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
赵嬷嬷让两人去门口守着。
慢慢讲起了其中的缘由。
“王爷的母妃与皇上举案齐眉,他们在成亲以前就认识。皇上一直对陆皇后有所偏爱。这份偏爱一直也延续到王爷身上。”
说道这,赵嬷嬷长叹了一口气,“圣恩荣宠是一把双刃剑,王爷小的时候吃了不少苦,若不是自小聪慧,早就死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了。”
“后来,王爷从军,屡立战功,把我大梁的版图扩充了三成,那些小国也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才归附我大梁。铁甲卫所到之处,无人敢不从。
如此绝世功绩,换成任何人都会被封为太子的吧。”
赵晴岚点头,她也是这样觉的。
“可...为何是摄政王?”
“在王爷收服北狄后,皇城里有一阵传言说皇上要册封他为太子。可最后却封他为摄政王。也是那一日,王爷把老奴接出了宫。具体发生什么,老奴不清楚。老奴侯在殿外,只知龙颜震怒,大骂王爷逆子。”
赵晴岚惊愕,“那哥哥呢?他生气吗?”
“王爷浑不在意。”
赵晴岚莫名地松了口气,“他想做就不想做就不做。只要他开心就行。”
赵嬷嬷听到她这话也很宽慰,开始她多少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想让王爷去争那个位置。
原来不过是为王爷不平。
这时,夜莺来了,“小姐,柳如烟在半路滑胎了。她的那个姘头知道后,抛弃了她。”
赵晴岚摩挲着茶杯,眼底晦暗莫名,“柳子琪还在锦王府,她现在是柳家唯一的希望。看着吧,柳家大房和二房很快就会决裂。穷途匕首,柳家的这出戏才刚开始。”
赵嬷嬷和夜莺对视一眼,算计人心他们家小姐也不遑多让啊。可真越来越像王爷了。
“柳子琪为了柳家肯定会去求锦王,一个废了的棋子,即便锦王对她有几分新鲜感,也很快会被厌弃。在锦王后院,难以立足。柳家废了!”
春见,我为你报仇了!
“小姐,有铁甲卫帮忙,裴公子林小姐那边基本已经打通了地下两条主要连接密道,可贯通东西城门。林小姐想让你明日去布置地下机关。”
赵嬷嬷眉头一紧,“这几日都有不少人过来添妆,小姐若出去的话,着实不方便,府里也无女眷招待。”
“夜莺,你跟他们说我晚上过去。”
夜莺点头,立马去办。
如今她外面的事情都让夜莺去办。
府里的事情赵嬷嬷和瑞雪在操持。
来喜、金缕、迎春他们各司其职,她倒是因此空闲了不少时间下来,继续设计自己的机关。
婚礼将近,添妆的人是不少。
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想攀上点关系。
祁嘉煜冷面难以接触,所以她这个未婚妻成为了不少人巴结的对象。
祁嘉煜让人传信过来,让她看心情应付。
赵晴岚倒也是想,可这里是赵府,她是赵府的姑娘,她嫁人后,她爹觉得得撑着赵府呢,这官也得继续做呢,有些人也不好不给人脸面。
所以这些天,她是真的累得够呛。
刚送走一波人,赵晴岚本来还想休息一会儿地,没想到展天、展地竟然在这个时候一起上门了。
“出什么事情了?哥哥怎么了?”
赵晴岚心头揪紧。
兄弟二人直接跪在她面前。
展天脸色忧虑,“求王妃劝劝王爷,他要屠尽日空山所有土匪。”
剿匪不是很正常的吗?
展的解释,“那些土匪可以确定基本上是锦王的人,他们故意装扮成土匪,为的就是在京郊附近刺探京郊军营的情况。上次不仅故意把王爷给支走,在云栖山庄更是对王妃放了冷箭。
王爷当场已经把那些杀手给杀光了,还出手把锦王手下的几个官员给扯下马了。这事已经惹得锦王狗急跳墙了。
还有几日便是您和王爷的大婚,属下担心王爷若是屠尽日空山土匪,必定引来锦王疯狂反扑,对王妃不利。不仅如此,还会被御史弹劾。”
赵晴岚踱了两步,紧锁的眉头逐渐平缓。
“杀!让他杀!”
展天、展地两人都震惊地看着她。
不是,这小两口是怎么了?
“哥哥身为京郊军营最高指挥官,旁边竟然山头出现匪寇,若是那些匪寇闹出点事情,你们说,这口锅会不会有人要扣到哥哥身上?”
两人毫不犹豫地点头。
“哥哥被百姓们称为战神,若不能为百姓着想,平定匪寇之乱,如何对得起百姓的爱戴?”
两人面露思虑之色。
“锦王私铸官银的事情,我不知道哥哥会有什么样的安排,他压着此事没有收拾锦王,必然有自己的考虑。天阁垮塌,曹枭被抓,按说锦王早就该有所行动,却一点风声都没露出来。想来他手上的那些东西还不能完全把锦王给按死。”
展的点头,“不错,曹枭的账本虽有锦王幕僚来往的账目,但没有锦王的名目。虽然私铸官银这种事情只有锦王有这个能力,可仅凭我们手里的东西,还是会有机会让锦王断翼求生,伤不到根本。”
“那便是了。既然现在左右不能把他彻底扳倒,那为什么不让哥哥把这口气给出了。反正杀的是锦王的人。再说了,锦王突然多了这么多隐藏身份的杀手,又私铸官银,野心昭昭。若是现在不杀,等到皇上知道了,反而会怪罪到哥哥身上。”
兄弟俩无话可说了。
赵晴岚眉头扬起,“你们其实不是担心哥哥跟锦王对上,他会落在下风。你们是担心我成为了哥哥的拖累,甚至是软肋,害怕我会影响到他的决定。”
两兄弟把头低了下去。
“我与哥哥夫妻一体,不管他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他的。”
两人心里踏实了。其实他们最主要是担心王爷如此弑杀,会不会把王妃给吓跑。若真如此,王爷只怕会失控。
摄政王祁嘉煜全数绞杀日空山匪寇的消息传到京城里,一时间茶楼酒肆、宫墙街巷皆沸反盈天。
朝堂上亦是分成两派,吵得面红耳赤。
一派说:摄政王冷血无情,视为蝼蚁视人命如草芥,他眼皮不眨便下令坑杀近百名匪寇。
一派说:诸君,敢问何谓匪寇?你们懂匪寇会做什么吗?
赵元驹立身朝堂,不怒自威,“自剿匪捷报传至京城,百姓皆沿街焚香,孩童传唱‘摄政王提刀来,满城百姓乐开怀’。若真如尔等所言‘冷血无情’,何以百姓称颂?”
安国公陆明远讥讽道:“莫因书生腐见轻议国事,当知雷霆手段方保太平盛世!此等担当,非铁腕不能为,非仁者不敢为。”
锦王祁云舟不甘心,站了出来,“那也不能直接绞杀,押解回来可酌情处置啊。”
“够了!”皇帝拍案震得玉镇纸跳起,目光如刀扫过吵嚷的两班大臣,“左御史唾沫星子溅到朕龙袍上了,是想尝尝廷杖的滋味?”
祁云舟心神猛然一震!
左御史摸摸鼻子,他说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