生见乔夏生量完身高,自己也屁颠颠的赶上去,“嫂嫂,量量我的。” “好。” 席雨生只有一米六八,比乔夏生矮了两厘米。 得知结果后,席雨生一脸不信。 “怎么可能!我和夏生不是双胞胎吗!而且我是哥哥!我怎么才一米六八!”席雨生难过了。 席雾生呵了一声:“少挑食。” 席雨生鼓起腮帮子:“可是有些东西我就是不喜欢吃嘛!夏生还不喜欢吃胡萝卜呢!哥哥你也有很多不吃的东西!!” 乔夏生睨了一眼身旁咋咋呼呼的哥哥,哼唧一声:“那我也比你高。” 席雾生则是走到乔玉清的面前,让他给自己量一下身高。 “一米八七。” 一个两个都用实力碾压自己是吧! 席雨生委屈巴巴的跑到乔玉清面前,席雨生想寻求安慰:“嫂嫂你多高。” 乔玉清轻咳一声:“一米七八。” 席雨生:“……我不想跟你们玩了!” 14 两个小孩上了初中后,都有了一定的自理能力,能够自己上下学了。 乔玉清和席雾生悠闲了许多。 两个人经常去约会旅游逛景点,享受着难得的二人时光。 虽然两个人一个三十三,一个三十六,但岁月并没有在他们两个人身上镌刻太多的痕迹。 要是捯饬捯饬,穿个青春简约点的衣服,别人误以为是大学生也不为过。 春天到了,乔玉清和席雾生约好去国外旅游。请个阿姨定时上门给两个孩子做饭就成。 “不准捣乱。” “在学校好好听话。” “认真完成作业。” “不允许熬夜。” 临走前一夜,席雾生特地叮嘱两个孩子。表面上是和两个孩子说,其实是在敲打席雨生一个人。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你和嫂嫂快点去吧!” 一想到接下来整整一个星期,大哥和嫂嫂都不在家里,席雨生简直不要太开心! 为了庆祝,他甚至半夜还偷偷给自己煮了一大碗火鸡面,配上酸辣无骨鸡爪和加冰可乐!简直不要太爽! 明天还是周末!他还能一觉睡到自然醒! 人怎么能爽成这个样子! 大半夜的时候,痛苦的哀嚎声吵醒了别墅所有人。 乔夏生距离席雨生的房间最近,他立马推开席雨生的房门,看到席雨生蜷缩在床上,睡衣都被冷汗浸湿。 乔夏生连忙去喊席雾生和乔玉清。 两个人看到席雨生的惨样,也都吓住了。 三个人连夜带着席雨生去了医院。 最后发现是急性肠胃炎,要住院观察两天。 再三确认没什么大碍,乔玉清这才长呼出一口气。 席雾生站在席雨生的病床前,盯着席雨生苍白的脸色,一时间想训斥也没那个心思。 毕竟是自己亲手看到大的弟弟,如今病成这样他也狠不下心来骂他。 “好好睡觉。”席雾生冷声叮嘱。 “嗯……” 席雨生吸了吸鼻子,又哑着声音问道:“那你和嫂嫂还出国旅游吗?” 席雾生:“托你的福不去了。” 乔玉清上前拧了一下席雾生,随后对席雨生温柔一笑:“什么时候都可以再去旅游,先照顾好你的身体最重要。” 席雨生本就生病难受,看到如此温柔善解人意的嫂嫂,就忍不住像小时候那样将脑袋埋在乔玉清的腰间撒娇。 “嫂嫂最好了,最喜欢嫂嫂了。” 乔玉清被他逗得哭笑不得,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一旁的席雾生:“呵。” 刚帮席雨生办好出院手续,走进病房看到这一幕的乔夏生:“呵。 ” 15 席雾生和乔玉清因为席雨生的突发情况,没能赶上这次的春游。 两个人在下个周末带了两小只去樱花盛开的景区公园。 “果然,有了孩子之后二人世界什么都是扯淡。” 席雾生看着眼前的两个傻弟弟正因为一件小事拌嘴。 因为席雨生吃三明治不喜欢吃生菜,就把自己三明治里的生菜搭在乔夏生的三明治里。 乔夏生二话不说就将自己的生菜以及席雨生的生菜拿起来,一把塞在席雨生嘴里。 席雨生:!!! 两小只就因为这件事闹不愉快了。 这种事情在家里算是常态了,乔玉清和席雾生早就懒得管了,让两个人自己消化去,免得拉偏架。 乔玉清望了一眼身后偌大的樱花树,嫩粉色樱花般茂盛如繁星,恰好四下无人。 他唇角勾起,悄悄扯了扯席雾生的衣袖。 席雾生回头看了一眼乔玉清,“嗯?” “你过来一下。” 老婆都亲自发话了,席雾生当然是屁颠屁颠的跟上了。 乔玉清将席雾生带到樱花树后,这里僻静无人打扰。 恰好此刻天空蔚蓝清朗,清新的花香萦绕在彼此鼻尖。 乔玉清难得主动搂住席雾生的脖颈,仰头亲了一下席雾生的唇瓣。 席雾生微微愣怔,但很快也反应过来,单手抱住乔玉清的腰肢,让他往自己的身上贴近。 “把我叫过来就是想亲嘴?” 乔玉清哼唧一声,“怎么,不给?” “怎么不给。”说着,席雾生笑了一声,又俯身含住乔玉清的唇。 春风吹拂摇曳着樱花枝叶,为他们下了一场浪漫繁华的樱花雨。 二人深情凝望着彼此的双眸。 “辛苦了,雾生哥哥。” “辛苦了,玉清爸爸。” 【完】 第1章 和权倾朝野摄政王养崽后 【叮咚~】 【第三世界已传输送达!】 【欢迎宿主来到架空时代——元昭王朝】 【这次我们需要拯救的是被遗忘的冷宫庶出九皇子。】 【您将要攻略的人物是摄政王,攻略成功可让他辅助您养崽】 【原剧情即将为您传输】 本次世界崩坏黑化的崽崽是元昭皇帝的第十一个孩子。 元昭皇帝因生性荒淫,子嗣繁多。皇子有九个,公主四个。其中自己即将收养的崽崽是皇帝最小的皇子,却因为母亲是皇帝临时抓过来解馋的一个娼妓,身份卑微轻贱,就算生了皇子也未能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立足。 在九皇子五岁的时候,亲眼目睹母亲贵妃陷害结交外男,皇帝怎么能容许自己被嫔妃扣绿帽子!以秽乱后宫的罪名被乱棍打死。 九皇子谢栩生也因替母发声,跪在青砖一天一夜,请求皇帝彻查此事,说母妃是被奸人所害,是冤枉的。却不料皇帝冷心冷肺,怒声斥责有其母必有其子! 如果事情真的查出谢栩生生母是为小人所陷,但他已经将妃嫔乱棍打死,如果被世人知道会在背后如何数落?他身为帝王草菅人命,少不了要在摄政王那里喝一壶,又要落下一个软肋把柄。 皇帝只能批判谢栩生只顾自己私情,目无王法! 又加上后宫妖妃在一旁吹风,皇帝更加认为谢栩生也可能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就让皇后任凭处置。 皇后表面善良仁爱有一国之母的慈悲为怀,结果转头就将谢栩生扔入冷宫自生自灭。却到皇帝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谢栩生甘愿与母同罪,但她念及九皇子年纪尚小,心性不成熟,耐心教导还是会根正苗红的。 说已私自将九皇子关进冷宫内,让他闭门思过,吃斋念佛,洗涤母亲带来的罪孽,净化心灵。 皇帝叹气愠怒,指责皇后慈母多败儿。但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就任由皇后去了。 五年后,敌国召岳攻打而来,恰好摄政王因亲自出征守边疆,一时间抽不开身,无法辅助皇帝治国。朝廷上的文武官员多是摄政王派下,元昭国繁荣昌盛,国泰民安,皇帝看似声势浩大,其实就是个傀儡架子,真正操盘大局的人是皇帝的幼弟。 但摄政王身份卑贱,生母是扬州瘦马。 上位之路百般受阻,纵使他治国有方,十三岁在皇子们贪图享乐的时候,随阁老下荒凉之地协助麟州开渠引水,十五岁二去莫城治水,十六岁亲征拿下燕州、渔禾、南都等肥沃之地,接纳数万流民管理井井有条。二十岁因征税之事,拿着尚方宝剑削下江榕刺史的脑袋,当着百姓的面将这颗头颅高挂在城门之上。 他站在城楼之上,举着手中血迹尚未干涸的尚方宝剑,少年一身白衣溅上血点如在凛冽寒冬,乌江厚雪中挣扎生长出的红梅,宽袖被尘风吹的飘扬,青丝马尾发髻迎风飘扬纵使这般也抵挡不住少年的意气风发。 他高声呐喊,声音响亮,振奋人心:“国以民为主,民不聊生,何以为国!税收之事有吾做主,若挡,杀之!” 百姓感动的泪眼汪汪,纷纷双膝跪地叩拜,哭着感谢。 “谢八皇子为我们做主!” “谢八皇子为我们做主!” 纵使摄政王功勋累累,但先帝因他生母瘦马身份,还是立了出身将军府的皇后之子,二皇子为帝。只是提携他为摄政王,辅佐新帝管家治国。 所有人都在为这个摄政王感到可惜,一代枭雄却因为贱籍出身的母亲止步于此,属实不该。 当今皇帝真正能用的几个人,不过是些酒囊饭袋。 听到敌国即将攻打而来,皇帝慌乱,朝廷的官员也纷争不出个所以然来。其实更多的官员只听摄政王一人号令。如今摄政王远在边疆,看似无心插手,实则是暗中观窥,静观其变。召岳早已被摄政王视为囊中之物。 没想到这个皇帝是个如此不中用的,听信了皇后与奸臣所言,说可以以皇子为质,保家国平安。 但手心手背都是肉,皇帝一时间抉择不出该舍弃哪个皇子。 皇后勾唇,暗示冷宫有一人。既然谢栩生心甘情愿要与母平罪,每日光抄经书吃斋念佛有何用?不如直接此次献身,将功赎罪。 谢栩生沦为质子,被一群人带出冷宫的时候,瘦成一把骷髅架子,眼神涣散无光,浑身散发着烂臭的味道。他跪在皇帝面前,哑着声音道:“给父皇请安。” 皇帝见到他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皱眉嫌弃连连后退,挥手让人速速送走。 刚定下来不足七日,皇帝就上赶着与人送去。 此次一送,与召岳划定七年互不干扰。 搅乱了摄政王拿下召岳的计划。 一推就是七年。 七年后,召岳派来的使者将谢栩生的一根小拇指递在皇帝面前,阴险笑着数着九皇子在召岳做出的种种恶行。 目无君主,屡屡犯罪殴打无辜百姓,勾引公主行淫乱之事,乱强民女等。实则是来挑明立场,退人宣战。 谢栩生的名声一败涂地,遗臭万年,遭百姓谩骂,回国的路上他被架在囚车之上,百姓朝他吐口水,扔烂菜,泼泔水。 却无一人看到他满身伤痕,青脓烂疮看着恶心瘆人,甚至有些黏腻在他的褴褛衣衫上。面容枯槁,眼球突出,左眼的眼球泛白浑浊,没有半分人样如地狱中爬出来的厄鬼,赤露在额间上是一个大大的奴字刺青。下车后,他拖着一条因长时间未曾接受治疗,萎缩的废腿跪在皇城下。 十七岁的少年背上国耻骂名,浑身狼藉血痕。 皇帝怒叱,想要将谢栩生处死。但被摄政王拦下。 “召岳执意与我国为敌!皇兄不分青红皂白,要让一个尚未及冠的皇子背上所有咒骂,属实无明君远见!” 皇帝不敢忤逆摄政王,只能挥手离去。 谢栩生再次被幽静不见天日的冷宫中。 摄政王再次亲征。 征战一半,千里马加急传来噩耗。 皇帝睡梦中被谢栩生割下头颅,头颅中装满污秽之物。 谢栩生被关押入地牢,任凭摄政王回来处置。 摄政王看到信封后只是眉头微微皱紧,冷声吩咐不准擅自妄动谢栩生。 摄政王将要紧军事交托心腹,随后亲自回了京安,下了地牢看着被用铁锁链架在木柱之上的谢栩生。 少年的身体瘦的像一把骷髅,伤口化脓发臭,血肉翻出让人看得发怵。想必这些日子没少忍受酷刑,也属实是能活,能活在从召岳回来,又能忍受半个月等他回到京安。 谢栩生看着面前的摄政王,面色平静冷漠,没有半分生息:“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摄政王面色冰冷,眼眸平淡的望着谢栩生,“你还有何夙愿。” 谢栩生身子一抖,他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会这么问自己? 他垂下眼帘,唯一能看清东西的右眼遍布上猩红血丝,他紧攥双拳,“我要让那些陷害我母妃的人生不如死。” 摄政王命人彻查当年谢栩生生母之事,将贵妃扔进穷窑供人采摘,染得一身脏病,从贵妃堕落为入窑,连娼妓都不如。 表面是将皇后削发为尼,送入寺庙吃斋念佛,实则是沦为阶下囚,锁在不见天日的破屋内,每日只能吃泔水馊饭,定时定点会有人上门掌嘴。 将谢栩生的生母抬入祠堂洗礼,赐封号嘉定,抬举为皇贵妃。 忍辱负重十三载,终于替母妃沉冤昭雪。 谢栩生重重地对摄政王磕了个响头,任凭诛杀。 但摄政王并没有杀他的打算,为皇为民任他选择。 谢栩生早已成为废人一个,民间对他的传闻众说纷纭,就算落入民间也是个供人耻笑的货色。于是他请愿留在宫内。 摄政王允,并赏给他自己曾下江榕征税所用的尚方宝剑护身。 是夜,谢栩生洗干净身子,穿上一身崭新金贵的云锦衣袍,望着铜镜中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咧嘴露出一抹惨笑。 布满老茧的指腹轻轻落在自己额间上的奴字刺青,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一旁尚方宝剑。 他将剑鞘打开,锐气的剑光反照出他沧桑死气沉沉的半张脸。 他的手骨曾被召岳皇子用石块锤砸,筋骨断裂,早已提不起重物。一个尚方宝剑拎在手中宛若有千斤重。 光是拔个剑鞘,他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谢栩生闭眸吐息,将剑尖对准自己额头上的奴字,狠戾的削下一块皮肉。顿时,鲜血如注般汩汩往下流,染湿了他的羽睫一路流淌在削瘦的下颚,滴落渲染在地面之上。 纵使谢栩生残忍削去自己的皮肉,他的身体也只是微微抖了抖,毫无波澜起伏。 黏在刀锋上的皮肉,是他十二年的耻辱。 不够——不够——! 不够消除他满腔满肺的恨! 谢栩生看着自己即将拎不动宝剑,慢慢往下沉坠的手,他咬牙,一鼓作气将锐利的刀锋对准自己暴起青筋的脖颈。 “若能重来,我必消恨——” 罢了,只不过是他将死之人心有不甘的梦寐罢了。 狰狞的恨意化作一滴血泪从他的眼中落下,攥着刀柄的手狠狠往下一划,结束了他俎上鱼肉,恨不欲生,屈辱的十七载。没有任何犹豫,绝望又利落。 鲜血从喉中迸发几尺之高,剑与人同时摔地。 …… 收集完这些信息画面后,乔玉清深呼吸一口气,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难受与压抑。 乔玉清:【那我此次的身份是什么?】 奶团:【嘿嘿,一个很有上升能力的职业。】 乔玉清内心充满期待:【是什么?状元郎?几品官员?刑部尚书?将军?世子?大理寺少卿?】 奶团看到乔玉清充满期待的眼神,搞得有点心虚不好意思告诉乔玉清真相了,【那个……都不是。】 乔玉清摸了摸下巴:【又想让养崽,但我又要在宫里。该不会我也是皇子吧?】 奶团咳嗽两声:【咳咳。】 乔玉清:【王爷也行。】 奶团吓得狂哆嗦:【……宿主大大……这次您的身份是个太太太太监。】 听到太监两个字,乔玉清的脑子就像是被炮给轰了一下,他咬牙切齿:【你说什么?】 乔玉清瞪大双眼,立马掀起自己的衣袍想要当场测验。 奶团:【宿主大大请放心!我们管理局还没有变态到这种程度!东西还在东西还在!】 乔玉清气的脸色都发白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呢,我接下来要去做什么?】 【身份绑定】 【姓名:乔玉清 年龄:二十岁 身份:御膳房打杂的小太监。】 乔玉清:【密码的!