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现在不是你喊冤叫屈的时候。”
李光复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字字句句都像小锤子似的,砸在傻柱的心坎上。
“你有没有罪,犯了什么罪,不是你何雨柱说了算,也不是我李光复说了算。”
“是证据说了算,是国家的法律说了算!”
“你最好老老实实地配合我们的调查,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都交代清楚。”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句话,你应该不陌生吧?”
李光复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子山岳般的强大压迫感,压得傻柱几乎喘不过气来。
傻柱听着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更是凉了半截,不,是直接凉到了脚后跟。
坦白从宽?
那他妈是牢底坐穿!
抗拒从严?
那他妈是回家过年!
这话他倒是听街面上的混子们说过,可那都是犯了点偷鸡摸狗小错误的人,用来给自己壮胆,或者自我安慰的屁话!
他这次干的,可是跟“敌特”这两个字沾边儿的事啊!
是要掉脑袋的大罪过啊!
这要是真的一五一十都坦白了,他何雨柱还能有好果子吃?
怕不是得把牢底都给坐穿了,还得搭上一颗吃饭的脑袋!
可要是不坦白……
傻柱偷偷抬眼,飞快地瞟了一眼李光复那张比锅底还要黑,比阎王爷还要吓人的脸,吓得从头到脚打了个激灵。
这位爷,那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是能当着全院人的面,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下令把聋老太太给当场枪毙的活阎王!
他傻柱算个什么东西?
怕是连人家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
一时间,傻柱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想着要不要死扛到底,打死不认;
一会儿又想着要不要赶紧跪地求饶,痛哭流涕地争取宽大处理。
他那张平日里还算憨厚的脸上,表情变幻不定,一会儿想哭,一会儿想求饶,一会儿又想抵赖,简直比戏台上的变脸还要精彩。
李光复看着傻柱这副上蹿下跳,六神无主的窝囊样,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
这还没开始审呢,就吓成这样了。
看来易中海那老狐狸找的这颗棋子,也不怎么顶用啊。
不过也好,这种货色,心理防线脆弱得很,稍微使点手段,估计就能把知道的都给吐噜出来了。
“带进去!”
李光复懒得再看他这副丢人现眼的怂样,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两个公安干警立刻上前,再次架起几乎瘫软如泥的傻柱,把他往那间亮着灯的审讯室拖去。
审讯室的门是那种厚重的木门,上面刷着掉漆的绿色油漆。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股子混合着烟味、霉味还有淡淡铁锈味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
房间不大,陈设也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正中间一张掉漆的木头桌子,桌子后面一把靠背椅,对面则是一把光秃秃的条凳。
头顶上,一个光着灯泡的电灯,散发着惨白惨白的光,照得人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墙上贴着几张已经泛黄的标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傻柱的心上。
“砰!”
身后的木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那声音,像是敲在了傻柱的心尖上。
傻柱看着眼前这间光线昏暗、陈设简单,却处处透着一股子让人从骨子里发寒的森然气息的小房间。
他那双本来就软得跟面条似的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扑通”一声,整个人就那么直挺挺地瘫坐在了冰凉的水泥地上。
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栽了。
栽得彻彻底底,连翻身的余地都没有了。
等待他的,将会是法律毫不留情的严惩。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易中海那个挨千刀的老王八蛋,此刻恐怕还在四合院里,搂着他那个半老徐娘的老婆,安安稳稳地睡着大头觉呢!
说不定还在梦里偷着乐,庆贺自己又除掉了一个心腹大患!
凭什么?!
凭什么他易中海就能逍遥法外,让他何雨柱来顶这个天大的黑锅?!
想到这里,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强烈怨恨和深入骨髓的不甘,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瞬间涌上了傻柱的心头,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
不行!
绝对不能就这么便宜了易中海那个老狗日的!
是他!
是他一步一步把自己骗进了这个万劫不复的火坑!
要死!
那也得拉上他易中海当垫背的!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毒蛇一般,迅速在傻柱那已经乱成一锅粥的脑海中滋生、蔓延……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刚刚走进审讯室,正准备在桌子后面坐下的李光复,嘶哑着嗓子,像是困兽犹斗般地吼了出来:
“李所长!我有话说!我要举报!我要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