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林明远神清气爽地起床。掀开窗帘一看，外面的雪下了一整夜，院子里积了厚厚一层。白茫茫的一片，倒也好看。
这种天气不适合在院子里活动，他就在屋檐下做了几个太乙拳。寒气逼人，但运动起来很快就暖和了。汗水从额头滑落，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清晨的寒意。
活动开筋骨后，林明远拿起铲子开始清理积雪。铲子挥舞间，积雪被一片片清理出去，露出下面的青青砖路。
隔壁院子他也一并铲了。自从两家打通，这点小事他向来是不分你我。铲雪的节奏很快就找到了，沙沙的声音在清晨格外清脆。
“早啊，姐。”林明远像往常一样，跟在厨房忙活的孙巧云打招呼。
“嗯，早。”孙巧云轻轻应了一声，眼神有意无意地避开他。她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动作显得有些局促。
两人都在装作若无其事，可谁都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明远，今儿整顿涮肉咋样？”孙巧云边收拾炉灶边问道，声音比平时小了几分。
“晚上吧，等会儿我把料包给煸一下。”林明远边洗脸边回答。水珠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水盆里激起小小的涟漪。
虽说现炒的底料味道差了点，但对他来说无所谓。做饭只是业余爱好，又不是什么追求完美的大厨。重要的是一家人能围在一起吃顿热乎饭。
“山羊肉怎么处理？”孙巧云又问，手上的动作没停。
“先冻着，改天炖汤。”林明远擦了擦脸，“这两天天气冷，正好腌制一下。”
两人一来一往，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话题始终围绕着柴米油盐，仿佛昨天的尴尬从未发生过。
这时孙巧玲也起来了，整个院子顿时热闹起来。她哼着小曲，开始收拾院子里的杂物。
外面的雪还在下，林明远也懒得出门。昨天打的羊够吃一阵子了，是时候好好享受猫冬的日子。他站在屋檐下，看着飘落的雪花，心里一片安宁。
早饭后，姐妹俩在厨房炖牛骨头。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香气四溢。孙巧玲坐在一旁纳鞋底，孙巧云则在炉灶前忙活，时不时搅动一下锅里的汤。
“姐，你今天怎么了？”孙巧玲抬头看了看姐姐，“感觉你今天话特别少。”
“没什么，可能是天气太冷了。”孙巧云随口应付道，转身去拿调料的时候，耳根却悄悄红了。
林明远回到自己屋里，拿出纸笔比比画画。屋子里暖烘烘的，炉子里的火烧得正旺。他的木匠手艺已经入门，趁着这段时间，正好可以改造一下房子。
之前因为忙，加上修行槽不够，一直没顾上。现在农工组放假，现在人都宅家里当居家熊了，倒是个好时机。他仔细测量着房间尺寸，在纸上勾勾画画，脑子里已经有了初步的设想。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但屋里却暖意融融。炉灶上的汤锅咕嘟作响，混合着木柴燃烧的噼啪声，构成了一幅温馨的冬日图景。
林明远抬头看了看窗外，又低下头继续画图。偶尔能听到厨房里姐妹俩的说笑声，还有孙巧云忙活时碗碟相碰的声音。这样的日子，虽然普通，却让人感到满足。
只是想起昨天那个尴尬的场景，心里泛起涟漪。那抹红色的背影，那声戛然而止的惊呼，都深深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林明远摇了摇头，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图纸上。改造房子的计划才刚开始，还有很多细节需要考虑。
寒风呼啸，雪花纷飞，林明远站在屋里，目光缓缓扫过斑驳的墙壁和坑洼不平的地面。木板贴墙，地面铺地板，这个计划在他脑海中已经盘旋许久。
“虽说在乡下，大家都住泥土房，但把自己的小窝弄得舒服些也无可厚非。”他轻声自语，手指轻轻抚过墙面的裂缝。
屋外寒风呼啸，几片雪花飘进屋檐下，很快就在地上化成了水渍。林明远看着这一幕，眉头微皱。这样的天气，如果不尽快处理好房屋，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
入门级的木匠技能虽然不高，但贴木板这种活计对他来说并不困难。林明远摸了摸下巴，思索着接下来的步骤。寒风凛冽刺骨难耐，先做个烤火盆显得更为迫切。
村里人大多用泥巴搓的烤火盆，家境好点的用瓷盆。但林明远另有打算，他准备用石头做个石盆，既要薄一点保温效果好，又要做得结实耐用。
之前给院子铺地剩下的大石头正好派上用场。林明远拿出瓦匠工具，在屋檐下专注地忙活起来。左手持錾，右手执锤，眼神紧盯着錾子落点。这是最基本的功夫，但他早已超越了这个层次。
“瓦匠不看工具细节，才算得上合格的瓦匠。”林明远手中的锤子有节奏地落下，“而真正的盲打技巧，那可是大师才有的本事。”
村里的孙师傅勉强算半个盲打高手，但也就能看一眼打几下的水平。相比之下，林明远的技艺已经远超常人。石头在他手下慢慢成型，边缘平整，弧度优美。
“明远哥，你在做什么呀？”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孙巧玲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
林明远头也不抬，手上的动作依旧流畅：“做个烤火盆。”
“石头做的不会烫手吗？”孙巧玲好奇地凑近了些，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块逐渐成型的石头。
“石头导热慢，再加个木柄，保证不烫手。”林明远笑着解释道，手中的动作丝毫不停。
孙巧玲眼中闪着崇拜的光芒：“明远哥想得真周到。”
“你那边忙完了？”林明远随口问道，目光依旧专注在手中的活计上。
“嗯，炖得汤汁浓郁香醇，汤都成乳白色了。”说着，孙巧玲还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看着她馋嘴的模样，林明远心中一动：“中午炖羊肉吧，馋死了想整碗暖烘烘的羊汤。”
“好啊好啊！”孙巧玲眼睛弯成月牙，笑得格外开心。她蹦蹦跳跳地去了厨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孙巧云。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能经常吃肉是件奢侈的事。但在乡下就不一样了，这里人少地广，住得又偏，偷偷摸摸独享美食，倒也无人知晓。
不多时，羊肉炖萝卜的香味飘了出来。胡椒粉的味道混着肉香，勾人馋虫。陆巧云和林明光循着香味来到了院子里。
“林哥，你又打到猎物啦？”陆巧云眼巴巴地看着锅里翻滚的汤汁。
林明远笑着点头：“中午一起吃吧。”
他向来不是小气的人，尤其对这两个性格对脾气的支教老师。一来是住得近，二来也没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牛骨汤炖羊肉的香味在院子里弥漫，林明远看着锅里翻滚的汤汁，心情舒畅。虽说他的拳法已达大师境界，但村里人并不知道这些。他们只知道林明远从小练武，力气大，最近还打到两头野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