太监就太监!还是打杂的太监?就不能给我安插一个顶级宦官吗?】 奶团:【这个宿主大大也可以在后面自行提升哦~我们尽量满足您~】 乔玉清恨不得把整个管理局给掀翻了:【滚!滚!滚!你丫的才是太监!你全家才是太监!!】 和奶团骂骂咧咧一阵后,乔玉清从空间出来就听到有人用着尖锐细嗓叫自己。 “小清子!你在这里躲什么懒呢!” 听到这声音和称呼,乔玉清心如刀割:…… 乔玉清微笑转身,“怎么了小福子。” 一个身材胖胖的小太监气喘吁吁的,提着一桶苍蝇围绕的食盒篮子递在乔玉清的手中。 “今天轮到你去冷宫送饭了。” 光是闻到从食盒中散发出来的气味,乔玉清都要呕出来了。 乔玉清从记忆中摸索到,这些小太监会轮流去冷宫送饭。 但这个差事谁都不想领,冷宫本就属于阴冷晦气之地,里面的人病的病疯的疯,而且地方偏远,在皇宫的最深处,光是走路过去就要半个多时辰,更别提手里还提着一个散发泔水馊味的大食盒子了。 不过一想到自己要养的崽崽就在冷宫,乔玉清心安理得的接下了这个差事。 一想到自己要养的崽崽只能吃馊饭,乔玉清于心不忍,偷偷摸摸溜去御膳房将一些可以入口的糕点佳肴用油纸包着,塞在自己的怀中。 做完这些才重新提着食盒前往冷宫的方向。 崽崽!等我!! 第2章 和权倾朝野摄政王养崽后2 阴湿冰冷的冷宫,像有一团云翳覆盖其上,因常年失修,红墙皮瓦被雨水侵蚀破烂,墙角青瓦地砖都布满潮湿青苔。 隔着一道门,乔玉清就闻到里面渗透而出的酸臭味。 门口的守卫看到乔玉清穿着绛紫色素朴衣袍,手中提着一个大大的食桶走来,上下掂量了一下,主动让了行。 太监的容貌多半白净,但像乔玉清这般长得唇若涂朱,五官精致如一幅画般,眼眸像是揉碎了星辰银河般清澈明亮,漂亮的令人挪不开眼的样貌,怕是后宫的娘娘们也要逊色几分。 像这般头面俊美的太监,被提拔到后宫娘娘手里,或在皇上面前做红人都不为过。 乔玉清吸取到原身的记忆,原身是个苦命的,家在鸟不拉屎的贫瘠乡野,他又是家中最小最不受器重的,但因为生了一张好面容,九岁的时候就被路过的人带走入了宫当了太监。 净身的时候,他看到专门替他们净身的屠夫手起刀落,还没到他面前直接被吓晕了过去。醒来后就被带入宫中了,发现根儿还完好。 小太监实在是舍不得自己的宝贝,这些年活的小心翼翼。原先他是在一位美人面前做一名打杂的小太监。 但随着年龄增长,他的容貌愈发夺目倾城。一日皇帝亲临美人的宫内,看到在一旁端茶倒水伺候的他。眼睛就像是黏在他的身上般,勾唇让他上前,还轻抚他的脸庞,问他叫什么名字。 面对帝王,小太监被吓得浑身瑟瑟发抖,闷声回答,“回陛下,奴才名是小清子。” 这一幕落在了一旁的美人眼中,阴狠从她的眸中翻涌而出。 皇帝走后,美人就以勾引君心,目中无主的手段发落了他,命人打他二十大板,贬到辛者库倒夜香。 这个美人,就是现在的贵妃,害死谢栩生母亲的罪魁祸首。 小太监无怨无悔,反正他在哪干活都是干。辛者库的大太监看到如此俊美的美人儿竟然沦落到做这些最肮脏下贱的活,于是起了色心,想要收小太监做干儿子。 小清子一开始以为是这个大太监是真心实意的想帮助自己,立马双膝下跪给这个老肥丑的太监跪下来砰砰砰磕了好几个响头。 谁知道当晚这个老太监色心就显露出来,在回监栏院休息的路上,老太监拉起他的手又摸又揉。 说爹爹年纪大了,老来的时候能获得你这么一个漂亮的儿子属实是天降嘉宝。 小清子被摸得浑身不自在,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想抽回手。谁知这个老太监力气这么大,直接将他强行扯入怀中,伸出舌头就开始舔他的手,将他一把推倒在小树林中。 眼见着老太监就要将他的衣衫扯碎,掀开他的衣袍下巴,将手摸到亵裤处,小清子内心一惊!要是被这个老太监发现自己没净身的真相,后果会比自己此刻要遭遇他的猥亵还要凄惨! 小清子双腿不停扑腾,流着眼泪又哭又喊,“呜呜呜——救命!” 老太监听到他的嗓音哭得娇滴滴,抬起肥厚的手掌甩了他好几个巴掌:“贱货杂种,叫什么叫!让咱家好好疼疼,以后还能亏了你?” “你——”老太监察觉到什么,肥油亮光的脸上露出邪笑,“小杂种,你没净身啊!” 老太监嘿嘿奸笑出声,开始诱惑小清子:“只要你今夜伺候好咱家,以后死心塌地跟了咱家,就算是天上月,咱家也给你捞。” 小清子身子一抖,彻底陷入绝望之中,就当他以为自己今日难逃一劫,已经把死法想好的时候,身上突然一轻。 “嘭”的一声,只见肥头大耳的老太监被狠狠摔在树上。 “皇城之下,容你胡来?” 冰冷凛冽如裹了一层寒霜般的磁声令人不寒而栗,但落在小清子的心中是无比的温暖。 他抬起那双汪汪泪眼,只见一个宽肩窄腰的黑衣侍卫,轻而易举地将这头大肥猪太监掐住脖子单手拎起悬空,“咔吧”一声,老太监一句话都没憋出来,脖颈就被掐断。 小清子连忙擦了擦脸上的泪,将自己的衣衫整理好,跪下来给面前的暗卫磕头。 “谢谢小侍卫,谢谢小侍卫。” 小侍卫摆手:“要谢就谢我们家王爷,是他要做的。” 听到王爷二字,小清子心脏又害怕的颤了颤。这深更半夜,能在无昭之下在皇宫出行随意自由的,只有那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他又立马磕了好几个头:“谢谢王爷,谢谢王爷。多谢王爷救命之恩!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摄政王并没有做出回应,只是低冷吩咐:“玉风,把尸体处理了。” “是!” 伴随着主仆对话结束,紧接着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就传入他的耳畔中。 小清子听闻人好似离去了,才稍微壮着胆子抬头,悄咪咪看了一眼转身离去的男子,只见男子背影颀长,身姿挺拔,芝兰玉树。 一身玄袍,广袖交领,暗绣如融入漆黑夜色中的云烟,腰间挂着一块润泽清透的上等玉佩,玉佩上面好似还镌刻着一个字。 但原身小清子并不识字,没认出来那是什么字。 第二天小清子就被调到了御膳房那边打杂,虽然还是忙碌且累,但要比在辛者库倒夜香简直不要好太多。 小清子内心无比感谢摄政王,心中想着有机会了一定要和摄政王报恩,哪怕豁出自己的这条性命。 …… 乔玉清屏住呼吸推开冷宫大门。 只听刺耳的“吱呀”一声,紧接着扑面而来的是闷热酸臭的气味萦绕在鼻尖。 还好乔玉清低头往下看了一眼,看到台阶前的一滩呕吐物,要是踩到了,恐怕乔玉清要连着做好几天的噩梦。 冷宫的妃子们听到门响了,立马一窝蜂的拥了上来。冷宫内一天就一顿饭,而且僧多粥少,想吃饭就要靠抢! “哎呀终于能吃饭了!” 乔玉清还没反应过来,手上的食盒就被一把抢走。一群人就跟野猪抢食般,互相抢着食桶。 乔玉清趁机偷跑到冷宫里面,想寻找九皇子的身影。 冷宫如同深渊般寒冷深长,到处荒草丛生,屋子内布满灰尘以及各种肮脏之物。要想找一个五岁的小娃娃不算难,但也不简单。谁知道这个小豆丁往哪躲着了。 饭都不来吃吗? 乔玉清听见有几个脑子还算正常的宫女在议论。 “嘿,皇后这个人面兽心的狗东西!表面上九皇子来冷宫闭门思过,吃斋念佛,其实就是把他扔在冷宫自生自灭。” “为了替那个勾搭外男的贱母求情,膝盖都跪烂了,这天热,伤口都发臭了,肉都要变成腐肉了!再过几天都能生蛆了。” “给他馊饭也不吃,能耐的他!” “他发了几天高烧了?” “来了几天就烧了几天,现在已经是第四天了。啧,依我看是熬不过今晚了。就算能熬过,以后肯定也会留下什么病症。不是痴呆就是弱智。” “真晦气!” 听到二人谈话,乔玉清心中一抖,他立马上前,“九皇子在哪?” 几个宫女话语声戛然而止,上下打量一番面前的小太监。 “你是谁?” 乔玉清轻咳一声,这个时候当然不能自报家门说自己是在御膳房打杂的。 于是他立马变换成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咱家奉摄政王之命前来看望九皇子,一群不见天日的井底之蛙,还不速速告诉我九皇子身在何处!” 世人谁不知现在的皇帝就是个空壳架子,真正手握实权,权倾朝野的是摄政王!? 而且面前这位公公容貌姿色并非一般小太监,她们真的以为是摄政王亲自派来的人,吓得她们连忙指路。 “就在那间小库房里面!公公莫怪,刚才我们就是说着玩闹的。” 乔玉清上下扫了一眼对自己谄媚的两个小宫女,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哼唧一声:“碍眼的狗东西,离咱家远些!” 说罢,乔玉清朝她们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转身朝小库房的方向走去。 推开小库房的门,腐肉混杂着酸气,以及各种闷热难闻的腥臊味道直冲鼻尖。屋外的黯淡光亮微微照入库房内。 乔玉清看到眼前的一幕整个人愣怔在原地,九皇子谢栩生躺在地上随意用草堆成的地铺上,仅用身上的外袍当做被褥盖住肚上,双膝上的布料被血染成乌黑色,血肉与布料黏在一起。 才五岁的小娃娃就像一根一折就断的枯枝,艰难的大口喘息着。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干涸的唇皮时不时碎碎念叨着一声:“娘亲……娘亲,莫要丢下栩儿……” 乔玉清深呼吸一口气,心脏不由得颤抖一下。 他连忙上前,手掌刚触碰到谢栩生的肌肤,被烫的微愣一瞬。 乔玉清晃了晃谢栩生,“小殿下,小殿下。可以听见我说话吗?” 谢栩生微微睁开迷离干涩的眸,艰难的将乔玉清漂亮的容貌收敛入眼底。 玉面纯净,那双眸甚美,如清澈明朗如山野间的潺潺溪水般,那么柔美,那么慈悲。 谢栩生嘴角一咧,虚弱道:“你是天上来接我的菩萨吗?” 乔玉清心中一紧,连忙道:“我不是菩萨,我是来救你的人。我叫乔玉清。” “玉清……玉清……” 【叮咚——】 【恭喜宿主寻找到本次世界崽崽~】 【姓名:谢栩生 年龄:五岁 身份:元昭国九皇子! 性格:善良纯真,乖巧懂事。】 【任务1:收养崽崽已经完成】 【待完成任务:抚养崽崽,助他成为一代明君。】 【任务一奖励即将发放】 【奖励1:退烧药*2(注:可直接服用,不用煎药!)】 【奖励2:治愈膝盖的药膏*供给到伤口完全】 【奖励3:宝宝强身健体奶粉*一年份】 【奖励4:痛感转移*3】 【奖励5:祛疤膏*10】 【奖励6:消肿膏*10】 【奖励7:止血药*10】 【奖励8:干净温暖被褥*2】 【奖励9:四件套*5、换洗衣服*10套】 【奖励10:崽崽现居屋内蚊虫驱散,保持干净整洁,冬暖夏凉。】 乔玉清听着奶团说出的一堆奖励,感觉有点像水……但又觉得都很实用,都能用得上。 但现在乔玉清没心情和奶团多聊什么,救崽崽要紧! 从空间中出来后,乔玉清看到焕然一新干净整洁没有一丝异味,而且榻上已经收拾好,铺好了整洁柔软的被褥以及上等的蜀锦。屋内就像开空调般凉飕飕的十分舒服,就连躺在茅草上的崽崽都变得干干净净。 唇角勾起满意的弧度。 他连忙将谢栩生从地上抱起来,放置在床上,将退烧药递在他的嘴边喂下,替他处理伤口擦药膏。 不得不说,系统给的药,效果就是牛逼。 谢栩生服下不久,身上原本如火烧的温度就开始慢慢往下降到正常温度。 剩下来比较棘手的,就是他膝盖上的伤口。 好在前面两个世界的小崽崽都有病有伤,他处理伤口的动作还是比较娴熟的。只是看到这般触目惊心的伤口,心脏还是一跳一跳的。 “嘶——” 布料黏着皮肉,乔玉清只是轻轻一扯,床上躺着的谢栩生就疼的紧闭双眸,倒吸一口凉气。 乔玉清深呼吸一口气,在想要不要用这个痛意转移大法? 现在用是不是太浪费了些? 算了,给都给了,他先用用。 乔玉清点击选择痛意转移。 他要将痛意转移到外头那些碎嘴的人身上,但是被奶团这个时候跳出来,说只能选择距离最近的人转移痛楚。 乔玉清:…… 乔玉清轻叹一口气,摸了摸床上小团子脸上的冷汗,“崽崽,你以后是要做帝王的人,这份痛,你一定可以忍住对吧?” 谢栩生正在做一个冗长的梦,只是双膝上的痛楚传来让他意识逐渐苏醒。 他的羽睫轻轻颤了颤,眸中映出身前正在给自己仔细处理伤口的美人。 是……那个菩萨? 不对,如果自己真的死了,就感受不到疼了。而且来接死人的不应该是牛头马面吗!怎么能会是这么漂亮的菩萨? 谢栩生觉得自己浑身清爽,没有了沉甸甸又肿胀又钻心疼的滋味。 眼前的人……是在给自己清理伤口? 他是谁? 谢栩生声音嘶哑,苍白的唇动了动:“你是谁?” 乔玉清看着床榻上逐渐清醒的小崽崽,他笑了笑,声音轻快:“我是来救你的呀~” 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和谢栩生的尊卑身份地位。 谢栩生心脏微颤,周遭黯淡的环境逐渐遍布上春色,那张清丽俊美赛过一切名师画作的美人面逐渐清晰在他的眼中。 “你是菩萨吗?” “我不是菩萨,我是乔玉清。” “你为什么救我?”谢栩生艰涩的吞咽一下唾液,试图湿润自己干涸已久的喉咙。 因为母妃的身份地位,宫内上上下下,太监宫女任谁都看不起他们。自母妃蒙冤死后,他们更是将自己视作灾星,对自己非打即骂。就算被打入冷宫,他们也是对自己退避三舍,生怕沾染到自己身上的晦气。 这是唯一一个愿意靠近自己的人。 好温暖。 想着,他的脸颊不由得蹭了蹭乔玉清的手掌。 乔玉清:“仁者爱人,救你还需要理由吗?” 仁者爱人四个字深深地烙印在谢栩生的脑海中,好一个仁者爱人。 第3章 和权倾朝野摄政王养崽后3 将谢栩生身上的伤口清理好后,乔玉清将藏在怀中的糕点拿出来,将包裹着的油纸解开。 精致的小糕点浮现在自己眼中,谢栩生微微愣怔,“给,给我的?” “当然啦!” 被打入冷宫的这几天,太监端上来的饭菜堪比泔水,散发着难闻恶心的酸臭味道。为了生存,他曾经尝过几口。馊饭刚刚入口的时候,他又稀里哗啦吐出一大滩酸水出来。 这两天里,他一直喝着飘满脏污的水充饥度日,数着手指躺在草堆上在煎熬。 如今这个叫做乔玉清的小公公突然降临,不仅将他的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还给自己喂了药,替自己清理伤口……甚至还拿了精致的糕点出来。 长时间的病痛和饥饿已经让谢栩生的身体撑到最极限了,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接过乔玉清递来的糕点。随后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看着谢栩生这般茹毛饮血的吃相,乔玉清心中酸酸的。 系统将谢栩生清理干净,这张面庞没有脏兮兮的灰尘沾染后,显得格外俊俏漂亮。 垂眸吃东西的时候像个警惕的小兽,睫毛纤长忽闪轻颤的时候如蝶翼般,这几天小崽子受了不少罪,脸颊削瘦不少,下颚线清晰凌厉。