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琳琅上前紧紧抱住她,而后又将人松开,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番才叹息道:“早几日就听说你和世子从别院回来了,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见到你。”
之前秦烟年他们离开京城去意州,国公府一直对外说的都是赵祁昀遇刺伤势过重,需要去别院疗养,所以秦琳琅此时才会有此一说。
但秦烟年现在也没心情跟她细说,只是问道:“姐姐怎么会来这里?”
秦琳琅握住她的手,回道:“是陪魏临的妹妹来的。”
“妹妹?”秦烟年冲着她身后看了一眼,“她在哪儿?”
秦琳琅没有直接回她,而是扫了一眼四周,问道:“你的马车呢?我们上去聊。”
秦烟年忙说道:“在街角,我们过去吧。”
等几人上了马车,春兰立刻给炭炉加了几块新的木炭。
“姐姐刚刚说是陪魏临世子的妹妹来城西是什么意思?”
秦琳琅叹了口气,“想必妹妹也知道,此次陛下将赈灾一事全权委托给大殿下,就已经是打算立他为储君。这在京城各大世家已经不是秘密,所以最近几日,京中各贵女都在城里设了粥棚,想在大殿下面前留个好印象。”
“可我记得大殿下早已娶妻。”
秦琳琅嘴角一勾,“可若是大殿下真的登基为帝,他日就算被封为妃,也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更何况大殿下本就长得玉树临风,是京中贵女们一直以来的青睐对象。”
“等等,你刚刚说魏临世子的妹妹……难道她……”秦烟年不可思议,“先不说二人的关系是堂兄妹,我记得大宁是禁止同宗同姓成婚的。”
秦琳琅摇摇头,“那倒没有。魏雨来城西虽然也是救济灾民,但却不是因为大殿下,而是为了禁军统领白一州。”
秦烟年懂了,反正也算是为了大皇子一派。
思及此处,想到大皇子之后的下场,她不免有些担心秦琳琅被连累,遂装作不经意般提了一句,“她这么出来,安王爷没有说什么吗?”
要知道现在出来赈灾,基本上都会被划为大殿下一派。
而安王爷当初能留在京中当个闲散王爷,就是因为他从来不参与朝政。
秦琳琅几乎是立刻就明白她的意思,低声道:“父王的确不许她出来,但她在家吵吵嚷嚷,还说要闹到太后面前,父王才勉强在今日同意她外出。也是因此,我才跟着一起出来,就是怕她做出什么出阁的事。”
“不过想来她明日就不会出来了,光是今日就已经吐了三次。”
说到此处,秦琳琅淡淡笑了一下,带着几分讽刺。
不过听她这么说,秦烟年倒是放心下来,至少安王爷还是拎得清。
“不过年年,你这么在外抛头露面,国公爷和世子不会有意见吗?”
秦烟年撇了撇嘴,回道:“国公爷本就支持救灾,至于赵祁昀……总之他也是同意的。”
刚开始她也觉得有些奇怪,赵祁昀答应的实在是太痛快了。
后来才想明白,她现在代表的就是梁国公府,她出来大摇大摆的搭棚施粥其实是在替他打掩护。至少在外人看来,国公府不像背地里耍阴招的人。
后来秦烟年又细细问了秦琳琅婚后的生活如何,得知魏临对她很好,才放下心来。
…………
大皇子府。
“殿下,这流言一事绝不是小事,必须尽快处理。”白一州神色难看,“一开始姜远山故意找借口拖延,应该就是为了布这个局。”
魏朗晏冷哼一声,“他们以为自己真能做到天衣无缝?我已经派人调查到底是谁在背后收购粮食,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到时候在一笔笔跟他们清算。”
“另外还有一事,我们要尽早做好准备。”
“什么事?”
“刚刚下面的人回来禀报,说城西有的地方可能出现了疫症。”
魏朗晏一惊,抬头看向白一州,“消息可准确?”
“我已经派了医者前去查看,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白一州目光沉沉,“但是殿下必须想好,如果真是疫症该如何处置。”
房中气氛突然变得紧张。
魏朗晏手指不断摩挲着手中的茶盏,沉默很久才回道:“若真是疫症,那这些人就不能再留在城里了。”
白一州面色一沉,但最终还是应下,“我知道怎么做了。”
…………
秦烟年和秦琳琅分开后就直接回了国公府。
赵祁昀不在府里,也不知在忙什么。她已经好几日没见到他人了。
不止赵祁昀,就连风青他们,她也没看见。
幽幽叹息一声,让春兰准备好干净的衣物,她打算泡个热水澡就上床睡一觉,这几日她实在太累了。
到了傍晚,赵祁昀回到院儿里时,春兰正和几个丫鬟在梅树下闲聊,便问道:“夫人呢?”
几个下人一惊,连忙站直身子,春兰更是急忙回道:“夫人在屋里睡觉。”
赵祁昀点点头,抬步往屋里走。
只是尚未走到床前就发现不对,几步上前果然看见秦烟年满脸通红,嘴唇干裂,后槽牙紧紧咬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赵祁昀瞳孔紧缩,连忙伸手将人抱起,竟然隔着衣服都能察觉到高温。
掰开对方的嘴,强行喂下一颗药丸,才扬声叫道:“来人。”
房门被人推开。
暗卫进入房间,“主子。”
“准备纸笔,我要开张方子。”赵祁昀一边冷声吩咐,一边替秦烟年把脉。
而此时春兰才进了房间,她本以为世子和自家姑娘多日未见,会好好说会儿话,没准儿还会亲热一番,所以故意躲开了,没想到现在一进来就发现秦烟年变成如此模样。
“姑娘这是怎么了?”她慌慌张张靠了过去,手足无措。
赵祁昀冷冰冰看她一眼,“你就是这么照顾你家主子的?”
“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
“下去准备热水。”
“是,是,奴婢这就去。”
春兰被他的眼神吓到,转身时差点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