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轮到凌凡震惊了。
他藏了一点东西,没有说出鼻烟瓶的最高价格。
但是陶种豆好像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臭小子,我说过。”
“这鼻烟瓶的价格取决于你,你说多少就是多少。”
“你说一百万,那它这我这的价格就是一百万。好歹我老陶也是见过世面的。”
陶种豆又上下打量了凌凡一次。
对凌凡的态度又发生了180°的转变,“算我看走眼了,你这个没良心的竟然还有一点点良心,能把这玩意的市场价告诉我。”
“这鼻烟瓶我平时都放在角落里,东西小,压根没人来看,我都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要不是朋友说将来会涨,我都懒得放在暗房里。”
相比于室内金光闪闪的其他古玩,这个没手掌大的小鼻烟瓶确实是比较不起眼。
“平时那些人,都是尽可能把价格压低,但我自己是要赚的,所以会在我收购价上往上提一些价格,在根据对方的表现适当波动。”
“虽然我不算亏,按照结果来说是赚了,但远没有人家血赚,所以总体来说我是亏了的。”
算是一种比较稳健的做法。
首先自己不亏,然后根据本人的表情推测古玩的真实价格,在商讨中慢慢加价。
不像那些奸商,一口气说出个逆天的价格来,然后再对碟下菜。
但陶种豆的这种稳健做法在今天是行不通的。
他遇到了个老实人凌凡,直接打破了他几十年来的经验。
“至于你,倒是从来没有人在买卖的时候就跟我提过市场价。人家都巴不得将市场价藏得死死的呢。”
凌凡的做法有点冒险。
他敞开天窗说亮话,明明白白地说了出来。
如果陶种豆是那种爱贪小便宜的性格,临时加价,那凌凡今天可能就得不到鼻烟瓶。
但陶种豆不是。
他玩得起,说得起放得下。用真诚对他,他同样会以真诚对你。这一点,在他直来直往的招式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比路边小摊贩不知道高了几个境界。
这个冒险,凌凡赌对了。
能在不引起陶种豆反感的情况下,以低价购买到鼻烟瓶。
“不过你也忒没心了点,三四百万的价格,就只给我一百万?小子,下次就不教你功法了。”
“别别别。”
凌凡连忙为自己寻找说辞,“叔,这在市场上其实是正常的现场。”
“哦?你是指那些铲地皮吗?”
“不。”凌凡轻轻摇头,“陶叔,我是说进货价和售价是不一样的。”
“卖出古玩和给古玩卖出一个好价钱是两码子事情,这一点你比我更加清楚才对。”
“说来听听。”
凌凡思索片刻,他发现陶种豆对古玩交易好像并不是特别了解。
“市场价是市场价。”
“陶叔,你也知道的,古玩市场其实是买方市场,东西再好,也得需要有客户的。而高价古玩难以售出的一点,就是因为找不到的大客户,不是谁手里资金流都充足。再加上是非必需品,有人想要就有人买,没人要那真就没人买。”
“虽然说好货不怕等。但是人是要吃饭的,好物能一直在手里攒个三年五年,甚至七八年都有可能。攒着攒着就容易把自己给饿死。”
“如果只是简单地卖出去,渠道确实是多。请一些中间商,例如你那些鉴定师大古玩店拍卖行,他们有自己的客源。但是拍卖行要抽成要资质,承担的风险确实是小了点,最终到手的肯定不是市场价。”
“除非你能端对端,直接面向消费者,把东西给卖出去。否则的话.....叔,我说实话,你随便去卖,最多不会高于一百万。”
“如果陶叔你展示你的名气的话,倒是有可能卖个两百万,但是也不能卖出市场价。”
哪怕是凌凡也无法做到真正的端对端,只能借助一些中介把东西给卖出去。
“哦,我可算是明白了。”陶种豆恍然大悟,“原来你小子就是个臭中介啊。”
“算是。”这一点陶种豆说的倒是没有错。
简单直白。
进货价能和售价一样吗?
“算了算了,也就让你这小子占便宜吧,我也懒得到处折腾。出卖脸皮售卖古玩的事情就交给你小子了,你可别贱卖我的古玩。要卖也得卖出一个好看的价格。”
“那就谢谢陶叔了。”
“哼,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是看着你诚信这一块,还算是有点小良心,要是你不老实,我都不想卖给你。”
“那可不,我出来做生意就讲究一个良心。”
也就只有陶种豆这种人能敞开天窗说话。
“好了好了,赶快拿着东西走人吧。”
“陶叔,那个菩萨像......”
凌凡指了指角落中的那个金色菩萨像。
“你喜欢,那就送给你了。”
陶种豆又恢复成那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越是洒脱,就越是让凌凡升起疑心。
凌凡不确定道:“叔,真的?那个四臂文殊菩萨造像也能值个大几十万,我还想用我的三寸烂舌说服叔你忍痛割爱。”
陶种豆笑了几声,“完全可以,从比武开始我就说让你挑个一两件的,你陶叔什么时候骗过你。”
凌凡一喜。
算上鼻烟瓶,如果他能够将两件东西全都卖出去,
那他这次来,扣去要给陶种豆的一百万,可足足赚够了460万。
将近五百万!只要再多来几次,他就能攒够钱,买上京都的一套房!
但很快,凌凡内心冷静了下来。
人情永远都是要还的,他暂时不相信陶种豆能大方到送他古玩。
“不过......”陶种豆停顿片刻,“凌凡,我倒是有个小小的请求,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甚至对你来说,还算是一件好事。”
陶种豆说完,别有深意地看了戴银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