墨发披散在他的白色中衣上,衬得他整个人弱小极了。 虽然年纪还小但英姿的眉宇渐渐显露而出,未经雕琢过的润玉英气,想必以后肯定是个令人一眼万年,丰神俊朗的少年郎。 乔玉清又将系统分发的宝宝强身健体奶粉递给谢栩生,“慢点吃。” 谢栩生也不客气的接过乔玉清手中递来的茶盏,当牛乳甜蜜的味道在唇齿中散开,谢栩生微微愣怔。 牛乳…… 母亲还在世的时候,自己在宫内都鲜少能喝到牛乳。 这个乔玉清,究竟是何人? 这种疑虑在他心中已经不重要了,现在他已经抱有感激之情。若不是乔玉清的出现,自己恐怕这两天就要死在这个阴冷幽暗的冷宫。 但……谢栩生又想到了自己昏迷时候做的那些梦境,当时并没有乔玉清的出现,自己一个人坚挺在宫内,最后活了下来。 代价却是双目浑浊看不清远景,双耳能听见的声音微弱,身体也不能保持长时间的平衡。 到这儿的时候,梦境戛然而止,他就看到了正在替自己清理伤口的乔玉清。 谢栩生也就没把这个梦境当做一回事儿,只当是自己承受不住失母的痛楚,放弃了该有的求生欲所做的梦魇罢了。 他擡头看了看乔玉清,心中攥拳,暗暗发誓。以后若自己能活着从这冷宫出去,必要有一番大作为报答这个菩萨。 乔玉清见谢栩生将糕点吃了个干干净净,轻声问他:“还饿吗?” 谢栩生抿唇摇了摇头,声音细小如蚊:“不饿了……多谢您……” 他沉默了半晌,看着乔玉清身上的太监服饰,最终还是咬了咬唇,“那个……我可以不叫你玉清公公吗?” 乔玉清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不想用奴称来唤他。 乔玉清揉了揉谢栩生的脑袋:“殿下,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地方你可以叫我阿清、玉清。但是在外面,我们还是要保持尊卑礼法。” 虽然这个崽崽系统已经划分归他管了,是他的崽。但在这儿礼数周全,动不动就砍人脑袋,赏人一丈红的皇宫内,还是要保持万分警惕才行。 他们现在无权无势,没有大腿罩着,得活的谨小慎微些。最起码现在要做好这些…… 听到这儿,谢栩生却不由得红了眼眶。心中冒出不甘戾气,都怪自己太过弱小了。 但他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我会的,我会乖乖听阿清的话。” “那,那阿清还会再来找我吗?我们,还可以再见面吗?” 谢栩生的那双清澈明朗,宛若水中月般的眸子央求似的盯着乔玉清。 乔玉清:“当然会啦!我明天还会再过来一趟~等殿下睡醒一觉就可以看到我了!” 谢栩生这才笑了笑,他又道:“那阿清也不准叫我殿下,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你叫我小风好不好?” “小风?” “嗯!这是娘亲给我取的乳名!” 伴随着话音落下,谢栩生眼底的光亮又一点一点黯淡下来,唇角漾出一抹自嘲的笑容:“可惜,娘亲不在了。” 谢栩生亲眼看着生母蒙冤死去,又被打入冷宫,得了一身的病独自承受丧母之痛,乔玉清长呼出一口气,眼底浮出点点泪光。 他倏然握住谢栩生的手,紧紧相握的一双手传递着极有力量感的温暖,“小风。” “活下去。” “只有你活下去才能替娘娘沉冤昭雪。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你要走出冷宫,要变强大。” 给予厚望,融入无穷希望的鼓舞,让谢栩生本来死寂沉沉的心骤然覆盖上了一层春色。 谢栩生的泪豆又啪嗒啪嗒滚落下来,他一头埋入乔玉清的怀中,把他当做希望依靠着,“好!” “活下去!变强大!替娘亲沉冤昭雪!” 【叮咚~】 【恭喜宿主获得崽崽好感度百分二十,信任度百分之三十。】 【奖励即将为您发送。】 【奖励1:黄金十两】 【奖励2:银子百两】 【奖励3:碎银*N】 【奖励4:铜钱一千贯】 【奖励5:本朝代绝迹名画乌江雪垂钓*1】 【奖励6:名剑*1】 【奖励7:霁蓝缠枝玉翡瓶*1】 听到这些奖励,可把乔玉清给激动坏了。 没想到!没想到!这个死抠门的管理局终于大方一回!又是银子又是金子,又是名画又是宝剑又是翡翠! 乔玉清喜笑颜开,嘴都没合拢起来过。 照顾好谢栩生后,乔玉清将已经空空如也的食盒提走。 刚出门就被两个侍卫为难。 “你干什么去了!送个饭竟然要半个时辰!” 乔玉清被两个凶神恶煞的侍卫盯着有些战战兢兢,但他脑袋灵光,想到以前看的古装剧。那些油嘴滑舌的太监最喜欢用钱打点侍卫。 想到系统刚刚给自己发送的奖励,想必有一部分是要用在这上面吧? 乔玉清轻咳一声,笑眯眯的从口袋中拿出一个荷包的碎银子,“两位大爷行行好,奴才就是一个喜欢画花草之人。近来听说冷宫中的花卉开的甚好,就像所以在里面画痴了一些。” 说着,他悄咪咪的将荷包递在最前面的侍卫手中。 侍卫掂了掂手中荷包的重量,这才满意勾唇:“想不到你这个没根的东西还有如此闲情雅致。” 乔玉清:你丫的才是没根的东西!信不信老子脱下裤子吓死你! 但乔玉清只能继续的尴尬的笑了笑,又道:“这段时间可能要麻烦两个大爷了。大爷们的喝酒钱都好说。” 有了乔玉清的这番话,这两个见钱眼开的侍卫岂有拒绝的道理? …… 这两天乔玉清主动揽去了御膳房都不想干的冷宫送饭活,每天跑去冷宫给那两个守卫说自己有多么多么喜欢冷宫的凄美场景,然后趁机塞银子在他们手中,只为了能去照顾自己的崽崽。 “福公公,今天我替你去冷宫送饭。” 乔玉清笑眯眯的抢过小福子手中的食盒。 这个小福子白白胖胖的,性格很好。比乔玉清还要小上两岁,为人幽默,整个御膳房乔玉清就和他处的最好。 小福子看着乔玉清主动揽活的样子,嘴角抽了抽,随后私闷闷的将乔玉清拽到一边说悄悄话:“小清子,你告诉我,是不是张宫监又刁难你了?想把这些脏活都给你干?” 乔玉清摇了摇头:“不是,是我自己想送的。” 小福子更百思不得其解,连忙伸手将手掌覆盖在乔玉清的额头上:“啧,也没染风寒啊。莫不是上次摔跤把脑子摔坏了?” 乔玉清被小福子热切的关心暖到,“嘿嘿,我真的没事。我就是想多走两步路,活动活动。” 此话一出,小福子就撇嘴冷嗤:“瘦的跟个杆儿似的,还要多走两步路?我分二十斤肥肉给你可还要?” “只要小福公公给我就要。” “去去去,去你的冷宫送饭吧!” 和小福子打趣完后,乔玉清提着食盒哒哒哒的跑去冷宫的方向。 在前往的冷宫的路上,宫女和太监们似乎是听闻谁来了,立马提前跪在地上,似乎是在恭迎某个大人物的到来。 乔玉清是个愣头青,第一次穿越到古代不懂这些礼法。 来到这儿看到这一幕,以为这些人是被上头的人责罚,于是走路也谨慎了起来,低下小脑袋看着脚下的青砖,想要快速离开这里。 倏然,只听齐刷刷的声音响彻在耳边。 “给摄政王请安,王驾千岁千岁千千岁。” 摄政王的名讳让乔玉清的身体下意识地一颤,心脏咯噔咯噔的跳着。 会是他吗…… 紧接着奶团的声音响起。 【叮咚~】 【辅助宿主大大养崽的人物已登场。】 【姓名:谢玉淮 年龄:26岁 性格:冰冷阴戾,心狠手辣 身份:权倾朝野摄政王】 乔玉清吞咽一下口水,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自己此刻局限的身份,抬起漂亮的眸子,呆呆的看向正在朝自己迎面走来的男人。 男人一身绣有金丝祥云的玄墨衣袍,窄腰以金丝编织玛瑙镶嵌的腰封束身吗,身高颀长,肩宽腰身劲瘦看着极具力量感。墨发青丝半披发,发髻顶上紫金冠,尽显矜贵容华。饱满光洁的额头露出,两侧碎须微微随风扬起。 清隽如玉般标致俊朗的面孔,本应是清冷孤傲的高岭之花,但兴许是久经风霜硝烟,身上自带冰戾,疏离人千里之外的凛冽霸气。 狭长的眸如鹰隼般锐利,精准落在眼前这个无动于衷的小呆子身上,傲睨万物,冷漠的审视让乔玉清倍感陌生。 但看到这张脸,他化成灰都认识。 可不就是前世网恋骗了自己一万块钱的前夫哥,第一个世界自己的小外甥的小舅妈,第二个世界自己孩子的后妈兼大哥吗! 乔玉清抿唇,有些手足无措。 现在两个人身份悬殊,看到昔日爱人,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面前的人身侧的侍卫冷声训斥:“你是哪个宫的太监!见到王爷为何不跪!” 乔玉清被一声训斥吓得双腿发抖,他咬牙,涨红着脸不敢看向面前矜贵高冷的摄政王,只能不情不愿的放下食桶给摄政王行礼。 刚要下跪,乔玉清不知道哪根筋儿抽了,手一抖,直接把手边的食桶洒了出去。 不偏不倚,刚好撒到了摄政王的衣袍下摆。 所有人:!!! 谢玉淮的脸骤然阴沉了下来。 要知道谢玉淮在世人眼中那就是一个玉面阎罗的形象,别看他长得这么芝兰玉树,像是那种斯斯文文的公子哥儿,实则残酷无情,心黑着呢! 整个皇宫,不,是整个元昭,是由皇帝说了算吗? 不是。 整个元昭的主人是面前这位大权独揽,一手遮天的摄政王! 乔玉清看到饭洒出去的那一瞬,紧接着魂魄也往外面飘了。 不,不是吧!这么倒霉! 谢玉淮拧着眉头看着在自己面前跪的瑟瑟发抖,不敢吭出一声的小太监,以及自己被泔水染脏的衣摆,眼底闪过狡黠。 “抬起头来。” 乔玉清艰涩的吞咽一下口水,颤颤巍巍的将自己那张漂亮倾城的小脸蛋抬起来。此时的他被吓得已经眼含泪花。 谢玉淮冷哼一声:“长了张好脸,倒是配了个猪脑子。” 乔玉清:? 行,现在你身份牛逼,我惹不起你。 乔玉清红唇启齿:“摄政王,我……奴,奴才不是故意的。” “哦?”谢玉淮听着地上跪着的人声音弱弱的,眉头轻挑,“那就是有意的了?” 乔玉清:!!! 下一瞬,谢玉淮俯身捏住乔玉清的下巴,疼得乔玉清泪花闪出。 “谁派你来勾引我的。” 乔玉清:……? 对视上那双融满危险戾气的寒眸,乔玉清颇有种欲哭无泪:“没有人派,我……奴,奴才是真的不小心把食桶撂倒!求摄政王轻罚。” 这每一个字音都带着闷哼的撒娇软意,还说不是勾引?! 谢玉淮面色阴冷,捏着乔玉清下巴的那只手重重甩开,乔玉清一个重心不稳直接倒在地上,吃痛的“嗷呜”一声。 疼叫声就像小猫爪子在谢玉淮心窝上挠痒。 “玉风。” “属下在!” “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太监带入景和殿。” “是!” 景和殿是谢玉淮在皇宫内的专属寝宫,他并不常住,但时常会在宫内午休,或批阅奏折,以及——审问皇帝派在他身边的各路眼线。 第4章 和权倾朝野摄政王养崽后4 乔玉清双膝跪在景和殿内,心里一直在骂骂咧咧的。 谢玉淮沐浴更衣从出来,木质冷调沉香萦绕在整个殿内。 他端正坐在上位的宝座,冷睨一眼地上跪着将脑袋埋得很深的人儿。 “你叫什么名字。” 乔玉清抿了抿唇,原本想叫说自己的全名,但考虑到两个人此刻天壤地别的身份,只能支支吾吾,不情不愿的说出在宫内人人唤自己的名讳。 “回王爷,奴才叫小清子……” “入宫前家人不曾给你取正名?” 乔玉清依旧不敢抬头看上方巍峨庄严的男人,咬唇回复:“有的。” “奴才大名叫,乔玉清。” 地上的人说话声音都在发抖,对自己畏惧的很,惹得谢玉淮冷嗤一声,“刚才在路上勾引我怎么不是这个胆儿?” 乔玉清:!!! 我勾引你什么了老铁? 乔玉清紧攥着自己的衣袍,颤巍巍抬起那双泛出水光的眸:“王爷,奴才,真的没勾引您。” 明明听着像是在嗔怪自己,还说没有? 谢玉淮低低笑了笑,“过来。” 跟唤狗一样唤他,语句中充满了戏谑。 乔玉清却又能耐不了他,只能听他的命令上前。 他慢吞吞的爬起身,小步小步的走到谢玉淮的面前。 刚靠近谢玉淮身边,只见谢玉淮长袍扬起,伸手握住乔玉清纤细的脖颈。 乔玉清内心骤然咯噔一跳,眼眸充满了惶恐望着面前阴狠的男人:“王,王爷这是作何?” 神经病,你当你是什么香饽饽吗?老子勾引你? “我这木雕屏风后藏着一间密室,密室内断臂残肢数不胜数,恶魂不断。玉清公公可以猜猜看他们是为何而死?” 乔玉清疯狂摇头,“奴才不知道。” “他们曾经做过和你一样的事。”谢玉淮眼眸上下掂量着乔玉清这张俊美的面庞,语气玩味,“无所不用其极,可谓是煞费苦心。” 反正碾死他就跟碾死蝼蚁一样简单,不如好好戏弄他一下。 想着,视线就不由自主落在了乔玉清水润的红唇上,指腹轻轻摩挲片刻:“如若玉清公公再不将幕后主事人道出来,那我可就要用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了。梳洗、请君入瓮、凌迟。玉清公公想选哪一个?” 这些刑法落入乔玉清的耳朵中,吓得他脸色都苍白了不少。 “怎么不说话了?我可以给你思考时间,但是我耐心有限。” “……” 能不能都不选啊! 这个美人一颦一笑确实足以戳动人的心弦,但他谢玉淮要是轻而易举中了这等美人计,那他从一开始便坐不稳这江山,守不住这城池。 一个美人,想搅毁他的多年野心? 就算他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没有勾引,谢玉淮也抱有宁可错杀一百也绝不可放过一个的执念。 乔玉清是真的欲哭无泪。 不就是不小心把食桶打撒在他身上吗?按照正常的人脑回路不是应该讨厌死自己,把自己当做狗一样快快撵走吗?怎么到 眼见着这个摄政王脑子像是被水泥糊了一样,执意认为自己是在勾引他。 乔玉清觉得自己呼吸都紊乱变得困难了,在求生的欲念之下,他的大脑灵机一动。 “王爷,呜呜,我是有苦衷的。” 听到身前美人哭唧唧的掉眼泪,谢玉淮眉头轻挑,不由得将桎梏住乔玉清的那只手松开。 见谢玉淮的神情稍有转变,乔玉清往后退了几步,再次双膝下跪。又从眼中挤出两滴眼泪来,染湿纤长的羽睫,泪眼汪汪的模样就如被春雨打湿的杏花。 “王爷,其实奴才一直都偷偷心慕于您。” 此话一出,在谢玉淮身边守着的玉风和自幼跟着谢玉淮的太监长沐都不由得傻了眼。 就他们家这冷酷无情没有一点人情味的王爷,竟然还有人偷偷爱慕?? 谢玉淮没动声色,那眼神表情好似在说。 我就静静地看着你狡辩。 乔玉清紧张地吞咽一下口水,委屈巴巴的含泪解释:“殿下怕是忘了,两年前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谢玉淮眉头紧锁:? 玉风和长沐在谢玉淮身后,悄悄的四目交错对视一眼。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用眼神疯狂地交流着。 玉风:咱们王爷不一向洁身自好吗? 长沐:在王爷身边伺候了二十余载,王爷宠幸一个太监?简直是荒谬!闻所未闻! 玉风:再怎么说咱们王爷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也正常吧…… 谢玉淮面色阴沉了下来,他重重拍了一下椅子上的扶手,“一派胡言!” “奴才没有胡说!是王爷自己忘了!”乔玉清撇嘴不爽。 