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秋是被沈莫川扔到床上的。
身上那件来自男大学生递过来的毯子早就不知道被扔到了何处，呼出的气流交织在两人之间，暧昧的让人腿软。
沈莫川在即将触碰到俞秋嘴唇的那一刻堪堪止住，缓缓拉开距离，拇指捏住他的下巴，慢慢的向上勾，力道很轻，全靠俞秋的心甘情愿。
“不是说好了要来见我吗？”
“怎么又跑？”
男人的语气很轻，听起来的语调就像是情人间的呢喃，没有一点怪罪的意思，但不断提示增长的恶毒值却暴露了沈莫川想要把人彻底关起来的心思。
【恶毒值91%。】
【恶毒值92%。】
【恶毒值93%。】
俞秋耐心十足的眨了眨眼，像是听到了什么低劣的笑话，嘴角轻扯好像在笑沈莫川的天真烂漫。
“沈总不也是一边给人当狗，一边扮演变态，好不快乐？”
一字一字像是根根锋锐的钢针，扎漏一个个鼓胀的气球，耳边不断响起“砰砰砰”的闷响，激得人心跳的厉害。
“什么时候知道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沈莫川的动作不退反进，一把捉住俞秋的手腕，长挺的手指在找到合适的指缝以后，牢牢的扣合在一起，攥进掌心，密不可分。
俞秋放任了沈莫川变本加厉的行为，视线相碰的同时，给出了直白露骨的答案。
“大概是我的小狗想要在T台上当着大家的面直接#我的时候。”
“你分明就是故意让我发现的，现在却装得这么无辜。”
“沈莫川，你可真该死。”
俞秋骂他，但这并不耽误沈莫川或是顾鹤眠在他心里独一无二的地位。感情和细密的纠缠是可以被分开的，俞秋可以一边爱他，一边对他恶言相向，但沈莫川不行。
这是独裁者的权利。
狗没有。
不过俞秋并没有给沈莫川解释的时间，一只手勾住男人的领口，沈莫川直接俯下身子，手指穿过发丝扣住俞秋的后脑，将人按向自己，重重的吻了上去。
气息闯进口腔，在喉咙中越发放肆，这场名义上凶狠的吻让俞秋下意识松开了沈莫川的领口，抵在了他的胸膛。
昏暗的卧室内，有限的空间中浮动在空中的是无可自控的荷尔蒙和两人错乱的心跳。
或许在俞秋第一次看见沈莫川这张脸的时候，就注定了两人会走到今天这一刻。
暧昧的声响不断放大。
沈莫川的视线一直钉在俞秋的脸上，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喉结滚动，发出似野兽般恐怖的吞咽声。
中途哪怕俞秋侧过头换气，也会被沈莫川强行掰过脑袋继续接吻，从头至尾都没有流露出打算放过他的意思。
这场荒诞没有理由的亲吻在沈莫川想要变本加厉渴望更多的时候被俞秋按住，叫停。
“沈莫川。”
俞秋缓缓喘气，借由窗户外的一点光亮看着男人y念深重的眼睛，直白的发问：
“你认识顾鹤眠吗？”
......
