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玫瑰她又被疯批大佬亲哭了》 第6章 小女鬼她今天吸阳气了嘛6 苏晚梨晕了过去。 被那汹涌的纯阳之气给灌晕了。 再醒来时,她还保持着昨晚吸阳气时的姿势,整个人软绵绵地趴在祁攸白身前。 ……等等。 苏晚梨惊恐地抬起自己的手。 她狂拽酷炫的超长黑指甲呢??? 她的手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莹润白皙,身体也不再透明,而是凝出了实体。 可能是身前挤压的柔软触感太过明显,也可能是她动作幅度太大, 祁攸白搭在苏晚梨腰窝下的手微微一动,悠悠转醒。 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直直望进她眼底,盯得她浑身发毛。 苏晚梨勉强露出一个甜美又不失尴尬的微笑: “早,早上好。” 祁攸白像是还没反应过来,一脸茫然,手指无意识捏了捏,指尖触感Q弹柔软。 “……” 这个人为什么在捏她的小屁股? “你,你撒手。” 祁攸白听话地抬起双手,顺带拨了拨额前碎发。 他低着脑袋,一言不发,只是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活像只被欺负狠了的大狗狗。 看得苏晚梨心头莫名一软,一股罪恶感油然而生。 但是不行。 心疼男人就是女人倒霉的开始。 苏晚梨小声说,“我其实是一只鬼,没忍住吸了你的阳气。” “我是第一次当鬼,没控制好力道,所以不小心就吸多了。” “你要是有哪里不舒服,我可以去买生蚝牛鞭给你补一补……” 祁攸白把头靠在她肩膀上,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像是感冒了: “嗯,我好像真的有点不舒服。” 苏晚梨一听,立刻起身就要冲出门外: “我去给你买牛鞭,你等着我噢!” 她当然不是去给祁攸白买什么牛鞭。 她要逃,逃到祁攸白找不到的地方! 第一天她就看出来了,这男人太会装蒜了,现在假意示弱把她留住,待会指不定就要掏出符纸把她给收了。 当她是傻白甜呢,又是符纸又是桃木剑的,正常人谁会随身携带这个。 他一定是个道士。 自古正邪不两立,更何况她还吸了人家好多阳气,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苏晚梨刚冲到门边,拉开门就要往外蹿,却撞上一堵透明的金色屏障,整个人被弹了回去。 “没事吧?” 后背撞进一个结实的怀抱,祁攸白将她抱了个满怀,指尖带着温度。 做人时觉得他身体冷冰冰的,但她现在是鬼,虽然凝出了实体,体温还是要比他低一些的。 祁攸白搂着她道: “我师傅给了我一张符,让我贴在门上,说是可以抵挡妖邪入侵。抱歉,你有没有受伤?” “没,没事。” 苏晚梨挣开他,明明也没使多大劲,祁攸白却踉跄着跌坐在地。 这个场面怎么这么熟悉呢…… 祁攸白虚虚地咳了几声,“我从小身体弱,骨架轻,稍微撞一下就很容易这样。” “而且昨晚被你吸走了那么多阳气,那个甚至还是我的初吻,我……” “打住,” 苏晚梨羞愧地止住他,把他扶到床上。 她咬着唇纠结半天,最终还是下定决心,郑重其事地对祁攸白说: “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祁攸白微抿唇,面上仍是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 苏晚梨又说:“但你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他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你是不是道士?” “是。” “为什么我吸了你的阳气,第二天就凝出实体了?” 祁攸白垂下头: “我也不清楚,我学艺不精,但是家里的长辈可能会知道。” “你要跟我回家看看吗?我家的猫会后空翻。” 苏晚梨双眼亮起:“哇,真的吗?这么厉害?” 不对不对,被带偏了。 “第三个问题。”苏晚梨板起小脸:“你以后会杀我吗?” 祁攸白猛地抬头,急切地握住她的手: “不会的!” “我是玄门里资质最差,最没用的天师,根本杀不掉你的。” 祁攸白眼神真挚,“而且我是天生的招鬼体质。如果你愿意保护我,我可以定期给你阳气,这对我们都有好处。” “保护你?”苏晚梨又嗅到他身上那股诱人的气息,“你就不怕我把你吸干吗?” 祁攸白一手包住她的小拳头,碎发下的黑眸闪烁着意味不明的暗光: “没事的,你不是刚做鬼吗,我可以教你。” “只要你和我签订一个契约,你就没办法吸干我的阳气,我也没办法杀死你。” 苏晚梨歪了歪头,觉得这个提议听起来非常不错: “签订什么契约?” “是天师们和鬼打交道,经常用到的一个灵契。” 祁攸白打开一沉香木盒,取出一张泛黄的符纸,上面用朱砂画着繁复纹路。 他咬破指尖,一滴殷红的血珠落在符纸中央。 符纸泛起红光,无风自动,悬浮在空中。 祁攸白温柔一笑,声音带着蛊惑意味: “来,把手给我。” 她将信将疑地伸出手,祁攸白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往下一带, 苏晚梨整个人跌进他怀里,冰冷的魂体与他温热的胸膛相贴。 扑面而来的阳气香得她脑子发懵,一时忘了挣扎,只软绵绵地嗫嚅: “必须这样吗?” 祁攸白一本正经地忽悠: “嗯,距离过远是很容易被反噬的。” “现在看着我的眼睛。” 祁攸白捧住她的脸,望进她迷离的眼眸,低哑的嗓音像蛛丝,一寸寸缠上来: “来,跟着我念——” “以血为引,以魂为媒。” “以吾之血,缚汝之魂。” “阴阳相生,死生与共。” 苏晚梨的思绪忽然变得迟缓,男人的声音像滴入水中的墨,丝丝缕缕渗进她的意识。 她的唇瓣无意识地开合,一字一句重复着咒言,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每念一个字,符纸上的朱砂就亮一分,最后化作两道红光分别没入两人的心口。 咒言已成,苏晚梨回过神,低头看向自己的心口。 那道红光透过轻薄的校服,如活物般在她皮肤下游走,最后凝成一枚妖异的印记。 第7章 小女鬼她今天吸阳气了嘛7 她想拉开自己的衣领看得更仔细点,但祁攸白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她不好意思。 苏晚梨眯眼一笑,嘿嘿嘿地对祁攸白伸出小爪子: “给我看看你的。” 她扒开祁攸白的衣领,将人抵在墙上,低头去瞧他心口。 祁攸白后背撞上墙面,喉间溢出一声好听的闷哼,听得她脸黄心跳。 干嘛……干嘛叫得这么不正经…… 那枚咒印就像一朵半开的血色梨花,花瓣上盘踞着黑色的咒链。 祁攸白被她扯开衣服,也不制止她,只是偏过头,手指虚握成拳抵着唇,喉结上下轻滚,一副任她予取予求的模样。 苏晚梨把脸贴在他热乎乎的胸膛上,自下而上地看着他: “这样就好了吗?” 她漂亮的狐狸眼湿漉漉的,说话间,红唇贴上他心口印记,不自觉轻蹭。 祁攸白呼吸有点急促: “……还差最后一步,这个印记就可以消下去。” “什么最后一步?” “……” 他欲言又止,一抹薄红染上他冷白皮肤。 “要,要亲……” 苏晚梨歪头:“亲嘴?” 祁攸白点点头,好看的唇瓣抿起又松开,淡色的唇一下子变得润泽,泛着诱人水光。 苏晚梨昨晚吸阳气吸断片了,只记得开头和祁攸白那个单纯的亲亲。 在祁攸白睡着时,她兽意大发忍不住是很正常的。 但现在人家清醒地站在她面前,她好歹也是个黄花大闺女,脸皮薄得很。 苏晚梨掰着手指头,扭扭捏捏道: “就,唇贴唇碰一个就可以了吗?” 祁攸白有些为难地皱起眉,假意思索了一会,然后一本正经道: “我觉得应该要把舌头放进去。” …… 苏晚梨:“其实我觉得这个印记还挺好看的……” 祁攸白垂下头: “学校有规定,不能纹身。” “校服这么薄,大家很容易就能看见我身上的这个印记,到时候我肯定会被拉去记过处分……” 苏晚梨不想再听他叭叭,直接揪住他的衣领踮起脚尖,凶巴巴地说道: “张嘴。” 祁攸白乖乖张唇,还伸出了舌头。 苏晚梨又撩起他刘海,露出他漂亮的眼睛,命令道: “闭眼。” 祁攸白不听话了, 大手突然扣住她后脑勺,另一手牢牢掐着她细腰,苏晚梨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他带着一转, 眨眼间,攻守易势,她后背抵上墙壁,而后脑勺垫着他温热的手掌。 呼吸近在咫尺,祁攸白将她牢牢锁在方寸之间。 她又成了被压在下面的那个。 正要出声抗议,小嘴就被祁攸白叼住,放肆吮吻。 苏晚梨一开始还义愤填膺地抵着他的肩,势要翻身做主人,夺回亲亲主动权。 可被他连续亲了五分钟后,她被祁攸白醇香浓烈的阳气熏得毫无斗志,眼神逐渐迷离,思绪也变得飘乎乎的,像是飞到了云端。 “想吸吗?” 祁攸白放开她,却仍贴着她的唇低语,声线低哑磁性,尾音带着温柔的气音。 本能驱使苏晚梨点点头,并想再追着他的唇,一直亲下去。 但祁攸白那种气定神闲又带着点蔫坏的语气,很快让她燃起了胜负欲。 “什么叫想不想?” 苏晚梨摆出一副很凶的表情,像小猫龇牙,手指一下一下戳着他的胸: “人,你要记住,我可是只很厉害的女鬼!” “本姑娘想吸,随时都能吸,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祁攸白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对上她的目光,青年突然抬手,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搭上衬衫纽扣,一颗、一颗地解开。 苏晚梨后面就是墙,退无可退,只能瞪大了眼睛看他: “你,你要干嘛?” 祁攸白不说话,扣子全部解开后,露出大片冷白的肌肤,紧实的腹肌线条分明,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只见他喉结轻滚,黑眸低敛,双手捏着衬衫领子往两边一掀: “梨梨,来吧。” 一抹绯红从耳尖蔓延至颈侧,他微微侧脸,冷冽嗓音里带着几分隐忍的颤,还有不可言说的兴奋: “不要因为我是人类而怜惜我,我承受得住。” 苏晚梨:...... 突然不想吸了是怎么回事。 她冷酷无情地拒绝了祁攸白,“今天是工作日,你得上学吧?” 祁攸白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线条分明的八块腹肌。 废物,这都勾引不到她,要你们何用。 腹肌们集体打了个寒颤,生怕这位主子一个不高兴,再给它们加练出两块兄弟来,挤占它们生存空间。 他重新系上纽扣,好看的唇瓣抿着,浑身都散发着低气压。 本来气质就冷,这一个不高兴,让他看起来更瘆人了。 苏晚梨偷偷瞧他眼色: “......要不要我去给你买牛鞭炖汤喝?” 祁攸白声音冷淡:“不用。” 他慢吞吞起身,准备收拾书包去上课。 苏晚梨望着他落寞的背影,上面明晃晃地写着几个大字: 我不高兴了,快来哄我。 苏晚梨满头问号。 这吸阳气难道是什么好事吗?她不吸可是为了他好,怎么他还不高兴了? “祁攸白。”