在谢玉淮即将发怒的时候,将当年谢玉淮和玉风在宫内是如何解救自己的事情娓娓道来。 乔玉清垂眸,开始侃侃而谈:“也就是那一夜,奴才对王爷芳心暗许。王爷高风亮节,自然不会将那一夜的解囊相助放在心中。可对奴才而言,那一夜您就像盖世英雄般从天而降,自此闯入了奴才的心尖。也是从那一天起,奴才对您念念不忘,想用毕生去报答您的恩惠。” “可是奴才左等右等,朝思暮想,就是见不到王爷的金尊玉体。今天好不容易见到了王爷,这才想到这一拙劣伎俩,想引得王爷注意,想亲自和王爷道谢。不曾想,竟然被王爷误会成如此下作小人。” 话音到这儿,乔玉清又哽咽起来,掉了好多的泪珠子出来。 “奴才知自己是卑贱之躯,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货色,让王爷引起疑心是奴才活该自作自受。这条命本就是被王爷救下,若是王爷想取之,奴才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说完,乔玉清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念头,挺身而出,将那节雪白的脖颈仰起,眼眸合上泪骤然滑落滴下。 听完之后,整个景和殿内陷入了死亡般的冷寂。 谢玉淮盯着跪在面前的人,眸光流转片刻,良久才缓缓开口:“你倒是伶牙俐齿。” 乔玉清又再次将脑袋磕在地上,“奴才全是肺腑之言。” “砰咚——” 额头亲密接触冰冷玉砖的声音在宫殿内悠长飘荡,可见这一跪一磕有多重。 乔玉清疼得心里直骂娘。 他疯狂在问奶团:【有存档功能吗?】 乔玉清:【要是老子真的被这个傻逼谢玉淮整死了怎么办?】 奶团:【抱歉宿主大大,我们管理局还没有更新到读档存档的功能捏~】 奶团:【QAQ要是被谢玉淮不慎杀死,只能视作任务失败,会直接进入下一个世界的。】 乔玉清:【……滚,废物系统。】 奶团:【嘤嘤嘤,宿主大大不要人参公鸡鸭QAQ】 畏惧死亡的乔玉清,冷汗已经浸湿了内里中衣,他长跪在地上,不敢起来,更不敢直视上头威严冷肃的摄政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只听头顶上传来幽冷的沉声:“回去吧。” “今日之事,不准外泄。否则,格杀勿论。” 乔玉清:! 谢天谢地,保住小命了。 “多谢王爷不杀之恩!是是是!奴才一定守口如瓶!把今日之事带进棺材里,到地府也不会告诉阎王老爷!” 又哐哐哐给谢玉淮磕了几个响头,乔玉清强撑着已经软掉的双腿从地上爬起来。 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逃出了这座表面尊严巍峨,充满珠光宝气,实则幽寒融着阴狠冷戾的景和殿内。 乔玉清并没有闲着,想到崽崽还没有吃饭呢。自己还要快点去给崽崽送饭呢! 乔玉清又在心里狠狠记了谢玉淮一笔。 呵呵,以后你要是想和我谈恋爱,你看我扇不扇你脸!到时候老子一定要让你双膝跪在我面前,给我磕响头,要么叫爹,要么让玉清公公疼你! 看着乔玉清狼狈仓皇离开的背影,谢玉淮那张仿若被冰霜覆盖的脸依旧冷戾。 “絮夜。” 话音刚落,絮夜倏然从天而降,单膝跪在地上给谢玉淮行礼。他身为暗卫,长时间在隐蔽阴暗角落恭候,等待主子一声令下。 “跟着那个乔玉清,观察他有何动机。” “若他有异样,无需过问,杀之即可。” “属下遵命!” 第5章 和权倾朝野摄政王养崽后5 乔玉清见谢栩生还是过意不去,长叹出一口气:“难不成殿下是嫌弃我了吗?” 乔玉清转过身去,假意伤神,“是不是嫌弃我天天找你,你烦了?也讨厌我了吗?” “当然不是!”谢栩生连忙握住乔玉清的手,“清清是这个世间除了娘亲以外,待我最好的人!我喜欢你的,你一点都不讨厌!” 乔玉清看着握紧自己的那只小手,点了点头:“既然殿下喜欢我,那就不要再说出这种话了,好吗?” “可……”谢栩生有些惭愧的低下小脑袋。 “你虽被打入冷宫,但并未被废黜,你终究是这元昭的九皇子。”乔玉清缓缓蹲下身来与谢栩生齐高,“小风,贱籍的奴才也好,不受待见的皇子也好。权倾朝野也好,乡田村民也好。 日子呢是给自己过的,谁人轻贱你,你可以选择打骂还手,也可以做到忍辱负重,但你万万不能轻贱自己。” 谢栩生和乔玉清四目交错,他意外的想到了那些如碎纸般的梦境,光怪陆离的。 梦中的自己并没有遇见乔玉清,活的很惨很惨。后续的事情他还没有梦到过,但已经在梦中感受到了那种憋屈与绝望的压抑。自从清清来了之后,他已经好久没做噩梦了。 “人要为自己而活。” 谢栩生想到了亲眼见着贵妃带着一群人冤枉娘亲,父皇命人将娘亲杖毙。那种身不由己,只能无力看着的冰冷绝望,他万不愿再回忆第二遍。 谢栩生重重点头,记下了乔玉清今天交代给自己的这句话。 他以前无意间看过一个话本,神仙会下凡历劫,经历人间各种磨难,但还是保持着一颗慈悲为怀的善心。 清清一定是天上下来的小神仙! 乔玉清再次给谢栩生上了药,看着已经快要痊愈的两条伤腿,他满意地笑了笑。 “小风,这个给你。”乔玉清就跟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鲁班锁。 谢栩生的眼睛亮了亮,“鲁班锁?” 乔玉清点了点头,“这个给殿下玩,以后等我的时候不必太无聊。” “多谢清清!”谢栩生接过乔玉清递来的玩具,冲他弯眸一笑,和颜悦色,终于有了几分孩子的生气灵动。 谢栩生天真烂漫的模样,让乔玉清倍感欣慰。他实在是难以想象,这般善良温柔的崽崽,后续会遭遇惨绝人寰的待遇。 这个世界的崽崽,就由他拯救! 在无人知晓察觉的地方,絮夜将冷宫内发生的一举一动全部汇报给了已回王府的谢玉淮。 此刻的谢玉淮正在挑逗金丝笼中,新豢养的一只鹦鹉。这个鹦鹉是西洋的一个小国所上贡。 体型娇小可爱,圆头圆脑,毛色是罕见淡紫罗兰色。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脾气倔,趁机就爱叼衔人的手指,把人啄痛才满意的挥挥翅膀。 “他倒是菩萨心肠,自己都危在旦夕了,还不忘照顾一个和被废没什么区别的皇子。” 絮夜单膝跪在地上,静静听候摄政王的命令。 “继续跟着。” “是!” …… 这几日乔玉清每天都换着花样给谢栩生带各式各样的好玩的,好吃的,都是些民间孩童喜欢的。 御膳房有专门的人负责出去采买,有不少小太监小宫女就会趁此机会偷偷塞钱给人,拜托大人出门替自己买些东西。 乔玉清也跟着效仿,给小皇子买了可多好吃的好玩的,以及补药。乔玉清本想买更名贵大补的草药给谢栩生好好补补。但这个采买的太监是个老奸巨猾的,每次收跑腿的铜板就不算少。借机捞油水更是常有的事情。 要是自己掏出金子来,这老阴笔肯定会整无赖这一出,万一玩偷梁换柱,把他的人参换成萝卜干呢! 于是他就只能买一些普通的补药,谎称自己最近身体亏虚,总是手脚冰凉浑身发软。 每天谢栩生都无比期待乔玉清的到来。 乔玉清每天分两次过来,一次是给冷宫中的人送饭。一次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乔玉清找到一处狗洞,每天从洞里面钻出来,给自己送晚饭和第二天的早饭,近日来又多了一碗补药。 乔玉清在他最落魄绝望的时候施以援手,对他而言乔玉清现在是唯一一个可以依赖之人。 他恨不得化身为乔玉清的小尾巴,每天无时无刻的黏着他才好! 乔玉清慈爱的捏了捏小团子的脸颊,“殿下猜猜我今日给你带了什么?” 谢栩生眨巴眨巴眼睛,又主动蹭了蹭乔玉清:“清清什么都不用给我带,只要清清来陪我就好了。” 这小甜嘴。 “殿下的嘴真甜,就像吃了冰糖葫芦一样甜。” 谢栩生像小鸟一样歪了歪小脑袋:“什么是冰糖葫芦?” 他自幼生长在深宫之中,和母妃又不受待见,现在年纪尚轻就被关大牢似的锁在了冷宫中,不认识这些民间之物也很正常。 乔玉清朝谢栩生招招手,在谢栩生懵懂的目光中,从宽大的衣袖中拿出一串冰糖葫芦。 谢栩生先是愣了愣,随后眼底像是翻涌出鎏光般惊艳。 “这个就是冰糖葫芦哦。”乔玉清将包裹冰糖葫芦的油纸拆开,糯米纸上黏着红彤彤,用糖浆包裹色泽晶亮的山楂球。 说完,乔玉清将这串冰糖葫芦递在谢栩生的手中,“殿下尝尝看。” 谢栩生在乔玉清期待的目光中尝下人生中第一口糖葫芦,甜腻的冰糖混杂着山楂的酸涩。 “好吃!”谢栩生吃了一颗糖葫芦,又将剩下的糖葫芦递在乔玉清面前,“清清也吃。” 乔玉清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小风自己吃就好了,我这几天牙疼着呢,吃不了甜的。” “清清怎么牙痛了!”谢栩生一听到乔玉清说牙痛,顿时紧张了起来。 搞得乔玉清有点心虚,他轻咳两声:“这几天干粮吃多了,上火。” 上火…… 谢栩生挪动着脚步,来到桌前给乔玉清倒水。 谢栩生腿上的伤虽然是好了不少,但长跪一两个时辰对只有五岁的他来说还是有些承受不住。所以走路还是有些艰难的。 但每次谢栩生还是强忍着痛,装作没事的模样,兴高采烈的扑入自己的怀中迎接自己,把乔玉清心给揪的哇。 他连忙将还在地上走着的小团子抱坐在椅子上,自己则是倒了两杯茶。 “小风不要勉强自己。你现在在养伤,忘记了我对你说的吗?” 谢栩生听到乔玉清有些严肃的叮嘱,垂下小脑袋重重点头:“清清说我暂时不可以跑也不可以跳……抱歉……” 说完,他有些惶恐害怕的垂下眼帘,不敢直视乔玉清的眼。 乔玉清见小崽崽害怕的模样,于心不忍,“殿下这些日子要好好修养才行,若要落下腿疾那便一辈子不能跑和跳了。” 乔玉清故意夸夸其谈。 系统给的药保证是药到病除,但小崽崽现在还是要静养为好。 听到要是不乖乖听清清的话,以后就会变成小瘸子!吓得谢栩生再三做出保证! “我保证!这段时间会乖乖静养!” “好~这才是好宝宝。”乔玉清哄崽崽哄惯了,甜蜜爱称脱口而出。 听到清清叫自己宝宝了,谢栩生脸颊浮现红晕,心里暖洋洋的。 他喜欢清清这般叫自己。 …… 今夜下起了绵绵小雨,乔玉清淋着小雨一路跑到冷宫偏僻的墙角处。 他娴熟将角落的杂乱物品给推开,一个不大不小的狗洞浮现在眼中。乔玉清恰好可以钻进去,胖一点可能就不会像现在这般钻的顺利。 乔玉清先将装着新鲜饭菜和补药的食盒递进去,随后张望一下四周确定无人又钻进了狗洞内。 他轻车熟路的来到谢栩生所住的小厢房,轻轻敲了敲门,低声道:“土豆土豆,我是地瓜。” 里面的小家伙听到了动静后,立马绽放出笑颜,将手中的鲁班锁放置桌上,小心翼翼的挪步到门前,小小声道:“地瓜地瓜,我是土豆。” 这是乔玉清为了避免有单纯善良的小风随便给陌生人开门,特地教他说的口号。 在夜晚的时候只有听到这句口号的时候,谢栩生才可以开门。 谢栩生将门打开,率先探出一个小脑袋出来。暗夜细雨之下,乔玉清那张白润俊俏的脸令他无比安心。 “清清!” 谢栩生像一只小狗,兴高采烈的扑入乔玉清的怀中。 乔玉清都能幻想到谢栩生在身后摇晃个不停地小尾巴了,他低低一笑:“殿下久等了。” “不久不久。” 谢栩生紧紧握住乔玉清的手,两个人走到案桌前。 谢栩生像是奉献世间珍宝般,将已经解开的鲁班锁呈现在乔玉清的面前。试图得到乔玉清的夸夸。 乔玉清微愣,没想到他想破脑袋也没能解开的锁,竟然被这个小家伙一天的时间就琢磨出来了? “哇塞,这么难解开的锁都被你解开了?殿下如此聪慧以后必有一番大成就!” “嘿嘿。”谢栩生被夸得脸色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乔玉清把还微微冒着热气的饭菜摆了出来。 谢栩生的吃食有时候是乔玉清偷偷从御膳房拿后妃的佳肴,一个人吃这么多道菜,他偷拿多一点少一点也看不出来。有时候是乔玉清从自己的吃食上省一点。但太监吃的饭太糙了,也没什么营养,就连荤菜都很少见。 主子们铺张浪费,吃不完就倒进泔水桶中喂猪。克扣下人们的俸禄,下人们的吃食更是猪狗不如。 难怪这个当今皇帝是个只能任人操控的傀儡。 看着谢栩生吃个馒头配青菜炒蘑菇都能这么开心,乔玉清不由得轻叹出一口气。 他这等金枝玉叶的身份,却过着连猪狗牛马都不如的生活。 一抹心疼悄然划上乔玉清的心尖。 待到谢栩生将两个馒头和一碟子小青菜吃的干干净净,乔玉清又从食盒中拿出一碗还微微冒着热气的补药。 “殿下快将药喝了。不然凉了药效会不好。” 谢栩生看到那黑漆漆的一碗药汁,眉头拧的老紧了。 他吞咽一下口水,别开脸,闷声道:“可以不喝吗……我,我已经好了!不用再喝药了!” 乔玉清知道谢栩生怕苦,不喜欢喝药。 他将药碗轻轻放置在桌面上,“在我心中殿下是最最勇敢的孩童,区区苦药怕什么?” 谢栩生垂下眼帘,“那,八皇叔也怕喝苦药吗?” 乔玉清不解,好端端的提那个糟心的摄政王干什么? 谢栩生又缓缓解释道:“世人多说,八皇叔最为英勇善战。什么苦都不怕,那他也会怕喝苦药吗?” 几乎小朋友的偶像都是他! 可管家治国,亦可以带兵打仗!夺城池,杀逆贼,为民做主。谢栩生经常听到关于谢玉淮的各种传闻。他是谢栩生素未谋面的皇叔,也是谢栩生最最崇拜之人。 他甚至还幻想过,有一天能够和皇叔一般,站在城楼之上,高举太祖赐予的尚方宝剑,对城下百姓高声呼喊:莫怕!谢栩生来也! 听到谢栩生的这些问题,乔玉清不由得想到了前面两个小世界。无论是江雾还是席雾生,每每生病需要喝药的时候也都是拧巴着一张脸。 乔玉清没忍住笑了一声。 “摄政王乃乱世枭雄,苦药而已,有何畏惧?摄政王时常上阵杀敌,受伤吃苦都是兵家常事,怎么可能会害怕喝药呢?” 听到乔玉清这般哄骗,天真小宝宝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 皇叔都不怕喝药,那他也不怕! 当即就端起药碗,咕咚咕咚将一整碗药喝下肚中! 喝完后,故作自然将空空如也的碗摆在乔玉清的面前:“想做大英雄,怎么能怕吃苦呢!” “我还要替娘亲报仇雪恨,这点苦算不上什么!”掷地有声的说出这句话,表达他的决心。但转眼间又哽咽了起来。 “小风不能退缩,小风要迎接万难疾苦。” 一想到冤死的娘亲,和后宫那些人冷漠阴狠的嘴脸,金豆子又从少谢栩生的眸眶中夺出。 乔玉清眼眶也不由得红了一圈,他将谢栩生搂抱在怀中,“会的,会的。我会助小风完成一切想完成的心愿。” —————— 【猫喵】:明天请假一天,和家人住过端午节! 宝宝们不用等我啦!在这里祝大家端午安康!爱你萌~ 第6章 和权倾朝野摄政王养崽后6 “明天就是端午了,等殿下睡醒我给殿下带蜜饯甜粽好不好呀?” 乔玉清轻抚着已经躺在床上的小小团子。 听到明天清清会给自己带甜甜糯糯的粽子,小家伙又忍不住亢奋起来了,立马从床榻之上坐起。 “真的?” 乔玉清对视上谢栩生因为期待变得纯澈明亮的眸子,“当然,君无戏言。” 谢栩生又将脑袋埋在乔玉清的怀中,声音奶里奶气的:“清清对我可真好,就像我阿娘那样好。” 