在这句话说出口以后，得到的不光是沈莫川的沉默，更是脑海中小乖那副破锣嗓子嗷嗷嗷的怒吼。
【啊啊啊啊啊，我就知道你这个b对顾鹤眠念念不忘，但我可以用我们主系统的老命发誓，同一个人物存在不同世界的概率几乎为0！】
【顾鹤眠已经变成宇宙中的代码垃圾，彻底消失不见了！】
【oi！你给我清醒一点！】
俞秋现在没空理会小乖说什么，他从头至尾都不是被人束缚，任人拿捏的性格，既然确定了沈莫川就是顾鹤眠，那他为什么不能说？
他要的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而不是在每个世界下惊恐诧异的相识，在主系统的操纵下跟随故事背景有条件不真实的相爱，身上的木偶线，俞秋要亲手一点点把它扯断，哪怕过程鲜血淋漓。
沉默许久的男人终于有了反应，沈莫川的手指不自控的摸到俞秋的颈动脉，描绘着动脉血管的纹路，一字一字慢慢询问：
“顾鹤眠.....是谁？”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沈莫川的心脏有着细微的抽动，曾经梦里的场景再次浮现在眼中，那个男人跟自己长着同样一张脸，用着同样占有欲十足的口吻去乞求卑微的爱，甚至到最后跟自己生出一样同归于尽的想法。
这是梦。
但不得不承认，这一瞬间，沈莫川被动摇了。
俞秋盯着沈莫川，不放过他的一举一动，听着他短促的呼吸，毫不怜惜的又添了一把火。
“顾鹤眠啊......”俞秋弯着唇，声音又轻又勾人，“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恶毒值94%。】
俞秋疯癫的已经彻底把恶毒值这种鬼东西抛在了脑后，感受到扣住他手指的大手骤然缩紧，俞秋笑得更甚：
“他想把我关到地下室，我怕了就跑到海岛上躲起来，被他抓住以后度过了第一次难忘的夜晚。”
俞秋戏谑的看向早就眼睛猩红的男人，主动凑上去吻了吻沈莫川的唇瓣，感受到男人狠狠一颤后，满意的开口：
“你想不想知道，你跟他......哪个比较厉害？”
【恶毒值95%。】
【恶毒值96%。】
......
【恶毒值99%。】
从顾鹤眠这个名字出现以后，沈莫川就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疯狂之中，他不是没调查过俞秋的过往，但他可以确认俞秋从小到大的生活中哪怕是重名也没有出现过顾鹤眠这一号人。
但俞秋没理由激怒他，这种束手无策的情况对他根本没有好处。
卷翘的睫毛下是一双透亮的眼睛，沈莫川面无表情的伸出手，将俞秋眼前最后一丝光亮彻底盖住，没有说话。
寂静怪异的氛围在空中蔓延，房间内一切能发出声响的东西都会被放大数倍，不停的往两人的耳朵里钻。
俞秋看不到沈莫川眼中可怕的情绪，他第一时间不是要将这个顾鹤眠千刀万剐，而是心中难以自持的开始弥漫开一股强烈的妒忌。
他默认俞秋说的都是事实。
他的妒火燃得情真意切。
不知道是不是掌心的温度太高浸染出了潮湿的温度，俞秋忽然觉得男人手掌边缘挤压自己脸蛋的部分像是被水蒸气熏烫了一般，黏腻又灼热。
俞秋微微一愣，下意识伸手触摸确认。
指腹轻轻柔柔的划过沈莫川的眼尾，摸到了意料之中的湿润。
沈莫川竟然被他气哭了。
这个认知让俞秋又心痛又舒爽。
沈莫川没有掐住俞秋的脖子，哭泣嘶吼甚至质问和咆哮。
而是默不作声的用眼泪述说一切。
他爱他。
非常。
“你真可爱。”俞秋笑的很轻，不再逗他，“不过我还有一句话没说完。”
手指从沈莫川的眼尾离开，握紧了附在眼前的手腕，没用力气便拽了下来，掌心划过俞秋嘴唇的同时，获得了一个可以称之为奖励的吻。
“沈莫川，你跟顾鹤眠是同一个人。”
“我爱顾鹤眠。”
“我也爱沈莫川。”
“我这样说，你能听懂吗？”
沈莫川听不懂，就算他奇迹般的接受，也想跟俞秋口中的顾鹤眠分出个高低，不许都爱，只有更爱谁。
像是要迫不及待证明什么一样，沈莫川蓦的扣住俞秋的脸颊，重新吻上了这张喜欢胡说八道的嘴唇。