她声音软得像棉花糖,“你不吃早餐吗?” “不吃。” “祁攸白,外面太阳很大,紫外线很强,你记得带伞,小心不要被晒黑了。” “不带。” “可是你晒伤了我会心疼的。” 苏晚梨踮起脚尖,在他脸上啾了一口,声音特别响。 祁攸白唇角没绷住,翘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又迅速抿平,还是不想和她说话。 苏晚梨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像只撒娇的猫,又在他下巴上轻啄一下。 “祁攸白~我陪你去学校嘛。” 她凑近他耳边,“等回来以后,就让你做我私人充电桩,好不好?” 祁攸白的脸噌一下红了。 他终于垂眸,双手托住她的小屁股,嘴角怎么压也压不住: “学校里最近闹鬼。”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保护我吗?” 苏晚梨信誓旦旦点头,“当然啦。” 他勾唇,拉住她的小手,和她一起去坐地铁。 早高峰的地铁简直像沙丁鱼罐头,他们很不幸没能找到位置,只能被人群挤在门的边边。 苏晚梨被祁攸白抱在怀里,整个人几乎嵌进他怀里。 起初她还觉得没什么,直到感受到祁攸白越来越紊乱的呼吸,和隔着衣料传来的灼热体温,她才反应过来: 她是只鬼呀,虽然凝出了实体,但还是可以飘在天上的。 第8章 小女鬼她今天吸阳气了嘛8 苏晚梨在他怀里挣了挣,表示自己想上天。 祁攸白当然不让。 上天了他还怎么占便……还怎么抱抱她。 “梨梨,我头好晕。” 祁攸白直接把脸埋在她颈侧,睫毛轻扫,带来一阵痒意。 “不要走,肩膀借我靠一下,好不好?” 他嗓音温柔,又苏又欲。 苏晚梨感觉自己那颗不能跳动的小心脏,被他撩得扑通扑通的。 “哼,给……给你靠一下,也不是不行。” 不明所以的路人看着头和脖子弯成九十度,还兀自低语,嘴角噙笑的祁攸白,默默搓了搓胳膊,往旁边挪了两步。 小伙子个挺高,可惜是个傻的。 祁攸白心满意足地抱了她一路。 到学校后,祁攸白牵着她的手走进班级,把她拉到自己座位旁边。 祁攸白问:“你要坐哪里?” 苏晚梨指了指自己空着的座位:“当然是坐我原本的位置。” 祁攸白抿唇,“但是你的座位离我的很远,要是有鬼从后门进来偷袭我怎么办?” 他的座位在最后面,一打开后门就能看到。 苏晚梨正想找借口安抚他,就看见教室前门被推开,一位老师走了进来: “沉痛地告诉大家一个消息。” 女老师抹着眼泪,哭得粉底都花了: “我们班的苏苏同学……不是,苏晚梨同学,在三天前爬山时失踪了,到现在都还没找到。” “呜呜呜……” 同学们你抱着我我抱着你,哭成一片。 “苏苏……你要是早跟了我,就不会失踪了。” “我甚至还没有摸过苏苏的手……” 祁攸白也抱着苏晚梨,在她身上蹭来蹭去。 苏晚梨无了个大语:“你干嘛?” “擦眼泪。” “……你哪来的眼泪,别装了。” 苏晚梨觉得这些哭声吵死了。 她去看自己座位的抽屉,那颗人头模型依然摆在那里,里面甚至还多出了血红色的小蛋糕,刀片,一瓶用软木塞封住的红色液体等等。 这群人,就算她还活着,也只会给她添堵。 苏晚梨大摇大摆走上讲台,拿起粉笔,开始在黑板上写字: “我,死,得,好,惨,啊~” “把我抽屉里的垃圾清走,否则我就要你们陪葬~” 粉笔与黑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盯着空荡荡的讲台——在他们眼中,那里只有一支悬浮的粉笔和自动出现的字迹。 “啊——!”一个女生尖叫起来,率先打破了寂静。 老师手里的教案“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同学们个个面色煞白,颤抖着嘴唇,从座位上弹起来,争先恐后地去她座位拿回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 所有人都去了,甚至包括老师也颤抖着拿走了那颗最惊悚的人头。 只有祁攸白没去。 苏晚梨问他: “你以前没有给我送礼物吗?” 祁攸白挑眉,眨了眨眼睛: “我以前没送,但我现在随时可以送。你想要什么?” 苏晚梨心情很好地勾起唇,满意地哼了一声: “哼,先欠着。” 算他识相。 看来她那个诡异的富江光环,也不是对谁都生效的嘛。 教室里吵吵嚷嚷的乱作一团,突然, “砰!” 门板被十分有震慑力地狠狠拍响: “都给我安静!” 是肥猪校长。 苏晚梨看见他,瞳孔一缩,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他浑身缠绕着浓郁的黑气,背上,脖子上密密麻麻地压着好几只面目狰狞的女鬼和男鬼。 她们的面容看起来都很年轻,身上伤痕遍布,往外淌血。 尖锐的指甲深深抠进肥猪校长的皮肉,抓挠着他的脸,脓包鼓起又破裂,黄浊的脓液顺着坑坑洼洼的脸往下淌。 更恐怖的是,他的肚子诡异地鼓胀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 肥猪掏出随手携带的手帕,擦了擦脸上痘痘破裂流出的脓液,又摸了摸咕咕作响的肚子: 他最近不管吃多少,怎么吃,过了一两个小时,都会开始饿得发慌。 苏晚梨看着那群黑压压的嘶吼咆哮着的女男鬼们,害怕地跑下讲台。 她像只受惊的兔子般扑进祁攸白怀里,手臂搂紧他的脖子,一屁股坐在他大腿上。 “祁攸白,你看得见肥猪后面的东西吗?” 祁攸白一手自然地摸上她的小腰,一手放在她大腿上,唇瓣靠近她的侧脸,故意装傻拖延时间。 “什么肥猪?” “就,就是门口那个啊。” 苏晚梨急得往他颈窝钻,一侧柔软与他胸膛紧密贴合。 祁攸白感受了好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点头道: “嗯,看得见。” “你为什么看得见,你不是人类吗?” “我有阴阳眼。” 苏晚梨顿了顿,从他怀里抬起头,微眯起眼睛,声音带着莫名的危险: “所以,你一直都看得见鬼?” 那岂不是说,从她第一天出现在家里,他就看得见她了? 这个人刚开始居然装模作样地假装看不见她! 甚至还故意让她偷看他洗澡?! 虽然占了便宜的好像是她,但这并不妨碍苏晚梨又羞又恼,耳尖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 “你走开!” 苏晚梨一把推开祁攸白,生气道: “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了。” 把她耍得团团转的时候,一定很得意吧,臭男人! 祁攸白愣住,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生气,气得脸蛋都红了,只能先道歉。 “对不起,我错了。” “你错哪啦?” “……” 祁攸白后背难得渗出了细汗。 这是个世纪难题,他需要好好思索一会。 一道声音横插进来: “祁攸白,谁是祁攸白?” 肥猪校长镇压住乱哄哄的班级后,开始东张西望,嘴里喊着他的名字: “祁攸白同学跟我出来一下。” “梨梨,” 祁攸白握住她的手,小声哄她,“我们先停战,回去再说这件事好不好?” 身软志也软的苏晚梨嘟了嘟唇,勉强同意: “好吧,我们先存档。” 两人上方自动脑补出一道不存在的绿色进度条。 正在新建文件夹—— 叮,存档成功! 苏晚梨重新钻回他怀里,亲昵地晃着他的手臂告状: “祁攸白,这只肥猪之前想摸我大腿。” “而且你看它身上压了那么多鬼,肯定没少干坏事。” 祁攸白面无表情地抱住她,看向肥猪校长的视线格外阴冷,像在看死人: “梨梨想怎么惩罚他,我帮你。” 她想杀人,他就给她递刀子。 第9章 小女鬼她今天吸阳气了嘛9 肥猪把祁攸白叫到办公室。 “祁同学,你家里人有事找你,喊你回家,要给你办一个月的休学手续。” 祁攸白垂眸,默了一会,低声道: “理由呢?” 一只骑在肥猪头上的女鬼突兀抬头,不挠肥猪的脸了,开始盯着苏晚梨漂亮的脸蛋流口水。 苏晚梨和她大眼瞪小眼。 在跟她比谁先眨眼吗,呵,有意思。 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两人眉目传情的时候,女鬼的口水不知不觉流到了肥猪裤裆,那里突然一片濡湿。 肥猪尴尬地翘起了二郎腿,趾高气昂的气势也减了大半: “理由是,你不回去他们就要来学校闹,还说要给学校送死人木做的椅子,偷偷洒死人坟的土灰,学校担不起这个风险!” 肥猪直接拍板,“你不同意也得同意,一个学生,成天不回家在外面鬼混,像什么样子!” 祁攸白脸色骤冷,眼神阴鸷。 倒不是因为校长的这番话,而是他注意到,那女鬼看苏晚梨的眼神黏腻得都能拉丝儿了,苏晚梨还在和她四目相对。 “滚。” 他朝女鬼冷嗤一声,手指覆上苏晚梨的双眼。 “你说什么?!” 见祁攸白不仅口出恶言,还想动手,肥猪气得浑身烂肉直颤: “这就是你对待师长的态度?!” 肮脏粗短的几乎要戳到他鼻梁,肥猪暴怒道,“等着,今天必须让你退学!” 女鬼得意地朝祁攸白做了个鬼脸。 她脸上有一道撕裂伤,扯动嘴唇的时候会跟着扭曲蠕动,露出底下猩红色的血肉,看起来极为狰狞可怖。 苏晚梨瞬间觉得她也没那么有意思了,缩了缩脖子,揪住祁攸白的小袖子,躲到他身后。 祁攸白不慌不忙地从包里拿出一瓶喷雾,对准肥猪的眼睛,干脆利落地一按, 肥猪立刻捂着眼哇哇叫起来: “啊啊啊,是辣椒水,我的眼睛瞎了,你要赔钱!” 祁攸白讥讽出声:“这是泡了柳叶的公牛尿,你瞎不了的。” “你往我脸上滋牛尿??” 肥猪忍着恶心,擦着眼皮上腥臊的液体,突然,他浑身一僵: 头顶上方,缓缓垂下来一张倒挂着的女人脸。 白惨惨的皮肤,黑溜溜的眼珠,女人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一人一鬼,四目相对。 女人歪了歪头,咧开一个天真烂漫的笑。 肥猪瞳孔剧烈收缩。 这不是他上上个礼拜,刚被他折磨死的女学生吗? 阴冷的风灌进耳道,像是有人贴着他的耳朵轻轻吹气。 紧接着,他的肚子诡异蠕动起来。 肥猪鬼使神差地掀起衣服,只见原本油腻的肚皮竟变得半透明, “啪。” 一双青黑色的婴儿小手猛地贴上他的肚皮,掌心中央,缓缓浮现一张稚嫩的婴儿脸。 肥猪脸色像被开水烫过一般,变得煞白煞白的。 腥臭的液体从他裤裆里渗出,他浑身剧烈抽搐,口吐白沫,最终“咚”的一声栽倒在自己那滩恶心的排泄物上。 活活吓死了。 压在他身上的鬼飘在半空中,原地愣了愣神。 苏晚梨从祁攸白身后探出头,一脸不可思议: “这就……死了?” 祁攸白淡淡收起喷雾: “抹上老公牛的尿,能让普通人短暂地看见鬼。” 正常人看见跟自己无冤无仇的鬼,是不会吓成这样的,顶多被吓晕。 他被吓死,一是罪孽太重,二是自己心里也有鬼。 肥猪的鬼魂刚冒出了个头,就被那群冤魂们兴高采烈地拖走。 藏在他肚子里的小鬼也钻了出来,他面容青灰,没有眼白,整个眼睛是纯粹的黑色。 小孩鬼吮着手指头,呆呆地盯着苏晚梨。 苏晚梨觉得他怪瘆人的,攥着祁攸白的衣袖,想把他往外扯。 那小孩鬼突然张开双臂,甜甜地喊道: “妈妈!” 苏晚梨瞳孔地震: 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她努力挤出笑容: “小朋友乖,你去找刚才那只坏猪猪,他身上的肉肉应该很好吃噢~” “去晚了可就没得吃了~” 祁攸白脸色也不好,正要念咒超度了这小孩鬼,就又听他大声喊道: “爸爸!” 祁攸白掏符咒的动作一下子止住。 