乔玉清低声笑了笑。 将小殿下哄睡着后,乔玉清这才提着轻飘飘的食盒原路返回。 从狗洞中爬出来后,乔玉清拍了拍衣袍上沾染的杂草灰尘。 刚把身上处理干净,准备回监栏院睡大觉。才迈出一步,幽冷的声音就从他的身后传来。 “这不是你这种人该来的地方。” 凛冽如雪山巅峰上一朵孤傲的莲,没有一丁点人情味。 乔玉清身子一抖,僵直的转过身看向身后的男人。 谢玉淮似乎很喜欢穿这墨色玄色深黯色调的衣袍,今夜也是穿了一件浓墨衣袍,仿若与黑夜融为一体般,姿态矜傲,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看着他这般睥睨万物的清冷眸子,乔玉清内心只总结出两个字。 装货! 一想到谢玉淮让自己双膝跪在他面前,想要硬逼着自己承认勾引了他!乔玉清那一肚子怒火都无处发泄。 他阴阳怪气的哼哧一声,假意给谢玉淮行了礼:“给摄政王请安。” 说完,他就掉头要走。 谢玉淮快他几步,率先将他拦在身前。 他看穿乔玉清气哼哼的模样,轻挑眉,眼底浮出戏谑:“玉清公公似乎还在为那日之事恼我?” 听到公公二字,乔玉清恨得牙根痒痒。 在心里骂了好几声。 你才是公公!不对是龟公!不举的龟公! 乔玉清嘴角一咧,偏偏在这个世界他权势最大,自己还不能说实话。生怕哪里惹到他不愉快,脑袋咔嚓一下就掉了。 他只能强颜欢笑:“怎么会呢?王爷这么做一定有您自己的道理,我只是一个区区奴才,怎么敢迁怒于王爷。” 说着,乔玉清又忍不住茶言茶语起来:“喜欢王爷本就是镜花水月之事,奴才妄想亵渎您,王爷把我当罪犯般对待,我也是罪有应得。” 这矫揉造作的模样,可不就是指桑骂槐说他谢玉淮没有人情味吗? 谢玉淮低笑一声:“还记仇上了。” 乔玉清:……呵呵,你双膝下跪在我面前,再给我磕几个响头,我看你记不记仇! 乔玉清垂下眼睫,轻声道:“不敢。” 谢玉淮似乎并没有要和他多回忆过往之事,幽寒的视线落在了冷宫冰冷的墙围上。 “你与九皇子是什么关系?” 直白冷漠,不说废话,如一把出鞘凌厉的宝剑才是他的真本色。 转眼间谢玉淮又恢复了往日冷戾的神情,直直的盯着乔玉清,仿若要将他的五脏六腑看穿。 乔玉清被他盯的头皮发麻,往后踉跄了几步。难不成谢玉淮还兼职拆惨一切亲缘的职位? 乔玉清自然是不会允许谢玉淮这么做的。 他早就想好万种说辞了,“我就是个送饭的小太监,能和九皇子有什么关系。” 谢玉淮像是长了双鹰隼般的锐利眸子,依旧盯着乔玉清俊俏的脸庞不放过,没有一丝坦诚信任。 “你可知骗我要承担什么?”一抹哂笑从谢玉淮的眸底划过,他淡淡开口,“九皇子生母因私会外男行污秽之事,九皇子执意替母申冤才落得此下场。你执意靠近,居心何在?” 字字句句都是在点提乔玉清,离谢栩生远点。 乔玉清内心咯噔一跳,太阳穴突突狂跳。他知道自己万不能在这种时刻表现出异端,谢玉淮现在并非友人,他弹指间就可以让自己和谢栩生天涯永隔。 更何况他和谢栩生关系本就清清白白!怕什么!大胆说就是了! 乔玉清深呼吸一口气,卯足了勇气抬眸与谢玉淮对视,娓娓道来与谢栩生相遇的点点滴滴:“当日我在冷宫送饭,听闻一小儿因病痛折磨哭啼不已。想到了幼时自己刚入宫时候,因净身之事发烧昏厥了几天几夜,也是这般苦苦哀嚎。” “当时奴才身边无一人左右,管事的公公就拿了个白巾塞在我的口中,让我别嚎了,免得惹到他们清净。如今在冷宫内听到小皇子难受的嚎啕,想到了曾经的最近,这才动了恻隐之心。” 说着说着,乔玉清还假模假样的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 谢玉淮冷嗤一声:“你倒是生了个菩萨心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有闲心帮助一个罪妃之子。?” “奴才所说,全是肺腑之言。还请王爷明鉴。” 絮夜已调查过,乔玉清确实和谢栩生,以及他的生母谢常在并无半分瓜葛。 只是,谢栩生身上的伤,如果没有太医院的御医,是绝对不会好的这么快。 “离谢栩生远点,这是忠告。” 乔玉清纤长的羽睫轻轻颤了两下,微微俯下神做出一副恭送的姿态。张口闭口也没答应谢玉淮口中所谓的忠告。 谢玉淮冷睨他,低声一个字:“倔。” “王爷金贵之躯前来冷宫这种晦气的地方,还和我这样一个卑贱的倔奴才想谈甚久,难不成您是特意为此事前来?” 乔玉清故意咬重那个‘倔’字,不经意间发出哼唧声,撇开脑袋不再去看他。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想,像是做了千千万万遍。 “并非。”高傲如谢玉淮,他怎么可能承认说就是为了此事?而是巧妙的转移话题人,“你这是嫌我多管闲事? ” 乔玉清低下脸:“我一个奴才,哪敢嫌弃您摄政王,这天下的尊者?” 啧。 不知为何,谢玉淮想到了府上的那只漂亮的牡丹鹦鹉。它也是这般,一不高兴就用小尖嘴啄他,亦或者不知道从哪个下人口中学到了些市井词汇,二货,傻缺,脏话学的有模有样。喂他喜欢的吃食也讨好不了他,脾气倔的很。 谢玉淮有时候就心想,这哪里是一只鸟,明明就是一头驴。 谢玉淮:“随你。” 说罢,他似乎也有些生气的挥袖离开,嘴里还碎碎念着:“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看着谢玉淮加快脚步离开的身姿,乔玉清颇有种打了胜仗的得意感。 他哼唧一声,提着食盒,与谢玉淮相反的方向离去。 …… 第二日便是端午。 又是噩梦。 一个比自己身姿高些的男人如一团模糊的影子在眼前晃悠。 只见此男子左腿萎缩只能像废柴一样拖着,身上都是触目惊心,血淋淋的鞭痕、火炭烫的伤口,皮肉掀开。十指没有一个指甲片儿。头发凌乱如枯草,身体瘦的就像一排排骨,只需要轻轻一折可以轻易掰断。 他嘴里碎碎念叨着:“小风。” 因为喉中被强行浇灌过热水,嘴里强塞进去过烧的滚红的木炭,声带被烫毁,舌头被烧烂,声音嘶哑难听,甚至口齿不清。 谢栩生听到有人唤自己的乳名,微微愣怔。 只有娘亲和清清知道他的乳名叫什么,眼前的这个人是谁? “你,你是谁?”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从他的身形、褴褛的衣衫,以及根深蒂固在他身上的疤痕,谢栩生知道他是个可怜之人。 “我?我就是你呀。难不成你忘记了,你所遭遇的境遇吗?” 碎片般的记忆拼凑在脑海之中,眼前的人脸越来越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看着那双浑浊如死鱼般凸出的双目,面瘦肌黄,颧骨高突如地狱中爬出的恶鬼面容,谢栩生惊呼一声,“你不要过来!” 猛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中衣,谢栩生半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梦境中的那一幕还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散。 那个面容可怕的人,说自己就是他。 回想到梦境中种种血腥残忍的回忆,就好像自己亲身降临般。可总觉得还差了几个记忆。 难不成这就是自己未来的遭遇吗? 谢栩生有些害怕的蜷缩着身体,眼神不由得望向窗外。 此时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自己以后,真的会过得这么惨吗? 梦境中没有清清的出现,清清在哪?是被自己连累吗? 一想到这儿,清泪不由得萦绕在谢栩生的眸中。 呜呜呜,他才不要清清被自己连累到! 这个梦一定是假的!假的!自己以后才不会变成那样呢! 谢栩生自顾自地下床去漱口净面一番,看着水池中倒影出自己白嫩嫩的俊脸,他不由得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两颊。 他始终无法将自己现在这般俊逸帅气的小嫩脸,与梦中宛若饿鬼般的人重叠在一起。 谢栩生摇了摇脑袋,不愿意再回味下去。 他来到桌子上,拿起昨夜清清给自己留的早饭,开始斯文的吃起来。 以前娘亲最注重自己的礼仪问题,说只有做好这些端庄的事情,才不会被宫里的人瞧不起。 谢栩生又想到了娘亲清丽倾城的面庞,擦了擦眼泪,啊呜吃了好大一口馒头。 孩儿一定会替母亲申冤报仇的!一定会! 很快就到了下午,谢栩生掐算着时辰,这个时候乔玉清应该会提着食桶给自己送饭了。 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不过他又想到,今天是端午,御膳房上下肯定忙坏了。清清肯定也很忙! 谢栩生只能揉了揉自己饿的咕咕叫的小肚子,舔了舔微干的唇皮:“再忍忍,再忍忍,清清很快就会过来了。” 谢栩生左等右等,直至傍晚,太阳渐渐落山覆盖上紫霞的时候,才有些动静传来。 倏然,门口传出一阵吱呀推门声。 他先是激动的从位置上站起身来,刚要开口喊清清,但又骤然想到。 不对—— 无论是下午还是晚上,清清每次来自己的寝宫都会说出哪个口号的! 这次竟然没有? 谢栩生的小心脏砰砰砰跳动的很快,他吞咽一下口水,不好的预感降临在他的脑袋上。 只见两抹熟悉的声音站在自己面前。 “九弟弟,好久不见。” 轻挑的问候声音宛若恶魔的低语传入谢栩生的耳畔。 他吓得往后踉跄好几步,彻底看清楚站在门口的两个人。 “五哥哥,七哥哥。”认出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谢栩生害怕的眼泪都在眸眶中打转,身体是止不住的颤栗发抖。 “哈哈哈哈——五哥,你说的可真没错!这个小杂种还是和以前一样窝囊且没用。我们就刚走到门口,就快要把他给吓尿了。” 谢栩生像一只无助的小鹌鹑般瑟缩在墙角,小脑袋埋得深深地,一口大气都不敢吐出来。身体抖得厉害。 从自己记事开始,就一直在遭遇无止境的欺负,宫内的皇子公主任谁想,都可以踢打骂自己,甚至还让宫女太监掌捆自己。 尤其是这五哥哥和七个哥哥,一个年纪比自己长三岁,一个年纪比自己长个两岁,欺负自己也是欺负的最凶。 把自己当狗骑,让自己卑微的像小狗一样钻他们的裤裆,常常换着花样戏耍他。 被揍的鼻青脸肿都是家常便饭。 谢栩生对他们两个人畏惧很深,瞬间觉得那个梦中的自己也不是那般可怕了。 “谢栩生,这么长时间不见,有没有想我们啊。” 说着,五皇子迈开脚步朝谢栩生走来。 谢栩生就像个筛子一样不停地再抖,声音细小如蚊:“没,没有……” “嚯!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多少天不见就敢这么忤逆我们?!”七皇子嗤笑出声,眼眸轻蔑的望着谢栩生看,“五哥哥,他今天敢这般忤逆我们,那以后还得了?” 五皇子与谢栩生拉近距离,当即扬起手掌利落的甩了一个清脆的巴掌在谢栩生白嫩的脸颊上。 很快脸颊浮现出一道五指清晰可见的红痕。 可见五皇子是铆足劲儿打的。 五皇子冷笑一声:“近日许久不曾找弟弟,为了避免弟弟忘记我们,今天我和你的七哥哥一块带你去荷花池戏水如何?” “仲夏夜的池塘最为清凉,想必九弟,不会拒绝吧?”说着,便伸手抓住谢栩生的头发,让他仰头看自己。 谢栩生如鲠在喉,被迫与五皇子充满戏谑的眸子对视上。 对未知的恐惧从他的眼底倾泄而出。 谁能来,救救他。 清清,救我! 第7章 和权倾朝野摄政王养崽后7 五皇子谢鼎铭比谢栩生要年长三岁,又是贵妃所生,锦衣玉食的喂养着,拖拽谢栩生下池塘就跟拖拽一只小狗般简单。 谢栩生拼命挣扎着,眼泪鼻涕同时落下,面对弑母仇人的亲生儿子,他却只能红着眼哀声求饶。 “五哥哥,不要杀我。” 他还没有替母亲伸冤。 还没有吃到清清给自己带的蜜饯粽子,他不能就这样死去。 为什么自己要惨死在婉贵妃儿子的手中!不甘、屈辱、仇恨同时涌上他的心头,他像一只垂死挣扎的鱼,不停地摆动身躯,试图甩开他们。 但他的年纪这么小,大病初愈,实在是太孱弱了。岂能是这两个小儿的对手? 谢鼎铭听到谢栩生的求饶声,冷嗤一声,眼底浮出轻蔑:“就你这条贱命,活在世间也是浪费空气。不如喂肥这一池锦鲤,供我母妃赏心悦目。” “就是就是!”七皇子谢闵哼唧一声,说着,他还抬起脚踩住谢栩生的脑袋将他的面容朝池塘中猛扑进去。 冰冷掺杂着腥味的池塘水涌入他的眼口鼻耳,那种酸涩难受的滋味让他一度睁不开眼。 但他还是想拼命挣扎,他要活着。 谢闵和谢鼎铭似乎从中找到了乐趣,他们欺压在谢栩生的身上,看到谢栩生的手在胡乱挣扎,就用脚死死碾压踩住。 吃痛的声音并未从水中传开,而是化作汩汩水泡从池面上散开。 谢栩生挣扎的越是厉害,两个人按住他脖颈和身体的手就越是狠劲儿。 不一会儿,脸埋在池中的人没了动静。 原本紧攥着谢鼎铭衣袖的那只布满茧子的小手,一点一点丧失生机,最终垂下。 谢闵吞咽一下口水,看着已经不动弹的身下之人,连忙起身。 “五,五哥,他不会,不会真的死了吧?” 谢闵心脏扑通扑通狂跳,第一次过失杀人让他有些后怕。 谢鼎铭不紧不慢地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泥土草根,随后嫌弃的剜了眼上半身都没入池塘中的小男孩。 “呵,我母妃可是说了。以后我以后可是要登在万人之上的储君,区区几条人命而已。” 说罢,谢鼎铭用力一踹,将谢栩生整个人踹入池塘内。 谢闵的脸色白了白,他深呼吸一口气,强压住畏惧,露出崇拜看向谢鼎铭:“对,五哥哥说的对!以后哥哥会 是太子殿下,一条人命而已。而且,谢栩生本就死有余辜!” 谢鼎铭对谢闵的阿谀奉承很是满意,唇角勾起,“给这儿整理整理,马上端午宴要开始了。我还要赶去给父皇送祝贺呢。” “好!” 失重下坠,猛烈的窒息感让已经昏厥的谢栩生从冰冷的水中猛然睁开双眼。上空的一轮明月铺洒射入池塘内,为他指引出清冷的亮光。 那张稚嫩的面容唤醒了仇恨与执念,逐渐 变得冷戾起来。 他全部都想起来了。 那些如琉璃瓦片般,断断碎碎的记忆从来不是什么噩梦。 是他谢栩生切切实实经历过的一生。 他谢栩生,回来了。 两个小皇子确认谢栩生坠湖死去,这才准备转身离开。 刚走没两步就听见了池塘边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五哥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像是仲夏晚风吹晃荷叶的声响,隐约有幽幽淡淡的荷花清香在鼻尖散开。做了恶事的两个小皇子以为只是风吹草动,没当回事。 又准备继续向前走的时候,就听见身后传来清冷不掺杂任何情感的冷漠声音,这声音听着稚嫩,但又像是经历了万般沧桑般嘶哑。 “五哥哥、七哥哥这是要去哪啊?” 