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一片寂静。
鸭舌帽压了压帽檐,“姑娘,你这心愿,有点超纲了。”
他笑嘻嘻地把脸凑上前:“不然你看看我怎么样,我这张面皮生的也还不赖吧?”
鬼媒人不屑轻嗤一声,食指一抬,
一阵阴风吹过,鸭舌帽的鸭舌帽直接被吹翻在地,露出一头凌乱的前刺短发。
“珠玉在前,你这瓦砾就别来凑数了。”
祁攸白垂着眉眼站在那里,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晚梨把手贴上他额头,撩起他的碎发看他眼色:
还好,黑黑的润润的,像浸了水的墨玉,无害又纯良,看着不是很生气。
结果下一秒,祁攸白指尖凭空捻出三张符咒,抬手,二话不说就要结印念咒。
苏晚梨连忙捂住他的嘴:
“小嘴巴,闭起来。”
祁攸白长长的眼睫垂下,眸中渐渐泛起湿漉漉的雾气:
“梨梨,为什么不让我杀了她?”
“难道你已经喜欢上她了吗?女孩子你也可以吗?”
苏晚梨就知道他要乱吃飞醋:
“不许乱说,我是纯直女,而且我只喜欢你。”
祁攸白还是没被哄好,眼皮一眨,下睫毛被打湿,
看得苏晚梨心头一软。
“哭得真好看。”
她踮起脚尖,当着所有人的面啾了他一口,贴着他的唇说道:
“我最喜欢看你哭了。”
祁攸白面上渐渐染了一抹薄红,因他冷白的皮肤,这抹红显得更明显。
鬼媒人眼里闪过一丝妒恨。
鸭舌帽直呼没眼看,走出去瞧了一下天色。
宅子外的天永远是灰蒙蒙的,现下因为太阳落山,几乎都暗了下来。
他折返回来,对他们提出在宅子里休整一晚,等天快亮时,再送鬼媒人上路。
鬼媒人从鼻子里哼一声:
“我这儿地方小,只有一间厢房是干净的,可容不下你们两尊大佛。”
她眼波流转,“就是要委屈妹妹和我挤一间了......”
祁攸白低头,拉过她的小手往外走:“梨梨,我们去山下的旅馆睡吧。”
鸭舌帽赶忙扯住他:
“天黑了,深山老林的阴气重,外面精怪野鬼不知道有多少,你现在出去就是给他们送阳气。”
在鸭舌帽的极力劝说下,又或者是出于某种考虑,祁攸白不情不愿地和苏晚梨睡在了厢房。
女鬼嘴上说着只有一间房间,实际上并不止。
鸭舌帽选好偏房后,追着女鬼不停开导她,劝她乖乖转世投胎,来世好好做人。
女鬼说“我不听我不听”,在宅子和他玩捉迷藏。
祁攸白一进房间,便反手插好木门门栓。
他们住的厢房应当是女鬼生前的房间,一张旧式雕花木床,上头挂着洗得发白的破烂帐子,垂下来的轻纱无风自动。
房间很安静,气氛有些凝滞,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祁攸白坐在床沿,黑发垂落,手指乖乖搭在膝盖上,发隙间透出的目光又湿又亮。
“梨梨,来吃晚餐。”
苏晚梨双手叉腰,不打算如他的意: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还有件事没算账呢?”
此话一出,两人头顶上又出现一条绿色的进度条。
正在打开文件夹——
叮,读档成功!
苏晚梨立刻撅起小嘴,气成小河豚,
“哼,你错哪啦?”
祁攸白抿起薄唇,脑中快速梳理起前因后果。
梨梨是在听到他有阴阳眼后才生气的。
那她肯定是气自己一开始假装看不见她。
“对不起,我不应该骗梨梨。”祁攸白拉过苏晚梨的手,大掌抱住她的小拳头,语气放得特别低,
“我怕梨梨知道我能看见你,会对我心有芥蒂,不是故意要逗你的。”
“梨梨要是觉得看光我的身体不公平,我,我也可以看看你的......”
苏晚梨小脸直接红温了。
她又难以自持的想起,那天在浴室里,
水珠顺着他性感的腰线,滑过那颗小痣,没入祁攸白又粉又劲的胸肌。
不对,是腹肌。
不对不对,是......是......
她说话一下子很没底气,毕竟不是祁攸白摁着她,强硬让她偷看他洗澡的:
“你,你想的美,想看本小姐的身体,再等五十年吧!”
祁攸白自下而上环住她的腰,手臂一带,就把她压在床上。
他的动作带起一阵风,白纱轻晃。
灼热的鼻息喷洒在她颈间,纯浓阳气又勾勾缠缠地绕出,将她包裹其中。
阳气骤浓,苏晚梨像喝了假酒,飘飘然地被他搂在怀里,放任他在自己胸前乱蹭着撒娇:
“梨梨,原谅我吧。”
“我再也不会做那种事了,梨梨,好梨梨,求求你了.......”
苏晚梨只觉得他的吐息烫得要命。
又热,又香。
身体里像燃着一把火,愈烧愈烈。
再怎么迟钝,她也明白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对劲。
其他鬼吸阳气时,也如她这般,燥热难耐吗?
被祁攸白轻掰过下巴,轻吻上唇时,苏晚梨迷迷糊糊地想着。
这一次,在祁攸白有意的控制下,阳气不再如洪水般猛然灌入她的身体。
而是如春日山顶融化的雪水般,潺潺地,涓涓地,一丝一丝流入她的灵体。
她喊祁攸白名字时,声音里掺了难以抑制的甜腻鼻音:
“祁攸白......”
“为什么,我吸阳气时,这么奇怪......”
“其他鬼也这样吗?”
她的声音如一剂媚药,里头溢出的软意听得祁攸白心头狂跳。
“是。”
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那么兴奋,而这样拼命压制的结果是,
他身上的阳气更浓了,热息粗重,声音沙哑性感得撩人:
“乖乖别怕,这是正常的。”
“放松身体......剩下的,只管交给我......”
滚烫的唇再度压下。
苏晚梨指尖发颤,小手难耐地在他身上游走。
本就有意敞开的衬衫,因她的动作扯得更开,
温热劲实的腹肌在她的掌心下,剧烈起伏,
她贪心地一路攻城略地:
滚烫的胸膛,狂跳的心口,紧绷的腰线......
最后是黑色内裤边缘,
指尖精准地找到了人鱼线末端的那枚浅痣,绕圈打转,无意识地撩拨。
祁攸白爱死了她沉溺沦陷的样子。
对,就是这样。
再往下碰一点,
再多沉迷一点,
再...多爱他一点。
她像个溺水的人儿紧紧攀附着浮木,双腿缠上他的腰。
当祁攸白的汗湿顺着发梢落在她眼皮上时,苏晚梨脑中只剩下一个想法:
结束后......
非得押他去理发店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