收,收个干儿子好像也不错…… 见小孩鬼带着一身油腥气就要扑到她身上,苏晚梨吓得整只鬼飘起来,双腿正面夹住祁攸白脖子,死命抱着他脑袋。 她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祁攸白,你可以不可以赶紧把他超度了?” “他长得真的很吓人,像‘咒怨’里的那个,我害怕……” 脸被迫埋在她小腹及以下的祁攸白,深深吸了一口气。 ……没味。 还是做人的时候好。 他有些遗憾地托住了她的小屁股: “梨梨,你这样我超度不了的,换个姿势吧。” 苏晚梨挪了挪身子: “我用什么姿势比较好?” 祁攸白脸有点红: “你背过去,把腿夹紧就好了。” 苏晚梨在半空中轻盈转身,从背后夹住他脖子,可怜兮兮地说: “好了,这样总行了吧。” 祁攸白脸更红了。 学园女生制服的裙摆,堪堪及膝。 刚才她转过去的时候,他好像看到了, 是白色的,上面还有小碎花。 他下意识垂眸,额前碎发落下的阴影恰好掩住他眼底暗色。 苏晚梨撩开他的头发,低头好奇地去看他冷然的眼睛, 祁攸白配合她的动作,微微仰头。 苏晚梨问:“你干嘛站着不动了?” “……” 祁攸白喉结轻滚,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哑着声音道: “我的眼睛,被挡住了。” 苏晚梨很快注意到,自己的傲人曲线正搭在他前额上。 …… 她涨红着一张脸,气鼓鼓飘到半空中,不想理他。 祁攸白顶着左脸醒目的巴掌印,神色如常地掐诀结印: “魂归往生,业障尽消,” “黄泉路引,轮回自渡。” 小孩鬼懵懵懂懂地飘在半空中,周身缠绕的污浊青烟渐渐散去,他好奇伸手去抓,动作天真稚嫩。 很快,小孩鬼褪去鬼气,变回他原本干净童真的模样。 像是意识到什么,他吮着手指,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朝他们挥手,像是在告别。 他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飘向远方。 * 第10章 小女鬼她今天吸阳气了嘛10 比耶山。 因其山势远远看去就像一个人在比“耶”,由此得名。 道观上方的深林里头,坐落着一栋阴森森的老宅。 屋里头,披头散发的鬼媒人坐在桌前,纤瘦的手指正捻着一根头发。 头发上缠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线,却最终只延伸出一端。 鬼媒人攥着根泛着黑气的剪刀,死命地剪。 她已经不眠不休地剪了三天三夜了,奈何这红线就跟钢筋似的,愣是一点没磨损。 鬼媒人生前是一个被拐卖的新娘。 那是好几十年前的事了,被丈夫活活家暴死后,她成了一只厉鬼,怨气冲天。 许是生前对爱情执念太深,她意外发现自己能通过“桃花煞”物件,窥见物件持有者的红线。 杀光宅子里的人后,她一直徘徊在这深山中,直到山下道观里的道士找上她。 那道士虽说长得磕碜了点,可对她这只女鬼温柔有礼,让久未感受到温暖的她如沐春风。 她很快单方面陷入了爱河。 但好景不长,她再下山时,却只看见道士腐烂青肿的尸体。 他的魂丢了。 鬼媒人在他床榻上,发现了一根女人的长发。 她咬牙切齿。 定要让杀害她情哥哥的女鬼付出代价! 通过红绳占出方位后,她唆使杜禅楚,又放出豢养的幻影鬼,剩下的时间全都耗在这根该死的红线上。 这红线坚韧不摧,难以撼动,鬼媒人越剪越恼怒,越剪越心有不甘。 凭什么那女人死后成了鬼,和她爱人的姻缘依旧牢不可破,而她又成了孤家寡鬼一个? 她一定要拆散他们! * 山下。 苏晚梨在比耶山下比了个耶,让祁攸白给她拍照。 祁攸白配合地用手指比了一个相框的手势,把她框在里头: “拍好了。” 苏晚梨蔫头巴脑地,像只漏气的气球飘回他身边: “做鬼真没劲,世界上居然没有一台能记录下本鬼美貌的相机。” 祁攸白重重点头。 做了鬼,干什么事都不方便。 比如和香香软软的老婆滚热乎乎的床单这种事。 苏晚梨问:“你确定杜禅楚说的鬼媒人,就住在上面吗?” 祁攸白看了看手中的八卦乾坤罗盘: “不会错的。” 他们此行,是要找鬼媒人清算恩怨。 一人一鬼朝山上出发。 山里雾气浓浓,苏晚梨一开始还紧紧牵着祁攸白的手,可走着走着,手心里的触感却消失了。 “祁攸白,祁攸白!” 她一边扯着嗓子喊,一边记下沿路醒目的标识物。 可不管她怎么走,最终都会绕回原地。 苏晚梨懵了。 鬼也会遇到鬼打墙吗? 浓雾在密林中流转,苏晚梨心里愈发焦急。 就在此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梨梨。” 男人嗓音低沉,缱绻,带着不容抗拒的侵占感。 像一把温柔的刀,轻易剖开苏晚梨埋在心底的记忆。 这声音…… 苏晚梨掐住掌心,缓慢转身, 浓雾在她眼前一点一点地散开: 黑色军服勾勒出挺括身形,五官冷峻,眼底里翻涌着她再熟悉不过的暗潮。 周身压迫十足的气质,在朝她张开双臂时烟消云散。 “傅……西决?” 她的情感每过一个世界,都会被系统封存。 但她莫名说不出此刻心里的感受。 像在吃一颗难吃的山楂,酸酸皱皱的,喉咙眼发堵。 “梨梨,不过来抱一个吗?” “不。” 苏晚梨面无表情:“你是谁?” “傅西决”笑了笑,抬脚朝她缓步走去: “我是你唯一的爱人,你忘了吗?。” 苏晚梨试图掐住他的脖子一探究竟,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傅西决”却在她手中原地消失。 下一秒,又出现在她的另一侧。 他眉宇间流露出受伤,语气却带着熟悉的玩味: “梨梨好狠心,刚见面就想杀死我。” 苏晚梨不吃他这一套,语气强硬: “你把祁攸白弄到哪里去了?” “傅西决”眼神一凛,闪身逼近。 周围冒出丝丝缕缕的雾气,攀上她的腰,把她抵在树干上。 他声音危险: “不要在我面前提其他男人的名字。” 苏晚梨拧起好看的眉头。 无他,只因面前的这个傅西决, 神态,动作,包括他说的话,都太像他本人了。 是什么能挖她记忆的鬼怪吗? “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的鬼体?” 苏晚梨试图挣扎,却纹丝不动。 连傅西决的力量都能复刻。 那,他的爱呢? 他的爱是不是也能模仿? “傅西决”眼神茫然了一瞬。 “我想要什么?” 他俯下身,脸上笼着一层薄薄细雾,柔和了他的五官。 冰冷的雾气流泄下来,几乎要贴上她的唇。 “我想吻你。” “但这似乎不是我的身体。” “傅西决”说着,放开了她, “你也不应该是鬼。” 他站在原地,对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所以,动手吧。” 他轻点心口: “对准这里。” 苏晚梨愣在原地。 还未反应过来时,一把剑先她一步,自后心贯穿了傅西决的胸膛。 他的身影瞬间化作寸寸灰烟,融入密林中,袅袅消散。 祁攸白收起桃木剑,长身而立,让苏晚梨有一瞬间幻视古画里的谪仙人。 明明解决了麻烦,他周身气质却疏冷无比。 苏晚梨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你怎么了……” 还没问完,祁攸白就扣住她的手,眼神阴鸷又受伤。 他哑着嗓子,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现出如此具有攻击性的一面,一字一顿道: “他、是、谁?” “为什么你看见他出现,眼神那么不一样?” 苏晚梨莫名有种被现任男友捉奸在床的心虚感。 “他……” 苏晚梨眼珠一转,急中生智道: “他是我小叔,为了救我的命被车创死了。” 祁攸白眯起眼睛: “你小叔是你爱人?” “所以你喜欢悖德感?还是喜欢比你大的?” 苏晚梨:…… 其实她都喜欢啦。 这是可以说的吗? “为,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我就和我小叔谈恋爱了……” 她编不下去了。 这听起来太特么怪了,傻子才信。 祁攸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悠悠开口: “那如果我救了你的命,你也会和我谈恋爱吗?” 第11章 小女鬼她今天吸阳气了嘛11 祁攸白淡色的唇瓣抿着,透出好看的粉。 他抓着她的手,眉宇间透出阴郁,却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苏晚梨没想到真有傻子。 心知他这是和那个幻影较上劲了,主动环住他的腰身, “什么可不可以的,我们都亲过小嘴了,不就是在谈吗?” “而且我小叔都死多少年了,早就入轮回道了,你跟一个死鬼较啥劲呢?” 祁攸白眼睛一亮: “我们已经在谈了?” “不然呢。” 苏晚梨斜他一眼,“难道你是那种还没跟女孩子谈恋爱就和她亲嘴的人吗?” “你个渣男!我要分手!” 祁攸白百口莫辩, “我只是想等你给我名分,不是什么渣男……” 苏晚梨抱臂,偏头: “哼,借口。你根本没有把我当做女朋友。” 见她仍在气头上,小嘴撅得老高,祁攸白把她的爪子摁在自己心脏上: “不要生气了,梨梨,我把我的心脏给你,你消消气好不好?” “我要你的小心心干嘛?” 苏晚梨白他一眼, “我喜欢的是活生生的你,不是死掉了身上爬满虫子的你。” 祁攸白听到她的话,只觉得浑身冰冷黏稠的血液几乎要沸腾起来。 他紧紧搂住她,在她身上蹭来蹭去,活像只撒娇的大型犬: “嗯,我也喜欢你,你怎么样我都喜欢。” “就算你是一具尸体,我也会帮你清洗,然后每天和你一起入睡。” 苏晚梨打了个寒颤,“我才不要变成尸体。” 确认男女朋友关系以后,祁攸白非要让苏晚梨骑在他脖子上。 “这样你才不会再被什么奇奇怪怪的‘傅西决’、‘傅东决’拐跑。” 祁攸白脑子里闪过她那时的眼神,心里依旧危机感浓浓。 “你这样肩膀不酸吗?脖子不累吗?” 苏晚梨心猿意马地摸着他光滑的下颌,小手不时滑到脖颈。 祁攸白也被她摸得心猿意马,身子热了起来: “不酸,不累。” 如果苏晚梨此时飘在他旁边,会发现他走路姿势有点奇怪。 步子迈得比平常大了一点,速度也快了一点。 不过就算知道了,苏晚梨早就已经看光光了,所以没什么好稀罕的。 “那我脑袋被树枝打到怎么办,很痛的。” “宝宝,你是鬼,不会被打到的。” “......” 她又漫不经心把玩着祁攸白俊俏的脸蛋,这里揉揉,那里捏捏: “白白,你之前说的那个幻影鬼是什么东西啊?” 祁攸白一想到傅西决十分有威胁性的脸蛋和身材,脸色就沉了下来: “那是一种智商很低的鬼,它可以幻化出人们心里曾经最重要的那个人,来捕猎他们。” 幻影鬼的弱点也很致命,就是它从不崩人设,幻化出的人一定符合对方记忆中的形象。 苏晚梨歪头: “那你也遇到了吗?” 祁攸白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遇到了,它幻化的是你。” 苏晚梨心里咯噔一下: “那它幻化出的我,做了什么?” 祁攸白唇角勾起温柔的弧度,说出的话却让她不寒而栗: “她扑上来抱住我,甜甜地对我笑,却偷偷把爪子伸向我的后心。” 苏晚梨:…… 早知道不问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尴尬。 死脑,快想啊! 