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元帝打开裴祈安的书信,激动地脸都红了。
裴祈安没死!
非但没死,还要攻打大宛国!
不用粮饷,不用一兵一卒!
这简直是永元帝收到的最好的消息!
只有短短的几句话,永元帝反复看了好几遍,畅快的笑出声来:“赵长义!你看看这才是朕的忠臣!这才是朕的左膀右臂!”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上是贤名之君,自然会得群臣拱卫,摄政王雄才伟略堪比当年的裴玄,果然是谋士无双啊。”赵长义跪下一迭声的说。
永元帝缓缓点头:“你说得对!只可惜没什么可以赏赐的。”
赵长义赶紧说:“皇上,摄政王如今所求未必是赏赐,为了大夏安危孤身在外拼杀,所求不过是大夏江山永固。”
“你倒是了解他。”永元帝睨了一眼赵长义。
赵长义瞬间冷汗都冒出来了,赶紧说:“老奴看着皇上长大,彼时摄政王日日跟皇上在一起,自是了解一二的。”
永元帝摆手:“起来吧,又没有责怪你。”
赵长义悬到嗓子眼的心可算归位了,起身恭敬地垂首立在一旁。
永元帝确实犯愁,没什么可赏赐,半边月的解药是没有的,可除了这个摄政王府还缺什么?若是换做别人还能送一些美人儿过去,可裴祈安的身子……,唉。
同样收到消息的还有南英。
南英拿着那封书信都犯愁了,少主那么小的孩子,也不知道主子怎么想的,就算是识字那也是有限的,难道还能指望少主能看懂书信?
偏偏上面还写着亲启,罢了,不管怎么说,差人送过去就对了。
此时的小囡囡在摆弄自己那些珠子,喜欢圆滚滚、亮晶晶的各种珠子是执念,没道理,就是愿意看。
出去转悠一圈,把天下商会架在火上烤只不过是想要让李若甫乱了阵脚,娘亲要扶持宋家,宋家本就该扶持,毕竟做大事处处都需要银子打点,自己再会赚银子也底子太薄了,哪里有宋家这般深厚的底蕴呢?
棠雨从外面进来,也有些觉得稀奇,小姐还这么小,竟然就有人给送书信来了,也不知道写信的人是怎么想的。
“小姐,有人送来了一封信,说是让小姐亲启。”棠雨把书信放在小囡囡面前。
小囡囡随手拿过来书信扫了眼,挑眉,竟然是萧玄策写来的。
算算日子,萧玄策早就应该见到裴祈安了,这两个人十有八九是合作了。
打开书信,躺在枕头上懒洋洋的看着。
即便如此,棠雨都觉得稀奇,小姐虽异于常人,可这像模像样看书信,多少让人有些不太相信的。
小囡囡看完一页,翻身做起来,打开下一页,竟是裴祈安写来的,这两个人的书信放在一起送来,有一种两个人穿一条裤子的错觉。
裴祈安在书信里问了娘亲近况,问娘亲可去龙首山拜佛了吗?还叮嘱要人去照看一下王府。
小囡囡微微皱眉,娘亲近况到是寻常话,龙首山拜佛是什么意思?王府能去照看吗?避嫌都来不及,谁能去?