刻意上扬的腔调如千万条从寒川地狱延长出的触手,攀在他们两人的后脊背上,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如僵硬枯骨般转过脑袋看向后面的人。 谢栩生的青丝被阴冷的池水浸湿,黏在苍白没有血色的净透小脸上,一身月白锦袍融满了水,无比契合的贴在他瘦小的身躯。光是看轮廓,他是那般弱小无助。可那布满红色血色的眸子透出的阴戾狠绝让人不寒而栗。 就像被水鬼附体般,看向谢鼎铭和谢闵的眼神冗杂,充斥着数不清的恨与怨。 谢鼎铭和谢闵同时一怔,害怕的往后踉跄。 一是没料到谢栩生竟然没死,二是谢栩生的眼神,不像过往般清澈明朗、单纯良善。宛若地府阎罗恶鬼的阴毒眼般,令人浑身发毛。 谢栩生抬起沉重的长靴,朝他们步步走来:“哥哥们不是说要和我在池塘边共赏荷香吗?弟弟如今还没尽兴呢,你们二人怎么就要走了?” 谢鼎铭颤巍巍的抬起手指着他:“你,没死?” 谢栩生疑惑的歪了歪脑袋,唇角勾出一抹哂笑:“我没死,看来五哥哥很是失望啊。” 谢栩生步步紧逼,月色之下那束幽寒的月光像是刻意为他高照起般,他踩踏着地上的枯枝败叶,脏泥浑水,朝他的仇人们而来。 谢闵咬唇,“五哥哥,我们,别,别跟这个废人计较!我们快走吧。” 听着他们对自己的骂词,谢栩生哈哈狂笑出声,“废人?” “一会儿,谁变成废人还不知道呢。” 谢鼎铭没想到谢栩生死里逃生后竟然还敢挑衅自己?如今他可是皇帝最得意的宠妃之子,太子之位他都势在必得,何必怕一个废黜窝囊没用的皇弟? 谢鼎铭狠狠咬牙,朝谢栩生迎面走来,“你这是什么意思?看来刚才那池水没让你喝饱啊!” 说着,谢鼎铭就抬起手掌,要再次给谢栩生一个教训! 谁料,这一次谢栩生没有闪躲,没有愣愣的直面应对,而是抬起手来反握住他的手。 力气大的惊人,就像是换了个人般。 谢鼎铭瞳孔骤然一缩,紧接着手腕骨断裂的声音清脆强扯在三人耳畔。 “啊——” 尖锐的惨叫声震响这边幽暗无人的池塘边。 但无一人入内护住他这个养尊处优的五皇子殿下。 来的时候,为了能更好的戏玩谢栩生,他们早就遣散了身边跟着的太监宫女。 礼乐奏响,人人都在融入这端午佳节欢闹的宴会中。 谁人能察觉到这偏僻暗处的阴狠? …… 乔玉清好不容易忙完御膳房的事情,带着两个蜜饯枣粽朝冷宫的方向奔去。 当他来到昔日的小厢房门口,呼唤了好几声口号,却没有半分动静回应。 乔玉清心头一梗,预料到大事不妙,急忙破门而入。 只见屋内一片凌乱,显然是有过争执打闹的场景。只是这屋内,静的出奇。显然人早就离去了。 心脏如同重锤击打的鼓点般被砸的砰砰作响,乔玉清深呼吸一口气,闭了闭眸子,身体控制不住了抖了抖。 有人强行带走了谢栩生! 这皇宫虽如同豢养鸟的牢笼,但也足够偌大,足够在悄无声息的暗处杀死一个稚嫩毫无反抗能力的幼童。 乔玉清急得团团转,他连忙出门想要找人。 可恨的是,天下这么大,没有人在意一个和废黜没什么区别的皇子死活。 乔玉清的眼泪在眸眶中打转,他不信这个房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无一人知晓? 他将目光锁定在曾经在背后蛐蛐谢栩生的两个宫女身上,她们俩的厢房距离谢栩生的最近,想必风吹草动肯定能传入她们的耳中。 “说!九皇子呢!” 乔玉清破门而入,唤醒早已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人。 宫女看见是乔玉清,一想到他曾经自诩是摄政王手下的太监,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回答不知道。 眼神闪躲,一定有鬼! 乔玉清冷嗤一声,当即从怀中掏出一把锋利锃亮的匕首,剑光反照出他那双俊美掺杂着愠怒的眸。 因为他出色的容貌,宫内不少太监对他垂涎,他已经养成了匕首护身的习惯。 “九皇子的厢房内凌乱不堪,想必动静不小。这冷宫久年失修,我就不信这么大的动静还传不到你们的耳中!”乔玉清怒拍桌子,“事到如今,若你还想欺骗我,那就休怪我刀剑无眼了!” 眼见着乔玉清手中的匕首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宫女被吓得直翻白眼,连忙磕求饶。 “还请公公饶命啊!奴婢也是拿钱办事!” 见这个宫女终于肯松口,乔玉清才不紧不慢地收回匕首背在身后。 “今日五皇子和七皇子,趁着宫宴忙碌偷偷来了冷宫找九皇子叙旧。” 听到叙旧二字,乔玉清嗤笑出声,看来这个宫女还想再狡辩什么,下一瞬他的刀尖就抵在了宫女的下巴之上。 “五皇子生母乃当今最为得宠的婉贵妃,婉贵妃是谁?杀了九皇子生母的罪魁祸首?她的亲儿找九皇子叙旧?你玩我呢!” 乔玉清的腔调愈来愈冷,仿若眼前的这个宫女再不说实话,他就要一刀割破她的咽喉。 宫女被乔玉清的威慑镇住,眼泪啪嗒啪嗒掉落:“奴婢说!奴婢说!他们来到九皇子住的厢房对九皇子拳打脚踢。九皇子的哀嚎声整个冷宫都能听见……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乔玉清语气愈发狠戾。 宫女真的害怕这把刀会戳穿自己的血肉,浑身抖得像个筛子:“五皇子和七皇子说,说要带九皇子去池塘边赏荷……” 赏荷? 乔玉清眉头皱紧,收回刀子,立马转身离去。 此时宫女也被他利落的收刀姿势吓住,以为他下一瞬就要捅死自己,两眼一翻整个人直接昏厥过去了。 乔玉清没有多看,脚步不停,急忙朝池塘方向跑去。 皇宫内的赏荷池共有两个。 一个是御花园精心打理照料的雨荷池。 一个则是淹死过数人,阴寒怨气太重被荒废在暗处的隐荷池。 那两个皇子说到底年纪尚轻,想玩弄一人肯定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时常会有宫人路过的御花园闹事。 乔玉清狂奔来到隐荷池。 大片阴气徐徐吹拂在他的面上,乔玉清拳头攥起,咬牙加快了脚步。 拨开数米高的芦苇丛,只见在幽寒青白的月色之下,一个瘦小浑身湿透的身姿背对着自己,手中薅扯着一个人的长发,不停地将他的脸往水中闷,过了片刻,待到那人快要窒息的时候,再次薅头把人从水中抬起。 “唔——救、救命——” 强烈挣扎引起的扑通扑通水花声入耳,乔玉清立马从芦苇地跑出来,大喊一声:“住手!” 只见操控全局的人从地上缓缓站起来,像是踹死物般将尚有残志的人一脚踹入池塘中。 发出好大的“扑通”声。 谢栩生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来,朝乔玉清露出苍白的一抹笑:“清清,你来啦。” 说罢,他再也没有半分意志支撑下去,直接昏厥过去。 好在乔玉清身姿敏捷,立马上前抱住谢栩生。 和他同样在地上的,还有七皇子谢闵。 被谢栩生折磨的最惨的谢鼎铭快要窒息,正在一点一点下坠入池中。 乔玉清万万没想到,就凭谢栩生孱弱的身体,竟然能把这两个壮实的皇子整得生不如死?! 刚才他窥看到披在谢栩生身上的戾气,是那般陌生。和记忆中纯善乖软的小团子,久久不能重叠。 乔玉清再次考虑之下,还是将谢鼎铭从水中一把拽起。 又给他做了一套心肺复苏,将他的水气排除。 这个叫谢鼎铭的皇子固然该死,但他不会让谢栩生年纪这么小就背上弑兄的罪名! 确认两个皇子还有一线生机,乔玉清立马抱着谢栩生弯腰窜逃。 奔逃的路上,乔玉清看着谢栩生没有丁点血色的惨白小脸,心揪的厉害。 没有任何温度的潮湿身体染脏了他的衣袍,乔玉清将谢栩生牢牢护着,试图唤醒他。 “殿下、九皇子、谢栩生、小风,小风,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怀中的人听到熟悉温暖的声音唤着自己的乳名,谢栩生疲惫的睁开双眼。 看清抱着自己的人后,他才慢悠悠的咧出一抹笑:“清清。” “在呢。” “我就知道清清一定会来救我。” 滚烫的泪滴砸在谢栩生冰冷的面颊上,晕染出的水花给他带来丝丝暖意。 “清清,救我。我想……活下去,想为阿娘报仇,我想……为自己而活。” “好。” 第8章 和权倾朝野摄政王养崽后8 【叮咚~】 【谢栩生好感度上升百分之二十,现有谢栩生好感度百分之四十。】 【因信任度未能提升,奖励暂时不能发放。】 狂风骤雨拍打着木窗,窗框摇摇欲坠,发出吱呀如鬼泣般的声响。 床榻上的幼童浑身滚烫,面色苍白如纸张般脆弱。乔玉清握住他的手,不停地询问奶团还有没有药! 【为什么好感度提升了却没有奖励!】 乔玉清双眼赤红质问着奶团,奶团给的回应很人机。 【抱歉宿主大大,根据管理局规定,要好感度和信任度同时提升才可以发放奖励。】 乔玉清看着空间仓库中,只剩下一堆的金银财宝,陷入了沉思中。 如果救不了崽崽,那他要这些珍宝有何用? 退烧药在初见崽崽的时候已经用完了。 乔玉清闭了闭眸子,急得头脑都一片空白。 奶团:【友情提醒:宿主大大可以寻求本次辅助养崽人物的帮助。】 奶团:【摄政王现在就在皇宫之内。】 乔玉清想到了那个冷心冷肺,阴戾狠毒,满心城府算计的谢玉淮。 与他初见那日,他偏执的认为是自己蓄谋勾引他。 第二次相见,他巧合的出现在冷宫墙外,警告自己远离谢栩生。 谢玉淮,真的可以帮自己吗? 床榻上的孩童穿着热气,恍惚间睁开迷离的双眼,将乔玉清难过的情绪收入眼底。他强扯出一抹笑,小手似乎用劲全身力气回握住乔玉清的手。 “清清,抱歉,让你为难了。” 乔玉清温柔的抚摸了一下谢栩生的脸颊:“殿下,等我。” 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站起身来。 最后留恋的看了一眼床上忍受着病痛的谢栩生,随后转身离开这幽深冰寒的冷宫中。 他在大雨中狂奔,按照奶团给的方向去寻找摄政王。 在穿梭在皇宫的路上,呼啸在耳畔的风雨声掺杂了数人焦急的交谈声。 “贵妃娘娘有情!太医快随我们来!” “五皇子和七皇子溺水,现在高烧不断,都说胡话了!” “太医快救救五殿下!” 太医在一群宫女太监的簇拥下朝后宫的方向赶去。 无人在意与他们擦肩而过,独自淋雨去寻找救援的乔玉清。 那种屈辱与不甘,让乔玉清倍感无力。 为什么同身为皇帝之子,五皇子和七皇子作恶多端,将他的小风折磨的没个人样。如今他们遭到该有的报应,却引起万人紧张,太医院所有御医全部动身去给他们救治。 而他的小风,只有他一个人。 冰冷的雨水拍打在他的脸上,融入的还有滚烫的泪。 乔玉清浑身被雨水浸湿,来到了景和殿外。 他双膝跪在地上,大声喊着:“奴才乔玉清,求见摄政王。” 落入眼前的是阴沉偌大的殿内景象,无一人回应。 乔玉清并不死心,只要能救小风,他做什么都行。 乔玉清长呼出一口气,准备继续磕头呼唤摄政王。 脑袋即将落地的时候,轻柔温良的指腹温度触碰到他的额间。 乔玉清身子一抖,颤巍巍的抬起充满悲情的秋水眸子,映入眼帘的是谢玉淮淡漠的清隽面容。 身后有侍从为他撑起一把油纸伞,阴雨绵绵不曾沾染他的衣袍半分,和满身狼狈的乔玉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乔玉清无法忘记与前几世【雾】的相处痕迹,看到那张日思夜念的隽容,种种委屈一瞬间全部都攀附上心头。 豆大的泪水啪嗒啪嗒滚落,乔玉清嘶哑喊出一声:“王爷。” 无助的示弱化作万般情绪流转在谢玉淮的眸中,他微微蹙眉,腔调冰冷:“我说过,离九皇子远些。” 乔玉清摇头,哽咽道,“求王爷救救他,求您了王爷。” 看着甘心臣服在自己脚下的小太监,谢玉淮蹲下身来,指尖捏住他削瘦的下巴,“帮一个和废黜没有区别的皇子,对我有何好处?” 乔玉清咬唇,酝酿片刻他颤巍巍开口:“若王爷能救他,奴才愿给您当牛做马一辈子。” 谢玉淮被乔玉清的天真逗乐,冷嗤一声,“你觉得我缺你一个奴才伺候?” 乔玉清苍白的小脸逐渐出现几分寞色,他抿了抿唇。 最后在谢玉淮出神之际,紧闭双眼,将脸凑近他的面前,唇瓣在他谢玉淮的唇上停留几秒。 “放肆!”谢玉淮反应过来,立马起身后退。 在谢玉淮身后撑伞的玉风都震惊的瞪大双眼了。 没想到!王爷的初吻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太监给夺走了? 乔玉清觉得,如果这个人真的是【雾】,那他肯定会接受自己这样的示好。 察觉到谢玉淮耳根处赫然冒出的一抹红,乔玉清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乔玉清擦了擦脸上的水珠,“王爷,不喜欢吗?” 谢玉淮喉结鼓动一圈。 他堂堂摄政王,怎么可能中这招美人计。 谢玉淮的脸色愈渐阴沉下来,“把白兆羽从王府叫来!” 玉风微愣。 白兆羽是云游野鹤的神医,王爷年少剿匪的时候在土匪手中救过他一命,于是他便用此生报答,一路跟随王爷,随王爷奉旨行事下各种寒苦之地,随行军当军医,只听从王爷一人差遣。 他一个人抵得上皇宫太医院所有太医。 见玉风还在傻愣愣的站在原地,谢玉淮眉头皱紧一把夺过玉风手中的伞:“还不快去?” “是!” 谢玉淮手持伞柄的时候故意微微倾斜,伞面遮挡住落在乔玉清身上的雨。 “至于你。” 乔玉清像一只猫儿般晃动着明媚的眸呆呆望着谢玉淮,主动开口:“还请王爷治罪。一切惩罚,奴才甘愿承受。” “你倒是识趣。” 谢玉淮不由得轻抿一下刚才被乔玉清吻过的唇。 …… 白兆羽来到冷宫给谢栩生诊脉,告知只是溺水受到了惊吓,感染了风寒,发高烧了而已。 开了几贴药给乔玉清。 白兆羽睨了一眼床上眉头紧皱的小皇子,轻叹一声,“玉清公公,其实王爷说的并非无道理。及时回头是岸,才能明哲保身。” 这个乔玉清只不过是一个御膳房打杂的小太监,竟然胆大妄为到为了一个废人皇子夜闯景和殿,来的路上他听玉风说,甚至不惜……给他们摄政王用美人计!亲了那个冷血无情的大冰山一口。 色诱谁不好,色诱一个木头。 看来是真的黔驴技穷了。 也是个苦命人。 乔玉清羽睫颤了颤,“多谢白郎中忠告,是非分明,我自有定夺。” 白兆丰轻叹一口气,无奈摇头。 见乔玉清还是执迷不悟,他一个外人还能多说什么呢?忠告给过了,他任务完成就告辞而去,前往景和殿和谢玉淮奉命。 乔玉清今晚哪也没去,一直守在谢栩生的身边。 半夜的时候,谢栩生的烧终于退了。 摸了摸谢栩生正常温度的额头,乔玉清长呼出一口气。 原本熟睡的人察觉到额头上的轻抚触摸,猛然睁开双目,伸手攥住乔玉清的手腕。 “何人?”声音幽冷宛若一滩沉寂在冰川中的湖泊。 乔玉清觉得床上躺着的人有点不太像谢栩生了,但又转念一想可能是孩子受到了太大的惊吓,所以情绪不太稳定。 他轻声道:“是我。” 听到乔玉清的声音,谢栩生原本紧绷起的神经才稍微松懈些。 屋外的雨早已停歇,这场雨来匆匆去匆匆。雨停不过两三个时辰,阴翳乌云就已散开,青白月光透过朦胧的窗纱,给予这间厢房丁点光亮。 