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李云飞来到山河关,觉察到蛮族异动后,立即就开始了训练士卒,建设防御,以待蛮族大军。
同时,他多次上折子,请朝廷支援。
皆无果。
不得已之下,还是派了人,亲去朝廷,别的可以不要,但粮草必须给。
否则,饿着肚子,根本就没有办法,和蛮族大军对抗。
任凭他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驱动饿着肚子的士兵,而这粮草,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才被朝廷同意。
只是一直迟迟没有送来。
直到大战结束了,直到蛮族已经退了,才姗姗来迟。
不管李云飞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也一定会坦然接受,就当作是他们当初奋不顾身,守护山河城的报酬好了。
“走,随本将去看看。”
李云飞脸上颇有几分激动之色。
“将军,粮草离山河城还远,现在去,只怕什么,都看不到……”
传信兵斗着胆子劝说着。
李云飞却轻轻一笑,他何尝不知道,粮草距离此处二十多里,就算是站在山河城最高的城墙上举目远眺,也根本就看不到。
别说距离问题,就山川阻隔,望过去也必然是渺无音讯。
不过,
心里却还是有些期待。
这一次的粮草,实在是太重要了。
毕竟,大军已经缺粮,山河城周边的庶民们也缺粮。
粮草问题,已经到了威胁山河城军民安全的地步。
他太需要这批粮食了。
也就不得不急切。
没有对传令兵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莫要紧张。
之后,带着人一路狂飙出南门。
远远看过去。
本来,也只是想着聊以慰藉,并没有什么真实的欲望,却不想,居然看到了一小队人马,个个纵马驰骋,以极快的速度飙进!
“嗯?”
“是谁?”
身后跟着的将领们相当紧张。
来了一支人马,速度这么快。
虽然因为远,且卷起的尘土飞扬,看不清真实的面目,但下意识,就觉得有危险。
“不会是蛮族绕到了山河城背后吧?”
这一刻,许多将领这般想着。
顿时,随着有人呼喊了一句:“保护李将军!”
跟着的人,立即迅速的将李云飞围成了圈。
以血肉之躯,刹那间铸造成了将李云飞护在中间的血肉长城。
个个更是瞬间战意迸发。
每个人手中刀剑锐利。
摆出了视死如归的气势!
李云飞是山河城的守将,更是他们心目中能够保护他们的唯一人选。
一旦李云飞有什么不测,几乎不用想,这山河城不是陷落在蛮族的攻陷中,就是被当今陛下亲手送给了蛮族。
使得,这一刻,气势如虹!
仅仅几十人,硬生生有了一种千军万马的气势!
李云飞却摆了摆手:“不必紧张。”
“以蛮族的实力,还难以突破本将镇守的山河关,他们想要过来?简直是痴心妄想!”
“所以,大可不必如此紧张。”
“本将猜测,应该是大虞王朝的人。”
李云飞这般说着。
但手下的将士,仍旧没有丝毫的掉以轻心。
主要是他们才几十人。
根本不足以护卫李云飞安全。
如果他们有上千人,那就根本不必担心了。
就算是蛮族的人来了,李云飞将军也会带领他们冲锋,到时候,是谁挨揍,那可就真的说不定了。
于是,
保持着如此高压的情况下,众人陪着李云飞就这么站在原地等待着。
看着那小股队伍越来越近。
吊着的心,也渐渐放下。
离得近了,自然能够看清楚,来人不是蛮族人。
招展的大旗也看的清楚。
是大虞王朝的旗帜。
上面还有女帝龙飞凤舞亲笔御书写下的字。
“新科状元!”
李云飞双目一凝。
新科状元?
努力搜索前身留下的记忆,颇用了些时间和精力,才勉强的想起。
上一届的新科状元是……
易阳!
这一次的运粮官!
“原来是运粮官!”
李云飞道。
众人也彻底的松了口气。
既然不是蛮族人,他们就放心了,况且,还是运粮官。
谁都知道,眼下军中缺粮。
这运粮官前来,是能解了眼下的困局啊。
只是……
他怎么把“新科状元”四个字,装裱在旗帜上?
还如此挥舞?
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身份似的?!
“这运粮官易阳,只怕也是个善于表现,装腔作势的人!”
只一眼,李云飞对这运粮官易阳,心中就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
不过,这和他无关。
运粮官将粮草运来,他接受了。
和运粮官易阳之间,便就没有什么瓜葛了。
这运粮官是爱装腔作势也好,还是有什么其他毛病也罢,他李云飞又不是一个不能容人的人!
只要不过分,他可以当作没有看见。
这般想着时,运粮官的队伍已经逼近。
那运粮官易阳,李云飞也看的清楚。
是一个颇文质彬彬的人。
乍一看,就像个读书人。
面容白净,五官英俊,倒是一表人才!
不过,他本身就是新科状元。
这样的形象,倒是也符合李云飞对新科状元的认识。
“李云飞?”
运粮官易阳已经到了近前,也看到了李云飞,他一声嘶吼,要让胯下骏马停止,奈何驭马水平实在一般,加上又和李云飞说话分心,骏马便汹涌的冲了过来。
“快,快,快给本官拉住马!”
运粮官易阳骇然失色。
大声疾呼着。
吓得跟着他的随从们,一个个不要命般冲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将易阳的马匹给拉住。
让易阳稳稳的从马背上下来。
他仍旧惊魂未定的样子,反手拿起马鞭就是狠狠一鞭,重重的抽在马匹上:“废物东西,敢让本官丢脸?”
“等本官回去,就把你剥皮抽筋。”
“本官要亲自吃你的肉,喝你的汤。”
易阳脸上怒容不减。
对那骏马相当的不爽,居然让他丢了这么大的面子!
还是在李云飞面前。
便一鞭又一鞭狠狠的抽打在骏马上。
只打的骏马嘶鸣不已。
只是被易阳手下的人控制着,死活挣脱不开而已。
这一幕,让跟着李云飞的不少将领,瞬间对这易阳充满了恶感。
那骏马并不狂暴,只是那易阳驭马水平有限,不知道该如何控制,才会这般,现在却将气都发泄在骏马上?
好生没有道理!
身为戍边将士,哪一个不是爱马之人?
如何能看得下去?!
李云飞都看不下去了,出言道:“易大人,马匹无罪,何须这般?”
“关你什么事?”
易阳扭头就呵斥,看着李云飞的双目中,更是怒火汹涌,还夹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我打自己的马,还碍着你李云飞什么事了?”
“李云飞,你莫要以为,你能在马上多坐片刻,就比我强了,你比我,始终差远了!”
这话说出,让李云飞很是无语。
感觉这个易阳,多半是脑子有点毛病。
而朝廷还让这么一个情绪狂躁,连基本的驭马水平都没有的人做运粮官,让他眉头皱起。
不过,他心中已有乾坤,便不想和这种脑子有泡的人多废什么口舌,带着众人,扭身便要离开。
没想到,他刚一走,那易阳居然追了过来。
李云飞坐在战马上返回,易阳一路小跑赶过来,使得整个场面,颇有些滑稽。
但易阳还是三步并两步,追上了李云飞。
“等一下,李云飞!”
易阳拉住了李云飞战马的缰绳,目光极其不善,好像和李云飞之间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一般。
“李云飞,陛下让你镇守边关,你连粮草都不能自己解决,还得靠我,你有什么资格这么高高在上?”
“还想看我笑话?”
“就你这样子,凭什么得到陛下的认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