翻来覆去也就这么几句话,小囡囡把书信收起来,瞟到了那一匣子各种宝珠,眼睛一亮,龙首山的奇货密室里肯定不止是草药,王府里也一定有很多能救急的金银。
换而言之,便宜爹需要银子。
小囡囡让棠雨把珠子收起来,坐在小榻上望着窗外。
十月过半了,眼看着京城就要冷了,今年虽然不像去年那般寒冷,可也不是个好过的冬天,那些流民必须要尽快离开京城,否则他们承受不住京城的寒冷,江南水患也应该退了。
当今皇上有点儿意思,说昏庸吧,比他的祖父和父亲都强一些,说明君吧,又是个专门在小事上斤斤计较,大事就一筹莫展的人,要不是这个人早亡,其实大夏还能安宁点儿。
原本人渣太子活得太好,反倒是当今皇上在裴祈安死后,大夏要对萧玄策称臣之前便死了,对外说暴毙,其实是萧玄策出手取了他的性命,辅佐人渣太子登基,为刀不血刃收服大夏做准备的。
算算日子,三年后就是永元帝死期,不过现在人渣太子死了,裴祈安和萧玄策合作,谈不上谁死谁活,未来的走向就不太确定了。
“我就要找她,就要找她。”
门外突然传来了晏明昭的声音,奶声奶气都透着霸道。
小囡囡微微蹙眉,她太讨厌晏明昭了,晏明昭受宠,宠信他的人是已经死了的人渣太子,两个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作恶多端可想而知。
小张氏柔声劝着,突然惊呼一声,小囡囡直接把窗户关上了。
棠雨出去查看,回来的时候忍不住翻白眼儿,进门见小姐又在摆弄珠子,过来轻声说:“小姐,外面闹腾起来了,小公子用簪子刺伤了张氏。”
“哦?”小囡囡抬头看棠雨。
棠雨说:“小公子说咱们听风苑里的饭菜好吃,非要让张氏来抢厨子,张氏哪里敢?这会儿还在满地打滚呢。”
小囡囡把珠子一个个放好:“随他。”
别说满地打滚了,就是死了都跟自己没关系,一个冒牌货还真以为自己是主子了,对小张氏都没有一点点儿敬畏心的小畜生,府里上上下下真正在乎他的也就只有小张氏。
小张氏无奈的坐在地上,浑身沾满了尘土,手臂上的伤口往外渗血,再看越闹越来劲儿的晏明昭,只剩下心烦了。
打不得骂不得,小张氏索性起身直接走了,叫来了两个嬷嬷看着,什么时候闹腾够了,带回去便是。
晏明昭见两个婆子虎视眈眈的看着他,爬起来就往墨韵阁去,进了小张氏的屋子里,抬起手指着小张氏:“贱婢,你敢惹我,你就死定了,我以后会成为大将军!”
小张氏冷冷的看着他,成为大将军?
“我一定第一个就杀了你!贱婢!”晏明昭说。
小张氏笑了,杀自己?那还成个狗屁大将军?
养好一个孩子费劲心力也未必能成,可要养坏一个孩子,太简单了!
反正不是夫人亲生的,她想怎么养就怎么养?
思及此,小张氏起身走过来:“你是不是想要吃好吃的?有人玩儿?”
“是!我要去找那个野种玩儿,你个贱婢怎么能有这个本事,让我去听风苑,我要去找母亲,只有母亲才能帮我。”晏明昭说。
小张氏觉得秦国公府是个很邪门的地方,夫人身边的小姐十分早慧,这个晏明昭虽然性子像顽石,可打从会说话后,也总是说一些没头没尾却又骇人的话。
“去听风苑是不行的,夫人不允许你去,我带你去别的地方找人玩儿,也有好吃的。”小张氏说。
晏明昭狐疑的看着小张氏。
温令仪看着陆陆续续走光了的流民,这世上还没有什么东西能比银子更好使,有钱能使鬼推磨,诚然不假。
最后那些尚未痊愈的流民也执意要走,生怕最后没有银子拿,温令仪给开了足够痊愈的药,叮嘱他们务必要吃,等流民散尽,她坐上马车带着郎中们回京。
前面就是秦王府,若不是小囡囡在府里,她都不想回去,撩起帘子不经意的瞥见了小张氏,微微挑眉,再看一群小孩子在一起滚得浑身是土,玩儿的不亦乐乎的晏明昭正趴在地上托着一个小女娃满地爬,淡漠的收回目光,小张氏倒还真懂事,不用自己出手,就已经在往歪了养呢。
不过,迟迟没有雁门关的消息,要么自己把晏明昭送去雁门关,不知道可行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