苏晚梨努力地找着说辞, “白白,那个不是我,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祁攸白低低轻笑出声: “没事的梨梨,我说了,就算你要我的心脏,我也会给你的。” 不过既然他都把心脏给她了,让他稍微收点利息,不过分吧? 苏晚梨小声嘟囔: “我不要你的心脏,我只要你的阳气,而且我每天只吸一点点。” “只要阳气够吗?我的元阳也给你。” 苏晚梨小脸蛋一下子红了: “这样连吃带拿不太好吧.....” 祁攸白一本正经地说骚话: “宝宝想怎么吃怎么拿都可以。” 没了幻影鬼的干扰,他们很快来到老宅前。 宅子破旧荒败,墙面开裂,地面荒草蔓上台阶,看起来久未有人打理。 可木门上却偏偏悬着两只艳如鲜血的红灯笼,红光刺破浓雾,将整座宅子映照得尤为可怖。 苏晚梨小腿已经开始打颤了, “白白……这宅子鬼气好重,就我们两个人真的能对付那个鬼媒人吗?” 祁攸白掀起眼皮,神色淡淡: “不止我们两个。” 他的话刚说完,平地忽的刮起一阵微风,吹得枯叶翻飞,发出沙沙细响。 灌木丛中探出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 “小哥挺敏锐呀。” 鸭舌帽脸上还架着副小墨镜,一身米色褂子,下巴带着点青胡茬,腕上带着红玛瑙手串。 看起来像个招摇撞骗的江湖神棍。 祁攸白没理他,搁在苏晚梨大腿上的手骤然收紧了一下。 冷白的指节陷进雪白的腿肉里。 苏晚梨揪他头发,轻轻踹了他一下, “你干嘛?” 祁攸白语气透着显而易见的不开心: “你看了他五秒钟,太久了。” 苏晚梨无语: “你头上长眼睛了吗,怎么就知道是五秒钟?” “再说了,我这叫对陌生人的合理戒备!要是他想收了我怎么办?” “不收,不收。”鸭舌帽乐呵呵地插话,压根没管祁攸白那冰碴子似的眼神。。 因为祁攸白眼睛被头发遮住了,他看不见。 鸭舌帽又调侃,“小两口挺恩爱啊。” “只可惜人鬼殊途,跨种族的恋爱是不会有结果的。” “谁说的。”苏晚梨反驳,“人家聂小倩和宁采臣最后在书里还不是结婚生小孩了?” 祁攸白呼吸一窒,喉结不自觉滚动: “结,结婚生孩子?” “梨梨,我们现在还太年轻了,不适合要孩子......” 鸭舌帽夸张地捏住鼻子,连连摆手: “哎呦呦,生孩子~” “受不了了,这酸臭味比宅子的鬼气还冲鼻子。” 祁攸白斜睨他一眼: “你又是来干嘛的?” 鸭舌帽吊儿郎当:“别装蒜了兄弟,这事儿你我都心知肚明。” 他压低声音:“我还以为那道观里的道士们只找了我一个呢,他们给你开了多少价啊?” 苏晚梨小手搂紧祁攸白的脖子,心虚道: “他,他们干嘛找你?” 鸭舌帽狐疑:“你们不知道?看着不像啊。” “有个道士被害死了,道观里的人怀疑是被这儿的女鬼弄死的,要我来收了她。” 第12章 小女鬼她今天吸阳气了嘛12 鸭舌帽刚刚道清原委,那破旧木门“吱呀”一声,毫无征兆地,自己向内打开了。 门内静静立着一个窈窕身影。 年轻女人穿着一身旧式的绛红色旗袍,乌发如云,面容清婉。 她听到鸭舌帽口中的话,怒不可遏,对着他一通破口大骂: “你这臭天师,当真是血口喷人!我与王小五情投意合,我喜欢他都来不及,又怎会害他!” 鸭舌帽没想到那女鬼就这样主动送上门来,也不甘示弱: “情投意合?你长这么好看,怎么可能看上那种瘦猴?肯定是你诱惑他,才让他主动交出心肝!” 鬼媒人愣了一下,淬毒的目光中掺了一丝错愕: “我……貌美?” 鸭舌帽点点头,“对啊。” 鬼媒人这些年接触的人类少,思维也还停留在几十年前,很少有男人这么直接地表达对一个女子的赞美。 她手指绕着一缕发丝,局促道: “这,就算你这样说,我没杀就是没杀。” “手刃仇人后,这些年,我一直安分守己,没有害过人性命。” 鸭舌帽揉着下巴胡茬,上下打量着她,鬼媒人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伸手羞恼地戳他肩膀: “这样盯着一个女人家,你真没礼貌!” 鸭舌帽:…… 见鬼媒人和鸭舌帽气氛好像有点不一样,苏晚梨咽了下喉咙,缩着脖子,弱弱举起小手: “那个,人其实是……” 其实是她弄死的来着。 鬼媒人媚眼如丝的目光飘到她身上,目光一下子变得怨毒。 “是你……!” 可在看清她诡艳皎美的脸蛋后,鬼媒人狰狞的脸色突然凝固。 心里的怨毒渐渐被一种奇怪的情愫替代。 真美……居然是这样的女人杀死了王小五吗? 她生前一定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吧,怎会年纪轻轻就成了鬼魂,还取走王小五性命呢? 瞧那双澄澈柔媚的眼睛,多干净,多可爱…… 她又能有什么错? 一定都是王小五的问题。 鬼媒人松开紧咬着的唇,绽出一个甜腻的笑容: “是你呀,苏苏儿~” “这小模样儿生的,啧啧。” 她把鸭舌帽晾在一旁,飘到她身边,小手就要揉上她的脸蛋, “来让姐姐好好瞧瞧~是哪个国色天香的小仙女下凡了呀~” 苏晚梨见她变脸比翻书还快,知道这是自己那个神奇的万人迷体质起作用了。 她避开鬼媒人伸过来的手,从祁攸白脖子上飘下来,便被他大手一揽,顺势搂在怀里。 他浑身气压低到冰点,那简直要实质化的寒气冻得苏晚梨这只鬼都差点打了个哆嗦。 鬼媒人痴迷的眼神直直落入祁攸白眼底。 他心情很不好。 非常不好。 本来以为只要提防男人就行了。 没想到还得提防女人。 苏晚梨抓着祁攸白的手,往他怀里缩,声音怯怯道, “姐姐过奖了,姐姐也好看。” 鬼媒人好歹是道行几十年的大鬼了,气势特别足。 就算她厉害,跟鬼媒人比起来,也是小巫见大巫,根本打不过呀。 鬼媒人咯咯咯地笑起来,“妹妹生得美就算了,嘴巴还甜!” 她说着,就要去拉苏晚梨的手臂,“外头雾大,迷坏了眼睛姐姐心疼,快来屋里坐坐,姐姐给你……” 祁攸白右手手臂一收,把苏晚梨紧紧箍在怀里,左手指尖夹着一张符纸,十分有威胁性地搁开鬼媒人碰过来的手: “别碰她。” 鬼媒人这才给了祁攸白一个正眼,眉头嫌弃蹙起,上下挑剔地打量一番: “皮相倒是不错,就是太过惨白了点。阳气倒是挺浓的,只是……” 只是这阳气怎么有点不对劲呢? 倒也不像是假的,但是里头一定还掺了什么别的东西。 总归是吸了对妹妹大补的东西,鬼媒人没太深究。 鸭舌帽幽幽地插进来,对祁攸白说道: “不是,哥们,这活咱还接不?” “接。”祁攸白冷声道。 怎么能不接。 得赶紧把这女鬼投入往生道。 这样世界上觊觎他宝贝的人(鬼)又少了一个。 鬼媒人眯了眯眼。 鸭舌帽道行不错,但还不是她的对手, 可妹妹身边的这个男人,她竟然有些看不透。 “来者是客,各位要是不嫌弃,就进来吧。” 正堂里弥漫着一股陈腐的土味,很是阴森。 鸭舌帽虽然惦记着道士给的那笔钱,但这女鬼身上没什么煞气,估摸着她说的也都是真的。 他心里暗自改了主意:不把她交给那群道士了,而是超度她,再谎称失手打散了她的魂魄。 鬼媒人拉来一把还算干净的太师椅,招待苏晚梨坐下,“妹妹,咱们虽然能飘着,但你刚死,肯定还没习惯,来,先坐着。” 祁攸白嘴唇绷得紧紧的,搂着苏晚梨的腰不客气地坐下了。 鬼媒人瞪他一眼,随即又对苏晚梨笑得温柔似水,“姐姐给你来点刚挖的鹿肝怎么样,香喷喷的,可好吃了!” 苏晚梨瞳孔震颤,连忙摆手。 吃不来,这个真吃不来。 鸭舌帽干咳一声,把话题拉回正轨: “姑娘啊,这个,你看,我们是不是该谈正事了?” “虽说你没怎么杀过人,但你这名声在外的,影响山下道观不说,也影响近些年山里旅游产业的开发……” “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你有什么心愿未了,或是还有什么仇要报?我们是专业团队,保证帮你处理干净,送你安心上路!这样大家也都愉快,是不是?” 鬼媒人闻言,收起笑容,幽幽叹了口气: “我生前被婆家欺辱,被丈夫家暴而死,仇早都报完了。” 鸭舌帽不解:“那你为何徘徊人世,不肯离开?” 苏晚梨:“姐姐应该是有心愿未了?” “妹妹真是冰雪聪明。”鬼媒人轻笑道,“我生前便羡慕话本里的才子佳人,也想来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却没想到落的如此下场。” “成了鬼后,我能看得到世人的红线,却独独看不到自己的那一条。” 她幽幽叹息,目光有意无意地往苏晚梨身上瞟, “我也想知道,被人真心爱着,是什么滋味......” 第13章 小女鬼她今天吸阳气了嘛13 堂内一片寂静。 鸭舌帽压了压帽檐,“姑娘,你这心愿,有点超纲了。” 他笑嘻嘻地把脸凑上前:“不然你看看我怎么样,我这张面皮生的也还不赖吧?” 鬼媒人不屑轻嗤一声,食指一抬, 一阵阴风吹过,鸭舌帽的鸭舌帽直接被吹翻在地,露出一头凌乱的前刺短发。 “珠玉在前,你这瓦砾就别来凑数了。” 祁攸白垂着眉眼站在那里,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晚梨把手贴上他额头,撩起他的碎发看他眼色: 还好,黑黑的润润的,像浸了水的墨玉,无害又纯良,看着不是很生气。 结果下一秒,祁攸白指尖凭空捻出三张符咒,抬手,二话不说就要结印念咒。 苏晚梨连忙捂住他的嘴: “小嘴巴,闭起来。” 祁攸白长长的眼睫垂下,眸中渐渐泛起湿漉漉的雾气: “梨梨,为什么不让我杀了她?” “难道你已经喜欢上她了吗?女孩子你也可以吗?” 苏晚梨就知道他要乱吃飞醋: “不许乱说,我是纯直女,而且我只喜欢你。” 祁攸白还是没被哄好,眼皮一眨,下睫毛被打湿, 看得苏晚梨心头一软。 “哭得真好看。” 她踮起脚尖,当着所有人的面啾了他一口,贴着他的唇说道: “我最喜欢看你哭了。” 祁攸白面上渐渐染了一抹薄红,因他冷白的皮肤,这抹红显得更明显。 鬼媒人眼里闪过一丝妒恨。 鸭舌帽直呼没眼看,走出去瞧了一下天色。 宅子外的天永远是灰蒙蒙的,现下因为太阳落山,几乎都暗了下来。 他折返回来,对他们提出在宅子里休整一晚,等天快亮时,再送鬼媒人上路。 鬼媒人从鼻子里哼一声: “我这儿地方小,只有一间厢房是干净的,可容不下你们两尊大佛。” 她眼波流转,“就是要委屈妹妹和我挤一间了......” 祁攸白低头,拉过她的小手往外走:“梨梨,我们去山下的旅馆睡吧。” 鸭舌帽赶忙扯住他: “天黑了,深山老林的阴气重,外面精怪野鬼不知道有多少,你现在出去就是给他们送阳气。” 在鸭舌帽的极力劝说下,又或者是出于某种考虑,祁攸白不情不愿地和苏晚梨睡在了厢房。 女鬼嘴上说着只有一间房间,实际上并不止。 鸭舌帽选好偏房后,追着女鬼不停开导她,劝她乖乖转世投胎,来世好好做人。 女鬼说“我不听我不听”,在宅子和他玩捉迷藏。 祁攸白一进房间,便反手插好木门门栓。 他们住的厢房应当是女鬼生前的房间,一张旧式雕花木床,上头挂着洗得发白的破烂帐子,垂下来的轻纱无风自动。 房间很安静,气氛有些凝滞,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祁攸白坐在床沿,黑发垂落,手指乖乖搭在膝盖上,发隙间透出的目光又湿又亮。 “梨梨,来吃晚餐。” 苏晚梨双手叉腰,不打算如他的意: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还有件事没算账呢?” 此话一出,两人头顶上又出现一条绿色的进度条。 正在打开文件夹—— 叮,读档成功! 苏晚梨立刻撅起小嘴,气成小河豚, “哼,你错哪啦?” 祁攸白抿起薄唇,脑中快速梳理起前因后果。 