谢栩生从床上缓缓坐起来,小脸依旧苍白,没有多少血色。 身上的高烧已经退散,谢栩生可以轻嗅到乔玉清指间上的药草清香。 清清不会食言。 他又救了自己一命。 谢栩生隐藏住自己重生的秘密,假装无事发生般,佯装出往日那般单纯软糯的小团子形象,朝乔玉清的怀中缩了缩。 “要是没有清清,小风早就死了。” 乔玉清揉了揉谢栩生的脑袋:“小风也很坚强。” “那,五哥哥和七哥哥如何了?” 谢栩生将这两个年长他几岁的皇子打的落花流水的场面,仿若历历在目。 乔玉清垂下眼帘,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知谢栩生:“被宫中人发现,为太医所救。至于人怎么样了,我还不知道。” 谢栩生不由得攥紧双拳,暗暗咬牙,恨意再次冒出。 竟然没死!? 他将小脸深埋在乔玉清的怀中,才没有被乔玉清察觉到自己憎恶的面容。 “清清……我害怕。”谢栩生的声音听着充满了恐惧与委屈。 “殿下莫怕,有我在呢。” 【叮咚~】 【崽崽好感度+10、崽崽信任度+10】 【现有崽崽好感度50%、现有崽崽信任度30%】 【奖励即将为您发放。】 【奖励:会在必要时候帮宿主和崽崽解决掉麻烦】 【奖励:免死金牌*1】 【奖励:崽崽不易生病体质】 …… 将谢栩生再次哄睡后,乔玉清出了冷宫并没有及时回到监栏院。 而是按照谢玉淮的吩咐,来到了他的景和殿。 景和殿虽偌大宽阔,但宫女太监少的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还全都是谢玉淮的亲信。 此时已经夜深人静,只有玉风一人在景和殿外守着。 见乔玉清来了,便说道:“王爷在殿内恭候多时。” 乔玉清低嗯一声,便抬步走入殿内。 一推开木门,就见谢玉淮坐在案桌旁沉思,桌上摊着整齐的奏折。 乔玉清给谢玉淮行了个礼:“给王爷请安。” 谢玉淮只是微微掀了下眼皮子,并没有及时回应他,也没有让他起身的意思。 过了半晌,谢玉淮才幽幽开口:“七皇子溺水神志不清,五皇子溺水昏迷到现在微醒。” “我只问你一句话。” “是不是谢栩生所为?” 乔玉清内心咯噔一跳,空间陷入了一番死亡般的沉寂,他甚至可以听到屋外风吹树枝的摇曳声,感知着血液从自己的血管汩汩流动的麻麻滋味。 乔玉清紧攥着衣袍,垂下脑袋:“回王爷,奴才不知。” “呵。”谢玉淮被乔玉清的狡辩逗笑,“九皇子困于冷宫,冷宫荒草丛生,唯一的水源不过是一个井。井高并非他一个五岁小儿能攀爬之上。” “白郎中告知我谢栩生乃溺水受惊所感染的风寒,五皇子和七皇子同时落水生死未卜,我问你是否知道事情,你却用如此蹩脚言词妄图敷衍了事?漏洞百出,谎言之前不考虑后果,你还想护一皇子,实在可笑!” 谢玉淮字字珠玑,每一句话都直戳要害。 乔玉清面无表情,强装镇定:“我无悔!” 谢玉淮冷睨一眼乔玉清坚毅的眼神,起身来到乔玉清的身边,“玉清公公,你不会真的以为就凭你这血肉之躯,可以护住任何人吧?” 轻蔑、睥睨万物的冷傲,每一帧都是乔玉清不喜欢听得话,可偏偏让他无力反驳。 这是事实。 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之中,无人傍身,他不过是一个奴才身份,能护得住谁? 乔玉清撇嘴,忍不住瞪向谢玉淮:“王爷深更半夜把我叫到这里,就是想教育我的?” 谢玉淮被他直白犀利的话语一梗,眉头紧皱,一板一眼道:“并非教育,此乃忠告。” “哦,那要是没什么事情奴才就回去休息了。今天刚办过宫宴,明天杂事肯定很多。” 说着, 又要给谢玉淮行礼准备离开。 但这次谢玉淮把他挡住了。 “王爷还有何事?”乔玉清仍旧没什么好语气对他。 谢玉淮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就一直盯着乔玉清略微带着愠色的脸看。 “既然无事,那奴才先行告退。” 这一次,谢玉淮又再次握住乔玉清的手,他眉头皱的很紧。让一个小太监牵扯住心绪,这种滋味对他来说实在是不好受。 “今日我说的话,你务必做到。莫要再与九皇子有往来。” 乔玉清胆子大了起来,甩开谢玉淮的手,气哼哼道:“王爷,你我本就是形同陌路之人。您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而我和九皇子不过是心心相依,只想苟活于世的卑微之人。” “您左一句忠告,右一句良言,那您能护我吗?” 谢玉淮冷道:“你是想让我护你和谢栩生?你甚至不愿将此事真相告知我,竟如此口出狂言?” “王爷本就知道真相不是吗?我若亲口告知您,王爷是想现在缉拿九皇子处死他,还是将我屈打成招,让我成为背信弃义之辈?” 谢玉淮没想到这个小太监胆子竟然这么大,竟然敢这般忤逆他!? 还真是赤脚不怕穿鞋的。明知前方是死路,干脆演都不演了? “王爷,那个吻你很欢喜是不是?”乔玉清临走前又忍不住挑逗一番谢玉淮。 谢玉淮:“你!” 乔玉清哼唧一声,心想老子可是认识你足足三辈子,还能不了解你这个装货。 于是又抬起脚尖,在谢玉淮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既然王爷不愿意护我和九皇子,那我也不强求。我和九皇子本就赤脚无助走于这世间,没有回头路。” 说完,乔玉清没有任何留恋转身就走。 第9章 和权倾朝野摄政王养崽后9 第二日,皇宫上下陷入一片沉寂中。 七皇子醒来后,竟然变成了一个痴呆弱智儿。哭闹尖叫个不停,嘴里一直念着。 “不是我杀的你!啊啊啊——我没有杀你!” “呜呜!不要缠着我!滚开!我可是皇子!你是谁!不是我杀的你,快滚啊!” 尖锐的哭啼响彻整宫殿内,七皇子在地上胡乱打滚,恐惧使他的身体抖得像个筛子一样,就像有恶鬼缠在身侧。 淑妃看着自己的儿子的模样被吓得花容失色,连忙将他抱在怀中:“闵儿,你怎么了!” 谢闵瞳仁缩起,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母妃,惨白的唇皮嗫嚅着:“母妃……” 淑妃眼含泪花,以为自己的儿子是清醒过来了,哽咽着嗓音道:“闵儿。” 谁知,下一瞬,谢闵直接咬住淑妃貌美的脸颊。 淑妃疼痛尖叫出声,想把孩子扔下去。谁知谢闵就像一条发疯的野狗般死死咬着淑妃的脸! “啊啊啊!” 宫女太监们见状连忙要将这对母子俩分开来。 这谢闵力气大的惊人,几个太监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他从淑妃的怀中扯下来。 谢闵从口中吐出一块血肉模糊的肉块,颤巍巍的咧嘴一笑,满嘴血污。 有人察觉到淑妃娘娘的脸,脸颊上少了一块皮肉,血淋淋的十分瘆人,忍不住惊呼一声。 “娘娘……您的脸……” 淑妃察觉到脸颊疼麻的滋味,颤抖的伸手抚摸自己的脸颊,看到指腹上染着猩红的血,又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谢闵眼眸泛红:“是他!是他杀的你,和我没关系!呜呜呜,和我没关系!” 淑妃白眼一翻直接昏厥倒地。 一时间整个宫殿陷入一片慌乱中。 五皇子在贵妃娘娘的殿内,面色苍白没有半分血色,整个人就像浸泡在水中许久般浮肿难看。 婉贵妃看着跪在床帘外的一排太医,怒声道:“已经整整一夜过去!为什么五皇子还是高烧不退!没有任何醒来的征兆。” 为首的太医颤颤巍巍道:“五皇子溺水多时才被发现……若这两日内没有退烧,不曾醒来……” 话说到一半儿,太医欲言又止。 贵妃:“如果没有醒来会怎么样?” “五皇子年岁尚小,又持续高烧不退,最容易烧脑攻心。若这两日不能醒来,恐怕日后醒来也会留下弱症。” 婉贵妃听到这个消息,心揪的厉害,“一群废物!庸医!养你们还没有养一条狗有用!连区区风寒都治不了!本宫要你们有何用!” 太医们纷纷跪地求婉贵妃消气。 “鼎铭怎么会无缘无故到隐荷池那边?”婉贵妃察觉到事情有一丝疑点。 昨夜宫宴,谢鼎铭和谢闵相约一起去玩。身边无一个宫女太监看管。 从谢鼎铭出事的那一晚,婉贵妃直接处置了伺候谢鼎铭的那些宫女太监。 她眉头骤然皱紧,冷睨一眼自己的贴身宫女:“把鼎铭身边伺候的小明子给叫过来。” “是。” 不过一会儿,两个太监就将浑身是血,血肉模糊的小明子给拖拽在婉贵妃面前。 婉贵妃嗅到他身上的烂肉臭味,拿手帕轻轻掩鼻,露出一脸憎恶嫌弃。 “昨夜你们说是五皇子特地遣散你们,威胁你们不准跟着。后来他们去哪了?” 那双鲜嫩葱白的玉手,长甲被蔻丹染得鲜红,轻轻动两下,弹指间就可以索取在座所有人的性命。恶毒阴狠,呈现在婉贵妃那张美艳的脸庞上。 小明子声音虚弱,“五皇子当时把奴才们遣散后,带着七皇子就跑了。至于去哪……奴才也不知道。” 婉贵妃气的直接挥袖,将手边的小香炉朝软跪在自己面前的小明子扔过去。顿时,血流从小明子的额间缓缓流下。 “废物!!来人!把他的四肢给我砍了!装在花坛中点天灯!” 小明子吓得人都要昏厥过去了,骚臭味道在殿内散开。 “贵妃娘娘饶命!贵妃娘娘饶命!” 在绝生不如死的刑罚面前,小明子绞尽脑汁疯狂想着昨天五皇子有没有其他举动。 瞬间,一个简短到不易被人察觉到的对话在他脑海中闪过。 “没有那个窝囊废在,这日子还挺无聊。” 没多久,五皇子和七皇子就遣散了身边的太监宫女,她们本想继续跟着,不敢看丢这矜贵的两个小皇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麻烦可就大了。 五皇子百般威胁,若是谁敢拦,就立马要了他的项上人头。 趁着他们不敢动弹之际,偷溜着逃走了。 去往的方向,以及五皇子隐约提过的一句话…… 小明子内心咯噔一跳:“娘娘……奴才好像知道,五皇子和七皇子后来去哪了。” 婉贵妃面色这才稍有些转变,“说。” “好像,是去找了被关在冷宫的九皇子……” 听到九皇子,婉贵妃先是疑虑。 谢栩生当日浑身是伤被扔去冷宫内,没有皇后娘娘的命令,无人敢为他医治。说白了把年仅五岁的谢栩生独自扔在冷宫,就是让他煎熬等死。 在她的记忆中,谢栩生应该活不成了才对。哪来的本事把她的儿子和淑妃的儿子整得这般下场? “若是让本宫发现你是在撒谎,本宫会让人把你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舌头拔了,眼珠子给剜了!” 小明子浑身抖得厉害,不敢支吾出二字。 “来人!去冷宫!把谢栩生给本宫找出来!” “是。” 吩咐完后,婉贵妃又问道:“皇上呢?还未醒来?” 昨夜端午宴,有人给皇帝供上了两个西域美人,面带艳色面纱,穿着暴露,露出一截婀娜纤细的小腰,舞姿妖娆妩媚,媚眼如丝,身上还散发着勾人的异香。 把皇帝迷得五迷三道,宫宴上心不在焉,两个眼珠子就像是钉在那两个舞姬身上般,甚至还没结束就迫不及待的带着两个美人回了金龙殿内。 昨夜发生此事,她和淑妃三番五次的派人去请,都被皇帝推脱下去。 最后甚至把皇帝惹烦了,直接让身边的太监回话,除非摄政王,若再有人来找直接判罪! 现在已过正午,皇上甚至还没从睡梦中醒来。 婉贵妃气的太阳穴突突狂跳,斜靠在美人榻上,内心焦急如焚等待着冷宫传来消息。 …… 乔玉清准备偷点营养均衡的美味膳食捎带给谢栩生补身子。 他悄咪咪的徘徊在御膳房中,四处环顾,确定四下无人后,立马一个神偷无影手将一盅佛跳墙拿在手中。 “好啊!果然是你!我说最近怎么传给后宫娘娘的膳食少了这么多!原来是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太监给偷了!” 御膳房宫监破门而入,怒斥出声,潜伏在御膳房多时才蹲住这个小毛贼。 乔玉清心中一惊!暗道大事不妙。 他连忙露出尴尬的笑脸,“昂,我说是我不小心拿到的,你信吗?” “来人!把这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给咱家拖走!关上柴房饿他个七天七夜涨长教训!” 几个太监纷纷走出,直接将乔玉清给围起来。 乔玉清深呼吸一口气,默默从口袋中掏出一荷包的碎银,“公公,有话好商量嘛~” 御膳房宫监看到在乔玉清手中掂量的荷包,哼哧一声:“就你那几个臭钱,也妄想收买咱家?” 乔玉清见宫监瞧不起这些碎银子,又连忙改口:“还请张公公手下留情。奴才不过就是贪吃了些!前些日子奴才帮了宫中娘娘一件小事,获得一枚金锭。若是您能饶了小的这一回……” “哼!还算个有眼力见儿的。” 乔玉清见这个贼眉鼠眼的张公公吃这一套,急忙谄媚的拿出一枚金锭子毕恭毕敬的递在他的眼前。 张公公翘起兰花指接过这枚金元宝,张嘴咬了一口。确认是真的,实心的,这才心满意足,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塞在自身的腰包中。 随后,在乔玉清期待的目光中,对他微微一笑:“小清子,你是个有眼力见儿的。” 乔玉清以为张公公收了好处后会立马放过自己,谁知下一瞬,张公公冒出一抹阴戾的哂笑:“你这个金元宝跟错主儿了,现在落得在我手里,我会把它收的好好的。” 乔玉清不解。 倏然,几个太监蜂拥而上将乔玉清压制住。 乔玉清:!!!! 他这是遇到蛮不讲理的了? 张公公微微蹲下身来,伸出手,轻拍了两下乔玉清的脸颊:“你惹到的人可不是一个金元宝就能掩盖过去的。” 乔玉清露出不解的目光:“还请公公给个明白话。” 张公公冷嗤一声:“事到如今,你还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些日子,你突然就跟改了性似的,揽去御膳房所有人都不愿意干的脏活累活,就为了能够天天去冷宫送饭。没想到你竟然是想勾搭上九皇子!” 真相被道破,乔玉清眸光一点一点黯淡下去,紧攥双拳一言不发。 “咱家问你,九皇子身在何处?” 乔玉清强咧出一抹笑意,依旧装傻:“公公在说什么呢,什么九皇子?奴才听不懂啊。” 张公公被乔玉清装傻充愣的模样气笑,“事到如今你这个狗东西还在装疯!把他拖下去,给婉贵妃娘娘处置。” “是!” 纵使被五花大绑,一路拖拽到婉贵妃所在的昭和宫内。 乔玉清是直接被猛扔在地上的,身体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乔玉清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就差喷一口老血出来了。 随之,婉贵妃的声音幽幽传出:“人带来了?” 一旁的张公公连忙谄媚笑道:“是是!奴才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个狗杂种抓到手中。” 婉贵妃哼哧一声:“你监管的地方出现了贼耗子,本宫还没治你的罪,你反倒先谄媚上了。” 