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
被当众调戏的孙蕙兰勃然大怒,手指着许清砚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乃威远将军府小姐,陛下亲封的柔嘉郡主。
你一个寒门书生,就是给本郡主提鞋都不配。”
许清砚耸了耸肩,敷衍地朝着她拱了拱手道:“是在下眼拙,竟不知姑娘是孙府的小姐。
孙小姐对在下的事情了如指掌,才让在下误会,以为孙小姐是倾慕在下呢,实在是抱歉,抱歉啊。”
“你……”
孙蕙兰被他气得不轻,谁想了解他啊,明明是他风流在外闹得人尽皆知。
真不知道他是哪来的脸竟以为她瞧上了他。
简直可恶。
她将苗头对准了周围的贵女,讥讽道:“擦亮你们的眼睛,别什么男人都往上贴。
这么脏的男人,你们不嫌恶心本郡主嫌。”
说着,拿着帕子掩着鼻子,扭头走了!
周围的贵女们还以为许清砚是哪家的名门贵公子。
听到他是青州府的那位解元,众人匆忙敬而远之。
许尽欢抬头看着自己的哥哥,一脸惊讶地问道:“你和檀音楼的花魁娘子温存了三天三夜?”
“是楚云淮,不是我!”
许清砚摇着扇子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名声被毁,他问:“前世这孙家小姐是何下场?”
许尽欢回道:“死在了楚云淮的手里。”
“楚……”
许清砚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问:“她这是做了什么事,竟能惹怒楚云淮亲自动手?”
“回去再跟你说。”
周围人多眼杂的,许尽欢不好跟他细说,她叮嘱道:“你别借着楚云淮的身份到处惹是生非。
待日后你们换回来,丢的还不是你自个的脸?”
“我有分寸。”
许清砚道:“你自己也当心一些。”
许尽欢点了点头,她问道:“楚云淮呢?”
许清砚啧啧两声:“他是镇北侯府的世子,是贵客自然有贵人专门接待,哪像我无人问津。”
楚云淮一入府就被温府的公子请去喝茶去了。
今日这场宴会本就是为拉拢他们镇北侯府而准备的,楚云淮身为镇北侯府的世子自然会有优待。
就是不知道,等日后他们的身份换回来,这温家想起今日会不会呕死?
想想就很期待呢。
“你也是出尽了风头好吗?”
许尽欢白了他一眼道:“你还是收收你的性子吧。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是花花公子风流成性,你这样能讨到媳妇才怪?”
“看不起谁呢?”
许清砚哼了一声,将手中的折扇打开道:“我现在就去给你讨个回来。”
说着,就朝着假山那边去了。
许尽欢知道哥哥向来是有分寸的人,便没管他。
恰在此时有贵女走过来热情地将她邀去了曲水流觞池那。
“郡主也来玩吧。”
有人给她让了地方道:“这游戏很简单的,就是鼓声停止的时候,这酒杯飘在谁那里,谁就出来展示才艺,不然就自罚三杯。”
许尽欢架不住她们的热情,于是就加入其中。
孙蕙兰在一旁看着热闹,只见她给一个贵女递了个眼神,那贵女走到了击鼓之人的身边。
随后鼓声开始,待酒杯飘到许尽欢面前的时候,鼓声戛然而止。
周围人跟着起哄:“郡主表演个才艺吧,这琴棋书画都可以,也让我们见识见识郡主的风采啊。”
许尽欢看着起哄的这些人,全都是孙蕙兰的走狗。
她很清楚,就连这鼓声停在她这里,都是别人算计好的,为的就是让她出丑。
许尽欢露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来,对着大家道:“不好意思,我不会!”
此言一出,周围众人皆是一愣,随即有人带头惊呼:“这怎么可能?
这棋琴书画乃是我们女子必学之艺,郡主怎么不会呢?”
孙蕙兰噗嗤一笑:“还能是因为什么?你们难道忘了她在上京前是何身份了吗?
一个长在山野的土匪女儿,便是披上了锦衣华服,也没有资格跟我们平起平坐。”
许尽欢没入京之前,除了宫里的那位昭华公主,孙蕙兰就是这京城贵女中唯一一个被封为郡主的人,且她还是有封号的。
可如今又多了一个许尽欢,虽然她并没有封号,但这风头却盖过了她,这口气她如何咽得下?
更何况许尽欢还是土匪出身,和这样的人同称为郡主,她觉得是耻辱。
又听闻这镇北侯府的郡主是个大字不识的草包废物,这才有了在宴会上让她出丑的想法。
“孙小姐身份高贵又如何,还不是狗眼看人低?”
许尽欢嗤笑一声道:“我的确不精通琴棋书画,因为我不需要光耀门楣。
不需要嫁什么高门大户,不需要以这些才艺来取悦男人。
爹娘对我唯一的期许,便是希望我高高兴兴做自己。
我想学就学,不想学就不学,故而才技艺不精,让大家见笑了。”
听完许尽欢的这番话,众人像是被打了脸一样,那表情一个个的都有些难看。
许尽欢分明就是在嘲笑她们学习棋琴书画是为了光耀门楣,嫁入高门,取悦男人。
可偏偏她说的都是事实。
“你什么意思?”
有人不服气的站了出来,辩解道:“我等学习琴棋书画是为了修身养性,怎么在你眼里竟成了如此不堪的行径了?”
“就是。”
众人跟着附和。
许尽欢道:“既然是为了修身养性,那你们笑话我做什么?
你们自己修你们的才艺,别人精不精通,于你们何干啊?”
“你……”
她们似是没想到许尽欢竟这般牙尖嘴利。
孙蕙兰拦住了还欲图争辩的人道:“本郡主还是头一次见到能把自己一无是处说得这般理直气壮之人,也是佩服。
既然你不会才艺,那就领罚喝酒吧,方才可是说了这规则,不表演才艺者,自罚三杯!”
她抬头,示意下人将准备好的酒送到了许尽欢面前。
宴会上贵女们喝的酒一般都是果酒,不醉人的。
但孙蕙兰为许尽欢准备的却是最烈的秋露白。
许尽欢很清楚,孙蕙兰就是要存心整她。
她看着面前的三杯酒,正欲开口,就听男人的声音传来:“我替她喝。”