梨梨是在听到他有阴阳眼后才生气的。 那她肯定是气自己一开始假装看不见她。 “对不起,我不应该骗梨梨。”祁攸白拉过苏晚梨的手,大掌抱住她的小拳头,语气放得特别低, “我怕梨梨知道我能看见你,会对我心有芥蒂,不是故意要逗你的。” “梨梨要是觉得看光我的身体不公平,我,我也可以看看你的......” 苏晚梨小脸直接红温了。 她又难以自持的想起,那天在浴室里, 水珠顺着他性感的腰线,滑过那颗小痣,没入祁攸白又粉又劲的胸肌。 不对,是腹肌。 不对不对,是......是...... 她说话一下子很没底气,毕竟不是祁攸白摁着她,强硬让她偷看他洗澡的: “你,你想的美,想看本小姐的身体,再等五十年吧!” 祁攸白自下而上环住她的腰,手臂一带,就把她压在床上。 他的动作带起一阵风,白纱轻晃。 灼热的鼻息喷洒在她颈间,纯浓阳气又勾勾缠缠地绕出,将她包裹其中。 阳气骤浓,苏晚梨像喝了假酒,飘飘然地被他搂在怀里,放任他在自己胸前乱蹭着撒娇: “梨梨,原谅我吧。” “我再也不会做那种事了,梨梨,好梨梨,求求你了.......” 苏晚梨只觉得他的吐息烫得要命。 又热,又香。 身体里像燃着一把火,愈烧愈烈。 再怎么迟钝,她也明白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对劲。 其他鬼吸阳气时,也如她这般,燥热难耐吗? 被祁攸白轻掰过下巴,轻吻上唇时,苏晚梨迷迷糊糊地想着。 这一次,在祁攸白有意的控制下,阳气不再如洪水般猛然灌入她的身体。 而是如春日山顶融化的雪水般,潺潺地,涓涓地,一丝一丝流入她的灵体。 她喊祁攸白名字时,声音里掺了难以抑制的甜腻鼻音: “祁攸白......” “为什么,我吸阳气时,这么奇怪......” “其他鬼也这样吗?” 她的声音如一剂媚药,里头溢出的软意听得祁攸白心头狂跳。 “是。” 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那么兴奋,而这样拼命压制的结果是, 他身上的阳气更浓了,热息粗重,声音沙哑性感得撩人: “乖乖别怕,这是正常的。” “放松身体......剩下的,只管交给我......” 滚烫的唇再度压下。 苏晚梨指尖发颤,小手难耐地在他身上游走。 本就有意敞开的衬衫,因她的动作扯得更开, 温热劲实的腹肌在她的掌心下,剧烈起伏, 她贪心地一路攻城略地: 滚烫的胸膛,狂跳的心口,紧绷的腰线...... 最后是黑色内裤边缘, 指尖精准地找到了人鱼线末端的那枚浅痣,绕圈打转,无意识地撩拨。 祁攸白爱死了她沉溺沦陷的样子。 对,就是这样。 再往下碰一点, 再多沉迷一点, 再...多爱他一点。 她像个溺水的人儿紧紧攀附着浮木,双腿缠上他的腰。 当祁攸白的汗湿顺着发梢落在她眼皮上时,苏晚梨脑中只剩下一个想法: 结束后...... 非得押他去理发店不可。 * 第14章 小女鬼她今天吸阳气了嘛14 寅时,鸡鸣后。 枯树虬结的枝桠上,一只乌鸦发出嘶哑的“嘎嘎”声。 厢房内,气质阴郁的青年正死死压着一女鬼,同她呼吸交缠, 灼热吐息从青年唇间悠悠溢出,如烟似雾,在二人唇息间流渡。 苏晚梨理智被蚕食得干干净净,只想抓着他放肆。 祁攸白克制得手臂青筋冒起,喘息的声音被情欲沾染,像是染上媚蛊, 惹得苏晚梨主动咬着他吮吻。 仿佛他整个人,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的*药。 在他二人缠得忘我之时,白色窗纸上洇出一点灰影。 “噗。” 一根惨白的手指悄无声息地捅破了窗纸。 祁攸白倏地掀起眼帘,眸中血红刺目惊心,又在一瞬间变得黑沉。 他宽肩一沉,后背完全遮住窗外视线,同时掐着苏晚梨的腰往身下一按,吻得更深。 她轻细的呜咽声被他尽数吞入口中。 鬼媒人漆黑的眼珠贴上窗纸小洞。 朦朦胧胧的白纱内,两道身影暧昧交叠, 旧式木床似乎不堪重负,发出细细的“吱呀”声。 鬼媒人咬着唇,眼神怨毒。 竟然是那男人在上面。 妹妹身为一强大的女鬼,本可以独占山头称王称霸,竟心甘情愿被那种孱弱的天师压在身下。 而天师的那股阳气,先前离得远,她只感觉到里头掺了东西,却分辨不出是什么。 现在她隐约有点头绪了。 是尸气。 鬼媒人正想细究,耳边慢悠悠响起一道压低戏谑的声音: “偷看人小两口爱爱,不太好吧?” 她眼神一凛,侧过脸,五指成爪,直取鸭舌帽咽喉。 “妄想超度我,还三番五次坏我好事,简直找死!” 鸭舌帽后仰身子,堪堪避过她这一爪,寄出捆尸绳,金光如锁链般缠上绳索,蛟龙般袭向鬼媒人,将她捆了个结结实实。 “姑娘,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啊。” 鬼媒人剧烈挣扎,阴毒嘶吼: “放开我!你们男人都一个样!虚伪,薄情,精虫上脑,满脑子龌龊!你们都该死——” 霎时间阴风大作,鬼媒人周身怨气暴涨,绳索发出崩裂的细响, 鸭舌帽心疼自己的法宝,急忙收绳后撤,一个鹞子翻身撞碎窗棂跃入厢房,大喊道: “对不住了小哥!那女鬼太猛我压不住,不是故意要打扰你们小两口的!” 鬼媒人长发飞舞,也跟着钻了进来,目标明确地抓向祁攸白后心。 她定要掏出这男人的心肝,看看他是个什么玩意! 祁攸白早有防备,反手握住她手腕一拧, 交握处,诡异的黑气顺着经脉钻入,鬼媒人腕间顿时“滋滋”作响,皮肉翻卷间腾起阵阵青烟。 “啊——” 鬼媒人凄厉惨叫,猛地甩开了祁攸白的手。 可再定睛一看,她发现手腕上竟半点伤痕也无,完好如初。 鬼媒人这下彻底确定了他的身份,颤着手指指着他,红唇轻抖: “你......你竟是尸......” 未等她完整说出口,祁攸白一个闪身,掐住了她的脖子。 汗湿的碎发被他全部向上撩起,露出冷厉的眉眼。 他唇边勾起温和笑意,嗓音淡淡,却无端带着沁骨冷意: “你要是敢说出来,可就等不到天亮的往生路了。” 鬼媒人抓着他的手,面目狰狞,十指深深陷入皮肉,祁攸白却恍若未觉。 他双目渐渐染上赤红,手指收得越来越紧。 求生的本能盖过了一切,鬼媒人垂下手,眼里流露出乞求: “放......放过我......” “诶诶诶!” 溜出去的鸭舌帽扒着门框,见祁攸白一副要当场结果了那女鬼的架势,赶紧过来劝架: “小哥,手下留鬼啊!这天也快亮了,咱能用正常手段就用,别走极端嘛是不是?” “还有,你女朋友也是鬼,醒过来看见你对她同类这么凶,肯定不会高兴的......” 祁攸白斜他一眼,眼睛已经恢复正常的颜色: “不要随便揣测她的心思。” 鸭舌帽:“......行行行。” 苏晚梨迷迷瞪瞪地躺在床上,还没缓过劲儿来。 系统说要吸够九九八十一次,才能复活她的肉身。 这才两次,她就已经有点吃不消了。 意识逐渐清醒,她坐起身,发现厢房内已经没了祁攸白的身影。 窗户被撞出一个洞,地上洒满了碎木屑。 她直接飘出洞,来到宅子后院。 鬼媒人额上贴着朱砂写就的往生符,立在符阵中央,而鸭舌帽摇着引魂铃,为她引出往生路。 她眸光凄凄地望向苏晚梨,眼中不复以往的痴怔。 “妹妹,姐姐要走了。” 苏晚梨飘到符阵旁,被祁攸白拦在边缘。 鬼媒人笑笑:“走之前,我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妹妹。” “你为何要杀死王道士呢?” 苏晚梨解释道:“他给我下了药,趁我昏睡之际割了我的手腕,要把我炼作他专属的艳尸。” 鬼媒人闻言,释怀地低下了头。 “原是如此,是我错怪了妹妹……” 金光骤起,天边也开始泛起日光。 鬼媒人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她在走上往生路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苏晚梨,和她身边那个眸色阴鸷的男人。 都说薄唇之人最是薄情。 可那男人凝视妹妹的眼神,就如他们之间缠绕的红线,被执念浸染,生生世世都难以斩断,纠缠不休。 只可惜,最后她也没能等到她的红线。 她转身要走时,苏晚梨出声: “姐姐,等等。” 她示意鸭舌帽伸过左手, 他一脸懵逼地照做。 苏晚梨眼神暗示: “手串。” “人家想要爱情,想要红线啊,笨。” 鸭舌帽肉痛地捂着手串,心疼道: “很贵的。” 苏晚梨翻了个白眼,小声道: “她又带不走。” 祁攸白默默掏出手机,给鸭舌帽展示余额后面那一长串零。 鸭舌帽立刻毕恭毕敬解下手串,双手递上: “小姐,您要的货。” 苏晚梨好笑接过,轻轻缠在鬼媒人的手上: “姐姐一直想要红线,那我就自作主张,送姐姐一条不太像的,希望姐姐不嫌弃。” 鬼媒人看着那红链,“噗嗤”一声笑了: “谢了……妹妹。” “临走前,我便最后对妹妹说一句悄悄话吧。” 第15章 小女鬼她今天吸阳气了嘛15 鬼媒人附在她耳边: “你的男人,会生生世世都纠缠着你。” “你可要当心了,别让他把你吃得死死的。” 苏晚梨黑白分明的狐狸眼眨了眨,眸底有碎光闪烁,又很快隐入黑溜溜的瞳仁中。 生生世世? 下一世就见不到了,哪来的生生世世? 留给祁攸白一个挑衅的眼神,鬼媒人的身影很快如晨雾般散尽。 日光破开浓雾,这座常年被阴气笼罩的深山,久违地迎来第一缕晨曦。 手串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鸭舌帽重新拾起,套回手腕,嘿嘿嘿地掏出手机对祁攸白亮出收款码: “少爷,该兑现承诺了。” 祁攸白手指在屏幕轻点几下,鸭舌帽看到到账金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又狗腿地蹭到苏晚梨身边: “这位鬼姐姐,下回有这种好事可千万记得叫我啊!小弟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苏晚梨问鸭舌帽: “他给你转了多少?” 鸭舌帽竖起三根手指。 苏晚梨猜: “三百?” 没等鸭舌帽回答,祁攸白双手捧住她的脸,语速飞快: “对,就三百。” “梨梨,你昨晚在这里肯定没睡好,我们回家再睡一次。” “但我是鬼,不用睡觉……” 鸭舌帽赶忙追上来: “两位留步。” 祁攸白回头,脸上明晃晃写着不满,一副有屁快放的不耐样。 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小哥,老妹,既然是混这行的,应该不会不知道西城祁家吧?” 哦吼。 问到本家人头上来了。 苏晚梨来了兴致,“你说说呗,我没听过。” 祁攸白正想说点什么,薄唇抵上两根冰凉的手指。 苏晚梨亲了一下他的下巴: “乖,宝贝咱们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啊。” 祁攸白被她这一声“宝贝”甜得晕头转向,脑中反复循环播放,根本顾不上鸭舌帽了。 鸭舌帽见她感兴趣,也来了劲:“祁家最近不知出了什么大事,正在向全国广撒英雄帖,重金聘请奇人异士,天师高僧去他们家,阵仗搞得非常大。” 苏晚梨好奇道:“那去的人多吗?” 鸭舌帽嘿嘿一笑:“这不是正要去吗?” “不过,真正有本事的天师早就不缺祁家给的那些钱了。祁家这么大手笔,要处理的事一定不寻常,搞不好啊,去了小命就交代在那了。” 苏晚梨不解道:“那你干嘛还去呢,你连那个鬼媒人都对付不了。” 鸭舌帽忿忿:“这你就不懂了,我才二十有三,祁家是捉鬼世家,我这种小辈,能在外围见见世面,长长见识,就算不亏了。” “但小哥就不一样了。