张公公被婉贵妃的讽刺冷哼吓得连忙跪地,“是奴才眼珠子瞎了,竟然没察觉到御膳房中出现如此不知死活的狗东西!” 说着还抬脚狠劲儿踹了一下乔玉清。 乔玉清疼得闷哼一声,眉头皱紧。 猜想到一会儿可能自己少不了一顿刑罚,乔玉清想到了空间中可以使用三次的【痛感转移大法】 呵呵,没想到在这儿等着他呢!这个管理局,肯定知道自己在这皇宫的日子不会好过,所以才给这些奖励。 不管了,先用了吧! 乔玉清:【奶团奶团!我要用那个痛感转移大法!】 奶团:【okok!宿主想将痛感转移在谁身上的?友情提醒,痛感转移使用的时候只能转移在共处一室之人身上。并且不是永久性转移,只能使用一天。】 乔玉清:【那岂不是还是伤在我身上吗?】 奶团:【放心吧宿主大大!痛感转移大法会将伤、痛痛失转移在所互换之人身上。但为了不让人察觉,只有伤口会呈现在你身上。】 听到这个解释,乔玉清这才长呼出一口气:【这就好,起码不那么弱智没用。】 奶团:【……】 奶团:【好啦宿主大大,请选择你要转移伤痛的对象。】 乔玉清内心冷哼一声,【当然是要把痛感转移在那个婉贵妃身上!希望今天她最好能疼死我!】 奶团:【收到!】 奶团:【确定转移对象:婉贵妃】 奶团:【转移完成,请宿主继续接下来的剧情。】 回到世界中,乔玉清感觉到身上的阵阵痛意已经荡然无存,他故意将注意力落在上方的婉贵妃身上。 内心嗤鼻:呵呵!有什么本事尽管放马过来吧! 婉贵妃轻挑眉,注意到乔玉清半张俊俏的面庞,顿感眼熟。 她轻飘道:“你,抬起脸来。” 乔玉清缓缓抬起脸。 看到这张堪称倾城之色的俊美面貌,婉贵妃顿时想起来了!自己尚未诞下皇子之前还是个美人,殿内有一个打杂的小太监,曾被皇帝看上。 此人,正是眼前这个太监! 婉贵妃眼底划过恶毒:“你这个贱人蹄子,还真的是阴魂不散啊!” 乔玉清扬起下巴,莞尔一笑:“娘娘,好久不见。” 那今天就帮原主新仇旧恨一起算吧! 婉贵妃感觉到了极大的冒犯,区区一个贱奴才竟然也敢这么和自己叙旧! 而且,他还将害自己儿子的罪魁祸首给藏起来了! “来人!给本宫狠狠掌他的嘴!让他把九皇子的下落给交代出来!” “是。” 第10章 和权倾朝野摄政王养崽后10 利落清脆的巴掌猛扇在乔玉清的脸颊,乔玉清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是为了演的逼真点,他故意将脸偏到一边儿去。 还没张口吃痛出声,在自己面前的婉贵妃反倒是先尖叫出声了。 “啊——” 强烈的痛感在婉贵妃的脸颊上传来。 所有人都将好奇的目光落在婉贵妃身上。 “娘娘,您怎么了?” 婉贵妃下意识抚摸一下自己的脸颊,眉头紧皱,麻麻的滋味从她的面颊逐渐散开。 感觉这巴掌就像是落在自己脸上般。 婉贵妃眸光愈渐阴毒,看着乔玉清俊俏美人脸上浮现出鲜艳的五指痕迹,这才幽幽开口:“谁准你们停下来了?继续!” 老太监得到娘娘的指令,又哐哐给乔玉清几个耳光。 “啪啪啪”清脆的巴掌声在整个宫殿内响彻,乔玉清脑袋不停地摇摆,像极了一个没有感情的拨浪鼓。 一抹鲜血从乔玉清的唇角流下,他冷嗤一声,对面前的老太监嘲讽道:“这位公公,您要是老了没劲儿就让其他人来。” “哎呦喂!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咱家没劲儿!”老太监将自己两袖撩起,卯足了劲儿,带着一股巨大的掌风直接扇在乔玉清的脸上。 乔玉清假意倒地,老太监哼唧一声,还抬起脚狠狠踹了乔玉清一下。 “识相的就快点把九皇子的下落交出来。” 乔玉清脸色苍白虚弱,“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坐在椅子上的婉贵妃表情难绷,似乎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强烈的巴掌疼痛让她险些昏厥过去! “啊,我的脸,好疼,好疼!” 婉贵妃再次尖叫出声,直接当着殿内众人的面从椅子上跌滚下来,极为狼狈。 听到贵妃娘娘喊脸疼,几个宫女连忙上前细致查看。但婉贵妃的脸依旧白嫩无瑕,没有任何异样。 婉贵妃惊悚的捂住自己发麻发疼的脸颊,“快把那面西洋镜拿过来!快!” “是。” 贴身宫女将西洋镜呈现在婉贵妃的面前,婉贵妃仔细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没有任何异常。 那刚才在她脸上传来巨大的疼痛是怎么回事?就好像跪在地上,被老太监掌掴的人是自己一样!? 婉贵妃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又将视线落在了面前的几个太监身上。 老太监见乔玉清还在死鸭子嘴硬,吩咐身边的小太监:“用拶刑。” “是。” 看着呈现在自己眼前的刑罚,乔玉清瞳仁骤然一缩,佯装出十分害怕的模样。实则内心充满了期待。 嘿嘿,疼死你。 老太监命人将乔玉清的手指穿入竹夹的缝隙中,奸笑一声:“用刑!” 恨天的痛意直冲天灵盖,婉贵妃尖细的喊疼声响彻整个昭和宫。 “快停下!!!”指骨传出的剧烈疼痛让她出了一身的冷汗,婉贵妃叫停! 老太监这才摆手让人停下,仅仅只是夹了一下,乔玉清原本纤细的指节已经出现触目惊心的血痕。 婉贵妃虚脱的躺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息。一个极端的念头闪在婉贵妃的脑海中。 难不成,是这个小太监对自己用了什么巫蛊之术?不然为什么受刑的人是他,自己却也能清晰的感受到疼痛? 当答案落在婉贵妃的心中,她被人搀扶着缓缓朝乔玉清走过来。 看着乔玉清满脸血痕,受过酷刑后整个人惨白虚弱,“你,是你!你对本宫用了巫蛊之术?” 乔玉清虚脱的低低笑了几声,眸子直直的盯着婉贵妃的脸,没有半分畏惧与闪躲。 “娘娘何出此言?人在做,天在看。对付娘娘这种人,用下蛊这等下作手段都是对那我的不尊重。” 这个小太监竟然敢如此口出狂言,昭和宫内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瞪大双眼不敢出一口大气。 婉贵妃被乔玉清的话气住,红血丝从她的眼白处散开,极大的愠怒表露在脸上:“本宫现在就杀了你!” 说罢,就从一旁的侍卫腰间的剑鞘中抽出一把利剑抵在乔玉清的喉间。 乔玉清眼睛都不带眨一下,语气散漫轻飘:“娘娘可要想好了,如果你杀了我。你还能活吗?” 婉贵妃攥紧剑柄,她竟然被一个没根的东西给拿捏住了? “你到底把谢栩生那个小贱种藏哪了!” “娘娘,别一口一个这么不中听的说九皇子。这以后,谁是贱种还未必呢。七皇子如今已经丧失心智彻底沦为一个痴傻之人。听闻五皇子还在昏迷,若是再不醒来,以后怕不是要留下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弱症?” “你以为你这样威胁本宫,本宫就不敢杀你了?!”强烈的愤怒冲刷掉婉贵妃所有的理智! 乔玉清的语气依旧淡淡的,仿若已经做好了送死的准备:“我没说娘娘不可以杀我。” “你这个狗太监竟然敢威胁我,说我的儿子是贱种?!我可是高高在上的婉贵妃!我的儿子以后必定是要成为储君的!你敢威胁我?!” 婉贵妃怒吼出声,提刀就要朝乔玉清的脖子上砍去。 乔玉清:!!! OMG!你还真砍啊!你不想要命了,我还想要呢! 乔玉清闭紧双眸,强装镇定喊道:“我,我告诉你!我可是摄政王的人,你敢——” “哗——” 刀剑断裂的声音响彻在乔玉清的耳畔,下一瞬,乔玉清被拥入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中。 乔玉清心中一紧,缓缓抬头就看到了谢玉淮那张清隽俊冷的面容,看到谢玉淮出现的瞬间,原本强撑的心态正在一点一点瓦解,乔玉清颤抖着嗓音:“王,王爷。” 谢玉淮睨了一眼怀中满身是伤的小太监,眼含泪花的望着自己,面色变得更为阴沉冷戾。 “贵妃娘娘苦苦寻找九皇子,想做何事?” 宫内看到摄政王倏然出现,纷纷跪地叩拜。 “拜见摄政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齐刷刷的十分响亮,没有谢玉淮的吩咐,他们只能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缩成一团,不敢轻举妄动。 婉贵妃看到谢玉淮,眼底的恶毒再也藏匿不住,她指着乔玉清的脸骂道:“难怪你敢这么忤逆本宫!原来是做了摄政王的狗腿子!” 摄政王眉头微皱。 玉风读懂主子的意思,上前一脚将婉贵妃踹倒在地上:“怎么跟王爷说话的。” 婉贵妃从地上爬起来,摄政王一来,她想要用权势拿捏乔玉清,逼他交出谢栩生已是不可能的了。 此时此刻,她只能将全部希望放在皇帝身上。 “就凭你们也想治我的罪!?本宫的孩儿被九皇子推下水中,至今高烧不退!本宫只不过是想替孩儿讨个公道,谁知这个贱奴才装疯卖傻,可怜我的孩子,现在在床上苟延残喘啊。” 婉贵妃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嚎啕啜泣声委屈的,不知道还以为刚才拿剑指她脖子了一样。 谢玉淮眸光毫无半分波澜起伏,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作秀表演,“贵妃娘娘莫不是亲眼看到九皇子将五皇子七皇子推入水中?” “就这样想草草定下九皇子的罪名,怕不是想故技重施?” 婉贵妃微愣,想到了谢常在的死因。 她面色骤然一僵,指着谢玉淮道:“王爷擅闯后宫已是死罪一条,如今还想定起本宫的罪了?” 谢玉淮丝毫不将婉贵妃放在眼中,他唇角勾起一抹哂笑:“贵妃娘娘怕不是高位坐的太久,忘记了原本的淤泥之身。本王要你的命,何须过问皇上?” 紧接着,又听门口有太监喊道。 “皇上驾到——!” 所有人一听到皇上来了,又再次磕头行礼。 “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个明黄龙袍穿身,气场威风,只是面色看着有些萎靡不振,眼下一片乌青。一看就是纵欲过度所致。 乔玉清原本也想跪着的,但是被谢玉淮桎梏抱在怀中,“你还受着伤,莫要操劳。” 乔玉清眨巴眨巴眼睛。 可那也是皇上啊! 你权倾朝野,不跪没事。但我就是个太监啊! 皇帝看到所有人都下跪了,唯独那一抹玄袍高大身姿,依旧挺拔站着。他的怀中还护着一个穿着宫服的小太监。 皇帝可不会自讨苦吃,和自己的八弟对着干,佯装视若无睹的模样,走上前坐在中央的椅上。 婉贵妃看到皇帝来了,瞬间哭哭啼啼起来,一把扑跪在皇帝的面前:“呜呜,皇上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皇帝望着跪在自己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美人,心疼的慌:“铭儿和闵儿之事我已知晓,断不会放过陷害我皇儿之人!” 说着,还愠怒的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威严肃穆,让在场的人不敢出一口大气。 当然,一人除外。 谢玉淮轻挑眉,自顾自地坐在皇帝身旁的椅子上,让乔玉清站在自己的身侧。 “那皇兄可调查出什么了?” 皇帝摸了摸自己略长的胡须,视线横扫了一下周围跪在地上的一圈人。 有个太监斗胆道:“回陛下,王爷。听闻五皇子和七皇子落水之时,有人见到九皇子在场。” 婉贵妃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轻扯了扯皇帝的衣袍,“呜呜呜,皇上。栩生他好狠的心!都怪臣妾,当日告发了他母妃勾结外男,秽乱后宫之事,不然,不然,他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忍心将毒手落在我的孩儿身上!” 眼前的美人哭得声嘶力竭,演的跟真的一样。 乔玉清听得那叫一个憋屈啊,恨不得现在拿着大喇叭揭发这个罪妃的丑陋嘴脸。 皇帝眉头皱紧,“九皇子身在何处?” 此话一出,婉贵妃颤巍巍的伸出手指向站在谢玉淮身侧的乔玉清。 “这位公公,您助纣为虐,将九皇子私藏起来,真的是为他好吗?”婉贵妃捂住自己的心窝口,“本宫把你叫来宫内只不过是想让你将栩生交出,好好询问一下真相。本宫的孩儿无缘无故受了这通劫难,本宫还要被你们强压一头欺负吗?” 乔玉清嘴角抽了抽,“贵妃娘娘,您二话不说就上来给奴才一顿抽,用酷刑。奴才要是真的让九皇子落在您的手中,死无对证这个道路,您应该最清楚怎么做了吧。” 婉贵妃攥紧拳头,险些爆发骂出声音来。若不是皇帝在这儿,她还要维持柔弱小白花的形象,不然她一定要撕烂这个乔玉清的嘴! “栩生对婉儿确实有怨恨,能做出此等恶毒之事也不足为奇。”皇帝瞪了一眼正在说话的乔玉清,愠怒道:“区区一个奴才,也敢插嘴说话?!” 乔玉清真的好想掐死这个皇帝老头,有种左脑搏击右脑的无力感。 谢玉淮慵懒的掀起眼皮子,“抱歉啊皇兄,我的人不太懂规矩。想必您不会介意吧?” 皇帝:…… 既然摄政王都开口了,他还能说什么? 又听,谢玉淮不紧不慢道:“不过我很是好奇,九皇子当时一身疾伤被关入冷宫,而且今年也不过才五岁。到底是哪来的本事,将一个年近十岁,一个八岁的皇子,同时推入池塘中?” 皇帝眉头皱紧,陷入了沉思中。 婉贵妃脸色苍白,还在狡辩着:“那肯定是蓄谋已久,趁着我儿在池边玩耍的时候推下池塘中!” 谢玉淮的指尖轻轻叩了叩椅子扶手,哂笑出声:“冷宫侍卫森严,他一个罪妃之子,谁敢轻易放出?又何来蓄谋之说?” 婉贵妃攥紧双拳,咬牙道:“谁不知道谢常在生性淫乱,保不准以前勾搭过某些侍卫给他儿子提前铺路呢?” “放肆!”玉风在谢玉淮的示意下怒,冷声呵斥,“皇宫上下所有侍卫若是对妃子不敬,那便是对皇上不敬,你口出狂言,居心何在?” “我——”婉贵妃没想到自己随口之言竟然被曲解成这个意思,“陛下,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皇帝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可见当时谢常在之事,他还在耿耿于怀。 “你们何人有证据来证明九皇子的清白?”他已经面露不悦,可见对谢栩生无比厌恶。 婉贵妃看到皇上发话了,心生得意。 端午夜,皇宫上下所有人都在忙着举办宫宴,何人能去隐荷池那边? 乔玉清心里哼哧一声,这婉贵妃肯定想不到自己的蠢货儿子入冷宫殴打谢栩生,被冷宫上下所有人都听到了吧。 “来人,将他们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