毫无章法的吻几乎要让俞秋窒息溺亡，没有任何可以称得上技巧的过程，全然都是为了占有和掠夺而不断啃噬。
直到理智再次回笼。
彼此之间除了不断交织的呼吸之外，只剩下疯狂以后的头晕目眩。
“可你现在只有我，你只能选我。”
沈莫川的话带着一股可怕的冷劲，近乎执着得好像应激。
俞秋不吃他这一套，为了恶毒值仅剩的1%，他还有最后一张底牌没有翻。
缓缓抬起的长睫上还带着亲吻后的泪珠，看着眼前这副可怜又完美的皮囊，俞秋却罕见的没有心软。
他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要什么。
他要一个能够离开这种类似循环的结果，他还要一个完整的爱人，他什么都想要，所以什么都敢做。
“沈莫川，你想跟我长相厮守，一辈子都在一起吗？”
这话问的突兀又直白，沈莫川几乎想都没想的点头，他宁可希望是俞秋病了在胡说八道，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曾经那些古怪的梦是另外的自己跟俞秋度过的日日夜夜。
他嫉妒，他发狂，他甚至想要把另外的自己生生活吞。
凭什么他不是第一个，凭什么顾鹤眠才是？
难道俞秋曾经也和顾鹤眠相守一生？
一个个问题层出不穷的出现在脑海中，直到俞秋开口才被打断。
“顾鹤眠为了跟我永远的在一起，最后跟我同归于尽，你也想吗？”
沈莫川突然哽住，他不是没有想过最坏的结果，可偏偏这结果已经被人率先采纳实施，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沈莫川的心脏被骤然扭曲，心疼和窒息扼住了他的喉咙，快要让他喘不上气。
“不管你想不想，接下来我说的话你给我记住。”
俞秋主动捏住了眼前人的脸颊，拉近以后同他接了一个温柔至极的吻，唇瓣贴着唇瓣，说着不断刺激男人神经的话语：
“我爱你，但我不会跟你长相守。”
沈莫川的呼吸猛然一顿，因为这句话不可控制的满心胀痛。
“不......不行俞秋。”
俞秋用嘴唇堵住了沈莫川接下来的话：“嘘。”
“在你没有彻底想起曾经的一切之前，你不配拥有我。”
“这是对顾鹤眠的惩罚，也是对你。”
【恶毒值100%。】
小乖看着恶毒值突然灌满，激动的把手里的冰棍一撇，直拍大腿：
【秋秋，满了满了！求求你了，看在小小的老子面子上，给主角攻留条裤衩吧。】
俞秋慢慢悠悠的把沈莫川领口的扣子一颗颗解开，眼里带着促狭的笑，完全没觉得自己接下来说的话对沈莫川来说有多严重：
“我要走了。”
“不过我有预感，我们还会再见的。”
“爱我，就像狗皮膏药一样死死的缠住我，沈莫川，你能做到吧？”
沈莫川没说话，只是低头重重的吻着俞秋，直到怀里的人彻底消失不见，男人双手拄着床缓了好一会儿，等到再次抬起头时，眼中的悲伤彻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过分的清明。
面貌虽然一致，可偏偏神态好像发生了某种细微的变化。
这是两个世界记忆融合的结果，他竟然在俞秋离开后，把一切都想起来了。
手掌抚摸着存有余温的床铺，男人自言自语的语调莫名阴阳怪气：
“真不知道，你每次同我接吻的时候，想的到底是谁......”
“俞秋。”
话音刚落，男人的身形突然不可控制的发生细微的扭曲，响指扣动的瞬间，整个世界随着男人幻化成光斑的身影瞬间崩塌成一摊废墟。
没人听到的呢喃，是男人的自述和保证。
【无论几次，我都会毫无保留的选择你。】
【这是我曾经给你的承诺。】
【永远作数。】
……
这也是he的一种吧？
秋秋宝宝的故事会在最后一个世界完整呈现。
顾鹤眠（沈莫川）走的路子就是类似对秋秋宝宝无条件偏爱的那种～
具体的内容不能再剧透啦！
呜呜呜呜不要骂我啊，我真受不了一点伤害（瑟瑟发抖）。
……
如果方便的话，想养我一下的老婆和宝宝们，下个故事可以看完前四章再养吗，我想争取一下我可怜的20万字完读率，谢谢啦～（卑微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