小哥出手阔绰,对付那女鬼也是信手拈来,纯凭法力,不用贴符咒就能单手制服,肯定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高高手。” “去祁家给他们露一手,他们一定把你奉为座上宾。” 祁攸白还在品鉴那一声“宝贝”,心不在焉地回道: “不去。” 梨梨刚才实在唤得太自然了,仿佛刻进骨子里的亲昵。 不矫揉,不刻意,不造作,不扭捏。 一定是真的把他当作她的宝贝。 这一认知让祁攸白浑身燥热,喉头发紧。 好想回家,听梨梨在床上一直喊…… 如果能带上哭腔就更好了…… 丝毫不知道祁攸白在想什么的苏晚梨赞同点头: “对啊,去了风险很大诶。而且我是鬼,那里那么多人,肯定会有仇视鬼的,如果有人要害我怎么办?” 鸭舌帽有些失望,但还是递出自己的名片: “成吧,我只是想如果能有两位陪着,心里头会放心一点……” 苏晚梨接过名片,突然想起什么,咬着祁攸白耳朵小声说: “白白,之前校长不是说要你回家吗?” “你家是不是就那个祁家?” 祁攸白点头。 苏晚梨愣住:“那你为啥不答应他?” 祁攸白:“单纯不想跟他一路。” 苏晚梨:…… 男朋友太孤僻了怎么办?能治吗? 跟鸭舌帽分道扬镳以后,苏晚梨第一时间带祁攸白去理发店剪头。 祁攸白抿着唇,不是很乐意。 “梨梨不喜欢我现在这样吗?” 他耷拉着脑袋,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梨梨是不是看腻我了,嫌我烦了,不爱我了?” 苏晚梨:“我就让你剪个头发,你是怎么得出这么多结论的?” “那是为什么?” 苏晚梨红了脸,凑到他耳边轻声道: “因为你和我内个的时候,头发太长了,容易扫到我的眼睛。” 祁攸白一下绷直了身子,耳根染上明显的红。 苏晚梨唇边勾起笑:“剪不剪?” 他立刻积极表态,重重点头道:“剪,必须剪。” 理发小哥对祁攸白的脸赞不绝口,又是夸他脸部线条好看,又是夸他眉骨高,有气质,随便剪个微分碎盖,就能把小女生们迷得不要不要的。 直到他看见祁攸白一脸宠溺地对着空气聊天,甚至伸手讨要抱抱,理发小哥瞳孔地震。 长这么帅,可惜了, 看这样子已经病入膏肓了。 回去后,苏晚梨和祁攸白厮混在家,糊里糊涂地,半推半就地吸了五天阳气。 祁攸白跟个大型泰迪似的,不仅天天不穿衣服……不是,不穿上衣,还无时无刻散发着浓郁的阳气, 害得苏晚梨日也春宵,夜也春宵。 本来自制力就差,这男人还一直勾引她。 在祁攸白持之以恒的阳气浇灌(?)下,她能维持实体的时间也越来越久。 不过普通人类依旧看不到她就是了。 出发去祁家那日,祁攸白依旧穿着单薄的白衣黑裤。 只是随意站在路边等车,疏淡清冷的气质就惹得一众路人侧目。 他黑色碎发懒懒散散垂下来,没怎么打理,但也不妨碍他单手插兜往那一站,随手就能出一张高质量街拍。 苏晚梨飘在旁边,莫名吃味。 这男人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该死的魅力。 她张牙舞爪扑到祁攸白身上,像只小八爪鱼一般缠着他的身体,把他的脸裹在自己身前。 祁攸白一手托着她的臀,闷闷的声音从她胸前传来: “宝宝,有点憋。” 苏晚梨才不管,她把祁攸白缠得更紧: “憋死你算了,哼。” 祁攸白喉结滚动,闭上眼睛埋进去,沉醉地蹭着。 是微凉的雪媚娘。 白白软软的。 好吃爱吃。 如果能闻到味道就更好了。 第16章 小女鬼她今天吸阳气了嘛16 祁攸白就着这个姿势,抱着她钻入轿车。 苏晚梨把头钻出车顶,新奇地左看右看。 全新乘车视角,死后专享。 如果这时候有人能看见她,会惊悚地发现汽车顶中央,多出一颗四处转动的漂亮女头。 祁攸白觉得她可爱死了,把她拉下来搂在怀里亲: “宝宝,别看了,外面哪有我好看。” 坐了两小时的车,终于到达祁家。 祁家宅子坐落在西城一处风水宝地,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可谓是前有财源,后有靠山。 来这儿的术士和天师不说赫赫有名,起码也都是有真本事的。 他们当中有阴阳眼的人不在少数,多的是能发现苏晚梨的人。 为了不引人注意,祁攸白在她额前贴了一张黄符,让苏晚梨扮作他炼化的小鬼尸,只听命于他。 苏晚梨觉得好玩,双脚着地,一蹦一蹦地,不时呼气吹起额前的黄符: “白白,那我是这样走路吗?” 祁攸白牵住她的手: “不用,僵尸才要这样走。” “而且你对我的称呼要改一下。” 苏晚梨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改成什么?” 祁攸白沙哑着声: “你应该叫我‘主人’。” 苏晚梨羞耻得脚趾扣地, “不行的,我叫不出口。” 祁攸白徐徐诱哄,“宝宝,不这样叫的话会惹人怀疑的。” 苏晚梨咬唇。 贝齿陷进樱唇,碾出湿痕,她声音细如蚊呐: “主,主人……” 祁攸白眯起眼,眼底闪过顽劣笑意: “太小声了,听不见。” 她揪住祁攸白的袖子,抖着嗓子挤出气音: “主人,” “放过梨梨吧……” 湿漉漉的狐狸眼望向他,苏晚梨娇声道: “这样您满意了吗,主人?” 祁攸白眸色晦暗,奖励般摸她的头顶: “乖孩子。” “我们进去吧。” 他抬手叩响朱漆大门上的兽面铜环。 沉重的门扉缓缓开启,一个穿着藏青色长衫的中年管家探出身来。 看清来人后,他脸色骤变: “少爷?” “您可算回来了。” 管家压低声音,眼角余光扫向院内, “老爷对你那是一顿好找,这次回来,估计得掉一层皮。” 祁攸白不理他,径直从他身边掠过,不紧不慢跨过门槛。 管家望着这个少爷的背影,暗自撇嘴。 这祁家少爷生来就是个怪胎——出生时,就不会哭,也不会做表情,像个木头人。 一直养到三岁,情况都没有好转,医院也说不出个缘由。 祁家人一查,发现孩子三魂七魄没了三魂,活脱脱就是个会喘气的植物人。 大家族孩子多的是,就算他是大少爷,脸蛋再怎么漂亮,祁家也不养废人。 八岁时,祁家准备暗搓搓把他处理掉。 处理前一天,祁家人破例给他穿上料子顶好的新衣,摆了桌山珍海味,让他吃好喝好,没有痛苦地上路。 谁知当晚突然发生了大地震,少爷住的偏院整个塌了,人被压在了下面。 等把人挖出来时,这活死人居然还有口气。 就在众人犹豫要不要补刀时,一直痴呆的少爷突然睁眼,冷冷地吐出他人生第一个字: “滚。” 那声音冷意彻骨,眼底哪还有半分呆滞? 少爷自那以后恢复了神智,只是行为举止都不像个八岁孩童。 祁家家主笃定他是被邪祟上身了,亲自把他绑起来,在他身上作法驱鬼。 驱了半天,咒语都念尽了,符纸也烧完了,祁攸白依然立在原地,黑眸讥诮。 “爹,驱完了吗?” 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明天还要上课呢。” 祁家主更加断定他这儿子肯定有猫腻。 可很快,祁攸白在捉鬼这一方面表现出的惊人天赋,让祁家主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管他是夺舍还是精怪,横竖都比原来那个傻子强。 而且这小子还肯装模作样喊声爹......这买卖,他不亏。 “祁攸白。” 苏晚梨叫了他一声,又意识到不对,很快改口, “主人~” 祁攸白心中暗爽,唇角根本压不住:“怎么了宝宝?” “你家宅子好漂亮啊。” 苏晚梨掀起黄符,看着眼前雅致的园林。 九曲回廊,假山鲤池,白玉拱桥。 这儿不像栋宅子,反而像座皇家别苑。 祁攸白低笑,把她往怀里带: “对啊,我家还蛮大的。” “你要是喜欢,直接留下来好了。” 苏晚梨嗔他,眼尾小痣平添几分娇: “主人真是没个正形。” 两人没走出几步路,便迎面撞上一穿着黄色道袍的天师。 天师眼睛直勾盯着苏晚梨,揉着下巴上那颗大痦子: “稀奇呀,这年头竟还有如此灵动的鬼尸?” 他的大痦子上还长了一根黑毛。 苏晚梨呆呆揪着祁攸白的袖子,努力扮演一只称职的小鬼尸。 祁攸白睨着那天师,低情商回复: “有事?” 痦子瞬间不爽,他拧着眉,上下打量祁攸白: “你又是哪根葱?” 小白脸咋说话这么冲呢? 年轻一辈除了祁家少爷,没听说有谁特别出众的。 这水灵灵的小鬼尸,怕不是他从别人那顺来的吧? 大痦子讥讽出声:“你这小鬼尸,来路不正当吧?” 视线在苏晚梨昳丽诡艳的俏白脸蛋停留片刻,又贪婪滑向她修长笔直的双腿,大痦子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淫邪。 鬼尸炼化难度极高,尤其是成年鬼,神智稳固,要想洗脑重塑难上加难,因此大多数时候能见到的鬼尸都是孩童形态。 祁攸白手指微动,眸光森冷。 大痦子见他不出声,以为自己说中了,胆子更大,就要得寸进尺地上手去摸: “你年纪小,怕是不知道这个中妙处,不如让给哥哥我,我保证——” 祁攸白瞬间出手,攥住他伸出的手指,轻轻往后一折。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 大痦子发出一声惨叫,他的食指和中指软趴趴地耷拉下去,像两条皱巴巴的毛毛虫。 “你竟敢弄断我的手指——” 祁攸白懒得听他乱吠,正要朝他的脸再补上一脚,不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声: “祁少爷!” 是鸭舌帽的声音。 大痦子听到鸭舌帽的称呼,眼中精光一闪,计上心头。 既然是祁少爷,那必须得狠狠敲上一笔。 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倒在地上哀嚎起来: “哎呦喂,我的手指,吃饭的家伙什啊......天师最重要的手指折了,祁家少爷仗势欺人呐......” * * * ————分割线———— 毕业答辩顺利结束! (就是存稿也告罄了,裸奔的感觉还是太刺激了……) 不过没有负担真是太爽啦,终于可以库库码字了! (一放松下来就灵感爆棚,突然特别想写一个男主是糙汉修车工的恐怖boss文,谁懂, 男人陷在沙发上,裸露的贲张肌肉还带着玩家的血,黑色皮质手套包裹的指尖把玩着从玩家那抢来的刀片, 目光对准飞镖靶心,轻轻一掷, 刀尖却直直钉进女主藏身的小柜 银色刀片擦过她颤抖的眼睫没入柜壁,犹自嗡鸣……) (嘿嘿,女主宝宝在劫难逃了,变态作者边码字边露出猥琐的笑容……) (不过为了一碟醋包一盘饺子还是太不理智了,要冷静啊摔!) 下个世界确定是abo文啦,不知道尺度能不能把握好,怕到时候写一半又被审爹抓住,所以大家能追则追吧~ 晚安~ 第17章 小女鬼她今天吸阳气了嘛17 鸭舌帽本意是来劝架的。 他其实老远就瞧见苏晚梨和祁攸白了。 一人一鬼鹤立鸡群的,很难不注意。 可想起他当初拒绝自己时那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瞬间就歇了凑上去的心思。 何必热脸贴冷屁股,自讨没趣呢。 下一秒,他看到大痦子过去跟他搭话。 浑浊的眼珠子还不知死活地往苏晚梨身上瞄。 鸭舌帽心里升腾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没多久,大痦子的惨叫声就响彻四周。 他这人吧,就是爱多管闲事。 管不住这张嘴,见了坏人就喜欢劝他们从善。 至于祁攸白,他算不上是坏人,但也绝非善茬。 见祁攸白还要动脚,情急之下,他大喊出声: “祁少爷!” 没想到这一喊起了反作用,大痦子开始撒泼打滚。 祁攸白唇边冷笑,根本不吃他这套。 