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媒人附在她耳边:
“你的男人,会生生世世都纠缠着你。”
“你可要当心了,别让他把你吃得死死的。”
苏晚梨黑白分明的狐狸眼眨了眨,眸底有碎光闪烁,又很快隐入黑溜溜的瞳仁中。
生生世世?
下一世就见不到了,哪来的生生世世?
留给祁攸白一个挑衅的眼神,鬼媒人的身影很快如晨雾般散尽。
日光破开浓雾,这座常年被阴气笼罩的深山,久违地迎来第一缕晨曦。
手串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鸭舌帽重新拾起,套回手腕,嘿嘿嘿地掏出手机对祁攸白亮出收款码:
“少爷,该兑现承诺了。”
祁攸白手指在屏幕轻点几下,鸭舌帽看到到账金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又狗腿地蹭到苏晚梨身边:
“这位鬼姐姐,下回有这种好事可千万记得叫我啊!小弟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苏晚梨问鸭舌帽:
“他给你转了多少?”
鸭舌帽竖起三根手指。
苏晚梨猜:
“三百?”
没等鸭舌帽回答,祁攸白双手捧住她的脸,语速飞快:
“对,就三百。”
“梨梨,你昨晚在这里肯定没睡好,我们回家再睡一次。”
“但我是鬼,不用睡觉……”
鸭舌帽赶忙追上来:
“两位留步。”
祁攸白回头,脸上明晃晃写着不满,一副有屁快放的不耐样。
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小哥,老妹,既然是混这行的,应该不会不知道西城祁家吧?”
哦吼。
问到本家人头上来了。
苏晚梨来了兴致,“你说说呗,我没听过。”
祁攸白正想说点什么,薄唇抵上两根冰凉的手指。
苏晚梨亲了一下他的下巴:
“乖,宝贝咱们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啊。”
祁攸白被她这一声“宝贝”甜得晕头转向,脑中反复循环播放,根本顾不上鸭舌帽了。
鸭舌帽见她感兴趣,也来了劲:“祁家最近不知出了什么大事,正在向全国广撒英雄帖,重金聘请奇人异士,天师高僧去他们家,阵仗搞得非常大。”
苏晚梨好奇道:“那去的人多吗?”
鸭舌帽嘿嘿一笑:“这不是正要去吗?”
“不过,真正有本事的天师早就不缺祁家给的那些钱了。祁家这么大手笔,要处理的事一定不寻常,搞不好啊,去了小命就交代在那了。”
苏晚梨不解道:“那你干嘛还去呢,你连那个鬼媒人都对付不了。”
鸭舌帽忿忿:“这你就不懂了,我才二十有三,祁家是捉鬼世家,我这种小辈,能在外围见见世面,长长见识,就算不亏了。”
“但小哥就不一样了。小哥出手阔绰,对付那女鬼也是信手拈来,纯凭法力,不用贴符咒就能单手制服,肯定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高高手。”
“去祁家给他们露一手,他们一定把你奉为座上宾。”
祁攸白还在品鉴那一声“宝贝”,心不在焉地回道:
“不去。”
梨梨刚才实在唤得太自然了,仿佛刻进骨子里的亲昵。
不矫揉,不刻意,不造作,不扭捏。
一定是真的把他当作她的宝贝。
这一认知让祁攸白浑身燥热,喉头发紧。
好想回家,听梨梨在床上一直喊……
如果能带上哭腔就更好了……
丝毫不知道祁攸白在想什么的苏晚梨赞同点头:
“对啊,去了风险很大诶。而且我是鬼,那里那么多人,肯定会有仇视鬼的,如果有人要害我怎么办?”
鸭舌帽有些失望,但还是递出自己的名片:
“成吧,我只是想如果能有两位陪着,心里头会放心一点……”
苏晚梨接过名片,突然想起什么,咬着祁攸白耳朵小声说:
“白白,之前校长不是说要你回家吗?”
“你家是不是就那个祁家?”
祁攸白点头。
苏晚梨愣住:“那你为啥不答应他?”
祁攸白:“单纯不想跟他一路。”
苏晚梨:……
男朋友太孤僻了怎么办?能治吗?
跟鸭舌帽分道扬镳以后,苏晚梨第一时间带祁攸白去理发店剪头。
祁攸白抿着唇,不是很乐意。
“梨梨不喜欢我现在这样吗?”
他耷拉着脑袋,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梨梨是不是看腻我了,嫌我烦了,不爱我了?”
苏晚梨:“我就让你剪个头发,你是怎么得出这么多结论的?”
“那是为什么?”
苏晚梨红了脸,凑到他耳边轻声道:
“因为你和我内个的时候,头发太长了,容易扫到我的眼睛。”
祁攸白一下绷直了身子,耳根染上明显的红。
苏晚梨唇边勾起笑:“剪不剪?”
他立刻积极表态,重重点头道:“剪,必须剪。”
理发小哥对祁攸白的脸赞不绝口,又是夸他脸部线条好看,又是夸他眉骨高,有气质,随便剪个微分碎盖,就能把小女生们迷得不要不要的。
直到他看见祁攸白一脸宠溺地对着空气聊天,甚至伸手讨要抱抱,理发小哥瞳孔地震。
长这么帅,可惜了,
看这样子已经病入膏肓了。
回去后,苏晚梨和祁攸白厮混在家,糊里糊涂地,半推半就地吸了五天阳气。
祁攸白跟个大型泰迪似的,不仅天天不穿衣服……不是,不穿上衣,还无时无刻散发着浓郁的阳气,
害得苏晚梨日也春宵,夜也春宵。
本来自制力就差,这男人还一直勾引她。
在祁攸白持之以恒的阳气浇灌(?)下,她能维持实体的时间也越来越久。
不过普通人类依旧看不到她就是了。
出发去祁家那日,祁攸白依旧穿着单薄的白衣黑裤。
只是随意站在路边等车,疏淡清冷的气质就惹得一众路人侧目。
他黑色碎发懒懒散散垂下来,没怎么打理,但也不妨碍他单手插兜往那一站,随手就能出一张高质量街拍。
苏晚梨飘在旁边,莫名吃味。
这男人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该死的魅力。
她张牙舞爪扑到祁攸白身上,像只小八爪鱼一般缠着他的身体,把他的脸裹在自己身前。
祁攸白一手托着她的臀,闷闷的声音从她胸前传来:
“宝宝,有点憋。”
苏晚梨才不管,她把祁攸白缠得更紧:
“憋死你算了,哼。”
祁攸白喉结滚动,闭上眼睛埋进去,沉醉地蹭着。
是微凉的雪媚娘。
白白软软的。
好吃爱吃。
如果能闻到味道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