那一脚不仅结结实实落到大痦子的脸上,还碾上断指,疼得他杀猪般嚎叫。 大痦子被踹得牙齿掉了几颗,满嘴是血,彻底老实了。 鸭舌帽苦着脸劝,跟个老妈子似的操心: “少爷啊,虽然你是个少爷吧,但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咱们以德服人......” 祁攸白嫌他聒噪,锐利剜他一眼, 鸭舌帽立马缩脖子:“......您随意。” “别闹出人命就行。” 众天师出来围观。 “咋了这是?” “不知道啊......” “那倒在地上的人是谁?” “看那脸,是黑痦子吧?专爱修些歪门邪道,搞阴邪玩意儿,名声臭得很。” “那是得有人治治......不过祁家怎么连这种货色都请进来,是不是有点饥不择食了?” 祁家家主刚踏出门槛就听到这番话,面上顿时有点挂不住。 他沉下脸色,指使管家, “去,拿点现金把人打发了。” “不用再放人进来了,人够了,今晚就能开始,你去准备一下。” 管家会意,一招手,几个壮实家丁立刻上前架起人,把人麻利拖出去了。 做完这一切,管家擦了擦额上的汗,连忙拦住要进屋的祁攸白: “少爷,先别进去了,老爷在正厅候着呢。” 正厅已经聚集了十几位形色各异的天师,正座上坐着一个五十来岁的威严男人,正是祁家家主祁正阳。 在祁攸白携着苏晚梨踏入正厅的刹那,原本嘈杂的厅内骤然一静,随即响起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 不少天师的目光在瞥见他身后的苏晚梨时,都变了脸色,却又不好贸然询问,只得暗中拉扯相熟的同道打探消息。 祁正阳没有阴阳眼,自然看不见她。 他手指敲了下椅子扶手,经典咳嗽开嗓: “诸位都知道,我祁家世代镇守一方安宁。但近日我卜出一卦,卦象显示,西南方凶煞冲天。” “而那处,正是我祁家禁地,葬着我祁家历代先祖的尸骨。” “禁地中有一口千年古棺,我怀疑,是那口千年古棺的镇魂钉松动了。” 祁正阳声音发紧:“按照年岁推算,那棺中封的,应该是一具即将成魔的千年古尸。” 周围响起吸气声。 众天师闻言色变,面面相觑。 在一片骚动中,祁攸白揉了揉鼻子,止住了即将打出的呵欠。 在梨梨面前张大嘴,多难看。 只有在床上他才会这么做。 随手拽过一张太师椅,他若无其事地捞过苏晚梨,把她抱在腿上。 手指扣住她的腰肢,下颌亲昵蹭起她的颈窝,祁攸白贴着她耳朵问: “宝宝,饿了吗?” “想什么时候进食?我都可以的,不用顾虑我。” 苏晚梨眼角狠狠一跳。 在这种场合问这种话,合适吗? 祁正阳还在滔滔不绝地讲述千年尸魔的可怖之处,苏晚梨绷着一张娇媚俏脸,面无表情地说: “主人,梨梨不饿。” 祁攸白捏她小肚子, “是吗?可是我怎么觉得这里瘪瘪的?” “我把梨梨喂饱好不好?” 苏晚梨:“???” 坐在他们旁边的天师擦了擦冷汗,默默别开脸。 祁正阳的讲话也到了收尾阶段: “我需要诸位协助重新封印,报酬好说,但此事风险极高。” 他环视众人,“若有不愿参与者,现在就可以离开,我祁家不会强留。” 厅内默了一瞬,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起身拱手: “祁家主,老朽就直问了,既然是千年古尸,为何不直接焚毁,以绝后患?” 祁正阳面色一僵: “这......这是祖训。” “百年前,祁家人也想过这个法子,可棺中古尸怨气极重,焚毁需要开棺,届时尸魔出世,恐怕会引发大祸,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老者了然拂袖,摇摇头,“只堵不疏,后患无穷啊。” “老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这条命不值钱,但你们小辈还年轻,听我的,别掺和这趟浑水。” 祁正阳变了变脸色,却终究没出声。 几个年轻天师听了,面上虽有惧色,却只走了一个人。 鸭舌帽站出来说道: “晚辈道行浅薄,恐怕不能参与封印,不知能否允许我们在一旁观摩学习?” “届时若是有什么突发状况,或许我们也能帮上一二?” 祁正阳勉强点头:“可以。” “那就明日午时,阳气最强的时候开始,诸位今晚可以在客房休息。” 离开正厅后,祁攸白径直把苏晚梨带回到自己的房间。 房门刚合上,他便迫不及待揭下她额前符纸,随手一丢。 苏晚梨被他打横抱起,摁进被窝里亲。 “唔......白白......” 祁攸白惩罚似的咬她的唇,截断了流渡的阳气: “错了。” 被子里满是他清冽气息,混着他刻意释放的阳气。 苏晚梨浑身骨头被撩得酥酥麻麻的,指尖不自觉勾上他的后腰。 她媚眼半阖,无声撒娇,软软地缠着他,试图贴上他的唇,再续上一点中断的诱人气息。 祁攸白呼吸粗重,难以抑制的焦渴欲望蔓延全身,过电般汇于小腹烧灼。 他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 小可怜以为自己能吸到阳气了,迫不及待地贴上来索吻,却反被他后仰拉开距离。 苏晚梨眼中闪过茫然,还带着点委屈。 红唇微张,她发出不满的呜咽: “给我……” 单手扣住她手腕上压,祁攸白弓起身,居高临下,目光如凶兽般紧紧攫住她,眼底猩红一片。 他低喘着笑开,嗓音沉缓蛊惑: “想吃吗,宝宝?” 苏晚梨不住点头,像只求食的小奶猫般,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心口处的红印不知何时显现了出来,透着灼人的燎烫。 “那你应该叫我什么?” 她声音又软又糯:“主人……” 祁攸白倾身凑近,阳息流转,却偏偏不真正吻下去。 “不够有感情。” 指腹碾过她湿软唇瓣,深入,他哑声: “最后一次机会。” 苏晚梨眼尾洇开艳丽的红,舌尖发麻,含糊的水声中混着细碎的哭腔: “求你了……” “Daddy……” 第18章 小女鬼她今天吸阳气了嘛18 苏晚梨听见身上的男人发出一声餍足的喟叹。 女鬼是不需要呼吸的,所以她怎么接吻都不需要换气,续航能力无敌。 但祁攸白比恶鬼还要难缠。 他好像忘了人类需要呼吸这回事,掐着她的腰连续亲了一个多小时。 苏晚梨只觉得魂都要被他吸走了,恍惚间,似乎捕捉到两句沙哑的低语: “宝宝这么乖,想不想要奖励?” “我把自己的元阳送给宝宝好不好?” 她是怎么回应的? 她好像主动把腿缠上他的腰际,甚至勾着脚尖往他臂弯里钻,无声催促他再夹得更紧些...... *** 苏晚梨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觉得身下的棉被如此有实感。 一只冰凉的胳膊横在她腰间,压得她肌肤生疼。 她睡眼惺忪地把那胳膊挪开,却被那温度奇低的皮肤冰得睡意全无,一下睁开了眼。 怎么会?她做鬼的时候体温明明是比祁攸白要低的。 她僵硬地扭过头。 身边的男人侧卧着,一动不动。 他脸色惨白如纸,薄唇毫无血色,眼下还有淡淡的青黑。 苏晚梨小心翼翼地戳了他一下。 祁攸白如僵尸一般,直挺挺仰倒在床。 ...... 一个荒谬可怕的念头出现在她脑海中。 不会吧不会吧, 她不会......真的把人给吸干了吧? 想到昨晚索求无度的缠绵,被他渡过来的阳气和最后不停交付的元阳...... 再怎么强悍的男人,也抵不住她这么吃呀! 苏晚梨指尖发抖地探向他的人中。 ......没有鼻息。 “呜......” 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吓得小脸血色全无。 怎,怎么办,真的被她给吸死了...... 苏晚梨慌乱摇晃着男人冰冷的尸体,哭得可怜: “呜呜呜......祁攸白...白白...你醒醒......” “我好害怕,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贪吃了,我发誓会节制的,求求你醒过来......” 她正嘤嘤嘤地掉着金豆子,脑子里突然窜出一道亢奋的声音: “恭喜宿主!贺喜宿主!” 是饭统。 苏晚梨气得眼泪直打转,抽抽嗒嗒地骂它: “饭桶,呜呜呜......你都不会看场合吗,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系统奇怪道: “宿主,你的阳气已经集满了,我说这话也没什么问题吧。” 苏晚梨抹眼泪,小手戳了戳祁攸白冰冷的脸蛋: “我把我家白白给吸干了......” 系统暗自腹诽: 难怪阳气集得这么快。 吸一晚就顶别人十来次,还取了元阳,复活要的阳气值直接爆表了。 “宿主请节哀。” 它干巴巴安慰道:“没事的啦宿主,你男朋友那么喜欢你,肯定也是乐意被你内个的。” “还有,我要提醒你,外面马上有人来了。” “如果你不想一复活就二进宫,建议你现在赶紧跑路,然后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彻底恢复肉身。” 果然没过多久,门外便传来家丁的敲门声: “少爷,午时快到了,请您抓紧时间去用午膳吧。” “......少爷?” 喊了十来声都没人应,屋外迅速围了一大群人。 眼看着家丁们就要闯进来,苏晚梨没办法,最后亲了亲祁攸白冰凉的唇,哭唧唧地从窗户飘走了。 系统在她耳边催促:“最近的快捷旅馆在五公里外,宿主加油冲刺~” 飘在半空的苏晚梨明显感觉魂体越来越沉,估摸着是在一点点恢复肉身。 一路上,她一边卯足了劲儿地往前飘,一边打着哭嗝: “统,就算我恢复了肉身,我也已经被登记死亡了呀。” 系统骄傲地拍了拍胸脯: “放心吧宿主,区区一个新身份而已,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 “昨天刚好有个女白领加班猝死在公寓,尸体还没被人发现。” “她父母双亡,性格孤僻,社会关系简单,我稍微篡改了周围人的记忆,就算你顶用她的身份,也不会被人察觉的。” 飘到快捷旅馆后,她找了间带窗户的一楼空房间。 魂体沉得几乎要坠到地上,她艰难地飘到床边躺下,静待肉身恢复。 * 祁正阳发现自己儿子的尸体后,怒不可遏。 伤心倒没有多伤心,毕竟祁攸白身体里寄居的东西根本不知是人是鬼。 八成是那邪祟被满屋子天师的威压震慑,心生惧意,逃走了。 他真正恼火的是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竟然闹出这档子丑事。 届时出了祁家大门,那群天师还不知道要在背后怎么编排他们祁家。 只有鸭舌帽瞳孔骤缩,脸色煞白。 昨天还好好的祁兄,怎么今天就成了一具尸体了? 还有,常跟在他身边的那只小女鬼怎么也不见了踪影? 祁攸白死的蹊跷,可眼下根本没时间留给他细想。 午时已至,众天师揣好自己的本命法宝、法器,在祁正阳的带领下,小心地进了祁家禁地。 说是禁地,倒不如说是千年古墓。 墓道机关虽然已被祁正阳撤下,但是墓室深处里沉睡的“粽子”以及那些致命的机关,远不是他能应付的。 若是有人起了贪念,胆敢偷偷离队,妄图顺一两件陪葬的宝贝回去, 那就等着被墓主人勾魂索命吧,他祁正阳也乐得用活人血肉祭奠先祖。 众人一路畅通无阻深入墓穴,顺利得近乎诡异。 * * ——分割线—— 在线征集abo世界男女主信息素的味道!!! (想破头了也只能想到那几个,太不常见的吧,写出来又怪怪的,问问大家有没有什么好的意见丫~) 第19章 小女鬼她今天吸阳气了嘛19 按理说,即便祁正阳事先排查了机关,也该有几只不长眼的低智小粽子跳出来作祟才是。 然而并没有。 整条墓道安静得可怕,连一丝阴风都不曾掠过。 就好像在无声地迎接他们。 转角尽头,一间石室突兀闯入视线。 两尊凶兽雕像镇守在青铜门两侧,獠牙森然,仿佛随时会活过来一般。 祁正阳取出事先准备好的木棍,往右边石兽嘴里一捅。 石兽利齿猛然咬合,桃木棍应声而断。 与此同时,沉重的青铜门上落下石屑,缓缓朝两侧开启。 石室中央摆放着一口通体漆黑的棺椁。 祁正阳定睛一看: 果然,那七根镇魂钉已然松动,甚至有两根已经脱落在地。 如果此时有人从上方往下看,会发现棺椁周围的地板,被人用尖细锐器刻画出一个诡谲的阵图。 祁正阳手持桃木剑,面色凝重: “诸位,请按我指示站位,共同施法加固封印。” 众天师迅速结印念咒。 掉落的镇魂钉震颤着,缓缓升至半空,却像被无形之力阻隔,始终无法旋入孔洞。 其他人屏息凝神地看着这一幕,大气都不敢出。 一名天师额头渗出冷汗,觉得有些不对劲。 自己的法力,怎么在逐渐流失? 就像被那棺椁抽走了一般? 等他支撑不住踉跄跪地时,已经来不及了。 所有人都如傀儡般被定在原地, “咔、咔咔——” 似乎是吸够了,吸饱了,棺椁猛然掀起一股狂暴的气浪,众天师被震飞在地,个个面如菜色。 “不好!尸魔出世了!”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七根镇魂钉同时崩飞,其中一根精准钉入一个天师的心口。 棺盖轰然炸开,滔天黑气中,缓缓坐起一道修长身影。 长发如墨,面若冠玉,肌肤苍白似雪。 而那张脸,赫然与祁攸白生得一模一样! 只不过,眼前的这个祁攸白,气质更为妖孽,他双眼猩红,眉间一点朱砂艳得刺目,唇瓣像是刚刚啜饮过鲜血一般,殷红润泽。 整个石室的温度骤然下降,所有人都感到一阵阴寒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 修炼千年的红眼尸魔。 再来十个天师,他们也干不过。 有天师颤抖着祭出一把泛着金光的剑,祁攸白只轻轻屈指一弹,那把剑便悬停在空中,剑尖离他的咽喉只有三寸远。 祁攸白缓缓踏出棺椁,周围翻涌的尸煞之气渐渐收敛,猩红双眸很快变回澄澈的深黑色。 “千年。”祁攸白懒懒开口,“天师道的传承之落魄,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悬停在空中的剑,拐了个弯,刺入被镇魂钉所伤的天师胸口。 那天师哇地吐出一口黑血,眸中戾气翻涌,却无可奈何。 “连这样的邪修都辨别不出,真是愈发不成体统了。” 在他无形的威压下,所有人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而道行浅的小辈们,更是直接五体投地,根本抬不起头。 “祖、祖师爷饶命啊!” 祁正阳面如死灰,身子抖如筛糠。 一看清那张脸,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敢情这位祖师爷附在他儿子身上,冲他叫了十年的爹! 这要折的阳寿,怕是十辈子当牛做马都不够赔的。 祁攸白懒得理会他们,快步走出墓穴。 几个闪身间,他便穿过了长长的墓道,回到自己的房间。 床榻上,“祁攸白”的尸体安静躺着,还没来得及入棺。 离开那副身体前,他往里面注入了大量的尸气,确保它能够长时间保存,不会腐败。 房间里还残留有她的气息,却不见了踪影。 祁攸白不急不躁地环视一圈,最终停在窗边。 她是从这里离开的。 想到她醒来时可能会有的反应,祁攸白唇角不自觉上扬。 他的宝宝,一定是以为自己把他吸干了吧。 真可惜,要是能看见她当时的表情就好了。 她有没有难过?会不会再回来看他? 祁攸白心里隐隐生出几分期待。 他的宝宝一定会再来找他的。 可转念间,一个更严肃的问题浮上心头: 要是她因为这件事留下心理阴影,以后都不敢吸阳气了怎么办? 他还等着把自己的千年元阳送给她呢。 * 于是,祁家这场声势浩大的封印仪式,最终以放出一只千年红眼尸魔的结局收场。 更糟糕的是,放眼整个天师界,根本没人能与之匹敌。 有天师战战兢兢提议,去海外哥谭市啥的请高人过来,他们说不定能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 但这条建议很快被否决,理由是他们不适用同一个战斗系统。 一个玄学法强流,一个物理超度流。 不过这么一看,还是祁攸白胜算更大——毕竟谁能打得过一个既会法术又能肉搏的尸魔? 好在这位祖师爷对人血啊人心啊啥的一点都不感兴趣,就喜欢玩角色扮演, 他买了很多书回来学习,精心设计了好些人设包装自己,比如教授,医生,企业高管之类社会地位高的形象。 那钻研的认真程度,特别像某渣男培训团队里的王牌导师,忽悠起小姑娘来绝对专业级水准。 祁正阳本想把这位爷好好地供起来,可这位爷神出鬼没,三天两头地就见不着人影。 偶尔出现在家,不是把祁家人贬损得一无是处,就是把新收的厉鬼往炼魂壶里一丢,交给他们炼化。 其实祁攸白一直都没走远。 他在等,等他的梨梨过来找他。 心口的共生印隐隐烧灼,他能感应到梨梨的位置就在隔壁市。 这么近的距离,她飘上一会就能到了。 可等了一个礼拜,他头七都要过了,梨梨也没出现。 祁攸白坐不住了。 是被其他捉鬼师抓住了? 又或者, 找到了可以吸食阳气的新人选? 他在她心里,是可有可无的吗? 是吃完就丢的免煮速食?还是开袋即食的爽口零食? 祁攸白的目光冷下去,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就变成一块牛皮糖,黏在她的唇齿间。 让她咽不下也吐不掉,永远别想摆脱他。 第20章 [女鬼·续]被阴湿跟踪狂盯上了怎么办20 苏晚梨在旅馆醒来时,是深夜。 她身上仍穿着死前的那套学园制服。 苏晚梨跳下床,活动了下肢体。 她身子干爽,没出什么汗,关节灵活,肌肤泛着健康的白。 “出息了,系统。” 她照着镜子,惊喜地捏了捏自己的脸蛋,“复活这么逆天的事都能做到。” 语气之雀跃,像是已经把那位被她吸干的可怜男人抛之脑后。 系统鼻孔朝天:“包的。” “不过这个能力是世界限定,以后可就没这种福利啦。” 苏晚梨走出浴室,小心开窗,翻身跃入街道。 夜色深沉,路灯投下昏黄光影。 在系统的提示下,她绕开几个醉酒男和流浪汉,辗转来到女白领住的公寓。 女白领的尸体和随身物件已经被系统提前收到空间里。 苏晚梨手往背后一摸,凭空掏出一张门禁卡,进了公寓。 几个小时,她就摸透了女白领的关系网和工作情况。 她生前是一名互联网运营,所在公司是个中厂,加班到凌晨是家常便饭。 兢兢业业工作五年,卡内存款七十万出头,无房无车无贷,没父母没男朋友没闺蜜。 她就这样静静地死在出租屋内,如果没有系统,第一个发现她死亡的大概率只会是她顶头上司。 隔天一早,苏晚梨就递交了辞呈,随便做了下交接工作,从吸血公司里跑路了。 女白领学历还不错,是个全国中上游的大学,但比起头部几所还是差了不少。 为了让自己过得舒服点,苏晚梨花了一天的时间在家包装简历,又花了三天时间,面试入职了一家待遇还算不错,没那么压榨人的公司。 收到入职offer时,系统不解: “宿主,你已经完成任务,随时可以把钱花光,然后离开这个世界,干嘛还要留在这里做牛马?” 苏晚梨掰着手指头,眼神飘忽: “我这不是......良心有点过意不去嘛。” 她打算这一年先打工挣钱,做点好人好事,多多烧香拜佛,攒攒功德。 等到了来年清明,她就去祁家墓园给祁攸白献上一大簇菊花,祭奠一下她阳尽人亡的小男友,再离开这个世界。 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把人折腾到*尽人亡,这明明是小说里的坏妖精才会做出的事。 - 入职第一天,一切顺利。 同事亲切有边界,上司和蔼没架子,公司零食茶水小福利一应俱全。 只不过到了第二天,一位同事就欲言又止地找上了她: “梨姐......” 她小心翼翼地推来一个昂贵的小蛋糕: “我想跟你换一下排班时间,可以吗?” 女同事想换到白天上班。 最近市里流窜着一个变态跟踪狂,专爱骚扰跟踪独居女性,闹得人心惶惶。 女同事的家离公司比较远,回家需要花上一小时坐地铁,还要走二十分钟的夜路,这让她非常没有安全感。 而苏晚梨租住的公寓就在公司附近,步行只要15分钟。 晚班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到晚上九点,也不算太晚,下班时外面还是会有很多小摊小贩。 “行啊。” 想着反正要行善积德,能帮一个是一个,苏晚梨便爽快答应了。 女同事激动得一把握住她的手,当场转了个八八八的红包,还表示愿意给她带一个月的午饭。 入职第三天。 今天正好是祁攸白的头七。 听说死者的魂魄会在头七的时候返家。 苏晚梨对殡葬习俗一窍不通,她特意到搜狗查了资料: 说是要备上一顿饭,再躲进被窝回避死者的鬼魂,不要让他看见。 祁攸白这人,生前就黏黏糊糊的,死后应该也会找上门来吧? 她盛了碗白米饭,插上三炷香,又画了张祁攸白的Q版画像摆在供桌前,双手合十拜了三拜。 她也不知道在拜什么,反正她看别人都是这样做的。 “白白,你吃好喝好了就不要来找我了噢,你知道我最怕鬼了。” 她嘴里嘟囔着:“还有,我真不是故意要榨干你的。” “你要是想报复,能不能事先通知我一声,等我挥霍完存款你再下嘴,这样我也能没有遗憾地走......” 怕祁攸白听不见,她拿来纸笔写下自己的遗言,压在白米饭下面。 做完这一切,苏晚梨长舒一口气,仿佛心口压着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她心安理得上班去了。 出门时,还艳阳高照。 可夏天的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晚餐时,还只是淅淅沥沥的小雨。 等到她九点下班,雨一下子大了,冰冷的雨点打在人身上,砸得皮肤生疼。 苏晚梨从公司借了把伞,撑开伞走入雨幕。 马路被雨水冲刷得发亮,水汽湿漉漉弥漫开来。 她搓了搓发凉的手臂,细小的汗毛在阴冷的雨雾中,根根竖起。 小摊贩们早在傍晚时就撤了摊子,路边一片寂静,只有几片被雨水打落的梧桐叶,黏在人行道上。 苏晚梨虽然当过鬼,但胆子丝毫没有长进。 若是以前,她还能哄着自己,说世界上并没有鬼,都是人在恐惧下自己臆想出来的玩意。 可是来到这个世界后,她再也不是先前那个单纯的唯物主义者了。 因为这个世界真的有鬼。 四周黑漆漆的。 偶有后方车辆的车灯扫射过来,刺眼的白光穿透雨雾一瞬,在积水的路面拉出一道扭曲黑影,又很快如活物般遁走。 眼前再度陷入一片湿淋淋的黑暗。 雨声几乎掩盖住她的脚步声,下水道传来咕嘟咕嘟的吞咽声,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地底穿行。 苏晚梨浑身紧绷,加快脚步往前走,努力转移注意力。 别再想些有的没的了,什么鬼魂啊,雨夜杀人魔啊,多吓人啊。 想想下水道,下水道...... 对啦! 听说广东每逢暴雨,可爱的大蟑螂们为了避难,会密密麻麻地从下水道倾巢而出,爬入寻常百姓家,展开一场声势浩荡的诺曼底登陆呢,呵呵,呵呵...... 好了,现在她不仅害怕,还泛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